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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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太太，冷笑一声，说道：“独臂神尼，我敬你的年纪大，当你是武林老前辈，你若是开口找我要点别的东西，我给你也就罢了，就当是敬老了。可你找我要人，想要半道劫走吕四娘，那就可万万不行了！”
“为何不行呢？”
“我之前已在人前说过大话，说吕四娘是我徒弟，而且今后取走雍正项上人头之人，就是我徒儿吕四娘。话语出口，话音犹在，现在就要把自己的徒弟让给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独臂神尼微微一笑，说道：“可是，若是我今日定要收着吕四娘为徒呢？”
“老尼姑，可别觉得我是怕了你，想要从我手里抢人，当我的剑是摆设吗？”
老尼姑戏谑的看了李小仙一眼，说道：“小道长你这样还想与人动手？你这旧伤未愈，贸然动手，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呀。”
“我什么旧伤未愈？说什么呢？”
“小道长，你要知道，十男九痔，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我没痔疮，我就是之前不小心，嗨，我和你说这个干嘛，你这老尼姑，直接给句爽快话，你是不是来强抢徒弟的！”
“唉，少侠说笑了，老尼修了一辈子的佛，怎么会做出抢徒弟这种荒唐事情来呢？别的东西或许可以抢，但这徒弟，又怎么抢呢？我这一趟，其实是来求人的”
“求人？”
“是啊，老尼我这一辈子苦啊……”
独臂神尼竟然就这么坐在茶摊之上，开始对着李小仙诉起苦来，她先说小时候她爸爸崇祯砍了她的胳膊；后来又说她想要反清复明，结果看到大势难违，念死成灰；最后说她现在到老了，吃斋念佛一辈子，既没有生儿育女，现在也没有个子孙后代，手头也没有金银珠宝，她唯一有的，就是她身上这练这一辈子的功夫。
“但老尼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到我这种年纪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说不定一会儿晌午我打个盹，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独臂神尼一脸凄苦的说道：“老尼我死了到没有什么，但我就怕这一身功夫传不下去，岂不是十分可惜。”
“这个……”李小仙脸色难看，独臂神尼要是用武力逼迫，那还好说，李小仙拔剑应对就是了，就算打不过，也能拼对面一脸血，但这老尼姑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诉苦，他就有些抓瞎了。但李小仙也不至于被老尼姑几句话就说动，他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就算你这么说，那也得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啊，吕四娘已经被我救了出来，这就是我徒弟了。”
“小道长，要说先来后到，其实也是我先的，不是老尼突然看到吕四娘顺眼，心血来潮想要劫个道，实是我早就定下了吕四娘这个徒儿……”
这倒也不是假话，吕留良早期也是反清的，同属于反清志士，与独臂神尼交情很深，两边接触很多。
后来发现大势不可逆，独臂神尼就隐入深山，吃斋念佛去了，而吕留良则与童林交好，转而保扶了大清。
这之后，独臂神尼就没再与吕家多来往了，唯有在吕四娘出生的时候，独臂神尼云游到附近，就顺路去恭贺了一番，结果看到吕四娘这个小娃娃，就觉得投缘，当时就动了收徒的念头。等到吕四娘六岁的时候，独臂神尼又特意去了一趟，给吕四娘摸了骨，发现这小女娃不但聪慧，而且也确实是一个练功的好苗子，当时就和吕留良说了，她想要收吕四娘为徒。
吕留良当时觉得独臂神尼反贼名声太大，他又与童林交好，保扶大清，不太方便，就推脱说孩子还太小，等孩子大一点再说，到时候看孩子自己的意愿。
独臂神尼一把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就懂了，却也没办法，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山去了，但从此，她老人家对吕四娘这小娃娃是馋上了。
到了最近，欣闻吕留良一家都遭了难，独臂神尼心中多多少少，是有点暗喜的，心说你吕留良不是保扶大清，嫌我反贼名声不好么。现在你怎么样？尸骨都被大清的皇帝给鞭烂咯，你还能拦着我收徒弟吗？
她就想乘着这机会，把吕四娘救出来，之后就顺势收了做徒弟。
只不过凤凰集防卫太严密，独臂神尼也知道这是自己大徒弟了因和尚为自己设的网，她就没搭理。其实独臂神尼也明白，去了也是白搭，那种阵势下，是神仙难救。就算是她独臂神尼，若是陷进去，也是决计出不来的。
于是她就想，等到吕四娘被发买到青楼，或者是发配宁古塔之后，半路之上，再出手搭救。
谁曾想，救人收徒这种事情，竟然也有截胡的，半道突然杀出个李小仙，硬生生的从天罗地网之中，把人给救了出来了。
“老尼我快要死了，就想在死前收个衣钵传人。小道长，您就直说了把，您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徒弟让给我，您只管开口，您就算是让老尼给你跪下磕头，我也二话不说。”这么说着，老尼姑作势就要给李小仙下跪。
李小仙吓得急忙伸手拦住，“不行不行，老奶奶您可别这样，我怎么能够让您给我下跪呢，怎么也不会这么折辱您的。”
“怎么能说是折辱呢？”独臂神尼顺势起身，老太太一笑，说道：“老尼我一辈子吃斋念佛，天天都要给菩萨佛祖磕头，也没见到佛祖赐我一个好徒弟，您要能让我一个好徒弟，那么小道长您在我的眼中就是佛，我能给泥塑佛像磕头，又为什么不能给真佛磕头呢？”
“您这话说的，你这，真是让我为难了。”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要给自己磕头，这不是耍赖么！
“我也理解小道长你的难处，毕竟人是你救出来的，而且话也说了出去，收不回来，老尼我现在半道杀出，抢抢徒弟，道理也说不过去，”独臂神尼试探问道：“要不，这吕四娘算作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徒弟，师傅，可以有不止一个的嘛，你可以做她的师傅，我也可以做她的师傅，小道长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这恐怕是您早就想好的把。”李小仙无奈说道：“老神尼你想教吕四娘功夫，是这小孩的福气，不过有一点，我们得要说明白，就算是师傅，也要分先后，有大小的。若我们两个都是吕四娘的师傅，谁是大师傅，谁又是二师傅呢？”
“呵，”独臂神尼洒脱一笑，说道：“区区虚名而已，不若我们就按照年龄来区分谁大谁小？”
李小仙微微后仰，心说这老贼尼好不要脸，谁还能和你比年岁啊？摇头说道：“不行，不若就按照教徒的能力，来区分大小。谁会教徒弟，传授的能耐高，让吕四娘学的多，谁就是大师傅。”
“小道长倒是信心十足，”老尼姑说道：“小道长一手轻功我是知晓的，竟然能够踏波而行，确实是神乎其技，剑术嘛，也使的还算好看，不过小道长如果技止与此，那是绝对比不过老尼我的。”
这话说的客气，但话里面的意思倒是一点不客气，其实就是在说，你李小仙也就轻功还可以，剑术也就是好看，没什么用，就你这两手本事，还想和我比教徒弟？你哪儿来的勇气？
“我现在是本事不行，但我师门传承厉害，等我把功夫练通，自然能成吕四娘的大师傅。”
“小道长有这个信心，倒是好事。那么事情就如此说定了，我们击掌为誓？”
“行！”
老尼伸出手掌，李小仙以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事情定下之后，老神尼脸上全都是笑容，哪里有一点之前凄苦的样子，老太太此时说话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她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两位，咱们也别傻坐着了，先吃包子把，这小笼包都快要凉了。”
趁着李小仙开始吃包子，独臂神尼笑眯眯的坐到了吕四娘的身边，先是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摸着摸着，老尼姑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神情，那样子就跟猫奴吸猫时候的表情一样，摸了一会丫头脑袋后，老神尼说道：“小丫头，之前我与小道长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小丫头放下碗筷，端坐了老实回答说道：“老神尼，我都已经十二岁了，两位师傅的话，我听的很清楚。”
“嗯，很好，小道长年纪小，以后就是你的小师傅。知道了吗？”
“知道了。”
“老尼姑我年纪大，今后就是你的大师傅。”
这话一出口，李小仙就不愿意了，“我说老神尼啊，我们刚刚才击掌为誓了的，说好了按照传授徒弟的本事分大小的，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占我便宜？”转而扭头去对吕四娘说道：“老神尼年纪大，就是你的老师傅，大师傅别随便喊，这事情还没定下呢，知道吗？”
小丫头老老实实点头回答：“知道了。”
“年纪轻轻的，竟然还跟我这个老婆子咬文嚼字，为人一点不大气，”老尼姑见计谋失败，也不生气，问道：“小道长，一会儿吃完了，去什么地方啊？”
“回小刀会总舵！”
李小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太太，冷笑一声，说道：“独臂神尼，我敬你的年纪大，当你是武林老前辈，你若是开口找我要点别的东西，我给你也就罢了，就当是敬老了。可你找我要人，想要半道劫走吕四娘，那就可万万不行了！”
“为何不行呢？”
“我之前已在人前说过大话，说吕四娘是我徒弟，而且今后取走雍正项上人头之人，就是我徒儿吕四娘。话语出口，话音犹在，现在就要把自己的徒弟让给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独臂神尼微微一笑，说道：“可是，若是我今日定要收着吕四娘为徒呢？”
“老尼姑，可别觉得我是怕了你，想要从我手里抢人，当我的剑是摆设吗？”
老尼姑戏谑的看了李小仙一眼，说道：“小道长你这样还想与人动手？你这旧伤未愈，贸然动手，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呀。”
“我什么旧伤未愈？说什么呢？”
“小道长，你要知道，十男九痔，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我没痔疮，我就是之前不小心，嗨，我和你说这个干嘛，你这老尼姑，直接给句爽快话，你是不是来强抢徒弟的！”
“唉，少侠说笑了，老尼修了一辈子的佛，怎么会做出抢徒弟这种荒唐事情来呢？别的东西或许可以抢，但这徒弟，又怎么抢呢？我这一趟，其实是来求人的”
“求人？”
“是啊，老尼我这一辈子苦啊……”
独臂神尼竟然就这么坐在茶摊之上，开始对着李小仙诉起苦来，她先说小时候她爸爸崇祯砍了她的胳膊；后来又说她想要反清复明，结果看到大势难违，念死成灰；最后说她现在到老了，吃斋念佛一辈子，既没有生儿育女，现在也没有个子孙后代，手头也没有金银珠宝，她唯一有的，就是她身上这练这一辈子的功夫。
“但老尼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到我这种年纪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说不定一会儿晌午我打个盹，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独臂神尼一脸凄苦的说道：“老尼我死了到没有什么，但我就怕这一身功夫传不下去，岂不是十分可惜。”
“这个……”李小仙脸色难看，独臂神尼要是用武力逼迫，那还好说，李小仙拔剑应对就是了，就算打不过，也能拼对面一脸血，但这老尼姑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诉苦，他就有些抓瞎了。但李小仙也不至于被老尼姑几句话就说动，他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就算你这么说，那也得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啊，吕四娘已经被我救了出来，这就是我徒弟了。”
“小道长，要说先来后到，其实也是我先的，不是老尼突然看到吕四娘顺眼，心血来潮想要劫个道，实是我早就定下了吕四娘这个徒儿……”
这倒也不是假话，吕留良早期也是反清的，同属于反清志士，与独臂神尼交情很深，两边接触很多。
后来发现大势不可逆，独臂神尼就隐入深山，吃斋念佛去了，而吕留良则与童林交好，转而保扶了大清。
这之后，独臂神尼就没再与吕家多来往了，唯有在吕四娘出生的时候，独臂神尼云游到附近，就顺路去恭贺了一番，结果看到吕四娘这个小娃娃，就觉得投缘，当时就动了收徒的念头。等到吕四娘六岁的时候，独臂神尼又特意去了一趟，给吕四娘摸了骨，发现这小女娃不但聪慧，而且也确实是一个练功的好苗子，当时就和吕留良说了，她想要收吕四娘为徒。
吕留良当时觉得独臂神尼反贼名声太大，他又与童林交好，保扶大清，不太方便，就推脱说孩子还太小，等孩子大一点再说，到时候看孩子自己的意愿。
独臂神尼一把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就懂了，却也没办法，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山去了，但从此，她老人家对吕四娘这小娃娃是馋上了。
到了最近，欣闻吕留良一家都遭了难，独臂神尼心中多多少少，是有点暗喜的，心说你吕留良不是保扶大清，嫌我反贼名声不好么。现在你怎么样？尸骨都被大清的皇帝给鞭烂咯，你还能拦着我收徒弟吗？
她就想乘着这机会，把吕四娘救出来，之后就顺势收了做徒弟。
只不过凤凰集防卫太严密，独臂神尼也知道这是自己大徒弟了因和尚为自己设的网，她就没搭理。其实独臂神尼也明白，去了也是白搭，那种阵势下，是神仙难救。就算是她独臂神尼，若是陷进去，也是决计出不来的。
于是她就想，等到吕四娘被发买到青楼，或者是发配宁古塔之后，半路之上，再出手搭救。
谁曾想，救人收徒这种事情，竟然也有截胡的，半道突然杀出个李小仙，硬生生的从天罗地网之中，把人给救了出来了。
“老尼我快要死了，就想在死前收个衣钵传人。小道长，您就直说了把，您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徒弟让给我，您只管开口，您就算是让老尼给你跪下磕头，我也二话不说。”这么说着，老尼姑作势就要给李小仙下跪。
李小仙吓得急忙伸手拦住，“不行不行，老奶奶您可别这样，我怎么能够让您给我下跪呢，怎么也不会这么折辱您的。”
“怎么能说是折辱呢？”独臂神尼顺势起身，老太太一笑，说道：“老尼我一辈子吃斋念佛，天天都要给菩萨佛祖磕头，也没见到佛祖赐我一个好徒弟，您要能让我一个好徒弟，那么小道长您在我的眼中就是佛，我能给泥塑佛像磕头，又为什么不能给真佛磕头呢？”
“您这话说的，你这，真是让我为难了。”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要给自己磕头，这不是耍赖么！
“我也理解小道长你的难处，毕竟人是你救出来的，而且话也说了出去，收不回来，老尼我现在半道杀出，抢抢徒弟，道理也说不过去，”独臂神尼试探问道：“要不，这吕四娘算作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徒弟，师傅，可以有不止一个的嘛，你可以做她的师傅，我也可以做她的师傅，小道长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这恐怕是您早就想好的把。”李小仙无奈说道：“老神尼你想教吕四娘功夫，是这小孩的福气，不过有一点，我们得要说明白，就算是师傅，也要分先后，有大小的。若我们两个都是吕四娘的师傅，谁是大师傅，谁又是二师傅呢？”
“呵，”独臂神尼洒脱一笑，说道：“区区虚名而已，不若我们就按照年龄来区分谁大谁小？”
李小仙微微后仰，心说这老贼尼好不要脸，谁还能和你比年岁啊？摇头说道：“不行，不若就按照教徒的能力，来区分大小。谁会教徒弟，传授的能耐高，让吕四娘学的多，谁就是大师傅。”
“小道长倒是信心十足，”老尼姑说道：“小道长一手轻功我是知晓的，竟然能够踏波而行，确实是神乎其技，剑术嘛，也使的还算好看，不过小道长如果技止与此，那是绝对比不过老尼我的。”
这话说的客气，但话里面的意思倒是一点不客气，其实就是在说，你李小仙也就轻功还可以，剑术也就是好看，没什么用，就你这两手本事，还想和我比教徒弟？你哪儿来的勇气？
“我现在是本事不行，但我师门传承厉害，等我把功夫练通，自然能成吕四娘的大师傅。”
“小道长有这个信心，倒是好事。那么事情就如此说定了，我们击掌为誓？”
“行！”
老尼伸出手掌，李小仙以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事情定下之后，老神尼脸上全都是笑容，哪里有一点之前凄苦的样子，老太太此时说话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她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两位，咱们也别傻坐着了，先吃包子把，这小笼包都快要凉了。”
趁着李小仙开始吃包子，独臂神尼笑眯眯的坐到了吕四娘的身边，先是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摸着摸着，老尼姑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神情，那样子就跟猫奴吸猫时候的表情一样，摸了一会丫头脑袋后，老神尼说道：“小丫头，之前我与小道长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小丫头放下碗筷，端坐了老实回答说道：“老神尼，我都已经十二岁了，两位师傅的话，我听的很清楚。”
“嗯，很好，小道长年纪小，以后就是你的小师傅。知道了吗？”
“知道了。”
“老尼姑我年纪大，今后就是你的大师傅。”
这话一出口，李小仙就不愿意了，“我说老神尼啊，我们刚刚才击掌为誓了的，说好了按照传授徒弟的本事分大小的，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占我便宜？”转而扭头去对吕四娘说道：“老神尼年纪大，就是你的老师傅，大师傅别随便喊，这事情还没定下呢，知道吗？”
小丫头老老实实点头回答：“知道了。”
“年纪轻轻的，竟然还跟我这个老婆子咬文嚼字，为人一点不大气，”老尼姑见计谋失败，也不生气，问道：“小道长，一会儿吃完了，去什么地方啊？”
“回小刀会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