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秦时明月之相逢时雨 > 第115章 合纵以攻强

第115章 合纵以攻强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们到达密道出口之际,看到的不仅有墨家众人,还有流沙众人。他们两方对立而站,气氛沉凝而肃杀。

    盖聂剑眉微敛看着眼前同是师出鬼谷的师弟,还是一如往常持重的语气问道:“小庄,你究竟为何而来?”

    卫庄冷厉的声音如夜色般暗沉:“来做个了结。”

    听到如此答复,墨家众人脸色已然一片深处绝境的萧然,要知道机关城的捣毁就是流沙与秦兵联手所为,而墨家现在都内力尽失,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鬼谷每一代只收两名弟子,而这两名弟子从一开始就是敌对,一横一纵,按照门规,盖聂卫庄之间必定要决出胜负继承鬼谷绝学,留下一人决定天下的格局,就如春秋时期的张仪和苏秦。但是他们又和历史上所记载的纵横家很不同,他们不是想象中的外交家,而更倾向于是剑术雄霸天下的剑客。或许在这个充满神秘力量的世界,的确光靠外交政见很难摆布天下,拿刀剑说话的铁血时代,绝顶天下的武功必不可少。

    而我也总隐隐感觉有一股不可控的力量在掌控着整个历史的舞台,就如所谓的苍龙七宿,历史的背后它到底起着怎样的作用?似乎遇到的很多关键事件都能联系到这个神秘的未解之谜,比如韩非遇害,比如蜃楼,比如墨家的青龙……

    我看了眼毫无意外之色的张良,问道:“子房,流沙不是来赶尽杀绝的对吗?”

    他点点头:“的确,是我与卫庄约定在此地。走吧,此刻该我们现身了。”

    张良漫步走到两方之间,步调从容而坚定。我尾随其后,也不知张良要怎么解决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总之张良拉拢流沙和他们接触,一定也是为了抗秦,之所以相约在此,我想也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张良先生!”盗跖见张良现身,难掩庆幸之色。

    张良如此淡定的出现,墨家众人紧绷的脸稍许松了松,他们一直都很敬重张良的谋略,他们的神色也都表明了他们对张良的信赖,相信他既然出现就会有解墨家危难之策。

    张良停下脚步,朗声道:“今晚各位的决定,也将影响整个天下的命运。”

    赤练妖媚而亲昵地一笑:“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却来迟咯,子房~~”

    墨家众人陡然面色骤冷,惊诧地看向张良,满是不解和怀疑。

    赤练不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张良身后的我,妩媚而笑道:“原来把夫人也带在了身边~~我还以为是谁耽误了你的时间~”

    墨家众人错愕不已,原本眼中的不解之色,已经变成了确凿的质问。

    大铁锤愤怒道:“张良,你居然与流沙暗中勾结!”

    高渐离拦住已经愤然跨出一步的大铁锤,冷声对张良道:“墨家与流沙的恩怨,今晚就在此了断,子房先生如果还当墨家是朋友,就算不帮忙,也请置身事外,不要插手。”

    “真可笑,一群内力尽失的人,还想和流沙一战?”白凤冷言道。

    盗跖玩世不恭地瞥了眼白凤,嬉笑讽刺道:“临死前还能拉你垫背,没赔本!”

    虽是两方的嬉笑怒骂之言,气氛却越发剑拔弩张。

    盖聂扬声道:“大家且慢,子房先生此刻前来想必不是为了看流沙和墨家死战!”

    张良看了一眼盖聂,微微颔首,正色道:“盖先生说的没错,我并不是来看人打架的,况且墨家现状与流沙一战,并没有胜算。”

    高渐离带着一丝冷淡道:子房先生,你想说什么?

    “我此行就是为了说服墨家诸位与流沙合作。”

    “这绝没有可能!”盗跖激动道,“就是因为流沙的人才害得蓉姑娘变成这样!”

    盖聂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之又用平稳的口吻道:“请子房先生继续说。”

    “盖聂!在机关城,蓉姑娘可是为了你才被流沙的人重伤的!”在盗跖心中,盖聂就是辜负端木蓉一片真心和付出的罪人,此刻他自然更加为端木蓉鸣不平。

    气氛敌意浓重,张良语气仍旧缓和带着一份恳切道:“蓉姑娘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是如今墨家若想独立对抗嬴政,只怕是以卵击石”

    大铁锤豪气万丈大喊道:“墨家没人怕死!”

    “我相信墨家的决心,然而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们是选择自相残杀而死?还是联手合作争取一线生机?”张良顿了顿,凝起眉,平和的目光忽射锋芒,“敌人的敌人亦可以成为朋友,而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嬴政。”

    “一个为金钱出卖灵魂的杀手组织,永远不可能成为值得信赖的伙伴,与流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高渐离冷哼一声,质疑道,“何来共同的敌人?他们只是嬴政的兵器,墨家机关城就一手毁于他们手中。”

    赤练不削而尖锐地一笑:“子房,你看就算我们有心想放人一条生路,人家并不领情。”

    卫庄沉声道:“冥顽不化,就只能自取灭亡。如果合作也只会被一群废物拖累。”

    闻言,张良向墨家一方迈了一步,转身面向卫庄,慷慨言志道:“如果流沙要对墨家不利,我会与墨家并肩战斗到底。”

    “就算多你一个,也不会有任何帮助。而你却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哪怕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这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选择。”

    赤练扫了一眼我,对张良冷笑诘问道:“子房,今日你让夫人同行,难道就是为了搭上她一起送死吗?我王兄韩非的嘱托就是让你如此照顾她?”

    张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道:“红莲殿下说的没错。云儿不仅是我的夫人,也是韩非子对我嘱托之人,所以……她的立场对于流沙来说是否也很重要呢?”

    “看来我们又要再一听张夫人的高见了!”卫庄口角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讪笑,他的声音沉沉的,在暗沉的空气中压了过来。

    我汗颜,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的瞎扯……这次张良也没和我做过预告,怎么又来突然袭击?这么攸关局势的话题就这样随便一扔就让我即兴演说?!

    “张夫人,如果很为难,你自可以不说,流沙并不会伤害你~没有必要因为墨家而和流沙对立。”雪女见我一直在迟疑便宽慰道。

    张良用肯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示意我但说无妨。

    我想张良让我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定了定神整理思路片刻,这些问题也早在我的脑海琢磨了许多时日,我稍稍提了提嗓道:“韩非子出使秦国,秦王惊叹韩非子的才华不曾想杀他,但是却遭李斯诬陷打入牢狱,最后还神秘死于阴阳家的六魂恐咒。即使秦王崇尚法家,但幕后的几张黑手真的允许流沙安然存在于大秦吗?法家的确是历史变革所趋,但这个法,难道不是维护君权集权为基础?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使没有国家的依存,流沙这样的目标是否也是过于理想化了?嬴政,千古一帝!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权利逾越于他。所以……嬴政必然也是流沙的敌人,所以……

    张良接着我的话冷眉道:“所以替嬴政消灭墨家,对流沙而言,难道是一个聪明的选择?若是墨家被消灭,利益关系瓦解,流沙又会有怎样的命运?”

    “以嬴政的个性,一定会灭亡流沙。”盖聂道,语气无比肯定。

    闻言,卫庄只是微微敛了神色,仍旧带着不以为意的冷淡,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来反驳。

    众人眉间都含着几分沉思之色,气氛已然在悄悄发生改变。

    张良抬手指向身后道:“其实我今天还要让大家见一个人,机关无双。”

    “无双?”流沙众人皆面露意外之色,往张良所指方向望去。

    无双缓缓走到两方中间,眼中全是复杂交错的神色,当初他在剿灭墨家机关城时受重伤而被流沙抛弃,最后四处流浪偷人们的粮食苟且偷生。

    张良道:“请大家留意他的肩头上,写的是什么?”

    盗跖惊讶又不解:“竟然写的是‘天明’?!”

    班大师恍然大悟:“那段时间天明一直缠着我教他机关术,原来是为了修复机关无双。”

    张良继续道:“面对曾经要置他于死命的敌人,天明却能够平等地对待,还几乎用生命去保护他,治疗他,身为墨家巨子的天明,是否也用自己的行为在传承上一代巨子的侠义和兼爱。上一代巨子燕丹曾经选择让受重创的流沙离开机关城,而新任巨子又救护了机关无双,这是流沙欠墨家的两笔人情。”

    赤练讥诮道:“子房,你与夫人一唱一和的,几句话动动嘴皮子就让我们流沙背上了不少人情债啊!哼~~可笑~!”

    “难道不是吗?红莲殿下。”张良眉宇一挑,嘴角微微勾起,口吻隐含着几分锐气道,“如果各位此时还不能放下恩怨,岂非见识胸怀还不如天明这样十二岁的少年?”

    张良的话语缓缓溶没于墨黑的夜色之中,一刻的安静,而众人眉间所含的沉思之色又重了几分。

    这是流沙和墨家必须选择的共赢,大家此时的口舌之争不过是梳理双方盘根错节的恩怨情仇,大事在前如果这些都无法真正的放下,即使合作也将是一盘散沙。

    “好,我可以给墨家另一种选择。”卫庄幽冷孤傲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也给墨家流沙之间的恩怨做了最后的了结,那就是——合纵抗秦。

    今天的突变也让我看的惊心动魄,而我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这只是个乱世的开场预告,还有太多风起云涌待我去亲眼见证,而我能不能够拥有足够的冷静去面对这一切呢?只要他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不会有犹豫。

    ====

    回到小圣贤庄进了屋,我趁张良不在的空挡,连忙捞起袖子查看手臂。在赶去墨家据点的路上我不小心被草丛中貌似是荆棘的东西扎到,大家忙于赶路和应付躲避来往的秦兵,张良并没瞧见,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每次自己都要带点伤回来真是够霉运的,也太挫了吧!伤的太不巧还是右手……我不由苦笑,绝对不能让他看到那个!

    我借着烛光仔细一看,居然被扎了好几根小刺,那么多自己还得抓紧时间拔刺上药。伤口虽小,处理不当来个破伤风什么这在古代我可有的受了。

    烛光昏暗,我吃力地找刺拔刺,忙乎了一通终于扫荡完毕,涂上了药。刚折腾完张良就进了门,我连忙放下袖子。

    他看了看我,目光瞬而就被桌子上的金疮药瓶吸引了过去:“云儿,你拿金疮药作何?你肩上的伤不是和你说过阴阳术处理过就不需换药了?”

    我尴尬一笑:“我只是拿出来……”

    还未等我说完他已经拿起我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左手上还沾有药膏,是不是右手受伤了?”

    一眼就被他猜到,我连忙抽回手:“就是被路边野草扎了根刺而已,已经弄好了。”

    “云儿,山野杂草你可分得清有毒还是没毒?还是让我检查下伤口比较妥当。”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固住我的手撩起了袖子。我心中一片惨然,绕了个大弯子,结果还是瞒不住他,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他。

    “这是…….”他目光停在那一点红上,微微一愣,沉吟了片刻,面色忽变。

    我不自觉中脸已经烧的发烫,不知道说什么好,守宫砂只要沾上,其实真如传说中说的那样洗也洗不掉的,偏偏正是点在我受伤的这只手上。

    我神色的不定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原委,明白了这与扶苏态度变化的关联。他目光闪了闪,木讷了片刻,才回过神低头继续查看伤口。

    “云儿,这刺没有毒。”他语气平静无波,但无形中却有一种压力,让我也浑身不自在,目光在屋内漂移不定,也不知定在哪里才能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他在我身边安静地坐下,屋内随之陷入一片沉寂,沉寂地我似乎能隐隐感觉到他带着细微凌乱的气息,随着一股从窗缝飘进的潮湿夜风,撩动烛火晃晃,心旌摇动。

    脑袋里闪过好多乱七八糟的杂念让我如坐针毡,张良他发呆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样也太诡异了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