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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冰川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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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绣鸢树海就是两条近乎一模一样的路,粗略一看仿佛就是将一条路镜像了。

    华月萝和尘如故是不愿分开走的,便在分岔路口磨蹭走那个出口。在华月萝纠结得快要随便指的时候,尘如故拉着她进了左边。

    “为什么是这边?”华月萝拉着尘如故的衣带走在后面,好奇的问,她真的没有看出来两个地方的区别。

    “我瞎猜的。”

    尘如故笑着回答她,在华月萝惊得停住脚步后,才向她解释道:“鹿点染走了这边,我们也走这边,好歹有个照应。而且这个路口的风带着凉气,药老让我们找的东西,不是在冰原吗?”

    “哦!”华月萝恍然大悟,伸出手一本正经的在空中感受,却怎么又被感受到。不一会儿,她后知后觉的问尘如故:“那师兄你怎么知道鹿姑娘走的这边?”

    “刚才这个路口旁有她养的虫子尸体。”尘如故道,仔细观察着前方的路途。

    华月萝没有看路,反而整个人躲在尘如故后面,让尘如故将自己完全挡着。自己要么是盯着尘如故的后背发呆,要么就是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一点身在危险环境的自觉。

    尘如故由她信任着,依靠着,领着她躲过怪蜂、杀掉藤蔓一样的青蛇。然而这些东西,都是在尘如故把它们杀死后,华月萝才发现一个劲的啧啧称奇。

    不知走了多久,这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同时一股冷气也吹向两人,风中夹带起了霜雪,显然尘如故没有走错,路的尽头就是冰川。

    “好冷哦!”华月萝大声道,在尘如故看向她的时候夸张的搓起手来,还生怕尘如故理解不能,哈了好几口气。

    “这个你披上,披上就不觉得冷了。”尘如故注意到了华月萝搓手的动作,将自己白色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她。他知道以华月萝的修为最起码的御寒还是能做到的,但他还是顺着华月萝的衣,为她加了一件衣裳。

    华月萝暗喜着接过外套披到身上,也不搓手呵气了,而是跑上前强行挽起尘如故的手,嬉笑道:“师兄,冰川路滑,你带着我走。”

    尘如故转头无奈的看了看她,没有反驳她。

    眼前的风景完全了变了模样,华月萝仔细想想这么一段时间,她仿佛过了三季一样。绣鸢花林是春天,那条长长的垂着藤蔓怪蛇的路是夏天,而秋天被省略了,他们直接来到了冬天。

    漫天的雪花不知疲倦的飞舞着,碎裂的冰川飘在冰河上,冰河暗流汹涌不知深浅,而一样往前望,最先看到的就是绕着冰川的绵延不断的雪山。

    华月萝无心周围的一切,开心的跟着尘如故一步步往前走,依然是什么的不担心。

    一个人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或者是一年、十年?很久之前,华月萝觉得要爱上一个人需要大量时间,需要亢长的铺垫,要细水长流、来日方长,最终才能日久生情。现在,华月萝却觉得不需要,不需要那么久。

    有时候,一个眼神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刹那间已然生死相许,并幻想着缘定三生。华月萝爱上尘如故就是如此,纵观她穿越后的这一段时间,每次在糟糕的境遇后第一眼看到都是尘如故。如那次她在疏影峰受刑,醒来在尘如故的背上,至那次起,华月萝就记住了这个温柔的师兄身上的味道,浅淡的兰花香气让她倍感安心的味道。那次开始,华月萝就不自觉的爱上了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而且华月萝总觉得尘如故也是喜欢她的,没有原因就是这么觉得且坚信的。爱情,真是一个玄妙的东西。

    两人行走在冰川的浮冰上,整个冰原很大,冰原周围的冰山看起来近实则很远,仿佛遥不可及。

    整个冰原是寂静的,只有夹在在雪落中的潺潺流水声。华月萝和尘如故是修道者,走路基本没有声音。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响起了沙沙声让两个人都警觉了起来。

    很快,他们发现了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正是他们的脚下,那声音来自冰原之下的地下暗河!

    “小心一点。”尘如故提醒华月萝,华月萝点头,将十丈软红化成软剑握手中,静静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只听一声脆响,两人脚下的冰川如蛇形般朝两人中间快速裂开。华月萝在冰裂到脚下的时候,抓住了尘如故的人跳到他的那一边,不消一会,整个冰川无故裂了上百块浮冰。而刚才还平稳的暗河水面此时莫名泛起了一圈圈涟漪,特别是靠近两人所站立的浮冰周围的水体,像被煮开了一样冒出许多气泡。

    华月萝靠着尘如故,死死的盯着异常的水面,眼都不敢眨。

    很快,她就发现水下的端倪。

    “师兄,我们到上面去。”华月萝道,说完自己腾到半空之中,俯视着脚下的冰川,尘如故紧跟而上。就在两人刚到空中的时候,他们刚才踏足的浮冰被一根尖刺的东西,顶碎成了无数碎末。

    两人周围的水面突然炸了好几条水柱,一只巨大的大鱼冲水下冲了出来,掠到空中又重重的将身体向下抛。华月萝注意到那大鱼白肚皮的地方,有一道正在裂开的纵向伤口,似乎有东西要从里面破洞而出。

    大鱼没有摔回水面,而是砸在了冰川中最大的那块浮冰上,白肚那边朝着天,剧烈的摇摆着鱼身。条由内至外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里,不停有汩汩的鲜血喷泉似的冒出来,染红了整个浮冰。

    很明显那鱼肚子里面有东西。华月萝想要凑近去看,但是被尘如故拦住了,于是便随着尘如故飞向另一边去。

    “嘻嘻。”一个细长尖锐仿佛幼童的怪异笑声在鱼肚中响起,紧接着是一句刺穿人耳膜的尖吠声。随着这个声音整个冰川的浮冰都振动了起来,空气中声波如热浪一样俱现了出来。

    “食物!食物!我的食物!”

    幼童狂妄贪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到两人耳朵中,又在冰原中来回回荡。如果不是尘如故护着,以华月萝修为此时已经七窍流血了。

    这声音还未歇,那鱼的身体终于炸开了,一个红色的小童从它肚子中跳了出来,陀螺一样快速旋转朝两人冲过来。血肉横飞,华月萝还没看清那小童的模样,尘如故已经拿着残剑同他颤抖了起来。

    那小童身长不过三尺,全身没有一根须发,光秃秃的头上是一张百岁老人般苍老的脸。他一边和尘如故打斗着,一边朝华月萝靠近,干瘪的嘴唇间口水淅沥下落,十分恶心。

    “师妹小心!”

    “臭男人走开,女人……女人!”小童嚣张的喊着,竟真的冲向了华月萝,伸手要抓她的脸,口中念到:“女人的肉最好吃!”

    “好吃你个大头鱼!”华月萝闪开,用软剑劈开了小童鱼蹼一样的手。

    十丈软红剑在他手上划下一道血痕,同时他身后的尘如故也一剑捅向他的肩膀。

    “雕虫小技,不痛!”小童被连伤两次面不改色,即使尘如故还没有拔出剑,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华月萝,并不管不顾的又朝华月萝冲去。

    华月萝和尘如故对视一眼,尘如故抽出残剑,该袭向小童腰腹处。华月萝化剑为鞭,一边躲闪着,一边尽力抽到向小童。小童对他们的攻击不屑一顾,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到华月萝了。华月萝却找死一眼停了下来,扬鞭大喝一声‘起!’。

    她话音一落,小童突然惨叫一声,直直向下栽去。以他血管为脉络,在他的皮肤上起了无数的大包,细看之下那些大包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残剑,出之见血。十丈软红,以血为毒,浸肤入骨!

    “可恶!!!!!!!!!!!!!!”小童被激怒,于冰川之上咆哮一声,愤恨道:“你们居然敢伤我!”

    华月萝与尘如故汇合,捂着耳朵静观他的动作。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冰川又振动了起来,随着小童声音的分贝越来越高,暗河之中河水如沸,表面上起了许许多多的漩涡,且水色越来越黑,近乎墨色。

    “快走!”尘如故见此,拉着华月萝像来之前的反方向疾奔。

    “休想走!都给我出来!”小童厉喝一声,成百上千条之前那样长着尖角的大鱼自黑河中掠起,鱼眼赤红的撞向尘如故两人。

    “这鱼会飞!”华月萝惊了,和尘如故一边抵挡着怪鱼的撕咬,一边朝最高的冰山处跑,口中还嚷嚷道:“你们这些鱼有没有脑子,他要吃你们,你们还帮他!”

    鱼当然没有脑子,所以那些怪鱼即使遍体鳞伤被劈掉半个鱼头,都依然顽强的长着一口利齿咬向两人。尤其是,修为低了好大一截的华月萝。

    “哈哈!”见两人脱身乏术,小童躺在地上大笑,狂妄道:“小儿,你们都是老夫的鱼饲料!”

    华月萝两人哪里有空理他,手中的兵器不一刻不停的挥舞着,就怕一停下来就会被怪鱼咬一口。

    “咦!”一道总投射到脸上的亮光引起了华月萝的注意,她试着在鱼群中寻找着亮光的由来,在眼睛都要看花了的时候,她看到了鱼群中一直特别奇怪的鱼。那条鱼比其他鱼瘦小许多,并且在身上挂了一串类似于项链的东西,那亮光正是项链上吊坠的在阳光下的反射。

    “师兄!你看那条鱼!”华月萝冲砍杀着怪鱼的尘如故喊道,在确定尘如故看到那条鱼后又道:“你看那是不是药老让我们找的东西!”

    “怎么会在鱼的身上?”尘如故在杀鱼的间隙与华月萝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向下看了一眼,立即同华月萝道:“师妹,看下面。”

    华月萝一低头,顿时大吃了一惊,幸亏尘如故料到她的反应帮了她一手,不然她的胳膊就要送进鱼腹。

    整个冰川都覆盖了一层血沫,可是那些遍布的残肢烂肉却并不是鱼类的,而是人的肢体!华月萝仔细一看,发现但凡被他们杀掉的鱼一接触的冰面就变成了人!

    一阵恶心涌上了华月萝心头,但她不敢细想,拿着十丈软红不断的将靠近自己的怪鱼打落。

    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她在尘如故的书中看到过记载。

    “师妹,我有办法了,你先暂且帮我挡一阵!”尘如故忽然道,在华月萝点头后收起残剑,从芥子中掏出一根玉笛吹了起来。

    华月萝没空去管其中缘由,再次变幻十丈软红,使起变成一把重阙。将重阙一抡,杀鱼效果尤其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