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阴谋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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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十四时·贵州星系航道·酆都号——
“锐角阵型展开，各单位测试雷达。”康斯坦丁一脸阴沉地向属下发布着例行命令，冯冀平在作战会议的表现让他行动谨慎不少。
“鬼卒一号，无异常。”
“鬼卒二号，正常。”
“三号，无异常……”
“本舰雷达无异常，除那个冯冀平的七号舰未汇报外全舰队雷达正常运作，下一步的指令是？”管带吕诚之核查了死囚舰员提供的信息后问道。
“不用管七号舰了，舰队以本舰为先导保持原有阵型四分之一光速向安顺门前进，各舰雷达保持最大功率发现敌影立即通报，定远舰队可能会反过来用我们布置的侦测网监视我们。”瞥一眼雷达上孤零零停泊在阵型之外的七号舰，康斯坦丁下了决定。
死囚不会质疑自己的长官，精神药物让他们只能保持听从命令的神智，命令被迅速下达，执行效率让训练有素的定远府军都自叹不如。但就是这死尸一样呆板的部队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在呈A型阵前进的整体阵型之外冯冀平的七号舰像只孤魂般不远不近地吊在酆都号后面，让康斯坦丁觉得如芒在背。
“这混蛋……”康斯坦丁愤恨地咬咬牙，背后那家伙和酆都号的距离总是游离在导弹有效射程上，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正规军里面的直属督战队。
“要我说不如干掉他好了，反正这里通讯断绝，干脆把他连人带船上的航行日志都炸成渣，到时候回报府里就说他阵亡了。”吕诚之冷笑着提议。
“我劝你最好别做这样的打算，像我们想的一样他可能是府军宪兵队或者军情部的人，正规舰队离我们只有不到两天航程，留给我们处理证据的时间不足，我不想在最后一搏的时候节外生枝。”康斯坦丁看上去有些意动，思前想后结果还是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让这小子一直在背后用导弹瞄着我们的屁股？”提议被否决，吕诚之撇撇嘴。
“想戳我的屁股？他一条导弹舰还不够格。”康斯坦丁自信地笑笑，“总之先把注意力放在定远府的二少爷身上吧，如果他真的敢对我们出手到时候再还击也不迟。”
“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看出康斯坦丁并不打算先发制人，吕诚之只好放弃劝说专心操舰。
——约十五时——
“提督，有麻烦上门了！”吕诚之一声兴奋的叫喊将康斯坦丁从对未来的沉思中惊醒。
“敌舰吗？数量？距离？”康斯坦丁忙问。
“数量二，驱护舰等级，距离两光秒，重力雷达没有检测到运动痕迹，看来还没发现我们。”
酆都号是装有专用强化雷达的索敌轻巡舰，虽然火力比起常规轻巡舰来得贫弱，但重力雷达的扫描范围大约是常规舰艇的两倍，康斯坦丁当初伏击镇远府和杨希恩的舰队都是靠着这条船的索敌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前哨还是诱饵？”康斯坦丁狐疑地看着雷达上那两个孤零零的光点，“先靠近到对方的雷达极限边缘再扫描一遍防止有诈，通知各舰准备战斗。”
“是！”
一光秒的距离对战舰来说近在咫尺，几分钟后按照康斯坦丁重新要求的扫描结果出现在雷达上，航道里还是那两条不知道在做什么而没有移动的驱护舰，而整个死囚舰队已经接近到快要被对方雷达察觉到的程度。现在的形式很诡异，失去了小行星监测网的康斯坦丁就像杨希恩刚进贵州星系时一样两眼抹黑，按理说失去退路即将被重兵围攻的杨希恩应该收缩兵力拘守一隅才是常规判断，这两条驱护舰出现的时间和场合都不对。
“提督，不能再近了，打不打？”吕诚之跃跃欲试。
“舰队防雷阵型散开攻击，敌军舰队里有潜舰和鱼雷机，这两条船很可能是引我们上钩的诱饵，小心不要被一锅端了！”诡异归诡异，康斯坦丁的目的是在正规军插手之前搞定杨希恩，时间紧迫不容许他停滞不前。
“都听到了？通知各舰，准备攻击！”康斯坦丁的命令好像一针兴奋剂扎进了吕诚之的血管里，他急不可耐地对自己的下属发布着命令，眼中已经只剩下即将进入战斗的狂热。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吕诚之大失所望。
“接近到极限射程，弹仓开启，雷达锁定，开始分析目标数据，没有发现任何动力信号及反馈雷达信号，要发射吗？”雷达员用黯淡的目光盯着吕诚之问道。
“没有反馈信号？”吕诚之一脸的莫名。
没有动力信号可以解释成对方没有启动推进引擎，但是没有反馈信号就意味着对方的雷达根本没有扫描自己，在这种距离下即使是商船其应答系统也会自动用舰载雷达辨别接近船只身份，何况是在警戒状况下的军舰，除非对方的雷达系统彻底坏掉了否则不可能没有任何反馈信号。
“通知其他单位停止前进保持警戒，本舰重新扫描敌舰，这次换成结构扫瞄雷达。”吕诚之愕然的当口，康斯坦丁沉声命令道。
“是，切换至结构扫瞄雷达，开始扫描……发现结构性熔穿痕迹和高水平放射线污染，推测是高温过载造成的动力炉泄漏。”雷达员依言行事。
“难道说正规军已经打过来了？！”舰桥上两个还保有自我意识的人都是大惊。
动力炉泄漏这种严重事故全宇宙百年也不见得会发生一次更不可能两条新型战舰同时发生，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两条明显属于杨希恩舰队的驱护舰已经被什么人用热能导弹给击沉，至于合理人选当然是应该在两天后到达这里的宁远府正规军。
“提督，看来我们的打算被人料到了。”吕诚之面泛铁青。
“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康斯坦丁稳稳自己焦躁的心情，“这里是三不管的战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派出登陆艇，让他们仔细调查战舰内的破损情况。”
“……是，这就派人过去。”吕诚之点点头，接通了战舰内突击队的通讯。
——十五时三十分·酆都号舰桥——
不知生死为何物的死囚突击队顶着严重的核辐射闯入破损严重的定远府战舰中，康斯坦丁和吕诚之正紧张地关注传回的实时画面。画面阴暗而模糊，随处可见的迹象都能证明这条战舰曾经遭受过灭顶之灾。
船内已经无法保持密封，利用战舰装甲制造的重力场也不复存在，金属碎屑和小件物品漂浮在破碎的通道中，时不时还可以看见没来得及逃生、先被动力炉泄漏的高热烤焦又被恢复冷却的环境温度冻结的舰员死尸。很快突击队进入了舰桥，作为战舰内部最为坚固的部分这里遭受的破坏比外面要轻很多，大厅里没有尸体，舰长和组员可能是在战舰温度过载之前就逃离了这里。
“去查查战舰主机，看有没有航行日志保存下来。”康斯坦丁对突击队员命令道。
“是！”突击队员依言走上指挥台翻开舰长座位后面的一个金属舱盖，果然里面有一个显眼的红色金属盒，这东西叫作航行日志存储器，就是战舰的黑匣子。
通常小型舰的主机都埋藏在指挥台下，在舰长座下就有专门连接航行日志存储器的紧急取口。存储器忠实地记录了战舰所有时刻的状态数据、通信备份和内部摄像记录，其坚固程度甚至能抵抗战舰动力炉完全过载爆炸的高温和冲击，可以说只要战舰没有被重力武器近距离袭击这个盒子就绝对能完整地保存下来。
“日志没有被取走，撤退的还真是仓促……”康斯坦丁皱皱眉头。
这东西绝大多数时候都会被舰长在弃舰前取走，一方面它含有很多军事机密，另外一方面舰长也要用里面的记录向上级解释弃舰的理由，这玩意没被拿走就证明当时战舰的情况非常危急，以至于舰长连几十秒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那位二少爷已经被定远府抛弃了，他和他的下属现在是全宇宙臭名昭著的通缉犯，也许他们认为拿这玩意已经没有价值了吧？”吕诚之想当然道。
“也许吧……”康斯坦丁不置可否，“突击队，保护好日志存储器，你们可以回来了。”
——三日十四时·贵州星系航道·酆都号——
“锐角阵型展开，各单位测试雷达。”康斯坦丁一脸阴沉地向属下发布着例行命令，冯冀平在作战会议的表现让他行动谨慎不少。
“鬼卒一号，无异常。”
“鬼卒二号，正常。”
“三号，无异常……”
“本舰雷达无异常，除那个冯冀平的七号舰未汇报外全舰队雷达正常运作，下一步的指令是？”管带吕诚之核查了死囚舰员提供的信息后问道。
“不用管七号舰了，舰队以本舰为先导保持原有阵型四分之一光速向安顺门前进，各舰雷达保持最大功率发现敌影立即通报，定远舰队可能会反过来用我们布置的侦测网监视我们。”瞥一眼雷达上孤零零停泊在阵型之外的七号舰，康斯坦丁下了决定。
死囚不会质疑自己的长官，精神药物让他们只能保持听从命令的神智，命令被迅速下达，执行效率让训练有素的定远府军都自叹不如。但就是这死尸一样呆板的部队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在呈A型阵前进的整体阵型之外冯冀平的七号舰像只孤魂般不远不近地吊在酆都号后面，让康斯坦丁觉得如芒在背。
“这混蛋……”康斯坦丁愤恨地咬咬牙，背后那家伙和酆都号的距离总是游离在导弹有效射程上，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正规军里面的直属督战队。
“要我说不如干掉他好了，反正这里通讯断绝，干脆把他连人带船上的航行日志都炸成渣，到时候回报府里就说他阵亡了。”吕诚之冷笑着提议。
“我劝你最好别做这样的打算，像我们想的一样他可能是府军宪兵队或者军情部的人，正规舰队离我们只有不到两天航程，留给我们处理证据的时间不足，我不想在最后一搏的时候节外生枝。”康斯坦丁看上去有些意动，思前想后结果还是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让这小子一直在背后用导弹瞄着我们的屁股？”提议被否决，吕诚之撇撇嘴。
“想戳我的屁股？他一条导弹舰还不够格。”康斯坦丁自信地笑笑，“总之先把注意力放在定远府的二少爷身上吧，如果他真的敢对我们出手到时候再还击也不迟。”
“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看出康斯坦丁并不打算先发制人，吕诚之只好放弃劝说专心操舰。
——约十五时——
“提督，有麻烦上门了！”吕诚之一声兴奋的叫喊将康斯坦丁从对未来的沉思中惊醒。
“敌舰吗？数量？距离？”康斯坦丁忙问。
“数量二，驱护舰等级，距离两光秒，重力雷达没有检测到运动痕迹，看来还没发现我们。”
酆都号是装有专用强化雷达的索敌轻巡舰，虽然火力比起常规轻巡舰来得贫弱，但重力雷达的扫描范围大约是常规舰艇的两倍，康斯坦丁当初伏击镇远府和杨希恩的舰队都是靠着这条船的索敌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前哨还是诱饵？”康斯坦丁狐疑地看着雷达上那两个孤零零的光点，“先靠近到对方的雷达极限边缘再扫描一遍防止有诈，通知各舰准备战斗。”
“是！”
一光秒的距离对战舰来说近在咫尺，几分钟后按照康斯坦丁重新要求的扫描结果出现在雷达上，航道里还是那两条不知道在做什么而没有移动的驱护舰，而整个死囚舰队已经接近到快要被对方雷达察觉到的程度。现在的形式很诡异，失去了小行星监测网的康斯坦丁就像杨希恩刚进贵州星系时一样两眼抹黑，按理说失去退路即将被重兵围攻的杨希恩应该收缩兵力拘守一隅才是常规判断，这两条驱护舰出现的时间和场合都不对。
“提督，不能再近了，打不打？”吕诚之跃跃欲试。
“舰队防雷阵型散开攻击，敌军舰队里有潜舰和鱼雷机，这两条船很可能是引我们上钩的诱饵，小心不要被一锅端了！”诡异归诡异，康斯坦丁的目的是在正规军插手之前搞定杨希恩，时间紧迫不容许他停滞不前。
“都听到了？通知各舰，准备攻击！”康斯坦丁的命令好像一针兴奋剂扎进了吕诚之的血管里，他急不可耐地对自己的下属发布着命令，眼中已经只剩下即将进入战斗的狂热。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吕诚之大失所望。
“接近到极限射程，弹仓开启，雷达锁定，开始分析目标数据，没有发现任何动力信号及反馈雷达信号，要发射吗？”雷达员用黯淡的目光盯着吕诚之问道。
“没有反馈信号？”吕诚之一脸的莫名。
没有动力信号可以解释成对方没有启动推进引擎，但是没有反馈信号就意味着对方的雷达根本没有扫描自己，在这种距离下即使是商船其应答系统也会自动用舰载雷达辨别接近船只身份，何况是在警戒状况下的军舰，除非对方的雷达系统彻底坏掉了否则不可能没有任何反馈信号。
“通知其他单位停止前进保持警戒，本舰重新扫描敌舰，这次换成结构扫瞄雷达。”吕诚之愕然的当口，康斯坦丁沉声命令道。
“是，切换至结构扫瞄雷达，开始扫描……发现结构性熔穿痕迹和高水平放射线污染，推测是高温过载造成的动力炉泄漏。”雷达员依言行事。
“难道说正规军已经打过来了？！”舰桥上两个还保有自我意识的人都是大惊。
动力炉泄漏这种严重事故全宇宙百年也不见得会发生一次更不可能两条新型战舰同时发生，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两条明显属于杨希恩舰队的驱护舰已经被什么人用热能导弹给击沉，至于合理人选当然是应该在两天后到达这里的宁远府正规军。
“提督，看来我们的打算被人料到了。”吕诚之面泛铁青。
“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康斯坦丁稳稳自己焦躁的心情，“这里是三不管的战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派出登陆艇，让他们仔细调查战舰内的破损情况。”
“……是，这就派人过去。”吕诚之点点头，接通了战舰内突击队的通讯。
——十五时三十分·酆都号舰桥——
不知生死为何物的死囚突击队顶着严重的核辐射闯入破损严重的定远府战舰中，康斯坦丁和吕诚之正紧张地关注传回的实时画面。画面阴暗而模糊，随处可见的迹象都能证明这条战舰曾经遭受过灭顶之灾。
船内已经无法保持密封，利用战舰装甲制造的重力场也不复存在，金属碎屑和小件物品漂浮在破碎的通道中，时不时还可以看见没来得及逃生、先被动力炉泄漏的高热烤焦又被恢复冷却的环境温度冻结的舰员死尸。很快突击队进入了舰桥，作为战舰内部最为坚固的部分这里遭受的破坏比外面要轻很多，大厅里没有尸体，舰长和组员可能是在战舰温度过载之前就逃离了这里。
“去查查战舰主机，看有没有航行日志保存下来。”康斯坦丁对突击队员命令道。
“是！”突击队员依言走上指挥台翻开舰长座位后面的一个金属舱盖，果然里面有一个显眼的红色金属盒，这东西叫作航行日志存储器，就是战舰的黑匣子。
通常小型舰的主机都埋藏在指挥台下，在舰长座下就有专门连接航行日志存储器的紧急取口。存储器忠实地记录了战舰所有时刻的状态数据、通信备份和内部摄像记录，其坚固程度甚至能抵抗战舰动力炉完全过载爆炸的高温和冲击，可以说只要战舰没有被重力武器近距离袭击这个盒子就绝对能完整地保存下来。
“日志没有被取走，撤退的还真是仓促……”康斯坦丁皱皱眉头。
这东西绝大多数时候都会被舰长在弃舰前取走，一方面它含有很多军事机密，另外一方面舰长也要用里面的记录向上级解释弃舰的理由，这玩意没被拿走就证明当时战舰的情况非常危急，以至于舰长连几十秒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那位二少爷已经被定远府抛弃了，他和他的下属现在是全宇宙臭名昭著的通缉犯，也许他们认为拿这玩意已经没有价值了吧？”吕诚之想当然道。
“也许吧……”康斯坦丁不置可否，“突击队，保护好日志存储器，你们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