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收获的季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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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物的试验田就设在京畿附近的皇庄里。不过饶是如此，离着皇宫也有六十多里多路。
一路颠簸，穿着厚重礼服的简宁觉得这简直就是受罪。这一刻，她忽然觉着自己这贫瘠的身子难以承受起这华丽的礼服，每一秒都是在受罪。
幸好驹儿没被抱来，不然可受罪了。悄悄启开帘子一脚，偷偷往前望。
哥哥骑在马上，跟随在正德车架后。作为新崛起的勋贵，骑射成了他现在可学的东西。
简二哥跟赵基学了不少时间的拳脚功夫，或许，上帝给你关上一门时总会留扇窗这话是有道理的。情商智力感人的二哥在骑射上显得颇有天赋。若是不知内情，只觉这儿郎高大威猛，俊逸不凡。
不少路边的小娘子都在偷偷打量着，看着二哥的目光火辣，竟像要是吃他般。
简宁不由打了个恶寒。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些女子挺大胆的啊！
开海，报纸，驿站，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明人的三观，一些能顶门立户的女人纷以简宁为傲，行事做派也变奔放了起来。
一路无言，庞大的车队因着百姓的欢呼前进缓慢。好不容易出了城，队伍才稍稍前进了快点。
待到后世快十点的时候，总算是到达了皇庄。
负责皇庄管理的太监早已带着皇庄内的主要任职人员以及有名望的庄户在此等候。
山呼万岁，行完大礼后，正德与一干大臣便是迫不及待地入了皇庄。简宁行至田边，检查这些农作物的生长。看了一会儿后，不由感叹：果然，中国的农民是最强的。
看这栽种的密度，间距，便知都是经过仔细考虑的。葡萄牙人拼死弄来的栽种指南在他们看来粗糙得一塌糊涂。
如此神种竟如此对待，这些蛮夷果然不知榆木脑袋，有了福气不知享用。再想想，海外竟有如此神种，被这群人占据着这还有天理么？
望着生长旺盛的新作物，一群明人搓着手，心里酸着，脸上笑着，然后有些懵了。
场面一下变得很寂静，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那些庄户，然后有那爱作秀的率先踏出一步，做足了“不耻下问”的态度，“老人家，这红薯土豆该如何收获啊？”
顿了下又朝天拱手，“我大明得此神种，全赖君父仁德，上天眷顾，如此神物一出，大明将再无饥饿。这第一个红薯土豆，当君父来启之……”
巴拉巴拉一堆，骈四俪六，一堆之乎者也，显是有备而来。一群大臣也摸须点头，显是对此人文章功夫赞许。只是对面那老农却是一脸“痴样”，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
这官爷到底在说什么？
完全听不懂啊！是人话么？莫不是疯了？
周老汉作为本地庄户头子，德高望重，且已过八十岁高龄。在这个人过七十古来稀的年头，老头有傲视群雄的资本，见了皇帝老儿都毋须下跪，只弯腰行礼即可。且又身在皇庄，故而对于这个疑似神经病的官员老头很不待见。
不过天子在此不可造次，忍着揍人的冲动周老汉听完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文章，然后弯腰，在一群大臣们愤怒惊呼的此起彼伏中挖出了一串土豆。
土豆很小，对比后世，简直算得上迷你。左右最大的也不过不过五六孩童拳头大点，再小点的，跟鸡子差不多，着实看着有些可怜。
不过没关系，这根茎上一溜儿有五六个土豆，看样子还算不错。
硬朗的老头将土豆奉上，“陛下，大人，这土豆就是这么挖的，不费什么事。”
说着又摸摸胡须，“那玉米更简单，掰下来，去了皮放水里煮着就能吃了。不过，那皮儿，根茎的也都是好东西，磨碎了能喂牲口。那红薯叶子也是，猪儿吃得可欢实。”
“你这老儿好不懂事！”
念文章的大官不由大怒，“这该天子……”
“好了。”
话未说完便是被正德打断，正德笑着道：“穆妃宫里也种了这个，朕已亲自采摘过了，不必苛责。这等与民同乐之事，让一个八十岁的老汉来摘取岂不是更吉利？”
说罢便是吩咐道：“来人，赐座。老人家，你好福气啊！八十了，眼不花，耳不聋，身子板还这么硬朗，真当是福气啊！”
老头挺会来事，听天子这么一说，便道：“都托陛下宏福。老汉儿家里几代人都在这皇庄上讨生活，不受人欺压，日子过得还不错。特别是陛下整顿这皇庄后，日子就更好过了。”
正德哈哈一笑，“有福气就该多享着。今日这神种收获，得老人家亲手取下第一捧实则也沾了您的福气。只愿我大明也如您一般，万古长青！”
“陛下万岁！”
“大明万岁！”
下面一溜儿迎合的，老汉也是弯腰行礼，嘴里道：“不敢，不敢，是老汉命好……”
场面上的事过去了，就该真正收割了。穆妃估算的那也只是估算，不亲自过称心里总还有些不踏实。
收割开始了，正德，皇太后也不坐，和一群大臣一样，都眼巴巴地望着田地里，好似那里面能刨出金子似的，眼睛都泛着绿光。
崔余朴偷偷打眼瞧了下自家主子。这一看，不由心生敬佩。
满朝文武身子都在轻颤着，这位可好，云淡风轻的，好似这神种也不算什么似的。再回味下，竟是惊愕地发现，承乾宫的土豆红薯收获时，这位估算亩产时也是风淡云轻的。
如此定力，实是恐怖如斯啊！
不热的天，崔余朴愣是被自家主子的淡定给惊出汗来。过后，又一阵庆幸：跟对人就是康庄大道，自古颠不破的道理呐！
他哪里晓得，在后世，若这点亩产，农民伯伯那可要哭死了。后世土豆亩产2000公斤是最起码的。若是地好，管理合理，四五公斤都不在话下。大明一石也不过120斤左右，15石亩产，900公斤很多么？
至于红薯，淀粉型的都是3000公斤起步好伐？来自后世见识过杂交水稻，高产，超高产红薯土豆的简宁姑娘表示这点亩产，毛毛雨了……
还需改进品种！
过了一会儿，亩产统计出来，和简宁估算地差不多，一群大臣当下就哭了。更有甚者抱着土豆喊先帝，太后软软地靠在宫婢身上，嘴巴张了好一回，终是化作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先帝啊！！”
喊完便是精神抖擞了起来，推开搀扶的宫婢，颠着一双小脚亲自下田去了。
同时还不忘招呼皇后，德妃，贤妃与简宁一起。简宁笑着道：“太后娘娘，这土豆红薯玉米是宝，这辣椒听说也是好东西呢。”
“哦？”
太后眼里发光，“也能吃？那东西看着挺好看的。”
“臣妾在家乡时，曾听一些海商形容过这东西，说是在瘴气湿气重的地方，若以辣椒入菜，那可是能驱瘴气湿气呢。咱们大明地域辽阔，南方蜀中多有湿润，这辣椒若普及开来，没准还能救人命呢。”
太后精神更好了，“这么说……你琢磨过了？”
这婆媳间对话就没几个外臣能听懂的，只有皇后等人嘴角带笑：穆妃的厨艺当真也是紫禁城里的一道风景，可好着呢！
想到这里又是感叹。穆妃这人当真是不错的。不但清正，且为人谦逊。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会让人送来。不持宠而娇，能尊敬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夏氏已感到很满足了。
看看万贵妃，就知道，这得宠的人要是厉害起来，皇后也不得好，吴皇后不就是例子么？可是被废了啊！
感叹间，一群大臣已冲下了田地，都跟疯了似的，拼命刨土，这会儿他们都不再是大明的栋梁，只是农家一普通的庄稼汉，尽情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耕种的十三亩地都统计出来了，望着粮仓里满满当当的红薯，土豆，玉米，一群大臣们都乐开了花。
这是希望……
大明的希望就将从这几个粮仓里散播开去。穆妃娘娘算过了，一亩地的播种，红薯大概需要百斤左右，土豆在三百斤左右，玉米则四五斤……
大家在心里估算了下，感觉完全普及估计也要两三年，这样想想的话，便恨不得亲自出兵去吕宋抢了。听说西班牙人在那种了不少这玩意，可这回却只送了一点点过来，太小气了！
听着大臣们的议论，简宁在心里感叹：“果然只有十足的利益才能促进人前进啊！”
“穆妃，上回你用土豆做得土豆胡萝卜丝挺好吃的。今个儿，你就辛苦下你宫里人，给大臣们也尝尝吧。”
皇太后忽然道：“东西虽珍贵，但还是得尝一尝，不然大家心里也都没底。”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是啊！这东西种出来了，总得尝尝什么味吧？不然如何跟天下臣民推广呢？
简宁笑着道：“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命，这就叫人烹饪去。”
“穆妃娘娘！”
简宁才转身，便听李东阳的声音响起，她侧身，见李东阳一脸肉痛地道：“娘娘，粮种珍贵，臣等稍尝一口就好……”
众人一阵笑，笑过后却又是一阵心酸。谁有资格笑李东阳？他们也心疼啊！
简宁愣了下，便道：“西涯先生不必难过，这土豆红薯玉米饱肚子得很！我怕你们没吃几口就撑着了……”
新作物的试验田就设在京畿附近的皇庄里。不过饶是如此，离着皇宫也有六十多里多路。
一路颠簸，穿着厚重礼服的简宁觉得这简直就是受罪。这一刻，她忽然觉着自己这贫瘠的身子难以承受起这华丽的礼服，每一秒都是在受罪。
幸好驹儿没被抱来，不然可受罪了。悄悄启开帘子一脚，偷偷往前望。
哥哥骑在马上，跟随在正德车架后。作为新崛起的勋贵，骑射成了他现在可学的东西。
简二哥跟赵基学了不少时间的拳脚功夫，或许，上帝给你关上一门时总会留扇窗这话是有道理的。情商智力感人的二哥在骑射上显得颇有天赋。若是不知内情，只觉这儿郎高大威猛，俊逸不凡。
不少路边的小娘子都在偷偷打量着，看着二哥的目光火辣，竟像要是吃他般。
简宁不由打了个恶寒。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些女子挺大胆的啊！
开海，报纸，驿站，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明人的三观，一些能顶门立户的女人纷以简宁为傲，行事做派也变奔放了起来。
一路无言，庞大的车队因着百姓的欢呼前进缓慢。好不容易出了城，队伍才稍稍前进了快点。
待到后世快十点的时候，总算是到达了皇庄。
负责皇庄管理的太监早已带着皇庄内的主要任职人员以及有名望的庄户在此等候。
山呼万岁，行完大礼后，正德与一干大臣便是迫不及待地入了皇庄。简宁行至田边，检查这些农作物的生长。看了一会儿后，不由感叹：果然，中国的农民是最强的。
看这栽种的密度，间距，便知都是经过仔细考虑的。葡萄牙人拼死弄来的栽种指南在他们看来粗糙得一塌糊涂。
如此神种竟如此对待，这些蛮夷果然不知榆木脑袋，有了福气不知享用。再想想，海外竟有如此神种，被这群人占据着这还有天理么？
望着生长旺盛的新作物，一群明人搓着手，心里酸着，脸上笑着，然后有些懵了。
场面一下变得很寂静，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那些庄户，然后有那爱作秀的率先踏出一步，做足了“不耻下问”的态度，“老人家，这红薯土豆该如何收获啊？”
顿了下又朝天拱手，“我大明得此神种，全赖君父仁德，上天眷顾，如此神物一出，大明将再无饥饿。这第一个红薯土豆，当君父来启之……”
巴拉巴拉一堆，骈四俪六，一堆之乎者也，显是有备而来。一群大臣也摸须点头，显是对此人文章功夫赞许。只是对面那老农却是一脸“痴样”，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
这官爷到底在说什么？
完全听不懂啊！是人话么？莫不是疯了？
周老汉作为本地庄户头子，德高望重，且已过八十岁高龄。在这个人过七十古来稀的年头，老头有傲视群雄的资本，见了皇帝老儿都毋须下跪，只弯腰行礼即可。且又身在皇庄，故而对于这个疑似神经病的官员老头很不待见。
不过天子在此不可造次，忍着揍人的冲动周老汉听完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文章，然后弯腰，在一群大臣们愤怒惊呼的此起彼伏中挖出了一串土豆。
土豆很小，对比后世，简直算得上迷你。左右最大的也不过不过五六孩童拳头大点，再小点的，跟鸡子差不多，着实看着有些可怜。
不过没关系，这根茎上一溜儿有五六个土豆，看样子还算不错。
硬朗的老头将土豆奉上，“陛下，大人，这土豆就是这么挖的，不费什么事。”
说着又摸摸胡须，“那玉米更简单，掰下来，去了皮放水里煮着就能吃了。不过，那皮儿，根茎的也都是好东西，磨碎了能喂牲口。那红薯叶子也是，猪儿吃得可欢实。”
“你这老儿好不懂事！”
念文章的大官不由大怒，“这该天子……”
“好了。”
话未说完便是被正德打断，正德笑着道：“穆妃宫里也种了这个，朕已亲自采摘过了，不必苛责。这等与民同乐之事，让一个八十岁的老汉来摘取岂不是更吉利？”
说罢便是吩咐道：“来人，赐座。老人家，你好福气啊！八十了，眼不花，耳不聋，身子板还这么硬朗，真当是福气啊！”
老头挺会来事，听天子这么一说，便道：“都托陛下宏福。老汉儿家里几代人都在这皇庄上讨生活，不受人欺压，日子过得还不错。特别是陛下整顿这皇庄后，日子就更好过了。”
正德哈哈一笑，“有福气就该多享着。今日这神种收获，得老人家亲手取下第一捧实则也沾了您的福气。只愿我大明也如您一般，万古长青！”
“陛下万岁！”
“大明万岁！”
下面一溜儿迎合的，老汉也是弯腰行礼，嘴里道：“不敢，不敢，是老汉命好……”
场面上的事过去了，就该真正收割了。穆妃估算的那也只是估算，不亲自过称心里总还有些不踏实。
收割开始了，正德，皇太后也不坐，和一群大臣一样，都眼巴巴地望着田地里，好似那里面能刨出金子似的，眼睛都泛着绿光。
崔余朴偷偷打眼瞧了下自家主子。这一看，不由心生敬佩。
满朝文武身子都在轻颤着，这位可好，云淡风轻的，好似这神种也不算什么似的。再回味下，竟是惊愕地发现，承乾宫的土豆红薯收获时，这位估算亩产时也是风淡云轻的。
如此定力，实是恐怖如斯啊！
不热的天，崔余朴愣是被自家主子的淡定给惊出汗来。过后，又一阵庆幸：跟对人就是康庄大道，自古颠不破的道理呐！
他哪里晓得，在后世，若这点亩产，农民伯伯那可要哭死了。后世土豆亩产2000公斤是最起码的。若是地好，管理合理，四五公斤都不在话下。大明一石也不过120斤左右，15石亩产，900公斤很多么？
至于红薯，淀粉型的都是3000公斤起步好伐？来自后世见识过杂交水稻，高产，超高产红薯土豆的简宁姑娘表示这点亩产，毛毛雨了……
还需改进品种！
过了一会儿，亩产统计出来，和简宁估算地差不多，一群大臣当下就哭了。更有甚者抱着土豆喊先帝，太后软软地靠在宫婢身上，嘴巴张了好一回，终是化作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先帝啊！！”
喊完便是精神抖擞了起来，推开搀扶的宫婢，颠着一双小脚亲自下田去了。
同时还不忘招呼皇后，德妃，贤妃与简宁一起。简宁笑着道：“太后娘娘，这土豆红薯玉米是宝，这辣椒听说也是好东西呢。”
“哦？”
太后眼里发光，“也能吃？那东西看着挺好看的。”
“臣妾在家乡时，曾听一些海商形容过这东西，说是在瘴气湿气重的地方，若以辣椒入菜，那可是能驱瘴气湿气呢。咱们大明地域辽阔，南方蜀中多有湿润，这辣椒若普及开来，没准还能救人命呢。”
太后精神更好了，“这么说……你琢磨过了？”
这婆媳间对话就没几个外臣能听懂的，只有皇后等人嘴角带笑：穆妃的厨艺当真也是紫禁城里的一道风景，可好着呢！
想到这里又是感叹。穆妃这人当真是不错的。不但清正，且为人谦逊。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会让人送来。不持宠而娇，能尊敬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夏氏已感到很满足了。
看看万贵妃，就知道，这得宠的人要是厉害起来，皇后也不得好，吴皇后不就是例子么？可是被废了啊！
感叹间，一群大臣已冲下了田地，都跟疯了似的，拼命刨土，这会儿他们都不再是大明的栋梁，只是农家一普通的庄稼汉，尽情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耕种的十三亩地都统计出来了，望着粮仓里满满当当的红薯，土豆，玉米，一群大臣们都乐开了花。
这是希望……
大明的希望就将从这几个粮仓里散播开去。穆妃娘娘算过了，一亩地的播种，红薯大概需要百斤左右，土豆在三百斤左右，玉米则四五斤……
大家在心里估算了下，感觉完全普及估计也要两三年，这样想想的话，便恨不得亲自出兵去吕宋抢了。听说西班牙人在那种了不少这玩意，可这回却只送了一点点过来，太小气了！
听着大臣们的议论，简宁在心里感叹：“果然只有十足的利益才能促进人前进啊！”
“穆妃，上回你用土豆做得土豆胡萝卜丝挺好吃的。今个儿，你就辛苦下你宫里人，给大臣们也尝尝吧。”
皇太后忽然道：“东西虽珍贵，但还是得尝一尝，不然大家心里也都没底。”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是啊！这东西种出来了，总得尝尝什么味吧？不然如何跟天下臣民推广呢？
简宁笑着道：“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命，这就叫人烹饪去。”
“穆妃娘娘！”
简宁才转身，便听李东阳的声音响起，她侧身，见李东阳一脸肉痛地道：“娘娘，粮种珍贵，臣等稍尝一口就好……”
众人一阵笑，笑过后却又是一阵心酸。谁有资格笑李东阳？他们也心疼啊！
简宁愣了下，便道：“西涯先生不必难过，这土豆红薯玉米饱肚子得很！我怕你们没吃几口就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