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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米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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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卡尔给出的两枚第纳里银币,彻底将他的身份与大厅内的泥腿子们划分了开来。此时此刻,位于他身旁的那位含情脉脉的少女,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她的身体显得十分单薄,但恰到好处的缝纫,却使得她的上衣隐约间勾勒出了一对微微隆起的山丘。而她那妖艳的妆容之下,更是藏着瞒不住的妩媚。不得不说,这是一颗过早成熟了的果实,虽然袖珍,却依旧十分可口。

    然而,面对她刻意的挑逗,卡尔却显得十分平静。若是换做他的舅舅利奥波德在此的话,或许早就已经把持不住,嗷嗷的扑过去了。但说实话,他对未发育完全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瑞文那种成熟的女性,以及艾达那样能够独立自主的女性,更加的吸引他。

    于是,他从容不迫的从少女端着的餐盘中,接过了自己的那杯燕麦酒,喝了一口。然后,在少女失望的眼神下,他再度从腰间摸出了一枚银币,抛到了餐盘上,问道:“杯子很干净,这点我很喜欢。还有,请问我能问些事情吗?”

    “可以,您请问。”少女飞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当着卡尔的面,将他赏的银币,塞入了单薄的内衬中。这一过程中,难免又有些春光乍现,但在发觉卡尔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丝毫不像往常的客人那样,目光迷离地盯着她看时,这名少女轻轻一叹,无奈地收起了这些小心思。

    “首先,你的名字是?”

    “薇薇娅,这里的人们都叫我薇薇娅。”少女迟疑了片刻,回答道:“至于真实姓名,很抱歉我没办法告诉您。”

    “好吧,薇薇娅。”卡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道:“我猜你应该在这里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吧?那么我想问一问你,你知不知道一位,借住在这间酒馆地窖内的工匠?!”

    “你是来找夏尔大叔的?”听到这话,薇薇娅顿时有些紧张,问道:“那个,请问大叔他是不是招惹到您了?如果是的话,我替他给您道歉。相信我,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这么说你认识他?很好。”卡尔扬起嘴角,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听说他的手艺十分精巧,所以想让他帮我做点事情罢了。”

    说到这里,卡尔从腰间的钱包里,再度摸出了三枚银色的硬币,并将其中的一枚递给了薇薇娅,说道:“带我去找他,找到他之后,剩下的两枚银币就都是你的了。”

    见到这么多银币,薇薇娅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对于她这类人来说,三枚银币可是一笔巨款。然而,在接过卡尔递给她的银币之前,她却挣扎着,说出了让卡尔颇为讶异的一句话:“那个,要我带你去找夏尔大叔,不是不可以。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先发誓,到了那里之后,千万不能对夏尔大叔动粗!”

    起初,卡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在发觉对方的态度无比坚决后,他才明白这位少女是认真的。这名沦落到红尘中的少女,居然在金钱的诱惑前,还恪守着一定的底线!

    光凭这一点,就能够让卡尔对她心怀尊重了。于是,他郑重起誓道:“我在此对永恒烈阳发誓,等会儿一定不对工匠夏尔动粗。”

    听到这话,薇薇娅才心安理得的接过了银币。接着,她让卡尔呆在原地稍等,然后便匆匆地跑到了三楼的卧室内。而等到她再出现在卡尔面前时,这名原本作风尘中人打扮的女子,却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浓妆,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长裙。

    此时的她,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妩媚感,但那清纯的表情,却在这腌臜的环境中,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对此一无所知的薇薇娅兴奋地说到。显然,褪下那层沉重的外壳,令她感到由衷的欣喜。而卡尔则是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跟上了她的步伐。

    在她的带领下,两人迈出了酒馆的大门,转身走向了一道昏暗的小巷子内。

    一路上,有许多贪婪地眼光投向了这副打扮的薇薇娅,但她却丝毫没将这些人的眼光放在心上。而有几个胆大包天试图过来一亲芳泽的贫民,也被卡尔用剑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因此,两人很快就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间破烂、陈旧,但关键的地方却又被修补过的仓库。

    “这里,就是那位名为夏尔的工匠,现在的住所?”卡尔打量了眼前摇摇欲坠的建筑物一眼,好奇的问到。

    面对卡尔的询问,薇薇娅微微颌首,说道:“夏尔大叔嫌地窖太潮湿了,所以在攒了一些钱后,就租下了这间仓库。”

    说罢,她便敲了敲仓库的们,大声的喊了一声夏尔的名字。然而,回应她呼唤的,却只有一声大过一声的鼾声。于是,她只好直接推开了大门,然后使劲的摇晃了一下靠在门边,手中还拿着一瓶酒的酒槽鼻老头儿,大声喊道:“夏尔叔叔,有生意上门来啦!”

    “啊?生意...啊!”正在呼呼大睡的夏尔立刻清醒了过来,然后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而薇薇娅则是略带歉意的对卡尔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叔叔他喜欢喝酒,没人打扰他的话,他经常会这样白天就睡着。”

    “呵呵,没关系。”卡尔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醒过来的夏尔,问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夏尔工匠,对吧?”

    “额,是的。”夏尔看了一眼卡尔的金发,然后颇为不安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眼前的这名少年,总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的样子。

    但没等他多想,卡尔便直白的问道:“那好,我想知道,你的手艺和商业街那些工坊的工坊主们,有多大的差距?如果让你来锻造武器的话,你能做到他们的几成水平?”

    “额,七八成吧。”夏尔不知对方具体有何用意,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那些工坊主比起咱来,也就胜在工具利索一些,其他的,也就那样吧。”

    “哦?是吗。”听到这话,卡尔顿时皱起了眉头。若是对方真有他自述的那么出色的话,那他可就真捡到宝了。但是,从这名醉醺醺的糟老头子口中说出的话,真的能够相信吗?于是,在思索片刻后,卡尔指了指仓库内显得有些简陋的熔炉和铁毡,说道:“那个,请问能给我演示一下您的手艺吗?嗯...就在这里打造一把长剑好了,如果能够让我满意的话,我愿意出两个杜卡特金币买下它。”

    “两个杜卡特金币?!”薇薇娅顿时惊叫了一声,然后使劲摇晃起了老夏尔的手臂,说道:“夏尔叔叔,赶快答应下来啊!有了这笔报酬,您就能够还清债款,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然而,在听完卡尔的要求后,先前还有些醉醺醺的老夏尔,却瞬间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坚定地推开了薇薇娅抓着他胳膊的手,看着卡尔,严肃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说过咱的名号的,但咱已经发过誓,此生都不再铸造武器、甲胄了。如果是修补农具、工具之类的活,您可以找咱来干,咱保证干得又快又好。但是打造装备的话,还是请您另寻高明吧。”

    说罢,他不顾薇薇娅的拍打,再度摇摇晃晃地靠着墙壁,躺了下来,然后将手中已经有些空荡荡的酒瓶,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嘴唇,将里面的酒水尽数灌入了喉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