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玩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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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舰队马上出动，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把张灵虎给我救出来，府上的舰队随后就赶去为你助战。”屏幕对面的杨牧表情阴森地跟卢守义命令道。
“大人，是不是该至少在交火之前再跟陇州方面交涉一下？我敢以性命担保钟将军对府上的忠心是无可指摘的，他只是跟张大人相处不好而已，如果二话不说就把陇州舰队全体给当成叛徒处置恐怕不利于府上的团结啊！”面对杨牧的压力卢守义还是尽到了自己作为家臣的职责，就算他跟钟鉴雄的私人关系并不怎么样，他还是力主在出兵讨伐之前再给钟鉴雄一个申辩理由的机会。
“马上出兵，这是命令，你也想抗命吗？”可惜他的良苦用心全被杨牧冷冰冰的一句“命令”给顶了回去，在杨牧看来攻击自己的党羽那就是攻击自己，而攻击自己就是造反。
“可……”卢守义还想再说点什么。
“你要是不肯去我就让陆家和庞家的私兵舰队出发了，如果张灵虎因为你的拖延被钟鉴雄那个叛徒干掉，我到交州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自己考虑。”结果完全听不下去的杨牧硬邦邦地丢下这句威胁便挂断了通信。
“见鬼！”朝着黑洞洞的屏幕愣了几秒钟，卢守义一拳头狠狠锤在了上面。
尽管心中又千般的不愿，卢守义在纠结之后还是决定集合交州舰队现有的四十条战舰准备驰援在陇州战事中处于劣势的张家舰队。做出这个决定一方面这是代政下达的军令他根本无法违抗，另一方面卢守义是希望自己的舰队在和钟鉴雄交火之前两人能说上几句话好好劝劝他迷途知返，起码不要让情况陷入定远府内部分裂的最坏境地，因为那会把整个陇州舰队几十万人的性命都给葬送掉。
卢守义心里很清楚以钟鉴雄的性格自己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会回头，哪怕是天降奇迹钟鉴雄真的悔改了他的下场也不会好，最好的结果就是钟鉴雄带着忠于他的人马自行撤出定远府领土，那还得张灵虎这个心胸狭隘的家伙能同意不追击。
自己能调解得好吗？卢守义不抱多少希望，至少他觉得两人同僚一场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和弃之不管结果相同却是两个概念，杨牧执政这一年让整个定远府的官场风气都变了样，但自己就算再沦落也不打算变成一个冷眼旁观同僚往死路上走还给他钉上棺材板的人。
于是乎，下定决心的卢守义紧急召集起舰队向宜宾门出发。
交州舰队因为只需要负责陇州方向的防务任务所以驻地距离宜宾门非常之近，舰队从战备集合到开赴到宜宾门总共也就一个小时，这个能做到快速反应的基地位置当初就是钟鉴雄选的，也是现在陇州舰队反过来想攻取交州时最忌惮的。如果杨牧能沉得住气不那么急三火四地要求交州舰队到宜宾门对面去救下张灵虎，也许心细的卢守义就能在中招之前看出来点什么而避免落入圈套，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在上峰压力下不得不匆忙出动的卢守义已经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来仔细思考了。
“结果还是被要求出兵了呀……”海关空间站侦测到交州舰队信号的瞬间，那位性格正直的海关总监就长叹口气接通了对方的通信。
“是啊，大老爷舍不得张灵虎死，他是大老爷控制陇州地方的关键人物，如果换了一个还能不能像张灵虎那么忠心就不好说了。”虽说这趟出发的目的是去救张灵虎，卢守义还是不吝表达对救援对象的厌恶。
“哈，他？忠心？”海关总监听得噗呲一声乐了，“那个姓张的懂得什么叫忠心？谁能出更好的价码这家伙都不用过脑子就会把大老爷和定远府卖了，我就纳闷大老爷怎么偏偏看上他这号人了呢？”
“就是因为这个人能收买大老爷才喜欢啊。”卢守义无奈地摇摇头，“大老爷怎么用人你我兄弟都看得清楚，无非就是威逼加利诱搞什么权力平衡，钟将军不正因为这两招都不吃只忠于侯爷才变成了大老爷的眼中钉么？这一点上我还真是佩服钟将军，利诱我自认不会上钩，可是威逼嘛……”
“唉，谁让我们都生在这个时代呢？忠臣直臣说着好听上面的人却不喜欢，他们喜欢的都是听话的，能帮他们平衡权力的。呵，平衡，平衡，这跷跷板要玩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越说越感觉定远府的前途一片黯淡，海关总监不由得牢骚起来。
“那就不是我们这些当差的能决定了……嗯？你先等等，新桂林那边在联络我，别挂线。”卢守义还想在舰队做好通过准备之前跟好友多说几句，然而话说到一半另一个通讯请求插进了频道里面。
“卢都督，看样子你在做出发准备？”接通信号之后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个脸色病恹恹的年轻男子，说起话来连句敬语都没有很是高高在上。
这男人叫庞正刚，是殖民星新桂林的地方封臣兼总督，性格跟名字正相反既不正直也不刚烈，最擅长的本事是耍阴招和抱大腿。几年之前他和他表哥长久的家业继承人之争因为杨牧私下大力支持他而画上句号，从此这人便成为杨牧的铁杆党羽。平素里庞正刚经常仗着这层关系狐假虎威让卢守义颇为恼火，但他没有钟鉴雄那样暴烈的性格，庞正刚统治封地虽然手段不高明却也不像张灵虎做得那么过分，故此卢守义一直对此人避而远之。
“没错，庞大人消息好灵通啊。”已经猜出来怎么回事的卢守义瞥了一眼庞正刚，半带讽刺地答道。
“我刚接到府上的命令，交州舰队出发后宜宾门的警备工作就交给我负责了。你可以放心地去执行任务，不在期间我的舰队会把星门守好的。”心里很清楚卢守义看不起自己，庞正刚说起话来就愈发惹人不悦了。
“怎么，这是信不过我卢某人的能力吗？”卢守义的脸色当时就拉了下来，前一秒给了自己命令后一秒就让党羽来牵制自己，饶是卢守义脾气好也受不住这个啊。
“以防万一而已。”庞正刚那边压根就没有跟卢守义解释的意思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卢都督有跟我较劲的闲心不如想想怎么把张大人救出来的好，如果耽误了救援误了府上的大事……后果不用我来跟你提醒吧？”
“我的事情不劳您操心，就这样。”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卢守义硬邦邦地关掉了通信。
“庞家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新桂林的信号关掉海关的信号又重新接通，海关总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我的舰队出发之后新桂林舰队会接手星门防御，是来自于大老爷的直接命令。”不想把气发泄在朋友身上，卢守义揉着太阳穴简短地将杨牧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靠，那不就是督战队了，大老爷到底他妈在想些什么东西？！”卢守义没发火海关总督可火了，刚才憋住没说的脏字到底还是给他大声骂了出来。
“小点声我这耳朵，再说了该发火的是我不是你才对吧？”卢守义给海关总监这忽然的大嗓门震得耳朵嗡嗡响。
“你看我这不是替你生气嘛，就姓庞那小子有什么资格监督你啊？”反过来倒是给当事人劝了，海关总监还是觉得这口气出不去。
“这不就是你说的平衡，既然都明白就忍忍吧。好了不跟你废话，我得赶紧到对面去把张灵虎给捞回来，不然我也要步钟将军的后尘被大老爷强行退役了。”卢守义又不能跟着海关总督一起骂，只好收起情绪将注意力放在当前任务上。
“你到对面之后自己小心，钟都护那倔老头发起狠来可是六亲不认，我知道你想劝他回头，讲实话你还是别多指望的好。”知道留给卢守义的时间不多了，海关总监最后叮嘱了一句。
“嗯，我明白，会小心的。”卢守义点头挂断通信将目光放回自己的部下们身上，“管领，舰队出发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大人，所有战舰的护盾电容都已经充到了最大值，舰载机方面也完成了挂载，只要您一声命令就可以开始任务。”卢守义座舰的舰长立即回答道。
“好，所有舰长都听清楚了，我们这次执行的是一次火线救援任务，目标只有将人救出来一个，所以任何关于战局的判断都由我全权负责。我重复一遍，任务中不允许各舰自主判断行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都明白吗？”并没有将内情跟舰长们详细解释的卢守义这般跟部下提出了要求。
“一切听从提督指挥。”舰长们的回答非常整齐，可见卢守义平日治军是把好手。
“那么，舰队出发！”
“让你的舰队马上出动，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把张灵虎给我救出来，府上的舰队随后就赶去为你助战。”屏幕对面的杨牧表情阴森地跟卢守义命令道。
“大人，是不是该至少在交火之前再跟陇州方面交涉一下？我敢以性命担保钟将军对府上的忠心是无可指摘的，他只是跟张大人相处不好而已，如果二话不说就把陇州舰队全体给当成叛徒处置恐怕不利于府上的团结啊！”面对杨牧的压力卢守义还是尽到了自己作为家臣的职责，就算他跟钟鉴雄的私人关系并不怎么样，他还是力主在出兵讨伐之前再给钟鉴雄一个申辩理由的机会。
“马上出兵，这是命令，你也想抗命吗？”可惜他的良苦用心全被杨牧冷冰冰的一句“命令”给顶了回去，在杨牧看来攻击自己的党羽那就是攻击自己，而攻击自己就是造反。
“可……”卢守义还想再说点什么。
“你要是不肯去我就让陆家和庞家的私兵舰队出发了，如果张灵虎因为你的拖延被钟鉴雄那个叛徒干掉，我到交州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自己考虑。”结果完全听不下去的杨牧硬邦邦地丢下这句威胁便挂断了通信。
“见鬼！”朝着黑洞洞的屏幕愣了几秒钟，卢守义一拳头狠狠锤在了上面。
尽管心中又千般的不愿，卢守义在纠结之后还是决定集合交州舰队现有的四十条战舰准备驰援在陇州战事中处于劣势的张家舰队。做出这个决定一方面这是代政下达的军令他根本无法违抗，另一方面卢守义是希望自己的舰队在和钟鉴雄交火之前两人能说上几句话好好劝劝他迷途知返，起码不要让情况陷入定远府内部分裂的最坏境地，因为那会把整个陇州舰队几十万人的性命都给葬送掉。
卢守义心里很清楚以钟鉴雄的性格自己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会回头，哪怕是天降奇迹钟鉴雄真的悔改了他的下场也不会好，最好的结果就是钟鉴雄带着忠于他的人马自行撤出定远府领土，那还得张灵虎这个心胸狭隘的家伙能同意不追击。
自己能调解得好吗？卢守义不抱多少希望，至少他觉得两人同僚一场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和弃之不管结果相同却是两个概念，杨牧执政这一年让整个定远府的官场风气都变了样，但自己就算再沦落也不打算变成一个冷眼旁观同僚往死路上走还给他钉上棺材板的人。
于是乎，下定决心的卢守义紧急召集起舰队向宜宾门出发。
交州舰队因为只需要负责陇州方向的防务任务所以驻地距离宜宾门非常之近，舰队从战备集合到开赴到宜宾门总共也就一个小时，这个能做到快速反应的基地位置当初就是钟鉴雄选的，也是现在陇州舰队反过来想攻取交州时最忌惮的。如果杨牧能沉得住气不那么急三火四地要求交州舰队到宜宾门对面去救下张灵虎，也许心细的卢守义就能在中招之前看出来点什么而避免落入圈套，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在上峰压力下不得不匆忙出动的卢守义已经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来仔细思考了。
“结果还是被要求出兵了呀……”海关空间站侦测到交州舰队信号的瞬间，那位性格正直的海关总监就长叹口气接通了对方的通信。
“是啊，大老爷舍不得张灵虎死，他是大老爷控制陇州地方的关键人物，如果换了一个还能不能像张灵虎那么忠心就不好说了。”虽说这趟出发的目的是去救张灵虎，卢守义还是不吝表达对救援对象的厌恶。
“哈，他？忠心？”海关总监听得噗呲一声乐了，“那个姓张的懂得什么叫忠心？谁能出更好的价码这家伙都不用过脑子就会把大老爷和定远府卖了，我就纳闷大老爷怎么偏偏看上他这号人了呢？”
“就是因为这个人能收买大老爷才喜欢啊。”卢守义无奈地摇摇头，“大老爷怎么用人你我兄弟都看得清楚，无非就是威逼加利诱搞什么权力平衡，钟将军不正因为这两招都不吃只忠于侯爷才变成了大老爷的眼中钉么？这一点上我还真是佩服钟将军，利诱我自认不会上钩，可是威逼嘛……”
“唉，谁让我们都生在这个时代呢？忠臣直臣说着好听上面的人却不喜欢，他们喜欢的都是听话的，能帮他们平衡权力的。呵，平衡，平衡，这跷跷板要玩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越说越感觉定远府的前途一片黯淡，海关总监不由得牢骚起来。
“那就不是我们这些当差的能决定了……嗯？你先等等，新桂林那边在联络我，别挂线。”卢守义还想在舰队做好通过准备之前跟好友多说几句，然而话说到一半另一个通讯请求插进了频道里面。
“卢都督，看样子你在做出发准备？”接通信号之后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个脸色病恹恹的年轻男子，说起话来连句敬语都没有很是高高在上。
这男人叫庞正刚，是殖民星新桂林的地方封臣兼总督，性格跟名字正相反既不正直也不刚烈，最擅长的本事是耍阴招和抱大腿。几年之前他和他表哥长久的家业继承人之争因为杨牧私下大力支持他而画上句号，从此这人便成为杨牧的铁杆党羽。平素里庞正刚经常仗着这层关系狐假虎威让卢守义颇为恼火，但他没有钟鉴雄那样暴烈的性格，庞正刚统治封地虽然手段不高明却也不像张灵虎做得那么过分，故此卢守义一直对此人避而远之。
“没错，庞大人消息好灵通啊。”已经猜出来怎么回事的卢守义瞥了一眼庞正刚，半带讽刺地答道。
“我刚接到府上的命令，交州舰队出发后宜宾门的警备工作就交给我负责了。你可以放心地去执行任务，不在期间我的舰队会把星门守好的。”心里很清楚卢守义看不起自己，庞正刚说起话来就愈发惹人不悦了。
“怎么，这是信不过我卢某人的能力吗？”卢守义的脸色当时就拉了下来，前一秒给了自己命令后一秒就让党羽来牵制自己，饶是卢守义脾气好也受不住这个啊。
“以防万一而已。”庞正刚那边压根就没有跟卢守义解释的意思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卢都督有跟我较劲的闲心不如想想怎么把张大人救出来的好，如果耽误了救援误了府上的大事……后果不用我来跟你提醒吧？”
“我的事情不劳您操心，就这样。”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卢守义硬邦邦地关掉了通信。
“庞家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新桂林的信号关掉海关的信号又重新接通，海关总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我的舰队出发之后新桂林舰队会接手星门防御，是来自于大老爷的直接命令。”不想把气发泄在朋友身上，卢守义揉着太阳穴简短地将杨牧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靠，那不就是督战队了，大老爷到底他妈在想些什么东西？！”卢守义没发火海关总督可火了，刚才憋住没说的脏字到底还是给他大声骂了出来。
“小点声我这耳朵，再说了该发火的是我不是你才对吧？”卢守义给海关总监这忽然的大嗓门震得耳朵嗡嗡响。
“你看我这不是替你生气嘛，就姓庞那小子有什么资格监督你啊？”反过来倒是给当事人劝了，海关总监还是觉得这口气出不去。
“这不就是你说的平衡，既然都明白就忍忍吧。好了不跟你废话，我得赶紧到对面去把张灵虎给捞回来，不然我也要步钟将军的后尘被大老爷强行退役了。”卢守义又不能跟着海关总督一起骂，只好收起情绪将注意力放在当前任务上。
“你到对面之后自己小心，钟都护那倔老头发起狠来可是六亲不认，我知道你想劝他回头，讲实话你还是别多指望的好。”知道留给卢守义的时间不多了，海关总监最后叮嘱了一句。
“嗯，我明白，会小心的。”卢守义点头挂断通信将目光放回自己的部下们身上，“管领，舰队出发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大人，所有战舰的护盾电容都已经充到了最大值，舰载机方面也完成了挂载，只要您一声命令就可以开始任务。”卢守义座舰的舰长立即回答道。
“好，所有舰长都听清楚了，我们这次执行的是一次火线救援任务，目标只有将人救出来一个，所以任何关于战局的判断都由我全权负责。我重复一遍，任务中不允许各舰自主判断行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都明白吗？”并没有将内情跟舰长们详细解释的卢守义这般跟部下提出了要求。
“一切听从提督指挥。”舰长们的回答非常整齐，可见卢守义平日治军是把好手。
“那么，舰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