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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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廷中,大致存在着三类人,教士、贵族,以及文官。

    在此之前,由于皇帝已经与教宗达成了协议,所以宫廷中的教士基本不会反对此事。因此,现在站出来反对卡尔成为布伦瑞克公爵的,主要是贵族派系与文官派系。

    贵族派系的成员大多是地方领主的亲属,他们的话语往往代表着帝国诸侯的意志,不过,有些时候他们也会为自己谋取利益,比如现在。而文官派系,便是所谓的宫廷贵族。这些人大多数空有头衔,并无封地,纯粹依靠宫廷职位的薪水维持生活。说他们是贵族其实是抬举他们了,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专职为皇帝服务的仆从罢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有贵族血脉绝嗣,帝国领土沦为无主之地时,他们就会成为哄抢的最厉害的那一拨人。

    率先对卡尔发难的,便是这样一名宫廷贵族。

    “陛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黄金狮子’亨利公爵与他正妻玛蒂尔达所诞下的子嗣,应当只有一男一女两人才对。也就是说,我们面前的这位所谓黄金狮子之幼子,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罢了。”一名大腹便便的文官站了出来,侃侃而谈道:“而且根据帝国继承法,私生子不得冠以父姓,而且不享有任何继承家产的权利,除非当事人的遗嘱中另有安排。所以,于情于理,布伦瑞克公国都不能够让他来继承,还请陛下再三考虑,再做决定。”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护,就连对法律一窍不通的贵族们,也都跟着嚷嚷了起来。皇帝顿时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判断这段话的可靠程度,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来向卡尔问道:“卡尔卿,他们说你不能够继承布伦瑞克公国,这话你怎么看?”

    “......”

    面对皇帝的询问,卡尔知道自己不能够沉默了,布伦瑞克公爵的位置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哪怕知道眼前就是皇帝为他挖下的大坑,他也得心甘情愿的跳进去!不论如何,都得先把爵位抢到手再说!

    于是,他内心低声一叹的同时,明面上却大声喝道:“此言大谬!”

    “哦?!”皇帝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你说此言大谬?具体怎么说?”

    “我不知道这颗肉球姓甚名谁,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他对帝国法律简直一窍不通!”卡尔指着刚才发言的这名文官,厉声批驳到。

    “你!放肆,我是皇室财政总管,小杂种,你居然敢侮辱我?!”财政总管气愤无比的说到。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看着财政总管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卡尔冷笑着说道:“根据帝国继承法第七修正案的第三条,当下级领主的血脉绝嗣,而其又拥有私生子时,上级领主有权利将该私生子的身份合法化。合法化之后,该私生子将自动获得等同于嫡子的地位与权利!”

    “第七修正案?!”

    听到这个生僻的法律名词后,以财政总管为首的文官们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而在得知第七修正案中的确有关于这方面的条例后,财政总管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一名文官居然还没有一个平民了解法律,这简直是一个笑话。但若说他会就此放弃的话,那就太小看他了!论起对各式法律、法令的运用,帝国中无有出他们这些文官之右者!不就是第七修正案吗?他有数十种方法去规避这个雷区!

    然而,就在他正要开口辩驳时,腓特烈二世突然微微一笑,抢在他之前,颔首说道:“卡尔卿说的似乎没错,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条法律来着。”

    “这...!”

    只听见咯噔一声,财政总管顿时面色一黑,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和吃了在木桶中发酵了三天三夜的榴莲一般难受。原本,他还打算再和卡尔争上一争,但现在腓特烈二世都这么说了,他还争个屁啊?难不成还要指责皇帝的言论有误不成?!这倒不是不可以,但如果皇帝因为他的反驳而对他心生不满的话,那么别说布伦瑞克公爵了,就连财政总管这个位置他还能不能当得上都是个问题!

    于是,权衡再三之后,财政大臣只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灰溜溜的回到了文官的行列中去。

    而在经过这一场争执之后,文官派系的几名核心人物也都看了出来。让卡尔继承布伦瑞克公国,并非是腓特烈二世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奇思妙想,而是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不然,他也不会拉偏架拉得这么明显。

    察觉到这一点后,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熄灭了去争夺此位的心思。毕竟,他们这些所谓的宫廷贵族,不过是皇帝扶植起来对抗地方领主的工具罢了。他们的权势、地位全部来自于皇帝,一旦失去了皇帝的支持,他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稍微有点脑子的宫廷贵族,都不会选择和皇帝在明面上对着干,那简直就是政治性自杀!

    当然,在暗地里给皇帝的人选下绊子、设陷阱的事情,他们还是会去做的,谁让卡尔刚才表现的那么嚣张呢?呵呵,要知道,有句话叫做来日方长。布伦瑞克公爵的位置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那地方可是边疆,边防压力极大,一旦处理不慎,就会导致异族趁虚而入。到时候,他们要是再来个添油加醋?十有八九,卡尔连命都会丢在那里。

    在刚才的一刹那,不知有多少文官心中暗暗记下了此事,以图来日报复。

    对此,卡尔自然是一无所知。此时的他,正在为自己能够辩倒财政大臣而感到庆幸。若不是他事先研究过关于继承法的详细内容的话,恐怕今天这一关,就没这么好过了。当然,皇帝的助攻也是神来之笔,如果腓特烈二世没有倾向于他,而是维持中立的态度,让双方各自对垒的话,那么结局如何倒也不好说,卡尔暗暗想到。

    然而,就当他以为今天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的时候,一件谁也想不到的意外,突然发生了。

    “且住!陛下,我阿拉贡·德·潘德拉贡,今日于此时此地,要向卡尔·冯·威滕伯格提出决斗!”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名身着华丽铠甲的骑士闯进了回廊,大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