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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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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上,点缀着银色星光的夜幕,又一次布满了天空。忙碌的一天再次逝去,宁静的夜晚来临了。作为龙翔天临时驻地的海都尔已经有人家点起了烛火。那一点点的黄色光亮,使这座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古老城池,充满了梦幻般的浪漫。

    负责整理房间的侍女匆匆的进入龙翔天的卧室,点燃了壁上的烛火。虽然此刻龙翔天并不在屋里,但她还是必须将整个屋子点得亮亮的。‘不能让晚上的屋子有一间漆黑’,这是贵族家庭才有的特典,普通的人家根本就不会浪费这宝贵的火烛。

    侍女的动作十分的迅捷,一点亮房间之后,她便离去了,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停留的空闲。此刻正是他们这些下人忙碌的时候,晚间一切的活动都必须在他们的手中完成。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根本没有发觉在龙翔天的黄金水床上,竟躺着一位沉睡的美人。

    在侍女离去后不久,床上的凯茵悠悠的苏醒过来,发出细细的喘息声。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室内已经点满了明亮的烛火。“又是晚上了?”凯茵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发现自己一旦昏倒,总是会迷糊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凯茵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精神确实比早晨好多了。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所要接受的命运吧,尽管那是最‘悲惨’的,但总比整天提心吊胆的要好得多,毕竟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真没想到堂堂一位被人称为‘天才驾驶员’的我,居然会落到这种地步啊。”凯茵苦恼的想到。如果当时有人把现在的处境跟她说的话,她一定会认为那人是在诅咒她的。

    “也许世间最难预料的便是未来的事情吧。”她低声轻喃。心里的那一份少女的思愁,被轻轻的撩起。此刻的她竟也会想一个普通的少女一般去思考那些,虚幻缥缈的事情。这真是很少见的情形,就连凯茵自己也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种了什么‘毒’,居然连性格都慢慢的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的那个坚强、精明、冷血的凯茵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而难得一见的温柔和脆弱却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身上。

    “唉,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只有认命一途了。”凯茵幽幽的叹道。原来她还有一些逃跑的机会。但自从见到龙翔天之后,她明白一切的反抗都是无用的,她无法逃脱龙翔天的掌握,除非龙翔天自己放弃追捕。在她的眼里龙翔天是恐怖的、可怕的、也是强势的。在他的身上,凯茵才第一次明白无助和害怕究竟是什么样子。龙翔天太强了,强到让凯茵以为他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除了默默的忍受,还能作什么吗?”凯茵想道。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原以为顶强的力量,在对方的眼里却是和小鬼的玩意一般的无用,虽然她并没有见过龙翔天的身手。

    “你经常这样思考吗?”门口响起了龙翔天的话语声。他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只是屋内正凯茵一个劲的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也正是这样他才看清了凯茵的另一个样子,呆呆的,蠢蠢的,毫无防备的模样。

    “这样的她也满可爱的。”龙翔天想着走进了房间。此刻他手里端着一旁丰盛的晚餐,这是给凯茵特地准备的食物,是他秘密吩咐伙房做的。对于凯茵在他卧室里的消息,龙翔天可是保密的很严,没有告诉任何人知晓。对于托蜜儿,他也只说派凯茵去执行任务了。当然这并没有引起那位美丽女军师的怀疑。

    “怎么样,睡了一天,也该吃点东西了吧。”龙翔天平和的说道。他轻轻的将手上的饭菜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等候着凯茵的行动。

    “你究竟想着什么?”见到突然出现的龙翔天,凯茵着实吃了一惊。随即便曲卷着身子,不住的往床里靠去,像刺猬一般谨慎的注视着龙翔天的一举一动。

    “请你吃东西啊。”龙翔天笑了,眯着眼有趣的看着凯茵。现在的他和早晨的神情完全不同,没有邪魅,没有厌恶,一切都显的是那样的自然,像温暖的太阳一般可蔼可亲。

    “我不信。”凯茵用力的摇着自己的脑袋。她很不习惯这样的龙翔天,这简直是和她脑子里的印象相反嘛。她不认为一个人会在不同的时刻有这样大的区别。

    “不信?”龙翔天觉得自己很呕,一颗好心完全被人糟踏了。

    “如果不是怕让托蜜儿念我,我干嘛还亲自端东西上来啊。”龙翔天苦恼的挠着自己的黑发,暗暗想道。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早晨自己的‘惩罚’所造成的结果。但自己也只是想吓吓她啊,那想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龙翔天只比凯茵大三岁,但他很看出凯茵内心深处的想法,毕竟他不是那种会读取人心的怪物。

    “我说的可是真的。”龙翔天一脸诚恳的说道,“你好像除了早餐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啊。”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饿。”凯茵嘴硬的说道。这是假的,早在龙翔天将饭菜反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肚子就咕咕的叫起来。面对如此芳香可口饭菜,她也想立刻都将它们解决了,可她没有。她戒备的注视着龙翔天,想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些异样。

    她在担心,担心这饭菜里有龙翔天的诡计。毕竟早晨对方才刚刚放下狠话说,是要把她当作‘玩具’的。而此刻一个堂堂的国王,居然亲自为自己的罪人端饭菜,这实在是太令人理解了。要知道龙翔天只要随便动动嘴皮子,便可以唤来一大群人替他服务啊,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做这种小事的。她如此的认为,对自己心里那错误的判断更加深信不已。

    “不饿?”听到凯茵的回答,龙翔天不禁愣了一愣。紧接着便看到凯茵那像防贼一样瞪着自己目光。顷刻间,有些他明白凯茵为什么不吃饭的原因了。

    “该死的,她竟然会以为我在这饭菜里做手脚。”龙翔天在心里暗暗的诅咒道。此刻他有些愤怒,又有一些无奈。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冲过去一把抓住凯茵那颗笨得可以的脑袋,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吆喝:“别把我龙翔天想的那么不堪,我如果要整你,只要一句话就够了,何必用在饭菜里做手脚,这种麻烦且不如流的手段。”

    “算了。”龙翔天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将原先升起的那一些后悔又收了回去。在他现在想来,对想凯茵这样‘笨’的家伙,只能用‘坏人’的方法吓她才行。“呵呵。”想到这里龙翔天再次诡异的笑起来,一步一步的逼近凯茵。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凯茵警戒的注视着龙翔天逐渐临近的身影,由自镇定的‘警告’道。

    那可怜兮兮的神情,配合着没什么效果的阻喝,让龙翔天觉的十分好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停下吗?”龙翔天心里嘲讽着。他进一步贴近了凯茵。

    “作什么?”龙翔天反问道,“你认为我要作什么?”他邪邪的笑着,眼眸中近似捉狭的算计。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因为他自己也没想好所谓的‘目的’是什么。龙翔天笑着,眼睛在四周乱瞄。

    这种不定的扫视反倒使凯茵觉得更加难以捉摸。凯茵不知道龙翔天所想的是什么,她只能凭自己的自觉去思考。然而这种思考所得出来的结论却是,最令她害怕的。她认为对方要掠夺‘自己’的贞操。

    “别这样。”她的反应更加强烈了,纤细的手臂不断的挥舞着似乎想把龙翔天驱离。这种毫无用处的举动,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一般,忘记了身上所拥有的能力,只能凭借着最平常的反应来抗争。

    “你想叫我停止?”龙翔天看着凯茵这激烈的举动猜测道。这似乎是肯定的,龙翔天从凯茵那摇摆的手臂之后,看到了她淌着泪水的脸庞。

    “唉,我怎么又把她弄哭了呢。”龙翔天心头掠过一丝无奈。他从来不知道,女孩是那样的脆弱,随便的吓吓也会把她给吓哭。虽然他已经有了妻子,但他却从来没有搞懂女人的心。但都已经吓到这个地步了,龙翔天纵然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继续将这个黑脸演下去。

    “当然。”凯茵确定的回答。“谁会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就随随便便给人了呢。”她在心里小声嘀咕道。但她也从龙翔天的话语中听到了,一点的松口。于是她停止了双手的挥舞,一脸企盼的等候着龙翔天的回答。

    “要我放过你可以。”龙翔天笑嘻嘻的说道,“但你必须把这些饭吃了。”这就是龙翔天扮‘黑脸’的目的,此刻他自然得将这一项作为要求提出来了。

    “啊?”凯茵没想到龙翔天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不由得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吃饭呢?莫非这里头真的有鬼?”知道龙翔天的要求竟然是这个,凯茵内心深处的怀疑更大了,但她又不好再明白的拒绝,毕竟她还是有些担心龙翔天会真的‘要了自己’。无奈之下,她只好低声的询问:“这里头没搞鬼吧。”

    “没有。”龙翔天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但如果你不吃的话就真的有鬼了。”他吓唬着凯茵,那一脸狰狞的怒气,使他看上去很像一位披着人皮的魔鬼,十分恐怖。

    “啊,我吃我吃。”凯茵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恐吓了,连忙从床脚的阴影中爬了出来,一把端起那有些冰凉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吃的很快,一边吃一边注意着龙翔天的举动。她只怕龙翔天会反悔,至于吃到嘴里的饭菜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早就不在意了。

    不一会,那一大盘的饭菜就见了底,凯茵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发现自己实在是吃的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饱嗝不断的打出来。此刻的她根本就无法制止这‘无礼’的举动。她羞愧的低下头去,认为自己的脸丢大了。

    “你一向吃这么快吗?”龙翔天好笑的望着她,打趣道,“又没人和你抢。”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放下了魔鬼一般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原先的那种平和、可亲。

    “嗝……,我怕你反悔啊,嗝……。”凯茵有些狼狈的说道。面对不那么‘可怕’的龙翔天,她也慢慢的放下了戒备。

    “反悔,我可是国王啊,是一言九鼎的。”龙翔天委屈的说道。他还是不明白凯茵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思考的,竟会把自己想得那样不堪。他站起身来,端起油腻腻的碗盘,走出房间,将它交给在楼梯旁站岗的卫士。这对龙翔天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并非那种一出生就受到‘贵族’教育的人,虽然现在必须时刻顾忌到自己的身份,但他仍不觉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龙翔天又回到自己的寝室。此刻凯茵已经下了床铺,出现在阳台之上。她穿的是早晨的那套麻布短装,完全是一副正规士兵装扮。褐色的长发在柔旭的晚风中不断的飘荡,使她多了几分灵动的英气。

    “你在想什么?”龙翔天出现在凯茵的身后,看着她那陷入沉思的样子,问道“对以前的事感到后悔吗?”

    “后悔?我是不会后悔的。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凯茵梳理着自己那被风吹散的长发,认真的说道,“何况克马约大人,对我有恩,我又怎么能不帮他呢。”

    “哦,是这样啊。”龙翔天像是明白了什么是的,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说自己救了凯茵的命,但却从来没有得到对方的效忠保证。也就是说对方依旧是把自己当作敌人看待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作出的敌对举动,再怎么说也只能用‘两国交锋,各位其主’来解释了。

    “就这样算了吧。”龙翔天悄悄的下了决定,‘我能容忍一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男人,难道就不能放过一个没放什么‘大不了’差错的女人?”想到这里,他便释怀了。他知道埃因贝鲁上魔机基地的情况,那只是一个成立不到一个月的基地,所有的房子都是新建的。虽然已经开始了研究,但也止于纸上谈兵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设施。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毁,似乎也没什么可惜的。

    “对了,你最好将着一头的长发拿去修剪一下,不要留着那么长的前发。”龙翔天提议说道。

    “为什么?”凯茵有些不解。

    “我们明天就要朝雷影关进发了。作为侍卫长的你,自然得跟在我的身边。而你现在得打扮似乎有些不利于以后的行动,我最好你能扮成一个少年。”龙翔天语义不祥的解释道。其实这并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已经决定让凯茵跟着自己一起去和雷影关的那个色鬼谈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希望凯茵是以一个少女的模样出现,他希望凯茵换上男装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这有必要吗?”凯茵反对道,“我一直一来上战场都是这种打扮啊。”

    “这是命令。”龙翔天不再解释什么了,他强硬的说了一句,“也是对你的惩罚。”

    “明白了。”凯茵有些寂落的应道。她隐隐的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龙翔天不肯说而已,毕竟按常理而言,以‘改装’作为惩罚实在太轻了。

    龙翔天离开了寝室,今夜他决定去书房窝一晚,顺便将一些‘小’事情给处理掉。他是自己决定要让凯茵做跟随的。他怕凯茵会偷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会比损失一个魔机基地来的严重。因为这样一来,早已展开的有关‘精神力联动攻击系统’的研究只怕会终止,这样就很可能对魔机的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

    “教皇的魔机有三百余架,而我们只有十五架。虽然以后可以继续生产,但那要花很长的时间。对于现今的作战根本就没有一点用处。如果不在魔机的外挂武器系统上多下一点功夫,只怕我们要取胜,很难啊。”龙翔天摇着头嘀咕道。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决定把凯茵留在自己的身边‘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