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尽人事而待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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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飞机从头顶飞掠而过的声音传来，苏橙心有所感，随后猛地停住脚步，抬眼望天。
最终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可能性：“不可能的，一定能赶上的…”
苏橙跑向候机大厅，抬头紧盯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一路跑了这么多个地方，已经将他孱弱的体力消耗得所剩无几。
几滴汗水滚进他睁得浑圆的眼眶内，刺痛令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可屏幕上滚动的航班并不会为他停下来，因此苏橙只好一手强行扯开眼皮，一手揉搓另一边眼睛，再依次轮换。
“阿尔比恩……阿尔比恩……有了！”
苏橙左眼捕捉到了屏幕上那个已在脑中复述不知多少遍的地名，可还没等他开始高兴，目光扫到右边时，那明晃晃的‘登机结束’信息让他顿时一阵晕眩。
“不，不会的，我能赶上的，这种剧情发展不是应该给我赶上了才对吗！”
在第一个机场扑空后，苏橙才从焦急中反应过来，不能这么一个个硬找。
他思来想去，意识到了需要根据收到信息的时间，以及他印象里可妮莉雅祖国的位置来圈定可能得航班和时间。
在掏出手机筛了一遍之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座机场的航班时间是最近的，便催促叶司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而现在的结果，不得不让他懊悔自己为什么之前要荒到失了智。
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可妮莉雅一行人还没有飞离。
他回过头，望着窗外陆续消失于天上的小点。心中填满的懊恼与侥幸，促使他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可妮莉雅的号码，发送一条又一条的短信。
“我到机场了，你人在哪，我过来找你。”
“能收到我的短信吗，我已经来了，至少给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吧！”
“阿姨，我知道你有可能拿着可妮莉雅的手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你不能单方面决定可妮莉雅的人生，这是不公平的！”
可惜，这些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果然……果然我自己是没法做成任何事情的啊…”
苏橙在机场大厅里彷徨，脑海中回荡着与可妮莉雅的点点滴滴，那些大多数时候给他带来困扰，但也能感受到快乐的时光，如今却成了最痛苦的回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明明是可妮莉雅擅自闯入了自己的世界，把自己的人生计划弄得一团乱，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如今，她再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惊吓，也不用他头疼怎么应对，怎么收拾她带来的问题。这不应该是好事，应该高兴一番的么？
但是
但是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最配得上你的女孩子。”
“从现在起，我要帮你把自己养得更棒，比我记忆里那个更棒，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最配得上你的人。”
虽然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
在他的记忆里，头一次有女孩子如此积极地靠近他，如此积极地想要让他融入自己的世界，而且在自己三番五次表示拒不配合后依然如此积极，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对此时的苏橙来说，她已经足够特别了。
所以，当得知她要离开的时候，自己才会没来由地这么急躁吗？
“我还真是……又差劲，又丢人啊……”
他走得累了，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椅子很是冰冷，可这时的他丝毫不觉，只是下意识地捏紧手机又松开，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苏橙猛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可妮莉雅的号码。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急忙接通了电话。
“你好，是苏橙吗？”
听筒中传来的是一个温婉的女声，苏橙意识到对面应该就是可妮莉雅的母亲，他疯狂地转动脑子，思考如何才能说服对方取消计划。
还没等他开口，就吃了一记先发制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听了一遍，这段时间可妮莉雅给你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不不不，不麻烦，不对，这不是麻烦，阿姨，您听我说……”
苏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他就是感觉对方来者不善，开场如此低姿态的语气，背后必有图谋。
“苏橙，据我所知，你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最大的梦想也是振兴孤儿院，以及其所在地区，没错吧？”
“确实是这样，但这跟我们这次要说的事情没有关系吧？”
突然被问到这个事情，苏橙愣了一下，以为对方想岔开话题，下意识地进行了反驳。可对面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男孩子太急可对自己不好哦，还请让我继续确认一下，据我所知，你所在的孤儿院地区近期已经获得了大型项目的援助，那么，这是你靠自己完成的事项吗？”
苏橙本来下意识地想回答是，毕竟自己不是顶着个未婚夫的头衔，那亲家的功劳，不也是自己的功劳嘛，但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他想起了那一封婚书的由来，如果没有那封婚书，他能完成这件事情吗？
他不确定。
“诚实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虽然从未蒙面，但你的爷爷，或者说你的家族给予了你巨大的帮助，既然获得了家族的荫庇，那常理来说，是不是也得回报这一份恩惠，就像你对孤儿院的报答一样。”
“确实是这个道理，您的意思是……”
听着可妮莉雅母亲的话语，苏橙意识到对方知道了他和姬清仪之间的关系，不由得心下一沉，对说服可妮莉雅母亲的信心又少了几分。
“据我所知，你的爷爷和一位贵人有过约定，而正是这个约定，为你完成了愿望，那么，苏橙啊，照我们之前说的，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完成你爷爷和贵人的约定，这样才算是一个好孩子呢？”
如他所料，对方的切入点准确而锋利，在这个理由面前，他觉得无论用哪种说辞，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呻吟。更何况，对方似乎并没有仅此止步，而是继续乘胜追击。
“我们这边呢，跟你也是一样的，无论是可妮莉娅，还是作为她父母的我们，都是承受了家族的许多恩惠，才有这个机会走到这一步，甚至正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跟你相识。因此……”
“因此……？”
“因此，就算一时不能回报这份恩惠，至少我们也不应该对它造成损害，不是吗？尽管有许多遗憾，作为可妮莉娅的妈妈，我也很愿意支持她去获得自己的幸福，但现在，我们都需要完成自己的义务。”
话说到这里，苏橙明白他已经几乎无法说服对方了，但是，想到可妮莉娅发来的信息中，那饱含悲伤的情绪，他咬了咬牙，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哀求。
“阿姨，请相信我，我一定能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她所说的东西。但是很快，她说的话都一一地在我身上灵验，让我不得不信，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尽管很困难，我也很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是，苏橙，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提出这个请求的呢？”
“我……”
这一问，让苏橙顿时张口结舌，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要以什么身份来提出这个请求呢？同学？好友？冤家？丈夫？
这些都不够，他知道的，而唯一有机会，有仅存的那一丝机会的那一个答案，已经在前面被可妮莉雅母亲堵死了。
“所以，我想你也明白了，当下还是优先完成各自的义务，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你和她依然有机会再见的。”
“阿姨，再……”
“顺便一提，我是在飞机上给你打电话的哟，科技的发展果然日新月异吧，以前连手机都不能开，现在不仅能上网，还能打电话了，阿姨我真的感觉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哦，呵呵呵……”
“这不可……”
苏橙下意识想反驳，却想起了早前看过的手机广告，似乎已经能和卫星通信了，那这么看来，在飞机上打电话也不是很奇怪了，不对，这不重要。
他回过神来刚想继续说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他不可置信看着手机屏幕。
接着，苏橙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一片寂静。他紧紧握住手机，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痛苦。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苏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找到你了，跑这么远，都不等一下我。”
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是叶司机，她终于追上来找到了苏橙，可苏橙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回应她了。
他心中已经全被丧失和空虚的感觉填满，不知现在该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不一会儿，他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最终，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眼前一黑，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即将摔倒，好在旁边的女司机及时将他扶住。
“已经找到姬家女婿了，快打电话叫他们的人过来！”
“姬家女婿？”
女司机虽然一时不解，但是，她没有纠结太久，拿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异变突起——
周遭原本阴暗的环境突然亮堂起来，刺目光线照射得女司机眯起了双眸，下意识挡住双眼，紧接着十几声刹车声同时响彻耳畔，隐约间，她看到许多身穿黑色西装的女性从车上走下。
“找到姑爷了。”
“已经陷入昏迷。”
“需要担架，快点。”
伴随着焦急且慌忙的叫唤，救护车后面出现两名身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迅速冲向了苏橙那儿，不过几秒，苏橙就躺进了担架里，一群人呼啦啦簇都上车离去。
事发突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辆就已经远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女司机，以及不知发生何事的吃瓜路人。然后，她们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同的情绪。
……………………
姬家的私人医院。
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这是一所位于郊区，环境优美、风景宜人的私立高级贵族医院，它建在山顶之上，坐落在青葱树林和绿茵小道之间。
此刻，苏橙身穿白色病服靠坐在床头，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额前的黑碎刘海微乱地遮住眉毛，让本该清秀的五官看起来更加阴柔。他目光怔愣而绝望地盯着外面风景，像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
病房外。
“醒来了吗？”
门口，姬清仪轻声询问执事。
“是的，刚醒。”
执事恭敬的颔首低垂道。
闻言，姬清仪没有迟疑，直接推开病房大门走了进去，只见苏橙坐在床上，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仿佛雕塑般，安静得让人不愿靠近。
听到脚步声，苏橙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悠悠转过身，瞳孔中那抹空洞渐渐被焦距所取代，视线停驻在姬清仪身上，然而这双眼睛却是灰暗沉寂的，仿佛能将人拉入他的情绪的深渊，让人产生种种负面情绪。
“这双眼睛…”
姬清仪看到这双熟悉的双眼，神情微怔，心脏莫名揪紧，因为苏橙就算是现在没有系统，也同样觉醒了这项特殊天赋异能。
苏橙发现来者是姬清仪后，原本对焦的眼神瞬间化为平静，随后又低下头，像是不敢面对她，又像是愧疚难当，他的嘴唇嚅动几次却始终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见状，姬清仪缓缓走到床前，径直坐在旁边椅子上，也不开口，就这样默默凝视着他，似乎等待着他开口。
良久，苏橙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吐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
“社长，我想学弓道。”
“轰隆隆——”
飞机从头顶飞掠而过的声音传来，苏橙心有所感，随后猛地停住脚步，抬眼望天。
最终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可能性：“不可能的，一定能赶上的…”
苏橙跑向候机大厅，抬头紧盯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一路跑了这么多个地方，已经将他孱弱的体力消耗得所剩无几。
几滴汗水滚进他睁得浑圆的眼眶内，刺痛令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可屏幕上滚动的航班并不会为他停下来，因此苏橙只好一手强行扯开眼皮，一手揉搓另一边眼睛，再依次轮换。
“阿尔比恩……阿尔比恩……有了！”
苏橙左眼捕捉到了屏幕上那个已在脑中复述不知多少遍的地名，可还没等他开始高兴，目光扫到右边时，那明晃晃的‘登机结束’信息让他顿时一阵晕眩。
“不，不会的，我能赶上的，这种剧情发展不是应该给我赶上了才对吗！”
在第一个机场扑空后，苏橙才从焦急中反应过来，不能这么一个个硬找。
他思来想去，意识到了需要根据收到信息的时间，以及他印象里可妮莉雅祖国的位置来圈定可能得航班和时间。
在掏出手机筛了一遍之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座机场的航班时间是最近的，便催促叶司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而现在的结果，不得不让他懊悔自己为什么之前要荒到失了智。
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可妮莉雅一行人还没有飞离。
他回过头，望着窗外陆续消失于天上的小点。心中填满的懊恼与侥幸，促使他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可妮莉雅的号码，发送一条又一条的短信。
“我到机场了，你人在哪，我过来找你。”
“能收到我的短信吗，我已经来了，至少给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吧！”
“阿姨，我知道你有可能拿着可妮莉雅的手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你不能单方面决定可妮莉雅的人生，这是不公平的！”
可惜，这些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果然……果然我自己是没法做成任何事情的啊…”
苏橙在机场大厅里彷徨，脑海中回荡着与可妮莉雅的点点滴滴，那些大多数时候给他带来困扰，但也能感受到快乐的时光，如今却成了最痛苦的回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明明是可妮莉雅擅自闯入了自己的世界，把自己的人生计划弄得一团乱，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如今，她再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惊吓，也不用他头疼怎么应对，怎么收拾她带来的问题。这不应该是好事，应该高兴一番的么？
但是
但是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最配得上你的女孩子。”
“从现在起，我要帮你把自己养得更棒，比我记忆里那个更棒，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最配得上你的人。”
虽然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
在他的记忆里，头一次有女孩子如此积极地靠近他，如此积极地想要让他融入自己的世界，而且在自己三番五次表示拒不配合后依然如此积极，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对此时的苏橙来说，她已经足够特别了。
所以，当得知她要离开的时候，自己才会没来由地这么急躁吗？
“我还真是……又差劲，又丢人啊……”
他走得累了，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椅子很是冰冷，可这时的他丝毫不觉，只是下意识地捏紧手机又松开，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苏橙猛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可妮莉雅的号码。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急忙接通了电话。
“你好，是苏橙吗？”
听筒中传来的是一个温婉的女声，苏橙意识到对面应该就是可妮莉雅的母亲，他疯狂地转动脑子，思考如何才能说服对方取消计划。
还没等他开口，就吃了一记先发制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听了一遍，这段时间可妮莉雅给你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不不不，不麻烦，不对，这不是麻烦，阿姨，您听我说……”
苏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他就是感觉对方来者不善，开场如此低姿态的语气，背后必有图谋。
“苏橙，据我所知，你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最大的梦想也是振兴孤儿院，以及其所在地区，没错吧？”
“确实是这样，但这跟我们这次要说的事情没有关系吧？”
突然被问到这个事情，苏橙愣了一下，以为对方想岔开话题，下意识地进行了反驳。可对面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男孩子太急可对自己不好哦，还请让我继续确认一下，据我所知，你所在的孤儿院地区近期已经获得了大型项目的援助，那么，这是你靠自己完成的事项吗？”
苏橙本来下意识地想回答是，毕竟自己不是顶着个未婚夫的头衔，那亲家的功劳，不也是自己的功劳嘛，但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他想起了那一封婚书的由来，如果没有那封婚书，他能完成这件事情吗？
他不确定。
“诚实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虽然从未蒙面，但你的爷爷，或者说你的家族给予了你巨大的帮助，既然获得了家族的荫庇，那常理来说，是不是也得回报这一份恩惠，就像你对孤儿院的报答一样。”
“确实是这个道理，您的意思是……”
听着可妮莉雅母亲的话语，苏橙意识到对方知道了他和姬清仪之间的关系，不由得心下一沉，对说服可妮莉雅母亲的信心又少了几分。
“据我所知，你的爷爷和一位贵人有过约定，而正是这个约定，为你完成了愿望，那么，苏橙啊，照我们之前说的，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完成你爷爷和贵人的约定，这样才算是一个好孩子呢？”
如他所料，对方的切入点准确而锋利，在这个理由面前，他觉得无论用哪种说辞，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呻吟。更何况，对方似乎并没有仅此止步，而是继续乘胜追击。
“我们这边呢，跟你也是一样的，无论是可妮莉娅，还是作为她父母的我们，都是承受了家族的许多恩惠，才有这个机会走到这一步，甚至正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跟你相识。因此……”
“因此……？”
“因此，就算一时不能回报这份恩惠，至少我们也不应该对它造成损害，不是吗？尽管有许多遗憾，作为可妮莉娅的妈妈，我也很愿意支持她去获得自己的幸福，但现在，我们都需要完成自己的义务。”
话说到这里，苏橙明白他已经几乎无法说服对方了，但是，想到可妮莉娅发来的信息中，那饱含悲伤的情绪，他咬了咬牙，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哀求。
“阿姨，请相信我，我一定能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她所说的东西。但是很快，她说的话都一一地在我身上灵验，让我不得不信，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尽管很困难，我也很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是，苏橙，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提出这个请求的呢？”
“我……”
这一问，让苏橙顿时张口结舌，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要以什么身份来提出这个请求呢？同学？好友？冤家？丈夫？
这些都不够，他知道的，而唯一有机会，有仅存的那一丝机会的那一个答案，已经在前面被可妮莉雅母亲堵死了。
“所以，我想你也明白了，当下还是优先完成各自的义务，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你和她依然有机会再见的。”
“阿姨，再……”
“顺便一提，我是在飞机上给你打电话的哟，科技的发展果然日新月异吧，以前连手机都不能开，现在不仅能上网，还能打电话了，阿姨我真的感觉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哦，呵呵呵……”
“这不可……”
苏橙下意识想反驳，却想起了早前看过的手机广告，似乎已经能和卫星通信了，那这么看来，在飞机上打电话也不是很奇怪了，不对，这不重要。
他回过神来刚想继续说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他不可置信看着手机屏幕。
接着，苏橙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一片寂静。他紧紧握住手机，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痛苦。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苏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找到你了，跑这么远，都不等一下我。”
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是叶司机，她终于追上来找到了苏橙，可苏橙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回应她了。
他心中已经全被丧失和空虚的感觉填满，不知现在该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不一会儿，他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最终，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眼前一黑，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即将摔倒，好在旁边的女司机及时将他扶住。
“已经找到姬家女婿了，快打电话叫他们的人过来！”
“姬家女婿？”
女司机虽然一时不解，但是，她没有纠结太久，拿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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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原本阴暗的环境突然亮堂起来，刺目光线照射得女司机眯起了双眸，下意识挡住双眼，紧接着十几声刹车声同时响彻耳畔，隐约间，她看到许多身穿黑色西装的女性从车上走下。
“找到姑爷了。”
“已经陷入昏迷。”
“需要担架，快点。”
伴随着焦急且慌忙的叫唤，救护车后面出现两名身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迅速冲向了苏橙那儿，不过几秒，苏橙就躺进了担架里，一群人呼啦啦簇都上车离去。
事发突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辆就已经远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女司机，以及不知发生何事的吃瓜路人。然后，她们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同的情绪。
……………………
姬家的私人医院。
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这是一所位于郊区，环境优美、风景宜人的私立高级贵族医院，它建在山顶之上，坐落在青葱树林和绿茵小道之间。
此刻，苏橙身穿白色病服靠坐在床头，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额前的黑碎刘海微乱地遮住眉毛，让本该清秀的五官看起来更加阴柔。他目光怔愣而绝望地盯着外面风景，像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
病房外。
“醒来了吗？”
门口，姬清仪轻声询问执事。
“是的，刚醒。”
执事恭敬的颔首低垂道。
闻言，姬清仪没有迟疑，直接推开病房大门走了进去，只见苏橙坐在床上，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仿佛雕塑般，安静得让人不愿靠近。
听到脚步声，苏橙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悠悠转过身，瞳孔中那抹空洞渐渐被焦距所取代，视线停驻在姬清仪身上，然而这双眼睛却是灰暗沉寂的，仿佛能将人拉入他的情绪的深渊，让人产生种种负面情绪。
“这双眼睛…”
姬清仪看到这双熟悉的双眼，神情微怔，心脏莫名揪紧，因为苏橙就算是现在没有系统，也同样觉醒了这项特殊天赋异能。
苏橙发现来者是姬清仪后，原本对焦的眼神瞬间化为平静，随后又低下头，像是不敢面对她，又像是愧疚难当，他的嘴唇嚅动几次却始终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见状，姬清仪缓缓走到床前，径直坐在旁边椅子上，也不开口，就这样默默凝视着他，似乎等待着他开口。
良久，苏橙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吐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
“社长，我想学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