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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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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辗转反侧,安吉尔根本就睡不着。

    全都因为那位姐姐的大人的话:“安吉尔是为了什么,成为乙HiME的呢?”

    其实有的时候,安吉尔也会如此询问自己,因为来到这个学园的时候,她从没认为自己会成为那样光彩夺目受到万人敬仰的存在。

    乙HiME,是这个星球上万千少女最为憧憬的职业。

    她们强大、美丽、犹如高岭之花,在上空仰视着众人。她是少年人憧憬,中年人向往,老年人得到安慰的女神。

    她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主人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是受到所有人尊敬的职业。

    但是自己,从未想过要成为乙HiME。

    只是自己凑巧有这种潜力,能够成为乙HiME罢了。

    在全国的检测被中选中,然后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便进入了加尔德罗贝学园。

    安吉尔只是随波逐流,在还没有彻底理解成为乙HiME的职责时,便不知不觉地成为了Top,最后变成了No.1。

    并不是她有什么野心,也并不是喜欢坐上这个位置,只是做着自己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的想法,让她变成了这样罢了。

    再一次转身,安吉尔刚刚想要沉入梦想,但是奈绪却说话了。

    “还醒着啊?”

    “嗯……”

    “你会睡不着,还真是少见。”

    其实何止少见,一年来奈绪和安吉尔同房休息,还从来没见她到现在都没睡着过的。平时安吉尔都是早早完成了作业,看一会儿书之后就睡下了。

    当然奈绪在没事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不巧,今天她想出去玩玩,可是安吉尔怎么都不睡反而让她不好出去。

    “奈绪……”

    “干嘛,别叫得那么亲热,真是恶心!”

    “……”安吉尔苦笑连连,但实在找不到人帮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问起了这位不太了解的室友,“奈绪是为了什么,而来成为乙HiME的呢?”

    对面床榻传来翻身的身影,安吉尔跟着也转过了身。

    奈绪坐了起来,身上穿着浅绿色的睡衣。红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眼睛直直看着安吉尔,仿佛现在才第一次认识她。

    “你是白痴么,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唉?”

    “我的祖国阿尔泰公国,是在北方穷苦地方的寒冷王国。你也应该知道吧,我们国家的君主大公殿下暴毙,诸多的继承人在国内引发了骚乱。”

    起身,奈绪走到了自己的衣柜前面,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套有着粉色条纹的T恤。

    “我小时候的生活太糟糕了,但是那些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家伙根本就不管人民的死活。阿尔泰公国在现在也是被誉为野心最大的国家。上次政治考试,老师问世界上哪个国家最可能发生战争,最可能的结果是什么,我也写得是阿尔泰向外侵略,之后发生内战,最后被灭国。”

    将身上的睡衣退下,随意扔到了床上,奈绪一边换上T恤和七分裤背带裤一边气鼓鼓地说道。

    “谁要在那种狗屎一样的国家待下去啊,我的人生要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来过。”

    “自己的人生啊……”安吉尔干脆也坐了起来,身上的紫色睡衣随着身体轻轻摇晃,“我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什么呢……”

    “那是什么,自己的人生,当然是自己的决定的啦,笨蛋。”

    穿戴好全身衣物的奈绪戴起了一顶稍大的帽子,遮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脸。

    “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人生,那就说明你所经历的生活还太少了,优等生。”

    说到这里,奈绪突然心中一跳,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虽然她知道安吉尔绝对不会告发她晚上偷偷溜出去玩,但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太过冒险。

    让一个知情人守口如瓶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她也成为和自己一样犯错误的家伙。

    “喂,安吉尔。”这个月第一次,奈绪叫了安吉尔的名字,“想不想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

    月光下,红色的头发和闪亮的眼睛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地奇妙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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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花市,平民窟。

    不管哪个城市都有着贫民窟,换言之越是发达、富裕的城市,受到压榨的人民也就越多,贫民窟的数量和大小也就越大。

    风花市作为星球上最为繁华的都市之一,当然也有自己的贫民窟。

    这里的人民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做着最低贱的工作,领着最微薄的薪水,却支付着庞大的税金。

    即使是这样,也要比阿尔泰公国的贫民们要好上不少。

    穿着一身浅蓝色私服的安吉尔看起来身材姣好,在这个满是犯罪者和流氓的地方怎么看都是非常危险的样子。

    不过,有奈绪在前面带路,就完全两样了。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小混混过来想要打点野食,但是一看到奈绪身上粉红色的条纹T恤立刻扭头就跑。

    眼尖的安吉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问题,这里对她来说一切都太新奇了。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奈绪你在这里很有名么?”

    第一次做这种违反校规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安吉尔很兴奋,兴奋的简直想要穿上舞斗服在空中翱翔的感觉。

    “嘛,差不多吧,不过有名的不是我,是我们的团体——条纹团。”

    “条纹团?”安吉尔歪着脑袋,有些不明白,“是说像政治团体,或者小派别一样?”

    “嘛,差不多吧,这附近都是条纹团的势力范围,我们的规定是不准备在这里闹事,也不准备兜售违禁的东西,武器、毒品都不允许进入这个区域。”

    “唉……像警察一样呢,不过这样的团体没有执法权吧?”

    “还真是涉世不深的大小姐啊,不过你说的没错,条纹团没有执法权,有的只是暴力。就和各国的王公大臣用暴力机关来控制国民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规定,然后依靠暴力来管理这里。我倒是觉得因为我们的管理这附近的治安已经挺不错了。”

    奈绪所说的事情有些超出安吉尔的理解范围,但她很快就接受了下来,这是她的长处。

    “到了。”

    奈绪带安吉尔去的,是一家坐落在平民窟边缘的酒吧,再往这里朝外边走过两条街就回到了风花市繁华的大街上,而在这种缓冲地带,时常都有一些混迹于两侧的商人或者其他一些人落脚。

    安吉尔跟着熟门熟路的奈绪坐到了吧台,很快就察觉到整个酒吧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并不做声,安吉尔开始观察其周围的人,不看不知道,这才发现所有人全都穿着粉红色的条纹T恤。

    “欢迎光临,条纹团的新基地。”

    奈绪将帽子脱下,扔到了桌上,酒保也不问她要什么,直接递给她一杯饮料。

    “然后我是条纹团的团长,朱丽叶·奈绪·张。”

    其实安吉尔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但是从奈绪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惊讶。

    “这样啊……”

    “啧,你惊讶一点又不会死……这算什么,好像我是白痴一样。”

    “不是不是,真的是觉得好厉害啊~之类的。”

    安吉尔摆着手示意自己的确很惊讶,但是这么做反而让奈绪更加不爽了。

    “好厉害~还‘之类的’怎么看都很假吧?!算了算了,反正今天也是出来找乐子的。你要喝什么?你算是第一次来,我请客好了。”

    意思是下次就要钱了么?

    安吉尔盘算着自己的零用钱还有多少,恐怕还不够在这里买一杯果汁的,毕竟酒保的身后就是一张巨大的价目表,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名称。

    亮蓝色的饮料很快就端到了安吉尔的面前,酒吧在奈绪进来之后维持的短暂平静很快就被打破,那些条纹团的人们又开始了喝酒胡闹,互相谩骂的生活。

    对这一切司空见惯的奈绪笑了笑说道:“那么,你对这种生活怎么看?”

    “哪种生活?在贫民窟的生活么?”

    “差不多吧。”

    安吉尔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之后在全国的体检中被选中,送到了加尔德罗贝,以前在孤儿院的生活无非就是简单的吃、玩、睡,之后就是读书,教书的老师还是孤儿院里的阿姨。到了风花市的确是很新鲜……但现在总觉得有点厌倦了。”

    “哦……这样啊,意外地没什么意思呢,你知不知道,底下的那群人是怎么猜测的?”

    奈绪吊了吊眉毛,满脸的揶揄和看好戏的笑容。

    “那群家伙说你是埃尔里斯前国王的公主,哈哈哈,没想到只是和我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嘛。”

    俩人今天意外地放得开,互相之间聊了不少原本绝对不会说的事情。从小大到的生活、讨厌的人,喜欢的人,对现在的想法和将来的憧憬。到最后,完全就是在听奈绪一个人抱怨。

    原本说好只请一杯饮料的奈绪,因为兴头上来了,连着请安吉尔喝了好几杯才放手,而没过多久,风花市的天空就开始蒙蒙发亮了。

    “走吧,回去吧。”奈绪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现在整个酒吧里躺满一地的酒鬼,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清醒的恐怕只有奈绪和安吉尔两个人。

    酒保早就去休息了,而之后的饮料全都是奈绪调出来的。

    “这看来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的呢。”走出酒吧之后,安吉尔有些不安地对奈绪说道。

    难得奈绪提出邀请,但是自己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你傻啊,”奈绪笑了起来,“这种狗过的生活,谁会去喜欢呢?但是如果不去体验的话,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喜欢呢?”

    两人走街串巷,很快便回到了风花市的主干道上,奈绪指着脚下的地面,划出了一条线。

    “贫穷和富有,颓废和朝气,默默无闻和声名在外。你选择哪一边?”

    “奈绪你呢?”

    “我?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乙HiME,然后进入上流社会,找个有钱的笨蛋嫁了。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一如奈绪的风格,实际而真实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