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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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发猩红色的信号照明弹射向高空将大半个平原照得通亮，光影下是从掩体中破土而出的约翰队和径直向埋伏地点冲过来的齐格菲队，双方的距离大约十五公里，正好是罗宾汉式机甲主武器45MM长程高斯机枪的极限射程。
“放弃货物直接朝这里过来了？”对方的反应大出英格曼所料，不是说形势对革命军不利，反倒是齐格菲轻率的反击行动正好称了约翰的算盘。
因为弗兰芒的中队此刻正埋伏在公路另外一侧，那里不但有整支罗宾汉中队整装待发，还有不少为夺取运输货物而待机的预备驾驶员，齐格菲放弃运输队直接攻击约翰队无疑是把背后罩门大大方方地亮给了他们。
“恐怕没这么简单，”约翰当然不会低估打败过自己一次的对手，“对方的指挥官是个习惯留后手的人，既然是要把我们调出来附近肯定还有其他援兵。”
“长机，这里是一号步哨，我的雷达上发现敌机，大约一个中队，距离埋伏点五十三公里！”
“二号步哨发现一个敌中队，中型主力机甲，距离六十五公里，目前向本队所在地高速移动中。”
仿佛为了印证约翰的推测似的，莉莉娅队和亨克尔队齐齐出现在约翰的热源雷达上，两支队伍一南一北正好对埋伏地点呈包围之势。
“切，果然！”约翰恨恨地咬着牙根。
“约翰，是不是让弗兰芒现在就出动？”形势遽变，英格曼向约翰征询道。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按照原计划行动，要把敌人调离得更远一些，咱们不能白来一趟。”座舱里的约翰稳如泰山。
“明白了！”英格曼点点头，切到自己的指挥频道，“全队保持对敌火力压制，继续后撤。”
突然从寂静变得喧闹的平原上，约翰队的罗宾汉机甲凭借着主武器优良的射程始终占有主动优势，而装备维撒克斯军主力机甲“芬里尔”的齐格菲队则凭借着远比对方结实的装甲步步紧逼。
“队长，我的机械舱被击穿，传动磁力线断了，弹射！”然而齐格菲队单方面挨打的窘迫局面暂时还得不到缓解，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撤退队员。
“嗯，还不到射程吗？”
一马当先的齐格菲试图把远方的敌影套进准星，可是机载电脑很快就给出了“射程外”的告警信号，他手里的75MM压缩线圈突击步枪固然火力强大，在中远距离却没什么优势。
“队长，我的左臂报废了，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心急火燎的当口，又一名队员的机甲负伤。
“想靠速度和射程拖垮我们么……”齐格菲也看出对方是在用“放风筝战术”削弱自己的实力，继续维持全队冲锋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没办法了，前锋抛弃主武器换霰弹跟我上，后卫用肩挂式火箭掩护我们，要接近战了，都做好准备！”最后，齐格菲不得不做出兵分两路的决断。
“明白！”
齐格菲一声令下，冲在前锋的机甲纷纷抛弃了沉重的主武器，一吨多重的电磁兵器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替代主武器的是用于接近战的88MM破甲霰弹枪——现代机甲兵器中少有的化学能武器，技术成熟射程短威力大，2000米距离内正中可以一枪将轻型侦察机甲炸成碎片，只要有这玩意在手就算是面对装甲最厚重的重型突击机甲也有一战之力。
和减负加速的前锋不同，后卫开始停下脚步稳住身形，他们的任务是用双肩上的十六联70MM集装火箭掩护前锋冲击，这东西只需微调即可对空对地两用，火力凶猛射速奇快，集群使用可以覆盖轰炸相当大的范围，唯一的缺陷是缺乏末端制导设备所以移动射击时无法保证精度，机师只能停在原地锁定射击。
“飕飕飕……”
后卫的密集火力掩护非常成功，集装火箭破风的咆哮彻底压倒了约翰队低沉的射击声，对方阵地烟雾升腾火光四起，装甲轻薄的罗宾汉机甲只能到处寻找掩体躲避飞扬的弹片，更有躲避不及的机甲惨遭直击顿时失去了作战能力。
借着这个机会，齐格菲带领的十几台前锋机顺利冲进了敌群之中。
“娘的，什么都看不见！电脑，过滤视野烟尘，声源雷达检索！”约翰的座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块平坦岩石作为掩体，他知道齐格菲已经利用混乱冲了进来，他没有慌张地试图转移而是利用侦察机甲强大的电子能力开启了声源图像化索敌。
“悬浮颗粒物识别完成，阻隔气体过滤完成，水汽忽视处理完成……开始声波检索周边物体形状……左前方发现目标，类型推断：MC-21B‘芬里尔’。”不到一分钟，刚才还迷蒙混沌的监视器上出现了声源雷达图像化的模糊机甲轮廓，就离他的机甲不到五百米。
“哼哼，用烟尘掩护冲锋，这是你的失算。”约翰冷笑一声，将背后的巨大工兵铲握在了手中，小心地控制着机甲悄悄向那个影子摸了过去。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那台机甲还在未散的烟尘中盲目地搜索着，完全没有发现危险正从背后降临。
“得手了！”终于两机接近到只有一百米的距离，约翰大吼一声猛推控制杆，工兵铲锋利的边锐劈头盖脸就要向比罗宾汉高上一头的芬里尔机甲砸过去。
世上有些事总是难以预料，即便胜利明明已经握在手中，也会因为小小的意外而功亏一篑。
“飕！”
约翰的机甲还没等跨出第一步，忽然一发不知道从哪打出来的近失弹擦着芬里尔的背后掠过，那台机甲的机师连忙将机甲转向防备袭击，正好和约翰撞个脸对脸。瞥见一团黑影向自己的机体袭来，那名机师条件反射地抄起霰弹枪。
“见鬼！”
近失弹擦过的瞬间约翰就知道事情不妙，主力机甲的近战枪械绝对不是侦察机甲能扛得住的，他连忙收住姿势操控机体一个侧滚，这时对方的霰弹枪声已经响起了。
“嘭！”
固态燃气火药喷出灼热的气流，天女散花般的霰弹构成一张致命铁网朝约翰的座机笼罩过去，虽然没能全中，却也扯走了约翰一条右臂和手上的工兵铲，机体因为失衡轰然倒地。
“混蛋！”约翰还想用左臂仅剩的20MM火神炮牵制一下，这时对方已经用黑洞洞的枪口顶上了自己机甲的胸口。
“别动。”一个让约翰记忆深刻的嗓音在通讯频道里警告道。
“这声音……是你！”约翰不可能不认得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属于害死了他的队长的仇敌——齐格菲。
“真是冤家路窄……”齐格菲也听出了对方的声线，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
“你这家伙！”仇人就在眼前，此刻的约翰什么也顾不得了，他顽固地操纵着仅存的左臂想要去取背后的高斯机枪，就靠手上的火神炮没法奈何对方。
“我说了别动！”齐格菲哪能让他如愿，他稍微一偏枪口，枪下那台罗宾汉的左臂也被打成了碎铁。
“你又想羞辱我吗？！”彻底无法反抗的约翰只能用咆哮来发泄自己的愤怒，“队长的性命，我的荣誉，全部都让你们夺走了，现在又想要我的命？我就算死也要把你拉上！”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杀你，你如果真想给你的队长报仇就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命没了什么都没了，现在马上弹射，不要做傻事。”齐格菲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有多少是真实，又有多少是张松岚交代下来的“约翰必须存活”的命令，他此刻于情于理都没有杀死约翰的理由。
“您没有把他一枪打成肉酱我很感激，不过能不能把指挥官还给我们呢？”忽然，频道里插进一个让齐格菲陌生的声音。
“嗯？！”齐格菲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副显示器，发现背后有一台罗宾汉正用机枪指着自己的驾驶舱。
英格曼，这位神出鬼没的老游击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摸到了齐格菲背后，专注于约翰的齐格菲根本没有察觉。
正巧平原上掠过一阵疾风，火箭制造的烟雾被吹散得干干净净，刚才还混战成一团的战场骤然冷清下来。在战场的中心，两个中队的三台长机保持着微妙的僵持，双方战士剑拔弩张却没人敢开这第一枪，因为自己长官的性命都捏在对方手上。
“英格曼别管我，毙了他给哈拉斯队长报仇，我死了也值！”约翰还在操控着机甲挣扎，无奈机体被枪口压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这样对英格曼喊叫。
“约翰，复仇要自己下手才有意义。”英格曼叹了口气，“对面的指挥官，现在大家都僵住了，不如暂时休战如何？”
“想休战？继续拖下去可是对我们有利。”齐格菲刚要一口答应下来又想起张松岚常挂在嘴边的“做戏要做足”，于是换了个口风。
“那可不一定，看看你们的运输队就知道了，你确定不用去追么？那边你们可只有一个侦察中队。”英格曼的语气不慌不忙。
“？”齐格菲稍微一查雷达，很快发现了英格曼的所指。
运输车队还好好地停在公路中央，上面搭载的机甲早已经不翼而飞，张松岚和齐格菲都想到对方会另埋伏一队人马抢夺机甲，却没料到他们会胆子大到派驾驶员直接夺取。
“那又如何？那些机甲上都没有弹药，明知道你们有可能来抢机甲，就不怕我在机甲上做手脚？”齐格菲冷冷反问。
“就为了钓两个中队下这么大的本钱？我们没那么值钱吧？”英格曼笑笑，“况且就算做了手脚我们也不怕，和死一个少一个的你们不一样，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我们有的是备用驾驶员，死得起！”
“啧……”齐格菲没回嘴，对方说的有道理。
这话还真就戳中了佣兵的痛处，缺乏足够的兵员补充一直是所有佣兵团面对的共同问题，所以虽不像张松岚那般神经过敏地在意伤亡问题，绝大多数指挥官在战场上的突发抉择中也会选择更能保全实力的选项。
“怎么样，想好没有？你的接应部队快来了，再拖下去只好同归于尽。”以为齐格菲要拖时间，英格曼操作机甲紧逼一步催问道。
“明白了，你们可以走，不过别想耍花样。”齐格菲从机甲腿上的装备箱里取出一枚磁性遥控炸弹封住约翰的逃生舱门，偏开了枪口。
“成交！”英格曼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齐格菲的逃生舱被一块磁性炸弹黏得死死的。
这两枚炸弹是战场上敌对双方交换人质的保证，虽然使用时常常伴随着阴谋和悲剧，找不到替代手段也依然全宇宙通用。
“你们可以走了。”齐格菲的机甲摆摆手，示意自己的队员给革命军让出通道。
“后会有期。”英格曼扯起约翰残破的机甲，和警惕的革命军部队一起消失在重归黑暗的荒原深处。
十分钟后，背上的炸弹被队里的工兵安全地拔了下来。
“呼……”齐格菲长舒口大气，他不是怕死的人，不过逃生舱门上挂着一颗能把自己炸成灰的炸弹可不是什么好经历。
“队长，咱们追不追？”再一次确定了炸弹的安全，齐格菲的副官询问道。
“不用了，收拢队伍清点损失，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交给另外两个中队去解决。”
“是。”
“砰！”
一发猩红色的信号照明弹射向高空将大半个平原照得通亮，光影下是从掩体中破土而出的约翰队和径直向埋伏地点冲过来的齐格菲队，双方的距离大约十五公里，正好是罗宾汉式机甲主武器45MM长程高斯机枪的极限射程。
“放弃货物直接朝这里过来了？”对方的反应大出英格曼所料，不是说形势对革命军不利，反倒是齐格菲轻率的反击行动正好称了约翰的算盘。
因为弗兰芒的中队此刻正埋伏在公路另外一侧，那里不但有整支罗宾汉中队整装待发，还有不少为夺取运输货物而待机的预备驾驶员，齐格菲放弃运输队直接攻击约翰队无疑是把背后罩门大大方方地亮给了他们。
“恐怕没这么简单，”约翰当然不会低估打败过自己一次的对手，“对方的指挥官是个习惯留后手的人，既然是要把我们调出来附近肯定还有其他援兵。”
“长机，这里是一号步哨，我的雷达上发现敌机，大约一个中队，距离埋伏点五十三公里！”
“二号步哨发现一个敌中队，中型主力机甲，距离六十五公里，目前向本队所在地高速移动中。”
仿佛为了印证约翰的推测似的，莉莉娅队和亨克尔队齐齐出现在约翰的热源雷达上，两支队伍一南一北正好对埋伏地点呈包围之势。
“切，果然！”约翰恨恨地咬着牙根。
“约翰，是不是让弗兰芒现在就出动？”形势遽变，英格曼向约翰征询道。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按照原计划行动，要把敌人调离得更远一些，咱们不能白来一趟。”座舱里的约翰稳如泰山。
“明白了！”英格曼点点头，切到自己的指挥频道，“全队保持对敌火力压制，继续后撤。”
突然从寂静变得喧闹的平原上，约翰队的罗宾汉机甲凭借着主武器优良的射程始终占有主动优势，而装备维撒克斯军主力机甲“芬里尔”的齐格菲队则凭借着远比对方结实的装甲步步紧逼。
“队长，我的机械舱被击穿，传动磁力线断了，弹射！”然而齐格菲队单方面挨打的窘迫局面暂时还得不到缓解，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撤退队员。
“嗯，还不到射程吗？”
一马当先的齐格菲试图把远方的敌影套进准星，可是机载电脑很快就给出了“射程外”的告警信号，他手里的75MM压缩线圈突击步枪固然火力强大，在中远距离却没什么优势。
“队长，我的左臂报废了，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心急火燎的当口，又一名队员的机甲负伤。
“想靠速度和射程拖垮我们么……”齐格菲也看出对方是在用“放风筝战术”削弱自己的实力，继续维持全队冲锋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没办法了，前锋抛弃主武器换霰弹跟我上，后卫用肩挂式火箭掩护我们，要接近战了，都做好准备！”最后，齐格菲不得不做出兵分两路的决断。
“明白！”
齐格菲一声令下，冲在前锋的机甲纷纷抛弃了沉重的主武器，一吨多重的电磁兵器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替代主武器的是用于接近战的88MM破甲霰弹枪——现代机甲兵器中少有的化学能武器，技术成熟射程短威力大，2000米距离内正中可以一枪将轻型侦察机甲炸成碎片，只要有这玩意在手就算是面对装甲最厚重的重型突击机甲也有一战之力。
和减负加速的前锋不同，后卫开始停下脚步稳住身形，他们的任务是用双肩上的十六联70MM集装火箭掩护前锋冲击，这东西只需微调即可对空对地两用，火力凶猛射速奇快，集群使用可以覆盖轰炸相当大的范围，唯一的缺陷是缺乏末端制导设备所以移动射击时无法保证精度，机师只能停在原地锁定射击。
“飕飕飕……”
后卫的密集火力掩护非常成功，集装火箭破风的咆哮彻底压倒了约翰队低沉的射击声，对方阵地烟雾升腾火光四起，装甲轻薄的罗宾汉机甲只能到处寻找掩体躲避飞扬的弹片，更有躲避不及的机甲惨遭直击顿时失去了作战能力。
借着这个机会，齐格菲带领的十几台前锋机顺利冲进了敌群之中。
“娘的，什么都看不见！电脑，过滤视野烟尘，声源雷达检索！”约翰的座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块平坦岩石作为掩体，他知道齐格菲已经利用混乱冲了进来，他没有慌张地试图转移而是利用侦察机甲强大的电子能力开启了声源图像化索敌。
“悬浮颗粒物识别完成，阻隔气体过滤完成，水汽忽视处理完成……开始声波检索周边物体形状……左前方发现目标，类型推断：MC-21B‘芬里尔’。”不到一分钟，刚才还迷蒙混沌的监视器上出现了声源雷达图像化的模糊机甲轮廓，就离他的机甲不到五百米。
“哼哼，用烟尘掩护冲锋，这是你的失算。”约翰冷笑一声，将背后的巨大工兵铲握在了手中，小心地控制着机甲悄悄向那个影子摸了过去。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那台机甲还在未散的烟尘中盲目地搜索着，完全没有发现危险正从背后降临。
“得手了！”终于两机接近到只有一百米的距离，约翰大吼一声猛推控制杆，工兵铲锋利的边锐劈头盖脸就要向比罗宾汉高上一头的芬里尔机甲砸过去。
世上有些事总是难以预料，即便胜利明明已经握在手中，也会因为小小的意外而功亏一篑。
“飕！”
约翰的机甲还没等跨出第一步，忽然一发不知道从哪打出来的近失弹擦着芬里尔的背后掠过，那台机甲的机师连忙将机甲转向防备袭击，正好和约翰撞个脸对脸。瞥见一团黑影向自己的机体袭来，那名机师条件反射地抄起霰弹枪。
“见鬼！”
近失弹擦过的瞬间约翰就知道事情不妙，主力机甲的近战枪械绝对不是侦察机甲能扛得住的，他连忙收住姿势操控机体一个侧滚，这时对方的霰弹枪声已经响起了。
“嘭！”
固态燃气火药喷出灼热的气流，天女散花般的霰弹构成一张致命铁网朝约翰的座机笼罩过去，虽然没能全中，却也扯走了约翰一条右臂和手上的工兵铲，机体因为失衡轰然倒地。
“混蛋！”约翰还想用左臂仅剩的20MM火神炮牵制一下，这时对方已经用黑洞洞的枪口顶上了自己机甲的胸口。
“别动。”一个让约翰记忆深刻的嗓音在通讯频道里警告道。
“这声音……是你！”约翰不可能不认得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属于害死了他的队长的仇敌——齐格菲。
“真是冤家路窄……”齐格菲也听出了对方的声线，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
“你这家伙！”仇人就在眼前，此刻的约翰什么也顾不得了，他顽固地操纵着仅存的左臂想要去取背后的高斯机枪，就靠手上的火神炮没法奈何对方。
“我说了别动！”齐格菲哪能让他如愿，他稍微一偏枪口，枪下那台罗宾汉的左臂也被打成了碎铁。
“你又想羞辱我吗？！”彻底无法反抗的约翰只能用咆哮来发泄自己的愤怒，“队长的性命，我的荣誉，全部都让你们夺走了，现在又想要我的命？我就算死也要把你拉上！”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杀你，你如果真想给你的队长报仇就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命没了什么都没了，现在马上弹射，不要做傻事。”齐格菲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有多少是真实，又有多少是张松岚交代下来的“约翰必须存活”的命令，他此刻于情于理都没有杀死约翰的理由。
“您没有把他一枪打成肉酱我很感激，不过能不能把指挥官还给我们呢？”忽然，频道里插进一个让齐格菲陌生的声音。
“嗯？！”齐格菲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副显示器，发现背后有一台罗宾汉正用机枪指着自己的驾驶舱。
英格曼，这位神出鬼没的老游击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摸到了齐格菲背后，专注于约翰的齐格菲根本没有察觉。
正巧平原上掠过一阵疾风，火箭制造的烟雾被吹散得干干净净，刚才还混战成一团的战场骤然冷清下来。在战场的中心，两个中队的三台长机保持着微妙的僵持，双方战士剑拔弩张却没人敢开这第一枪，因为自己长官的性命都捏在对方手上。
“英格曼别管我，毙了他给哈拉斯队长报仇，我死了也值！”约翰还在操控着机甲挣扎，无奈机体被枪口压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这样对英格曼喊叫。
“约翰，复仇要自己下手才有意义。”英格曼叹了口气，“对面的指挥官，现在大家都僵住了，不如暂时休战如何？”
“想休战？继续拖下去可是对我们有利。”齐格菲刚要一口答应下来又想起张松岚常挂在嘴边的“做戏要做足”，于是换了个口风。
“那可不一定，看看你们的运输队就知道了，你确定不用去追么？那边你们可只有一个侦察中队。”英格曼的语气不慌不忙。
“？”齐格菲稍微一查雷达，很快发现了英格曼的所指。
运输车队还好好地停在公路中央，上面搭载的机甲早已经不翼而飞，张松岚和齐格菲都想到对方会另埋伏一队人马抢夺机甲，却没料到他们会胆子大到派驾驶员直接夺取。
“那又如何？那些机甲上都没有弹药，明知道你们有可能来抢机甲，就不怕我在机甲上做手脚？”齐格菲冷冷反问。
“就为了钓两个中队下这么大的本钱？我们没那么值钱吧？”英格曼笑笑，“况且就算做了手脚我们也不怕，和死一个少一个的你们不一样，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我们有的是备用驾驶员，死得起！”
“啧……”齐格菲没回嘴，对方说的有道理。
这话还真就戳中了佣兵的痛处，缺乏足够的兵员补充一直是所有佣兵团面对的共同问题，所以虽不像张松岚那般神经过敏地在意伤亡问题，绝大多数指挥官在战场上的突发抉择中也会选择更能保全实力的选项。
“怎么样，想好没有？你的接应部队快来了，再拖下去只好同归于尽。”以为齐格菲要拖时间，英格曼操作机甲紧逼一步催问道。
“明白了，你们可以走，不过别想耍花样。”齐格菲从机甲腿上的装备箱里取出一枚磁性遥控炸弹封住约翰的逃生舱门，偏开了枪口。
“成交！”英格曼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齐格菲的逃生舱被一块磁性炸弹黏得死死的。
这两枚炸弹是战场上敌对双方交换人质的保证，虽然使用时常常伴随着阴谋和悲剧，找不到替代手段也依然全宇宙通用。
“你们可以走了。”齐格菲的机甲摆摆手，示意自己的队员给革命军让出通道。
“后会有期。”英格曼扯起约翰残破的机甲，和警惕的革命军部队一起消失在重归黑暗的荒原深处。
十分钟后，背上的炸弹被队里的工兵安全地拔了下来。
“呼……”齐格菲长舒口大气，他不是怕死的人，不过逃生舱门上挂着一颗能把自己炸成灰的炸弹可不是什么好经历。
“队长，咱们追不追？”再一次确定了炸弹的安全，齐格菲的副官询问道。
“不用了，收拢队伍清点损失，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交给另外两个中队去解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