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目标是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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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开放商禁对于贵族们来说应该是好事，他们会因此而大大增加家族收入，所谓官商一家的运营模式很难不盈利，因为很多民间商人无法掌握的内部消息贵族们都能提前获知，在商业运营里面得到政策支持那就是开了金手指，你再输就纯粹是自己无能。
既然如此，大家怎么会说这是亡国之道呢？
原因很简单，以前有过失败的先例。
宁远府历来有个北方大患叫荆北府，让康斯坦丁一仗打出威名的抚杭战争就是宁远府和荆北府的冲突，但荆北府最早的领地并不与宁远府接壤，法理上与宁远府接壤的领地叫做荆南府。这个积贫积弱的侯爵府战略位置上受到宁远府和荆北府两方夹击日子历来不好过，双线作战日久国内经济必然疲敝，眼看着金库见底的荆南侯心急如焚，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发动一场没人敢做的改革，那就是对麾下所有的贵族开放商禁。
毫无疑问这个政策最初是成功的，大量贵族的固定私产被投入到流动性极强的星际市场中给荆南府带来了巨额收入。然而贵族毕竟是贵族，他们挣钱的目的并非只为了积累财富，有些人在积攒了财富之后开始出现不臣之心，有些人有钱就开始不思进取大肆享乐，荆南侯丰富了府库的同时不得不面对贵族阶层腐化和地方权臣抬头，同时荆南府内的民间商人遭受打压也失去了财富创造力，最终导致荆南府虽然财力强盛却全都不听荆南侯指挥，政策实施后区区十几年间荆南府就在宁远府和荆北府的夹攻下覆灭，荆南侯苦心积攒的财富最后变成人家府库里面的战利品，解除商禁成了帝国经济界普遍认可的失败政策，没人再在这个政策上面动脑筋。
如果国家亡了，自己家族的富贵还有什么保证呢？定远府当前的贵族阶层都是杨新罗一手调教出来，这点大局观他们还是有的。
所以杨希恩和陆佳慧的改革计划一经推出就遭致大半家臣强烈反对，他们的反对并不缺乏正当理由。
“各位长辈，各位同僚，你们大概是看到解除商禁四个字就没往下再看了吧？”遭遇如此抵抗也是陆佳慧预想之中的情况，她甚至预测到了反对者中很多人压根没认真去看她苦心编纂的详细企划。
“主母，不，参政大人，无论技术细节如何更动，商禁一开副作用必然显现。何况主公刚刚被封赐为讨逆将军，各家诸侯现在都在眼睁睁看着我们下一步怎么行动，如果现在搞出这种大家不认可的东西恐怕于主公的声望不利呀！”老一辈的官僚们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在他们看来杨希恩夫妻并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因为太过年轻所以目光短浅操之过急了而已。
“唉，金钱如流水，各位切不可墨守成规啊。”陆佳慧无奈地叹口气，“罢了，正好也该跟大家明确讲解一下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如果各位认为此计划不可行，大可以逐条批驳指正。若是我将所有条款都解释清楚了各位还是无法认同，我就放弃这个企划。”
“既然您坚持，我等就奉陪了。”众人大有一股不收成命死不休的架势。
“首先说说大家都关心的吧，开放商禁最大的弊病无非两点，一点是官商一家与民争利，一点是骄奢淫靡不思进取，以上两个缺点在计划订立之初就已经被充分考虑进去了，在开放对象上企划有严格限制。除侯爵府御用商人也就是我之外，任何持有实际职务的贵族家臣和其三代以内亲属均不得参与经商，我的参政府会派出专人监管，一旦发现有人打破规定立即革除当事人在府中的职务并参考情节严重性没收非法所得，各位觉得如何？”为了今天陆佳慧已经准备很久，她开口就是一招杀手锏。
“这……好像还不错？”此言一出马上打动了一批人，这批人就是在本次人事更迭中被从权力中心开除出去的前任官员，他们丢了现在的官位又拿不出足够优秀的家族后继者，本来的下场应该是领一笔侯爵府支付的退休金当个闲散贵人，现在陆佳慧给他们找了个好营生做他们自然高兴。
“参事大人，如此区分会不会不公平啊？如果有些家族因为经商发了财，其他在职家族会不会觉得眼红不思进取？”发现自己的阵营被分化出去一批人，剩下的人赶紧试图捞回点什么来。
“眼红？眼红就自己辞官去经商啊，或者谁觉得自己有能耐能够取代我陆家那就来试试看。定远府从来没有过禁止辞官的法令，也没有法律规定御用商人就是我们陆家，如果有人觉得金钱比为定远府效力还重要，他们大可以自由作出选择嘛。”陆佳慧这话讲得就很不客气了。
“额……”不客气归不客气，但你架不住陆家有真本事，一句你行你上啊人们都没话说了。
“看来各位算是认同这个规则了，那么我们来讲下一条。”驳倒了反对力量的陆佳慧继续乘胜追击，“刚才有几位同僚提出夫君刚刚受封为讨逆将军，不应该做出忤逆帝国传统的决策，单纯从外交方面去考虑这当然没错，不过各位考虑过没有皇帝究竟是希望夫君用这个将军职务来干什么呢？”
“那当然是打倒……”有人脱口而出，但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把事情讲得太清楚了好像不合适。
“对外打倒西凉侯董麟，对内清除权臣赵洪武，重铸皇权恢复他的天下正统，这没什么不能讲的。”结果那人没讲完的话被陆佳慧直接说了出来，“问题是这些目标都需要力量来执行，衰弱的皇家显然没有这份能力，不然皇帝也不会主动借用夫君的力量。因此即便夫君做出一些违背传统的事情皇帝照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有其他侯爵指责我们的时候皇帝还会出来为我们背书，毕竟他能指望的也只有我们了不是吗？”
“但并不是所有侯爵都听皇家的指挥呀，万一有人打出清除奸佞的旗号来对付我们该怎么办？”又有人提出合理的担心。
“嗯，这位讲得好。”陆佳慧赞赏地点点头，“所以我们安排了一项让所有人都能闭嘴的措施，我们的新商队路线主要不在帝国内运营，我们的市场和货源地将设置为南方诸国和哈兰联邦。首先在地理上我们有陇州这个唯一的重要关口，其次五星关的伊甸共和国无论是领导人私交还是共同利益都与我们更亲密，他们的议会甚至还代哈兰联邦向我们提交了希望对我方开放市场的建议。各位都是了解商业的人，大家想想吧，如果对外封闭了多年的哈兰市场向我们第一个打开大门，我们能拿到的利益将非常惊人，全帝国对哈兰的出口货物将集中在陇州，到时候的关税规模绝对不是现在的陇州能够比拟，内陆其他星系同样会因此受益，更重要的是我们做对外贸易名正言顺。各位别忘了夫君身为讨逆将军的同时还领招讨使事，是三远候领地的名义总政务官，也就是说代表帝国进行对外贸易本来就该由夫君全权做主，那些对定远府抱有敌意的人即便想说点什么恐怕也说不出来吧？”
“原来如此，您已经在外交方面有所安排了么。”那人理解地点点头，“但市场开放不可能是单向性的，我们要求对方开放市场的同时对方也会要求我们开放市场，定远府的商业力量虽然很强，毕竟比不上哈兰和米兰这类商业立国的国家，要怎么保证我们的商人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盈利呢？”
“您这个疑问我刚才不是已经讲解了答案吗？”不同眼界的人，有时候确实很难构成对话。
“额，请参政大人明示。”那人一愣，只好低头请问。
“我刚才说了，我们的商人不是代表定远府而是代表大汉帝国，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商人对外全都相当于帝国御用商人，是帝国商业利益的代表。米兰也好哈兰也好，面对帝国这个超级市场都不可能轻易放手，它们两个之间没有合作空间还会构成竞争关系，我们可以从中平衡，为了维持我们的开放市场政策这两支商业力量都会给我们甜头。当然这些职业商人也不可能单方面吃亏，他们受到的损失会从其他帝国商人身上捞回来，可其他侯爵领的商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让我们再往进一步说，其他侯爵领的商人发现自己和南方人交易吃亏之后他们会怎么做？是彻底放弃南方市场任由我们垄断南北贸易还是投向定远府争取我们作为后盾，不管选哪个对于我们来说都有利。”解释完这些陆佳慧笑了笑，不经意间露出的虎牙证明了她也是一匹狼，一匹生意场上的狼，和杨希恩这条战场之狼结合将所向披靡。
“嘶……”这个宏大构想让定远府的官僚们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垄断南北贸易才是陆佳慧最后的真正目的吗？
“关于企划的具体细节我差不多都解释清楚了，大家还觉得这是一项能够导致亡国的错误企划吗？”摆平了所有的疑问，陆佳慧以胜利者的姿态问道。
“是我等目光短浅没能看透其中的奥妙，还请参政大人原谅。”讨论可行性的阶段已经通过，人们接下来考虑的只剩下自己该怎么从这个计划中攫取最大的利益，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讨得眼前这位天才商业少女的青睐和支持。
按理来说开放商禁对于贵族们来说应该是好事，他们会因此而大大增加家族收入，所谓官商一家的运营模式很难不盈利，因为很多民间商人无法掌握的内部消息贵族们都能提前获知，在商业运营里面得到政策支持那就是开了金手指，你再输就纯粹是自己无能。
既然如此，大家怎么会说这是亡国之道呢？
原因很简单，以前有过失败的先例。
宁远府历来有个北方大患叫荆北府，让康斯坦丁一仗打出威名的抚杭战争就是宁远府和荆北府的冲突，但荆北府最早的领地并不与宁远府接壤，法理上与宁远府接壤的领地叫做荆南府。这个积贫积弱的侯爵府战略位置上受到宁远府和荆北府两方夹击日子历来不好过，双线作战日久国内经济必然疲敝，眼看着金库见底的荆南侯心急如焚，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发动一场没人敢做的改革，那就是对麾下所有的贵族开放商禁。
毫无疑问这个政策最初是成功的，大量贵族的固定私产被投入到流动性极强的星际市场中给荆南府带来了巨额收入。然而贵族毕竟是贵族，他们挣钱的目的并非只为了积累财富，有些人在积攒了财富之后开始出现不臣之心，有些人有钱就开始不思进取大肆享乐，荆南侯丰富了府库的同时不得不面对贵族阶层腐化和地方权臣抬头，同时荆南府内的民间商人遭受打压也失去了财富创造力，最终导致荆南府虽然财力强盛却全都不听荆南侯指挥，政策实施后区区十几年间荆南府就在宁远府和荆北府的夹攻下覆灭，荆南侯苦心积攒的财富最后变成人家府库里面的战利品，解除商禁成了帝国经济界普遍认可的失败政策，没人再在这个政策上面动脑筋。
如果国家亡了，自己家族的富贵还有什么保证呢？定远府当前的贵族阶层都是杨新罗一手调教出来，这点大局观他们还是有的。
所以杨希恩和陆佳慧的改革计划一经推出就遭致大半家臣强烈反对，他们的反对并不缺乏正当理由。
“各位长辈，各位同僚，你们大概是看到解除商禁四个字就没往下再看了吧？”遭遇如此抵抗也是陆佳慧预想之中的情况，她甚至预测到了反对者中很多人压根没认真去看她苦心编纂的详细企划。
“主母，不，参政大人，无论技术细节如何更动，商禁一开副作用必然显现。何况主公刚刚被封赐为讨逆将军，各家诸侯现在都在眼睁睁看着我们下一步怎么行动，如果现在搞出这种大家不认可的东西恐怕于主公的声望不利呀！”老一辈的官僚们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在他们看来杨希恩夫妻并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因为太过年轻所以目光短浅操之过急了而已。
“唉，金钱如流水，各位切不可墨守成规啊。”陆佳慧无奈地叹口气，“罢了，正好也该跟大家明确讲解一下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如果各位认为此计划不可行，大可以逐条批驳指正。若是我将所有条款都解释清楚了各位还是无法认同，我就放弃这个企划。”
“既然您坚持，我等就奉陪了。”众人大有一股不收成命死不休的架势。
“首先说说大家都关心的吧，开放商禁最大的弊病无非两点，一点是官商一家与民争利，一点是骄奢淫靡不思进取，以上两个缺点在计划订立之初就已经被充分考虑进去了，在开放对象上企划有严格限制。除侯爵府御用商人也就是我之外，任何持有实际职务的贵族家臣和其三代以内亲属均不得参与经商，我的参政府会派出专人监管，一旦发现有人打破规定立即革除当事人在府中的职务并参考情节严重性没收非法所得，各位觉得如何？”为了今天陆佳慧已经准备很久，她开口就是一招杀手锏。
“这……好像还不错？”此言一出马上打动了一批人，这批人就是在本次人事更迭中被从权力中心开除出去的前任官员，他们丢了现在的官位又拿不出足够优秀的家族后继者，本来的下场应该是领一笔侯爵府支付的退休金当个闲散贵人，现在陆佳慧给他们找了个好营生做他们自然高兴。
“参事大人，如此区分会不会不公平啊？如果有些家族因为经商发了财，其他在职家族会不会觉得眼红不思进取？”发现自己的阵营被分化出去一批人，剩下的人赶紧试图捞回点什么来。
“眼红？眼红就自己辞官去经商啊，或者谁觉得自己有能耐能够取代我陆家那就来试试看。定远府从来没有过禁止辞官的法令，也没有法律规定御用商人就是我们陆家，如果有人觉得金钱比为定远府效力还重要，他们大可以自由作出选择嘛。”陆佳慧这话讲得就很不客气了。
“额……”不客气归不客气，但你架不住陆家有真本事，一句你行你上啊人们都没话说了。
“看来各位算是认同这个规则了，那么我们来讲下一条。”驳倒了反对力量的陆佳慧继续乘胜追击，“刚才有几位同僚提出夫君刚刚受封为讨逆将军，不应该做出忤逆帝国传统的决策，单纯从外交方面去考虑这当然没错，不过各位考虑过没有皇帝究竟是希望夫君用这个将军职务来干什么呢？”
“那当然是打倒……”有人脱口而出，但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把事情讲得太清楚了好像不合适。
“对外打倒西凉侯董麟，对内清除权臣赵洪武，重铸皇权恢复他的天下正统，这没什么不能讲的。”结果那人没讲完的话被陆佳慧直接说了出来，“问题是这些目标都需要力量来执行，衰弱的皇家显然没有这份能力，不然皇帝也不会主动借用夫君的力量。因此即便夫君做出一些违背传统的事情皇帝照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有其他侯爵指责我们的时候皇帝还会出来为我们背书，毕竟他能指望的也只有我们了不是吗？”
“但并不是所有侯爵都听皇家的指挥呀，万一有人打出清除奸佞的旗号来对付我们该怎么办？”又有人提出合理的担心。
“嗯，这位讲得好。”陆佳慧赞赏地点点头，“所以我们安排了一项让所有人都能闭嘴的措施，我们的新商队路线主要不在帝国内运营，我们的市场和货源地将设置为南方诸国和哈兰联邦。首先在地理上我们有陇州这个唯一的重要关口，其次五星关的伊甸共和国无论是领导人私交还是共同利益都与我们更亲密，他们的议会甚至还代哈兰联邦向我们提交了希望对我方开放市场的建议。各位都是了解商业的人，大家想想吧，如果对外封闭了多年的哈兰市场向我们第一个打开大门，我们能拿到的利益将非常惊人，全帝国对哈兰的出口货物将集中在陇州，到时候的关税规模绝对不是现在的陇州能够比拟，内陆其他星系同样会因此受益，更重要的是我们做对外贸易名正言顺。各位别忘了夫君身为讨逆将军的同时还领招讨使事，是三远候领地的名义总政务官，也就是说代表帝国进行对外贸易本来就该由夫君全权做主，那些对定远府抱有敌意的人即便想说点什么恐怕也说不出来吧？”
“原来如此，您已经在外交方面有所安排了么。”那人理解地点点头，“但市场开放不可能是单向性的，我们要求对方开放市场的同时对方也会要求我们开放市场，定远府的商业力量虽然很强，毕竟比不上哈兰和米兰这类商业立国的国家，要怎么保证我们的商人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盈利呢？”
“您这个疑问我刚才不是已经讲解了答案吗？”不同眼界的人，有时候确实很难构成对话。
“额，请参政大人明示。”那人一愣，只好低头请问。
“我刚才说了，我们的商人不是代表定远府而是代表大汉帝国，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商人对外全都相当于帝国御用商人，是帝国商业利益的代表。米兰也好哈兰也好，面对帝国这个超级市场都不可能轻易放手，它们两个之间没有合作空间还会构成竞争关系，我们可以从中平衡，为了维持我们的开放市场政策这两支商业力量都会给我们甜头。当然这些职业商人也不可能单方面吃亏，他们受到的损失会从其他帝国商人身上捞回来，可其他侯爵领的商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让我们再往进一步说，其他侯爵领的商人发现自己和南方人交易吃亏之后他们会怎么做？是彻底放弃南方市场任由我们垄断南北贸易还是投向定远府争取我们作为后盾，不管选哪个对于我们来说都有利。”解释完这些陆佳慧笑了笑，不经意间露出的虎牙证明了她也是一匹狼，一匹生意场上的狼，和杨希恩这条战场之狼结合将所向披靡。
“嘶……”这个宏大构想让定远府的官僚们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垄断南北贸易才是陆佳慧最后的真正目的吗？
“关于企划的具体细节我差不多都解释清楚了，大家还觉得这是一项能够导致亡国的错误企划吗？”摆平了所有的疑问，陆佳慧以胜利者的姿态问道。
“是我等目光短浅没能看透其中的奥妙，还请参政大人原谅。”讨论可行性的阶段已经通过，人们接下来考虑的只剩下自己该怎么从这个计划中攫取最大的利益，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讨得眼前这位天才商业少女的青睐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