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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误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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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懊丧,欧欣宜苦不堪言,换了谁恐怕都难以置信,她竟会和贺谦那么个半老头子有瓜葛,其实欧欣宜自己也是悔不当初。

    当初,她为贺谦所谓的谦谦君子的假象所迷惑,以为他谦逊和蔼且心思缜密周到,又十分善解人意,比周阗更懂得体贴与照顾她,不知不觉中,她与贺谦的往来变得频繁。

    再则,周阗由于生意的关系,经常要离家四处奔波,少则数日多则上月,让她在独守空房的日子里,将贺谦当成了可以倾述心言的对象,以致后来贺谦获悉她嫌弃周阗无用,并急于让周阗能尽早揽承周家全部家业的意图后,主动向她保证,他可以令她早日如愿,只是万事都不会凭空而得,看在他倾慕她已久的份上,她总得应下他些许慰藉。

    贺谦的坦言,让欧欣宜大吃一惊,她言辞拒绝并闭门谢客,还曾下决心和贺谦保持距离敬而远之,然贺谦似乎未将被拒放在心上,他依如往时般偶尔会上周府走动,还为欧欣宜带来些王府里的物品,没多久,又逢一次周氏父子均不在家的时候,欧欣宜不得不出面见客,在房中闲聊了数句后,欧欣宜原打算早点打发走贺谦的,却不知为何昏头昏脑,竟接受了贺谦越坐越近,甚至还抓住了她的手。

    “威逼利诱”四个字说起来轻松,可有几人真能抗得住这四个字,欧欣宜只记得自己半推半就意乱神迷,在贺谦熟练的四下撩拨挑逗里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一切的一切,待她终于清醒,不堪回首的一幕已经发生,她能做的选择,也只好是隐藏羞愤,不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包括自己的贴身丫鬟!

    贺谦得逞,信守许诺,教了她一招阴损的法子助她达成所愿,只是叮嘱她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必会引人疑窦,当然,更重要的是,贺谦或许在有意拖延着周奉的年寿,因为欧欣宜不久即隐隐察觉,贺谦所觊觎的并非全然是她,还有周家的财富。

    之后,贺谦倒是没有再相侵扰于她,然他们间的关系终究已有了微妙的改变,贺谦从她手上强行要走了她原本佩戴着的一对珊瑚手串中的一条,说是留个念想,其实欧欣宜清楚,贺谦无非是以此为把柄,时时提醒着她,她仅有的一次不检点和犯下的错误。

    欧欣宜没办法,人这辈子一旦做了回不了头的事儿,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她不但好强还顾惜性命,说到底她只是要为自己打算要让自己过得更好,所以既然懊悔于事无补,她干嘛要放弃周家的财富呢,于是,当计划慢慢进行着时,她似乎变得更为依赖贺谦。

    譬如这次,周阗被羁押,她横竖奈何竺紫琴不得,脑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即是求助于贺谦,贺谦未待她诉完心头怨恨,当即笑着叫她稍安勿躁,解决一个竺紫琴又能有何难?原来贺谦身在王府,早就瞧出王府中诸人对竺紫琴皆是各有过节,尤其世子同蔻郡主,仿佛恨不能立即除竺紫琴而后快,他认定这是一个机会,陷害竺紫琴,各方皆大欢喜,对他只有利而绝无弊的结果他何乐不为?

    自信竺紫琴绝无招架之力,将会被处以重罪极刑的贺谦,没有多想便与欧欣宜定下了诟陷的圈套,欧欣宜依计行事,将自家带来的首饰交由了贺谦处理,贺谦在晚间又遣人送还了首饰,跟着欧欣宜强行把首饰赠予竺紫琴,还盯牢于妈务必要把首饰在赴宴当日,全都给竺紫琴戴上。

    计划好好的,看似无人知晓滴水不漏,欧欣宜却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演变到此种地步,竺紫琴不仅依旧毫发无损,贺谦还一夕之间变成了逃犯,贺谦变成逃犯也就罢了,欧欣宜在震惊的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如释重负感,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突然间被搬走了,然大石搬走的轻松尚未来得及体会,竺紫琴随后的揭穿,几乎又将她打回了原形。

    欧欣宜想不通,贺谦明明对她只是强占和有所图谋,他没有理由把扣下的她的心结佩戴在身,招人眼目,而那珊瑚手串被贺谦抢走后,包括她都从未再见到过,怎竺紫琴去了两趟王府,就瞧见了贺谦带着珊瑚手串呢?

    该死的丫头!欧欣宜暗自忿然咒骂着,好在贺谦暂时没了踪影,竺紫琴没有确实的证据,她可以继续抵死不认,只是……

    步履轻浮,有些失魂落魄的欧欣宜回到自己的屋院中时,觉得整个人都空荡荡的,她白忙一场,忍了内心多少的纠结与缠磨,结果好像什么都没得到,最后,她还得把唯一的希望押在周阗身上。

    周阗?哦,对,细想之下竺紫琴固然是讥诮她,却一语道破了案子的关键——骆重!

    没有骆重,周阗怎会被牵扯进去,没有骆重,周阗还用得着承担罪名吗?不管王府跟老爷子做何打算,也许是时候她得亲自出马帮周阗一把了,反正一直以来,周阗都是对她言听计从,哪怕有些计不过是贺谦的点拨。

    再没有人能帮她,所有都全得靠她自己了,欧欣宜深吸一口气,提了裙幅踏入屋门,唤道,“束儿,去弄些毒耗子的药来,立刻!”

    束儿放下手中正哄着的周柔,慌慌忙忙转出里间,诧异道,“毒耗子的药?”

    “屋里耗子闹得我两夜都没睡好了,万一奶娘打盹,小小姐被耗子咬着了怎么办?快去吧!”欧欣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径直就往里间去了。

    剩下束儿跟文儿面面相觑,闹耗子?她们怎么没听见?

    欧欣宜惶惑不安,竺紫琴的心情亦未必轻松,其实她第一次听闻贺谦去了欧欣宜的屋,并在随后见到贺谦时,她就对贺谦起了疑。

    但那时的疑惑不过是本能,本能的敏锐让她隐隐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故她虽存疑倒并未深究,直至她在贺谦的房中,翻到了贺谦的手札,与手札一并搁在暗砖里的,还有就是那条珊瑚手串。

    竺紫琴拿出珊瑚手串,细细地审看了一番后,又将手串放回原位,她没动手串只因她怕贺谦床下的秘密被人发现,若找到暗砖的人见里面空空如也,必会怀疑有人先转移走了内藏之物,留下手串,大略只会博搜查的人一笑,以为贺谦是另有私情。

    不过即使发现了手串,亦联想到欧欣宜有相似的一条,竺紫琴仍是不敢全然肯定欧欣宜与贺谦的私情,毕竟贺谦大了欧欣宜十余岁,她很难想象心高气傲的欧欣宜会与一个心性卑劣的王府总管苟且,所以在欧欣宜想向她发难之前,竺紫琴还根本没打算抛出她的怀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