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7800字感谢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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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6点30, 阮瞳就提前来到了佛罗德餐厅。
她柔软的长发披散肩头，内里穿着温柔可人毫无攻击性的针织连衣裙, 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系的浅色外套, 优雅温柔又迷人。
这家会员制的佛罗德餐厅，非会员或会员邀请的客人不得入内，非常看重隐私, 是不少上流阶层或显贵人士外出就餐的心仪选择。
这辈子的阮瞳自然还没有这家餐厅的会员。
但她是姜家邀请的客人，再加上她如今在国内的知名度, 单靠刷脸都已经通过了门口的安保检查。
经理特别接待了阮瞳，得知她便是姜董事长的客人, 没有任何探究的意思, 就用最一流的专业服务将阮瞳引进了餐厅。
巴洛特风格的西式餐厅并不设包房, 只是用各种绿植和精美的装饰物隔断。
每一桌都是拥有相对隐私的卡座, 既保证了格调、传统, 又保证了私密性。
姜明辉预定的是一张靠角落的卡座。
姜家其他人还没到, 阮瞳一个人落座，稍稍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餐厅不远处还有几桌客人, 但都被绿植和装饰物遮挡，看不清客人的长相。
她索性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 脚步声传来。
姜明辉、陈雅相携而来。
姜明辉上了年纪也保养得很好，陈雅更是优雅又贵气。
即便已经是这个年纪，陈雅在外也挽着姜明辉的胳膊，一副温婉无骨只能依靠着丈夫小鸟依人模样。
如果不了解陈雅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完全没有心机, 只能依附男人，离开姜明辉便无法自立的小女人。
“阮瞳，原来你先到了啊。”一见到阮瞳，陈雅便露出关切的微笑，“我和你爸爸刚才还在外面特意等了等你，担心你不是这里的会员会被拦下。你也真是的，都到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害你爸爸白等了……”
话是很关心没错，但字里行间却完全是在姜明辉面前给她上眼药。
“爸爸好，阿姨好……”阮瞳起身问好后，用柔弱无辜的语气解释：“我只提了一句‘姜董事长’，门口的经理就问也没多问便让我先进来等，我也没想到爸爸的名号那么好用。爸爸，你是这里的股东吗？为什么他们听到你的名号就露出那么尊敬的眼神，他们很敬畏您。”
本来陈雅是想在带歪姜明辉对阮瞳最近日益增加的好感，没想到，这死丫头居然这么会拍马屁。
一句话正好拍在了向来最爱面子的姜明辉爽点上。
姜明辉笑呵呵：“傻丫头，爸爸从没投资过这家餐厅，怎么会是这里的股东。不过，爸爸的名号真这么好用？”
阮瞳抿唇，‘嗯’地点点头。
似乎是担心姜明辉不相信，她还特别解释，“真的很好用的，他们知道我是爸爸的客人，立刻就恭恭敬敬请我先进来等了。”
姜明辉但笑不语，虽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但坐下来后明显的神情缓和，动作放松。
目光触及阮瞳温柔又不失优雅的穿着打扮，微微颔首目露赞同。
对于这个女儿，姜明辉发现，过去或许是自己疏忽了。
其实，好像阮瞳也挺不错的。
一旁的陈雅好几次想插话，都被阮瞳无辜娇弱的声音打断。
过去，都是陈雅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姜明辉，故意问他一些问题显得他特别厉害。
而今天，变成了阮瞳用这招。
而且，作为女儿的阮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父亲，居然比她一个妻子做起来更自然，更有说服力。
陈雅就算早就知道中年男人都吃这套，尤其喜欢被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子崇拜。
但没想到，这招不止情人使用有效，就连女儿使用居然也有效。
见两人越来越热络，她有些着急，就要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就在这时，姜聿薄来了。
他看见阮瞳，眉头微不可察蹙了一下，但却没再像上回一样，当面给阮瞳难堪。
“聿薄来啦，快坐。怎么样，最近休息得好不好？不管工作再忙你也要注意身体，累了就休息，千万要少熬夜知道吗？”
陈雅果然还是那一套，拉拢一个，刻薄一个。
面对姜聿薄的时候，和对阮瞳完全就是不一样的态度。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陈雅对姜聿薄的嘘寒问暖，恐怕会以为她就是姜聿薄的亲生母亲。
姜聿薄面色看起来的确略显疲惫，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如既往绷得极紧。
“只是最近集团内部的事情有些繁杂，不要紧。”
姜明辉见状，叮嘱道：“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多让陈辉帮你忙。他是自己人，用起来放心。”
姜明辉口中的陈辉，就是陈雅的娘家弟弟。
陈辉这几年升得极快，在姜氏集团内部也拥有一定权力，但他的主要大本营都在外面的分公司，上个月才在陈雅的‘枕边风’下，被姜明辉允许进入集团总部。
姜聿薄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笑容关切的陈雅，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陈雅见姜聿薄没有拒绝，心情大好。
正好这时，前菜已经开始上。
姜明辉：“心瑶呢，明明通知到7点准时到，现在都迟到半小时了，还不来。”
陈雅心里也有点急，没想到女儿这么不靠谱，明明通知了她今天姜明辉也在，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表现还玩迟到的游戏。
陈雅温柔安抚：“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北城这个点最容易堵车。”
姜明辉‘哼’了一声，“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堵车。算了，不等她，我们先吃。”
姜明辉发话，其他人当然只能照做。
陈雅看看门口，也只能拿起公用刀叉帮姜明辉布菜。
阮瞳默默吃着东西，心里其实起了疑惑。
姜明辉特意把她叫过来吃晚餐，还把姜聿薄也叫来了，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一开始以为是跟姜心瑶出道当艺人的事有关，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稍稍等了一会儿，阮瞳不准备等。
“爸爸……”她轻轻柔柔叫对方，“您今天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呀？”
阮瞳一双杏眸在灯光下蕴起清浅水光，她五官漂亮却又透着清纯乖巧，问姜明辉的时候表情还藏着些许不安，是那种想跟父亲接触又不知该怎么交流的标准的晚辈神态。
姜明辉一见她这样的神情，就更多了几分怜惜。
“是有事要跟你谈。爸爸本来想等吃完了这顿饭再说……”
他这番话，反而让阮瞳更好奇了。
姜明辉在来之前，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定。
但看到阮瞳清澈的眸光，忽然，又有些内疚。
这时，还是一旁的陈雅开口：“其实也是件好事，小阮啊，我和爸爸一直都在为你终身大事担忧。”
得……
听到这里，阮瞳霍然明了。
姜明辉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也不知道陈雅每天姜明辉送的什么耳旁风，为什么就喜欢抓着这种‘终身大事’不放。
果然，下一句就听陈雅用一种‘都是为了你好’的语调说：“上次你爸爸不是跟你介绍过一个江家公子嘛，那次啊，是你爸爸着急了，没替你把好关选好人。因为这件事，你爸爸这阵子不知道多介意，晚上想起来还常常睡不着。这不，正巧了，前阵子我和你爸爸去了趟国外，刚好碰到一位国外大集团的总裁，他非常喜欢东方人，对我们东方的女孩和艺术都非常感兴趣。”
以前给阮瞳‘拉皮、条’，拉的好歹是国内人。
这次，真牛逼，直接换成了跨国拉皮、条，都知道给她介绍外国人了。
阮瞳心里讽刺得可笑，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柔弱无辜。
“外国的总裁……？”
“是啊，就是梵奇集团总裁科莫先生，搞艺术的。”陈雅不知道，她现在笑得犹如一个媒婆。
梵奇集团，阮瞳知道，国外搞艺术品管理的公司。
诸如古董名画收藏拍卖，都和这家公司有些关系，在国外很有名。
根据阮瞳前段时间暗地里收集到的资料，姜氏为了提升海外名气，似乎有意进军国外艺术品市场。
所以，这又是准备卖女儿了？
阮瞳眨眨眼：“可是我有什么优点，值得让那位科莫先生喜欢？”
“你还没有优点呀？”提起这件事，陈雅才是真正在心底感到忌惮，“我和你爸爸在国外时到处都看到印着你照片的杂志，这才知道，你居然拿到了欧洲的康尼电影节影后大奖。阮瞳，你真是厉害，阿姨之前都不知道你演技这么好。”
‘演技这么好’五个字，被陈雅刻意强调，仿佛话里有话。
就连姜聿薄，也将目光投来。
阮瞳却仿佛对这五个字背后的深意，毫无知觉：“都是翁导和剧组的其他前辈厉害，我一个新人多亏他们带。”
陈雅：“不管是什么，那影后也是你的。小阮，你就不必谦虚了。科莫总裁应该也看过你的电影，他会对你感兴趣的，我们说过过阵子他来北城，我们做东请他。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
陈雅完全不给阮瞳拒绝的机会。
姜明辉在一旁不吭声。
阮瞳心绪微动，只怕这个科莫总裁不是年龄大，就是又其他问题，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相亲对象。
她没做声，只是看似乖顺地点了点头。
姜聿薄脸色微沉。
见阮瞳答应，姜明辉眉峰微缓，似乎放下了一件大事。
但陈雅却不放过继续压榨阮瞳的机会，得寸进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姜氏要进军海外艺术品市场，这是姜氏的大事情。既然你现在在国外这么有名气，那不如再帮你爸爸一个忙。公司下一季度在国外的宣传广告，就交给你来拍吧，这也是姜家给你的曝光机会。”
阮瞳如今的身价今非昔比，国内唯一也是第一个康尼影后。
要找她代言做广告的高奢品牌不知几何，只有她随便开价开条件的，还没有像陈雅这样，随便几句话仿佛还是恩赐一般。
更何况，姜氏虽然是大集团，但是姜氏也是刚刚才准备进军海外市场。
他们在国内市场的一些代言，可能算是不错的饼，但是在国外的新市场，只能算是新人。
代言他们的产品，应该是反过来，阮瞳给他们施舍。
阮瞳本来只是伪装柔弱，又不是真的柔弱，哪能就这样被陈雅拿捏。
她温柔点了点头，“好啊，我都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愿意帮你爸爸？”陈雅仿佛终于找到了攻击点，立刻加大攻势。
“不是。”阮瞳摇摇头，“只是，我觉得与其找我来代言姜氏在国外的新产品，不如找心瑶。跟心瑶相比，不管是在时尚圈的知名度，还是带货能力，我都差得远了。”
“心瑶？”陈雅一脸莫名，“你不想帮我们代言就直说，好端端地干嘛扯心瑶出来。她一个学生，只懂好好学习，不懂你们演艺圈那一套。”
自从上姜心瑶在家和姜明辉吵了一架，最近好不容易才修复了父女关系。
陈雅前段时间忙着陪姜明辉出国考察，临走就叮嘱了姜心瑶好好专注学业，不许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姜心瑶现在还是国外的硕士在读，陈雅还想等她早点毕业了，把她塞进公司继续深造。
“可是心瑶她现在就是国内演艺圈最闪耀的新人呀，她最近才刚刚出道。”
阮瞳眨了眨眼，倒抽了一口气，“难道阿姨还不知道？！”
陈雅这次是真的变了脸色。
阮瞳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不止陈雅，就连一旁的姜明辉都稍稍坐正了身子，脸色逐渐凝重。
阮瞳拿出工作手机，很容易就搜到了姜心瑶的微博，那上面已经有了一千万的粉丝数量。
不过，是真粉还是水军就不可而知了。
“爸爸，阿姨，你们看这就是心瑶的微博，都有加v认证的。你看她的自我介绍，spr全球代言人、豪门第一千金、新人演员姜心瑶。心瑶真的超棒，她还被spr看中成为spr品牌的全球代言人，spr把最新一季的彩妆都交给她代言，现在时尚界对她的评价就特别好。艺术时尚不分家，你们既然要开拓海外的艺术品时尚，当然要让心瑶来给你们代言。这么好的代言人，别的品牌方想求都求不到呢。”
陈雅几乎是颤抖地从阮瞳那里接过手机。
她有无数的办法可以对付阮瞳，有无数的手段可以在姜明辉面前抹黑对方。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呵护、认认真真细心地规划了人生发展方向的女儿，居然会这么自降身价地去当个小演员！
姜心瑶她是不是疯了。
有哪个名媛千金会自甘堕落地去当明星？
不知道戏子在旧社会，就是三教九流里最下贱的么。
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能做出这种蠢事！
“陈雅，你看看你女儿干出的好事。她实在是被你宠得太过了！”姜明辉只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就不想再多看一眼。
和陈雅一样，姜明辉也是真心实意疼过姜心瑶这个女儿，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为她提供一切最好的物质条件。
她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居然跑去当个明星！
姜明辉从始至终就没有看得起过演员明星，除非，是像阮瞳这样，做到了最顶尖，足以被全国观众甚至海外观众都记住，知名度和作品度都得到承认。
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演员了，而是艺术家。
像姜明辉这样既在乎利益，又更在乎脸面的商人，阮瞳演出了大师的电影，得到了国际知名度和观众认可，才逐渐获得他的认可。
而像姜心瑶这样，明显就是胡闹！
陈雅：“老公你别生气，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可能瑶瑶就是不懂事，被外人骗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跟她问清楚。”
“阿姨，不用打了。”阮瞳叫住陈雅，朝门口方向微微抬起下巴，“心瑶来了。”
陈雅随着阮瞳的视线回头，就看见穿着包臀短裙，踩着七英寸高跟鞋，妆容精致又前卫的姜心瑶正将外套交给侍应生。
姜心瑶这一身是某大牌的最新一季走秀款，她穿着其实并不难看，身姿窈窕又纤瘦非常有女人味。
再加上她两眼间距微宽，嘴型微嘟，反而显得颇有时尚辨识度，是传说中的高级脸。
见到父母和哥哥，姜心瑶脸上露出笑容。
但视线一转，瞥到旁边的阮瞳，她立刻就沉下脸来。
即使是姜心瑶也不得不承认，不管她这张高级脸如何有辨识度，如何高级。
遇见阮瞳，就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爸爸、妈妈、哥，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车了。”姜心瑶走过来刻意忽略阮瞳，然后坐到了陈雅身边。
平时要是姜心瑶来了，不论姜明辉还是陈雅肯定都要跟她说话。
但是现在，姜明辉板着脸，陈雅还在想该说些什么没开口。
餐桌上的气氛反而忽然变得奇怪。
姜心瑶见桌上头盘已经吃得没剩多少，不太高兴地撇撇嘴，撒娇道：“爸、妈，你们怎么都不等我来就上菜了，我……”
“你还好意思让我们等你！”姜明辉忽然提高音量。
餐厅很安静，大家都非常有素质地低声交谈。
他这声忽然提高的音量，让周围几个雅座里的客人纷纷回头往这边看。
“老公，别气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说，瑶瑶还小……”
这是外面，姜明辉向来好面子，这一声出去就有点后悔。
他只能压抑着情绪，用略显凶狠的目光瞪着明显吓懵的姜心瑶：“还小，她都二十出头了！”
姜心瑶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她压抑着哭腔：“爸，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一来你就看我不顺眼。”
姜心瑶看向阮瞳，“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这个私……”
下意识间，姜心瑶就想说‘私生女’三个字，可是她忽然意识到，上次姜明辉已经把这件事说破。
她好像再也没有立场，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理直气壮地用这三个字羞辱阮瞳。
“你看你姐姐干什么，这件事跟她就没关系！你还好意思怪别人！”姜明辉这次却是因为怒火，完全站在阮瞳这边。
姜明辉：“你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好好的书不念，居然跑去当明星。姜心瑶，我送你出国，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环境，你就搞出这种东西……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终于，姜明辉压抑着怒火，小声怒斥。
谁知，姜心瑶听了他的斥责，差点愣住。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爸、妈，你们就为了这种小事跟我生气？”姜心瑶不但不哭了，甚至想笑。
陈雅担心她再激怒姜明辉，使劲递眼色：“这怎么能是小事，你爸爸说得对，你就该好好念书，干嘛莫名其妙去当什么明星。瑶瑶，你老实跟妈妈交代，是不是被什么狐朋狗友骗了……”
姜心瑶：“当然没有，我什么时候是那种没主见的人，这个明星就是我自己想去当的。”
陈雅恨不得堵上姜心瑶的嘴。
可是姜心瑶却有些得意：“爸妈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spr最新一季彩妆的全球代言人。妈，就是我们平时都会用的spr，它们家都是走高端线路的。而且我现在在时尚圈名气很不错，微博粉丝已经突破千万，出道第一晚就空降热搜第一位。还有，让我代言的产品第一天就卖了千万销量，这种号召力和影响力如果不是姜氏集团董事长千金，一般人哪做得到啊。我那些粉丝都私信我说，我是豪门第一名媛，都免费给姜氏做了好多宣传。”
姜心瑶的微博粉丝私信，要么是陆婉给她买的水军。
要么就是那种娱乐圈最喜欢见风使舵，以追星赚钱的职业粉。
姜小姐人傻钱多，又喜欢被吹捧，粉丝们跑去说点好听的话她就抽奖送礼，追捧她的人自然很多。
这种事情，只要是娱乐圈的人，看一眼就知道。
只可惜，在场不止姜心瑶不算真正的圈内人，就连姜明辉和陈雅也不算。
“真的？他们真这么说？”姜明辉脸色稍缓。
姜心瑶拿出手机，“是呀，不信你们看……而且，我的代言产品超过一亿销售额的事情一样上了新闻，随便搜搜就有了。”
“你帮别的品牌代言卖出了过亿销售额？”姜明辉似乎不信。
“是啊，就是我代言的产品，一晚上就卖了上亿销售额。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姜心瑶把手机递过去，让姜明辉看她的粉丝私信和销售记录截图。
当姜明辉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后，对姜心瑶当明星这件事似乎没有那么抵触了。
陈雅见状，连忙吹耳边风：“瑶瑶真是太棒了，销售额破亿。老公，这可比请那些顶级明星代言都厉害。我就说嘛，瑶瑶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女儿，阮瞳都能在娱乐圈里闯出名堂，瑶瑶怎么可能比阮瞳差。”
即使不喜欢女儿当明星，但陈雅也要在姜明辉面前维护姜心瑶的形象。
而且，对于姜心瑶能卖出过亿销量这件事，陈雅也感到非常惊喜。
“不错……”姜明辉将手机还给姜心瑶，“你才当了几天明星就有这么多粉丝，还能让代言的产品卖出过亿销售额。瑶瑶，爸爸过去是低估了你啊。”
姜明辉笑容展开，言语间似乎已经不在意姜心瑶私下瞒着他们去当艺人这件事。
甚至，在姜心瑶一阵撒娇之后，姜明辉还同意用公司的资源帮她规划演艺事业。
阮瞳冷眼旁观，心里觉得可笑极了。
当初她进娱乐圈，姜明辉可不是这样口气。
不过无所谓，烈火烹油，他们现在越觉得姜心瑶演艺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潮水褪去看到姜心瑶真实的人气才会气得越狠。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姜聿薄开口：“把心瑶交给外人我不放心，不如这样，姜氏自己出资成立一家娱乐公司，专门为心瑶打造演艺事业。”
“这个主意不错。”姜明辉双眼为之一亮。
他其实一直对国内的娱乐事业有兴趣。
姜聿薄冷静道：“如果父亲没有意见，娱乐子公司依旧由集团控股，日常事务方面就交给陈辉，每个月的重要事项直接向我汇报。”
要给姜心瑶打造星途，自然少不了砸大堆资源。
姜氏集团还需要向各位股东负责，但是开一家子公司交给陈雅的弟弟也就是姜心瑶的舅舅负责，只用每个月向姜聿薄汇报，明显就是在为姜心瑶开后门。
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
自从上次阮瞳回家以后，姜聿薄明显对以前不怎么来往的陈雅娘家人都有了偏待。
看来，姜聿薄真的很不喜欢阮瞳。
担心阮瞳会回归姜家，便从各方面向陈雅示好。
陈雅向姜聿薄投以微笑。
“好啊，姜家给我开公司，比我在外面找人合作更好。哥哥，你可要好好帮我把关哦。”姜心瑶撒娇道。
姜聿薄淡淡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忽然就变得和谐起来。
就在这时，姜心瑶把目光转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阮瞳：“还有你，阮瞳。我现在要出道当演员了，你难道就不帮我介绍资源？”
陈雅没想到女儿终于聪明了，也帮腔：“是啊，阮瞳你在娱乐圈里这么厉害，都是影后了，帮帮心瑶也是应该的吧。”
阮瞳双眸亮了亮，笑道：“心瑶想要什么资源呢？”
姜心瑶细长的眼眸盯着阮瞳脸晃了晃：“《演技之王》，我想参加这个综艺。他们现在已经进行到半决赛了，不然人空降。你以前就是凭着这个节目翻红的，应该跟他们节目组有关系吧。你去帮我说说，让我参加一个。”
“你想参加《演技之王》？”阮瞳杏眸眨了眨，差点没忍住笑。
“怎么，不行吗？你都可以参加的节目，我当然也可以。而且，据我所知这个节目国民度很高，应该有资格成为我出道后的第一个节目。”
国民度很高，所以才配得上她姜心瑶。
而不是仔细想想，她姜心瑶配不配得上《演技之王》。
阮瞳忽然发现，姜心瑶还真是被宠坏的小孩，这个脑回路不愧是姜家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好啊，我有《演技之王》导演的联系方式，可以打电话帮你问问。”阮瞳说。
姜心瑶：“那郁神呢，你有郁神的联系方式吗？”
阮瞳：“沈老师？我跟他不熟。”
这点阮瞳倒是没想到，姜心瑶居然叫沈郁‘郁神’。
姜心瑶略显不屑，“我就知道，看你那些绯闻对象都是一些小明星，跟郁神根本没法比。我早就猜到了，估计你也没有郁神的联系方式，他从来不理你们这些女明星的。”
阮瞳：“……”
这在这时，一行四位客人被经理引领进来，坐在了他们隔壁的卡座位。
走在前面的是两位气质很好的中年夫妇。
稍稍落后半步的，正好就是姜心瑶刚刚嘴里提过的那位——郁神。
沈郁身边，穿着裙装的年轻女人，优雅柔和气质出众。
对方正低着头，稍稍偏向沈郁，似乎在跟他低声说着什么。
而沈郁，好像是有礼貌的倾听，可是偏冷的目光却在这时不期然地抬了起来。
沈郁的视线，和坐在角落的阮瞳撞上。
沈郁，……
阮瞳勾了勾唇。
哟，原来是跑这相亲来了。
当晚6点30, 阮瞳就提前来到了佛罗德餐厅。
她柔软的长发披散肩头，内里穿着温柔可人毫无攻击性的针织连衣裙, 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系的浅色外套, 优雅温柔又迷人。
这家会员制的佛罗德餐厅，非会员或会员邀请的客人不得入内，非常看重隐私, 是不少上流阶层或显贵人士外出就餐的心仪选择。
这辈子的阮瞳自然还没有这家餐厅的会员。
但她是姜家邀请的客人，再加上她如今在国内的知名度, 单靠刷脸都已经通过了门口的安保检查。
经理特别接待了阮瞳，得知她便是姜董事长的客人, 没有任何探究的意思, 就用最一流的专业服务将阮瞳引进了餐厅。
巴洛特风格的西式餐厅并不设包房, 只是用各种绿植和精美的装饰物隔断。
每一桌都是拥有相对隐私的卡座, 既保证了格调、传统, 又保证了私密性。
姜明辉预定的是一张靠角落的卡座。
姜家其他人还没到, 阮瞳一个人落座，稍稍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餐厅不远处还有几桌客人, 但都被绿植和装饰物遮挡，看不清客人的长相。
她索性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 脚步声传来。
姜明辉、陈雅相携而来。
姜明辉上了年纪也保养得很好，陈雅更是优雅又贵气。
即便已经是这个年纪，陈雅在外也挽着姜明辉的胳膊，一副温婉无骨只能依靠着丈夫小鸟依人模样。
如果不了解陈雅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完全没有心机, 只能依附男人，离开姜明辉便无法自立的小女人。
“阮瞳，原来你先到了啊。”一见到阮瞳，陈雅便露出关切的微笑，“我和你爸爸刚才还在外面特意等了等你，担心你不是这里的会员会被拦下。你也真是的，都到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害你爸爸白等了……”
话是很关心没错，但字里行间却完全是在姜明辉面前给她上眼药。
“爸爸好，阿姨好……”阮瞳起身问好后，用柔弱无辜的语气解释：“我只提了一句‘姜董事长’，门口的经理就问也没多问便让我先进来等，我也没想到爸爸的名号那么好用。爸爸，你是这里的股东吗？为什么他们听到你的名号就露出那么尊敬的眼神，他们很敬畏您。”
本来陈雅是想在带歪姜明辉对阮瞳最近日益增加的好感，没想到，这死丫头居然这么会拍马屁。
一句话正好拍在了向来最爱面子的姜明辉爽点上。
姜明辉笑呵呵：“傻丫头，爸爸从没投资过这家餐厅，怎么会是这里的股东。不过，爸爸的名号真这么好用？”
阮瞳抿唇，‘嗯’地点点头。
似乎是担心姜明辉不相信，她还特别解释，“真的很好用的，他们知道我是爸爸的客人，立刻就恭恭敬敬请我先进来等了。”
姜明辉但笑不语，虽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但坐下来后明显的神情缓和，动作放松。
目光触及阮瞳温柔又不失优雅的穿着打扮，微微颔首目露赞同。
对于这个女儿，姜明辉发现，过去或许是自己疏忽了。
其实，好像阮瞳也挺不错的。
一旁的陈雅好几次想插话，都被阮瞳无辜娇弱的声音打断。
过去，都是陈雅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姜明辉，故意问他一些问题显得他特别厉害。
而今天，变成了阮瞳用这招。
而且，作为女儿的阮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父亲，居然比她一个妻子做起来更自然，更有说服力。
陈雅就算早就知道中年男人都吃这套，尤其喜欢被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子崇拜。
但没想到，这招不止情人使用有效，就连女儿使用居然也有效。
见两人越来越热络，她有些着急，就要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就在这时，姜聿薄来了。
他看见阮瞳，眉头微不可察蹙了一下，但却没再像上回一样，当面给阮瞳难堪。
“聿薄来啦，快坐。怎么样，最近休息得好不好？不管工作再忙你也要注意身体，累了就休息，千万要少熬夜知道吗？”
陈雅果然还是那一套，拉拢一个，刻薄一个。
面对姜聿薄的时候，和对阮瞳完全就是不一样的态度。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陈雅对姜聿薄的嘘寒问暖，恐怕会以为她就是姜聿薄的亲生母亲。
姜聿薄面色看起来的确略显疲惫，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如既往绷得极紧。
“只是最近集团内部的事情有些繁杂，不要紧。”
姜明辉见状，叮嘱道：“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多让陈辉帮你忙。他是自己人，用起来放心。”
姜明辉口中的陈辉，就是陈雅的娘家弟弟。
陈辉这几年升得极快，在姜氏集团内部也拥有一定权力，但他的主要大本营都在外面的分公司，上个月才在陈雅的‘枕边风’下，被姜明辉允许进入集团总部。
姜聿薄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笑容关切的陈雅，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陈雅见姜聿薄没有拒绝，心情大好。
正好这时，前菜已经开始上。
姜明辉：“心瑶呢，明明通知到7点准时到，现在都迟到半小时了，还不来。”
陈雅心里也有点急，没想到女儿这么不靠谱，明明通知了她今天姜明辉也在，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表现还玩迟到的游戏。
陈雅温柔安抚：“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北城这个点最容易堵车。”
姜明辉‘哼’了一声，“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堵车。算了，不等她，我们先吃。”
姜明辉发话，其他人当然只能照做。
陈雅看看门口，也只能拿起公用刀叉帮姜明辉布菜。
阮瞳默默吃着东西，心里其实起了疑惑。
姜明辉特意把她叫过来吃晚餐，还把姜聿薄也叫来了，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一开始以为是跟姜心瑶出道当艺人的事有关，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稍稍等了一会儿，阮瞳不准备等。
“爸爸……”她轻轻柔柔叫对方，“您今天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呀？”
阮瞳一双杏眸在灯光下蕴起清浅水光，她五官漂亮却又透着清纯乖巧，问姜明辉的时候表情还藏着些许不安，是那种想跟父亲接触又不知该怎么交流的标准的晚辈神态。
姜明辉一见她这样的神情，就更多了几分怜惜。
“是有事要跟你谈。爸爸本来想等吃完了这顿饭再说……”
他这番话，反而让阮瞳更好奇了。
姜明辉在来之前，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定。
但看到阮瞳清澈的眸光，忽然，又有些内疚。
这时，还是一旁的陈雅开口：“其实也是件好事，小阮啊，我和爸爸一直都在为你终身大事担忧。”
得……
听到这里，阮瞳霍然明了。
姜明辉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也不知道陈雅每天姜明辉送的什么耳旁风，为什么就喜欢抓着这种‘终身大事’不放。
果然，下一句就听陈雅用一种‘都是为了你好’的语调说：“上次你爸爸不是跟你介绍过一个江家公子嘛，那次啊，是你爸爸着急了，没替你把好关选好人。因为这件事，你爸爸这阵子不知道多介意，晚上想起来还常常睡不着。这不，正巧了，前阵子我和你爸爸去了趟国外，刚好碰到一位国外大集团的总裁，他非常喜欢东方人，对我们东方的女孩和艺术都非常感兴趣。”
以前给阮瞳‘拉皮、条’，拉的好歹是国内人。
这次，真牛逼，直接换成了跨国拉皮、条，都知道给她介绍外国人了。
阮瞳心里讽刺得可笑，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柔弱无辜。
“外国的总裁……？”
“是啊，就是梵奇集团总裁科莫先生，搞艺术的。”陈雅不知道，她现在笑得犹如一个媒婆。
梵奇集团，阮瞳知道，国外搞艺术品管理的公司。
诸如古董名画收藏拍卖，都和这家公司有些关系，在国外很有名。
根据阮瞳前段时间暗地里收集到的资料，姜氏为了提升海外名气，似乎有意进军国外艺术品市场。
所以，这又是准备卖女儿了？
阮瞳眨眨眼：“可是我有什么优点，值得让那位科莫先生喜欢？”
“你还没有优点呀？”提起这件事，陈雅才是真正在心底感到忌惮，“我和你爸爸在国外时到处都看到印着你照片的杂志，这才知道，你居然拿到了欧洲的康尼电影节影后大奖。阮瞳，你真是厉害，阿姨之前都不知道你演技这么好。”
‘演技这么好’五个字，被陈雅刻意强调，仿佛话里有话。
就连姜聿薄，也将目光投来。
阮瞳却仿佛对这五个字背后的深意，毫无知觉：“都是翁导和剧组的其他前辈厉害，我一个新人多亏他们带。”
陈雅：“不管是什么，那影后也是你的。小阮，你就不必谦虚了。科莫总裁应该也看过你的电影，他会对你感兴趣的，我们说过过阵子他来北城，我们做东请他。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
陈雅完全不给阮瞳拒绝的机会。
姜明辉在一旁不吭声。
阮瞳心绪微动，只怕这个科莫总裁不是年龄大，就是又其他问题，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相亲对象。
她没做声，只是看似乖顺地点了点头。
姜聿薄脸色微沉。
见阮瞳答应，姜明辉眉峰微缓，似乎放下了一件大事。
但陈雅却不放过继续压榨阮瞳的机会，得寸进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姜氏要进军海外艺术品市场，这是姜氏的大事情。既然你现在在国外这么有名气，那不如再帮你爸爸一个忙。公司下一季度在国外的宣传广告，就交给你来拍吧，这也是姜家给你的曝光机会。”
阮瞳如今的身价今非昔比，国内唯一也是第一个康尼影后。
要找她代言做广告的高奢品牌不知几何，只有她随便开价开条件的，还没有像陈雅这样，随便几句话仿佛还是恩赐一般。
更何况，姜氏虽然是大集团，但是姜氏也是刚刚才准备进军海外市场。
他们在国内市场的一些代言，可能算是不错的饼，但是在国外的新市场，只能算是新人。
代言他们的产品，应该是反过来，阮瞳给他们施舍。
阮瞳本来只是伪装柔弱，又不是真的柔弱，哪能就这样被陈雅拿捏。
她温柔点了点头，“好啊，我都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愿意帮你爸爸？”陈雅仿佛终于找到了攻击点，立刻加大攻势。
“不是。”阮瞳摇摇头，“只是，我觉得与其找我来代言姜氏在国外的新产品，不如找心瑶。跟心瑶相比，不管是在时尚圈的知名度，还是带货能力，我都差得远了。”
“心瑶？”陈雅一脸莫名，“你不想帮我们代言就直说，好端端地干嘛扯心瑶出来。她一个学生，只懂好好学习，不懂你们演艺圈那一套。”
自从上姜心瑶在家和姜明辉吵了一架，最近好不容易才修复了父女关系。
陈雅前段时间忙着陪姜明辉出国考察，临走就叮嘱了姜心瑶好好专注学业，不许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姜心瑶现在还是国外的硕士在读，陈雅还想等她早点毕业了，把她塞进公司继续深造。
“可是心瑶她现在就是国内演艺圈最闪耀的新人呀，她最近才刚刚出道。”
阮瞳眨了眨眼，倒抽了一口气，“难道阿姨还不知道？！”
陈雅这次是真的变了脸色。
阮瞳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不止陈雅，就连一旁的姜明辉都稍稍坐正了身子，脸色逐渐凝重。
阮瞳拿出工作手机，很容易就搜到了姜心瑶的微博，那上面已经有了一千万的粉丝数量。
不过，是真粉还是水军就不可而知了。
“爸爸，阿姨，你们看这就是心瑶的微博，都有加v认证的。你看她的自我介绍，spr全球代言人、豪门第一千金、新人演员姜心瑶。心瑶真的超棒，她还被spr看中成为spr品牌的全球代言人，spr把最新一季的彩妆都交给她代言，现在时尚界对她的评价就特别好。艺术时尚不分家，你们既然要开拓海外的艺术品时尚，当然要让心瑶来给你们代言。这么好的代言人，别的品牌方想求都求不到呢。”
陈雅几乎是颤抖地从阮瞳那里接过手机。
她有无数的办法可以对付阮瞳，有无数的手段可以在姜明辉面前抹黑对方。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呵护、认认真真细心地规划了人生发展方向的女儿，居然会这么自降身价地去当个小演员！
姜心瑶她是不是疯了。
有哪个名媛千金会自甘堕落地去当明星？
不知道戏子在旧社会，就是三教九流里最下贱的么。
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能做出这种蠢事！
“陈雅，你看看你女儿干出的好事。她实在是被你宠得太过了！”姜明辉只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就不想再多看一眼。
和陈雅一样，姜明辉也是真心实意疼过姜心瑶这个女儿，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为她提供一切最好的物质条件。
她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居然跑去当个明星！
姜明辉从始至终就没有看得起过演员明星，除非，是像阮瞳这样，做到了最顶尖，足以被全国观众甚至海外观众都记住，知名度和作品度都得到承认。
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演员了，而是艺术家。
像姜明辉这样既在乎利益，又更在乎脸面的商人，阮瞳演出了大师的电影，得到了国际知名度和观众认可，才逐渐获得他的认可。
而像姜心瑶这样，明显就是胡闹！
陈雅：“老公你别生气，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可能瑶瑶就是不懂事，被外人骗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跟她问清楚。”
“阿姨，不用打了。”阮瞳叫住陈雅，朝门口方向微微抬起下巴，“心瑶来了。”
陈雅随着阮瞳的视线回头，就看见穿着包臀短裙，踩着七英寸高跟鞋，妆容精致又前卫的姜心瑶正将外套交给侍应生。
姜心瑶这一身是某大牌的最新一季走秀款，她穿着其实并不难看，身姿窈窕又纤瘦非常有女人味。
再加上她两眼间距微宽，嘴型微嘟，反而显得颇有时尚辨识度，是传说中的高级脸。
见到父母和哥哥，姜心瑶脸上露出笑容。
但视线一转，瞥到旁边的阮瞳，她立刻就沉下脸来。
即使是姜心瑶也不得不承认，不管她这张高级脸如何有辨识度，如何高级。
遇见阮瞳，就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爸爸、妈妈、哥，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车了。”姜心瑶走过来刻意忽略阮瞳，然后坐到了陈雅身边。
平时要是姜心瑶来了，不论姜明辉还是陈雅肯定都要跟她说话。
但是现在，姜明辉板着脸，陈雅还在想该说些什么没开口。
餐桌上的气氛反而忽然变得奇怪。
姜心瑶见桌上头盘已经吃得没剩多少，不太高兴地撇撇嘴，撒娇道：“爸、妈，你们怎么都不等我来就上菜了，我……”
“你还好意思让我们等你！”姜明辉忽然提高音量。
餐厅很安静，大家都非常有素质地低声交谈。
他这声忽然提高的音量，让周围几个雅座里的客人纷纷回头往这边看。
“老公，别气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说，瑶瑶还小……”
这是外面，姜明辉向来好面子，这一声出去就有点后悔。
他只能压抑着情绪，用略显凶狠的目光瞪着明显吓懵的姜心瑶：“还小，她都二十出头了！”
姜心瑶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她压抑着哭腔：“爸，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一来你就看我不顺眼。”
姜心瑶看向阮瞳，“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这个私……”
下意识间，姜心瑶就想说‘私生女’三个字，可是她忽然意识到，上次姜明辉已经把这件事说破。
她好像再也没有立场，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理直气壮地用这三个字羞辱阮瞳。
“你看你姐姐干什么，这件事跟她就没关系！你还好意思怪别人！”姜明辉这次却是因为怒火，完全站在阮瞳这边。
姜明辉：“你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好好的书不念，居然跑去当明星。姜心瑶，我送你出国，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环境，你就搞出这种东西……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终于，姜明辉压抑着怒火，小声怒斥。
谁知，姜心瑶听了他的斥责，差点愣住。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爸、妈，你们就为了这种小事跟我生气？”姜心瑶不但不哭了，甚至想笑。
陈雅担心她再激怒姜明辉，使劲递眼色：“这怎么能是小事，你爸爸说得对，你就该好好念书，干嘛莫名其妙去当什么明星。瑶瑶，你老实跟妈妈交代，是不是被什么狐朋狗友骗了……”
姜心瑶：“当然没有，我什么时候是那种没主见的人，这个明星就是我自己想去当的。”
陈雅恨不得堵上姜心瑶的嘴。
可是姜心瑶却有些得意：“爸妈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spr最新一季彩妆的全球代言人。妈，就是我们平时都会用的spr，它们家都是走高端线路的。而且我现在在时尚圈名气很不错，微博粉丝已经突破千万，出道第一晚就空降热搜第一位。还有，让我代言的产品第一天就卖了千万销量，这种号召力和影响力如果不是姜氏集团董事长千金，一般人哪做得到啊。我那些粉丝都私信我说，我是豪门第一名媛，都免费给姜氏做了好多宣传。”
姜心瑶的微博粉丝私信，要么是陆婉给她买的水军。
要么就是那种娱乐圈最喜欢见风使舵，以追星赚钱的职业粉。
姜小姐人傻钱多，又喜欢被吹捧，粉丝们跑去说点好听的话她就抽奖送礼，追捧她的人自然很多。
这种事情，只要是娱乐圈的人，看一眼就知道。
只可惜，在场不止姜心瑶不算真正的圈内人，就连姜明辉和陈雅也不算。
“真的？他们真这么说？”姜明辉脸色稍缓。
姜心瑶拿出手机，“是呀，不信你们看……而且，我的代言产品超过一亿销售额的事情一样上了新闻，随便搜搜就有了。”
“你帮别的品牌代言卖出了过亿销售额？”姜明辉似乎不信。
“是啊，就是我代言的产品，一晚上就卖了上亿销售额。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姜心瑶把手机递过去，让姜明辉看她的粉丝私信和销售记录截图。
当姜明辉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后，对姜心瑶当明星这件事似乎没有那么抵触了。
陈雅见状，连忙吹耳边风：“瑶瑶真是太棒了，销售额破亿。老公，这可比请那些顶级明星代言都厉害。我就说嘛，瑶瑶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女儿，阮瞳都能在娱乐圈里闯出名堂，瑶瑶怎么可能比阮瞳差。”
即使不喜欢女儿当明星，但陈雅也要在姜明辉面前维护姜心瑶的形象。
而且，对于姜心瑶能卖出过亿销量这件事，陈雅也感到非常惊喜。
“不错……”姜明辉将手机还给姜心瑶，“你才当了几天明星就有这么多粉丝，还能让代言的产品卖出过亿销售额。瑶瑶，爸爸过去是低估了你啊。”
姜明辉笑容展开，言语间似乎已经不在意姜心瑶私下瞒着他们去当艺人这件事。
甚至，在姜心瑶一阵撒娇之后，姜明辉还同意用公司的资源帮她规划演艺事业。
阮瞳冷眼旁观，心里觉得可笑极了。
当初她进娱乐圈，姜明辉可不是这样口气。
不过无所谓，烈火烹油，他们现在越觉得姜心瑶演艺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潮水褪去看到姜心瑶真实的人气才会气得越狠。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姜聿薄开口：“把心瑶交给外人我不放心，不如这样，姜氏自己出资成立一家娱乐公司，专门为心瑶打造演艺事业。”
“这个主意不错。”姜明辉双眼为之一亮。
他其实一直对国内的娱乐事业有兴趣。
姜聿薄冷静道：“如果父亲没有意见，娱乐子公司依旧由集团控股，日常事务方面就交给陈辉，每个月的重要事项直接向我汇报。”
要给姜心瑶打造星途，自然少不了砸大堆资源。
姜氏集团还需要向各位股东负责，但是开一家子公司交给陈雅的弟弟也就是姜心瑶的舅舅负责，只用每个月向姜聿薄汇报，明显就是在为姜心瑶开后门。
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
自从上次阮瞳回家以后，姜聿薄明显对以前不怎么来往的陈雅娘家人都有了偏待。
看来，姜聿薄真的很不喜欢阮瞳。
担心阮瞳会回归姜家，便从各方面向陈雅示好。
陈雅向姜聿薄投以微笑。
“好啊，姜家给我开公司，比我在外面找人合作更好。哥哥，你可要好好帮我把关哦。”姜心瑶撒娇道。
姜聿薄淡淡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忽然就变得和谐起来。
就在这时，姜心瑶把目光转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阮瞳：“还有你，阮瞳。我现在要出道当演员了，你难道就不帮我介绍资源？”
陈雅没想到女儿终于聪明了，也帮腔：“是啊，阮瞳你在娱乐圈里这么厉害，都是影后了，帮帮心瑶也是应该的吧。”
阮瞳双眸亮了亮，笑道：“心瑶想要什么资源呢？”
姜心瑶细长的眼眸盯着阮瞳脸晃了晃：“《演技之王》，我想参加这个综艺。他们现在已经进行到半决赛了，不然人空降。你以前就是凭着这个节目翻红的，应该跟他们节目组有关系吧。你去帮我说说，让我参加一个。”
“你想参加《演技之王》？”阮瞳杏眸眨了眨，差点没忍住笑。
“怎么，不行吗？你都可以参加的节目，我当然也可以。而且，据我所知这个节目国民度很高，应该有资格成为我出道后的第一个节目。”
国民度很高，所以才配得上她姜心瑶。
而不是仔细想想，她姜心瑶配不配得上《演技之王》。
阮瞳忽然发现，姜心瑶还真是被宠坏的小孩，这个脑回路不愧是姜家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好啊，我有《演技之王》导演的联系方式，可以打电话帮你问问。”阮瞳说。
姜心瑶：“那郁神呢，你有郁神的联系方式吗？”
阮瞳：“沈老师？我跟他不熟。”
这点阮瞳倒是没想到，姜心瑶居然叫沈郁‘郁神’。
姜心瑶略显不屑，“我就知道，看你那些绯闻对象都是一些小明星，跟郁神根本没法比。我早就猜到了，估计你也没有郁神的联系方式，他从来不理你们这些女明星的。”
阮瞳：“……”
这在这时，一行四位客人被经理引领进来，坐在了他们隔壁的卡座位。
走在前面的是两位气质很好的中年夫妇。
稍稍落后半步的，正好就是姜心瑶刚刚嘴里提过的那位——郁神。
沈郁身边，穿着裙装的年轻女人，优雅柔和气质出众。
对方正低着头，稍稍偏向沈郁，似乎在跟他低声说着什么。
而沈郁，好像是有礼貌的倾听，可是偏冷的目光却在这时不期然地抬了起来。
沈郁的视线，和坐在角落的阮瞳撞上。
沈郁，……
阮瞳勾了勾唇。
哟，原来是跑这相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