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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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玩起来就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小重，估计等的很无聊吧。”往回走的时候，外公柳老有些歉意的对陈重道。
陈重算了算，将近两个小时内下了不到十盘，外公才输了两次，而且对方也是惨胜，棋艺在他的这群老伙伴中相当有优势了。
“并没有，看你们下棋听你们聊天还挺有意思的。”陈重笑着回道。
外公莞尔一笑：“小重啊，你还真是特别，实话说如今这个年代像你这么有耐心不浮躁的年轻人很少了。”
“外公您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要知道安全理事部的监视小分队也在小区里不远处，这话若是让车里的人听到，尤其是仲谦。估计他会满脸委屈地跳出来指着陈重道：“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要是普通人的话我们还活不活了？你要是普通人，我们几个人还要千里迢迢地跟你来到这小地方？”
陈重还是有些在意之前老人们提起的关于“老张家”的事情，正好这几天来到山汀县没有要事在身，如果张家真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陈重寻思自己不妨试一试。看外公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张家应该是受到了压迫或者不公。
此种情况下，有可能接下一个新任务同时又能路见不平，利己利人，何乐而不为呢。陈重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格。
一老一少走上楼时，陈重问道：“外公，之前你们所说的‘老张家’是怎么回事？”
“哦？你注意到了？”
“嗯。”
外公发出一声感慨的叹息，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老人明显不愿再提往事。
陈重却一脸认真且固执道：“外公，我想听一听。”
如果陈重是个记者或者作家，柳老或许不会奇怪，因为此类职业需要写作素材。可是陈重不是一个医生吗，他打听此事干嘛？
可是当他偏过头，看见陈重脸上的神情时愣了一愣，道：“好吧……”
……
“咳咳……乐，咋个是你呢，现在不到放假的时候吧？”给张乐乐开门的是他爷爷，老爷子弯着个腰咳嗽几声，枯瘦如柴的身板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张乐乐提着个黑色背包，上前扶住爷爷道：“啊，没啥，今天特意跟长官请假回来看看。”
“不用扶我，没事儿。”张老爷子推开了孙子的手。
张老爷子今年快八十了，佝偻的背影传来苍老的嗓音：“唉，当兵就好好当兵，没事总回来干嘛，我又不是伺候不了自己。”
张乐乐年纪三十出头，单眼皮，平头，五官普普通通，皮肤晒得黑亮，身板笔直。
一身休平价的休闲装，倒是很干净整洁。
张老爷子家主一楼，面积不到五十平米，好在家中只有两个人住倒也算宽敞。
老人慢慢坐在一张沙发上，沙发老旧得可以清晰看见许多地方磨的已经露出了里面的填充物。
“乐啊，中午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厨房里还有些中午吃剩下的，要吃自己去热热。”
张乐乐放下包，脱下外套，道：“爷，我吃了。”
“哦……这次回来能呆几天？”
“三天，部队里只给了三天假。”张乐乐想了想才道。
老人精神头不太好，一坐下就一脸困倦的模样，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老式大头彩色电视机。
本以为孙子大老远回来应该挺累了，老人道：“乐，进屋去睡会吧。”
张乐乐摇头道：“不累。”
他说着从洗手间拿出来了扫把和搓子，准备收拾屋子。
屋子里整体来说还算整洁，称不上杂乱，但如果细细一瞅那些犄角旮旯处，会发现上面盖着一层浮灰。
张乐乐知道家中只有爷爷一个人撑着，能维持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想着便动了起来，开始扫地，准备给屋子来一次大扫除。
“哎呀，还收拾什么，好久都没人上门了，就我和你爹两个人对付对付就得了。”老人见不得孙子受累。
“没事，爷，您歇着吧，我把屋子收拾完差不多就晚上了，晚饭我来做。我都回来了，哪还有让您再动手的道理。”张乐乐笑着说道。
“嗯……行吧，弄个大概就得了。你爸在睡觉呢，一会而等他醒了进去看看他吧。”
老爷子低下头偷偷抹了抹眼角。孙子是个好孩子啊，孝顺又懂事，就是投错了家门，唉，是我老张家拖累了他啊……
张乐乐回头看了看房门紧闭的卧室，眼中闪过苦痛，道：“看他又能怎样呢，反正他也不认识我了。”
张乐乐的奶奶去世得早，母亲在他十岁那年也不幸身故，父亲随后就疯了，家中只剩下张老爷子和他自己。
……
回到家中已是将近下午三点，外婆饭后睡了一个小时，此刻正在一边摘韭菜一边看电视。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略有责怪道：“是不是又和他们下棋了，也不说回来睡一会儿。”
外公一进门发现其他二女和小丫头都不在，便问道：“老太婆，几个丫头呢？”
“她们三个睡了一会儿就精神了，去逛街了。”
沐小夕、叶念云和陈芝怡身上都有系统的追踪芯片，陈重早就得知了三人的动向。除了她们三人外，现如今还有一枚芯片在叶家武者邢传风身上。
“小重啊，陪他这个老东西跟人下棋是不是很无聊？”外婆笑问道，说着又是埋怨老伴道：“你也是，一点也不替孩子着想。”
外公赌气地哼了一声，道：“叨叨叨，一天到晚叨叨个没完。”
“哎呀，你……”
陈重坐在旁边伸手就帮忙摘菜，道：“外婆，听外公和老朋友聊天挺有意思的，您可别怪外公，腿长在我身上要是没意思我早就走了。”
外公稍有得意道：“就是，人家小重都没说什么呢，哪显着你了？”
还别说，老两口和他们女儿女婿差不多，总喜欢斗嘴。陈重明白这种程度的斗嘴和真正的吵架有本质的区别，这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味剂，不但无害反而有益增进感情。
外婆低头一看，便道：“小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种活不用你做。”
陈重开玩笑道：“嘿嘿，外婆，闲着也是闲着嘛，就让我帮忙吧，您不会觉得我是在捣乱吧？”
“你这孩子……说哪去了？好，你不去找小夕她们就给我打下手吧。”外婆温柔道。
“跟女孩子逛街可是很累的，我可不去。”
外公竖起大拇指，道：“明智。”
“老头子，刚才你进屋的时候我瞅你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咋了，刚才听到啥事了？”
外公看了一眼陈重，道：“刚才看到老张的孙子了。”
“老张？哪个老张？”
“你说还能是哪个老张？”
外婆一听脸色有些暗了下来，意外道：“哦，老张的孙子叫张乐乐吧，不是去当兵了吗，部队让他随便离开吗？”
“这我不清楚……”
“唉……”两个老人同时叹了口气。
外公发觉陈重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明白孩子很想知道答案，反正都在门口当应了，便道：“好吧，既然你真想了解我就跟你说说。”
从外公的娓娓道来中，陈重终于了解了二十年前的张家劫难。
张老爷子膝下有一子，孩子还没扶养成人老伴便不幸得病去世了，张老爷子痛失爱妻之后就没有再娶，靠种地一个人将儿子带大。
当时的山汀县远不如现在繁华，人口也没有现在的规模，说是一个小山沟都不为过，地盘不大，家家户户几乎都认识。
人们背后谈起张老爷子，都忍不住夸其为顶天立地的好爷们。
外公柳老比张老爷子小几岁，算得上一个朋友。
那时候县内有个王家，本来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一家的男性不爱种地，整天就想着歪门邪道，幻想一夜暴富。说白了，在老百姓中嘴里就是不干正经事、二流子之类的。王家的人在县内的名声就不太好，人缘更是一般。
可突然有一天老王家开上了轿车，还是进口车，要知道那个年代家里要是拥有一辆轿车，那可是天大的新闻了，绝对的富裕人家。
而王家人也在一夜之间腰杆子硬了起来，衣食住行一瞬间就和县里的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在有心人打听之下才得知原来老王家出个飞黄腾达的远房亲戚，在省会滨阳市做大生意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王家人的地位在县里面节节攀升，小一辈的更是在县内呼朋唤友，作风霸道无人敢惹。
这本没什么，山汀县其他老百姓的日子照过。几年之后，张老爷子的儿子结婚，小两口在县内坐着小本生意，又有了孩子张乐乐，一家四口人日子过得还算凑活。
“老张可算是熬出头了，以后能享清福了。”朋友们之间都是这么说的。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想不到张乐乐十岁那年家中出了重大变故。
那时候王家人已经赚了不少钱，要在县内开一家服装加工厂，这种促进当地经济又能创造工作岗位的事情，官方也是支持的。
可是王家在挑地段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挑中了张老爷子的那块地，就想花钱买下来。
而张老爷子的观念还停留在多年以前，认为钱总有花光的时候，有块地起码饿不死，坚决不卖。
王家又非要在那块地上建厂，以为张家是要狮子大开口。他们与张家的梁子就此结下。
“呵呵，玩起来就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小重，估计等的很无聊吧。”往回走的时候，外公柳老有些歉意的对陈重道。
陈重算了算，将近两个小时内下了不到十盘，外公才输了两次，而且对方也是惨胜，棋艺在他的这群老伙伴中相当有优势了。
“并没有，看你们下棋听你们聊天还挺有意思的。”陈重笑着回道。
外公莞尔一笑：“小重啊，你还真是特别，实话说如今这个年代像你这么有耐心不浮躁的年轻人很少了。”
“外公您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要知道安全理事部的监视小分队也在小区里不远处，这话若是让车里的人听到，尤其是仲谦。估计他会满脸委屈地跳出来指着陈重道：“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要是普通人的话我们还活不活了？你要是普通人，我们几个人还要千里迢迢地跟你来到这小地方？”
陈重还是有些在意之前老人们提起的关于“老张家”的事情，正好这几天来到山汀县没有要事在身，如果张家真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陈重寻思自己不妨试一试。看外公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张家应该是受到了压迫或者不公。
此种情况下，有可能接下一个新任务同时又能路见不平，利己利人，何乐而不为呢。陈重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格。
一老一少走上楼时，陈重问道：“外公，之前你们所说的‘老张家’是怎么回事？”
“哦？你注意到了？”
“嗯。”
外公发出一声感慨的叹息，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老人明显不愿再提往事。
陈重却一脸认真且固执道：“外公，我想听一听。”
如果陈重是个记者或者作家，柳老或许不会奇怪，因为此类职业需要写作素材。可是陈重不是一个医生吗，他打听此事干嘛？
可是当他偏过头，看见陈重脸上的神情时愣了一愣，道：“好吧……”
……
“咳咳……乐，咋个是你呢，现在不到放假的时候吧？”给张乐乐开门的是他爷爷，老爷子弯着个腰咳嗽几声，枯瘦如柴的身板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张乐乐提着个黑色背包，上前扶住爷爷道：“啊，没啥，今天特意跟长官请假回来看看。”
“不用扶我，没事儿。”张老爷子推开了孙子的手。
张老爷子今年快八十了，佝偻的背影传来苍老的嗓音：“唉，当兵就好好当兵，没事总回来干嘛，我又不是伺候不了自己。”
张乐乐年纪三十出头，单眼皮，平头，五官普普通通，皮肤晒得黑亮，身板笔直。
一身休平价的休闲装，倒是很干净整洁。
张老爷子家主一楼，面积不到五十平米，好在家中只有两个人住倒也算宽敞。
老人慢慢坐在一张沙发上，沙发老旧得可以清晰看见许多地方磨的已经露出了里面的填充物。
“乐啊，中午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厨房里还有些中午吃剩下的，要吃自己去热热。”
张乐乐放下包，脱下外套，道：“爷，我吃了。”
“哦……这次回来能呆几天？”
“三天，部队里只给了三天假。”张乐乐想了想才道。
老人精神头不太好，一坐下就一脸困倦的模样，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老式大头彩色电视机。
本以为孙子大老远回来应该挺累了，老人道：“乐，进屋去睡会吧。”
张乐乐摇头道：“不累。”
他说着从洗手间拿出来了扫把和搓子，准备收拾屋子。
屋子里整体来说还算整洁，称不上杂乱，但如果细细一瞅那些犄角旮旯处，会发现上面盖着一层浮灰。
张乐乐知道家中只有爷爷一个人撑着，能维持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想着便动了起来，开始扫地，准备给屋子来一次大扫除。
“哎呀，还收拾什么，好久都没人上门了，就我和你爹两个人对付对付就得了。”老人见不得孙子受累。
“没事，爷，您歇着吧，我把屋子收拾完差不多就晚上了，晚饭我来做。我都回来了，哪还有让您再动手的道理。”张乐乐笑着说道。
“嗯……行吧，弄个大概就得了。你爸在睡觉呢，一会而等他醒了进去看看他吧。”
老爷子低下头偷偷抹了抹眼角。孙子是个好孩子啊，孝顺又懂事，就是投错了家门，唉，是我老张家拖累了他啊……
张乐乐回头看了看房门紧闭的卧室，眼中闪过苦痛，道：“看他又能怎样呢，反正他也不认识我了。”
张乐乐的奶奶去世得早，母亲在他十岁那年也不幸身故，父亲随后就疯了，家中只剩下张老爷子和他自己。
……
回到家中已是将近下午三点，外婆饭后睡了一个小时，此刻正在一边摘韭菜一边看电视。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略有责怪道：“是不是又和他们下棋了，也不说回来睡一会儿。”
外公一进门发现其他二女和小丫头都不在，便问道：“老太婆，几个丫头呢？”
“她们三个睡了一会儿就精神了，去逛街了。”
沐小夕、叶念云和陈芝怡身上都有系统的追踪芯片，陈重早就得知了三人的动向。除了她们三人外，现如今还有一枚芯片在叶家武者邢传风身上。
“小重啊，陪他这个老东西跟人下棋是不是很无聊？”外婆笑问道，说着又是埋怨老伴道：“你也是，一点也不替孩子着想。”
外公赌气地哼了一声，道：“叨叨叨，一天到晚叨叨个没完。”
“哎呀，你……”
陈重坐在旁边伸手就帮忙摘菜，道：“外婆，听外公和老朋友聊天挺有意思的，您可别怪外公，腿长在我身上要是没意思我早就走了。”
外公稍有得意道：“就是，人家小重都没说什么呢，哪显着你了？”
还别说，老两口和他们女儿女婿差不多，总喜欢斗嘴。陈重明白这种程度的斗嘴和真正的吵架有本质的区别，这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味剂，不但无害反而有益增进感情。
外婆低头一看，便道：“小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种活不用你做。”
陈重开玩笑道：“嘿嘿，外婆，闲着也是闲着嘛，就让我帮忙吧，您不会觉得我是在捣乱吧？”
“你这孩子……说哪去了？好，你不去找小夕她们就给我打下手吧。”外婆温柔道。
“跟女孩子逛街可是很累的，我可不去。”
外公竖起大拇指，道：“明智。”
“老头子，刚才你进屋的时候我瞅你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咋了，刚才听到啥事了？”
外公看了一眼陈重，道：“刚才看到老张的孙子了。”
“老张？哪个老张？”
“你说还能是哪个老张？”
外婆一听脸色有些暗了下来，意外道：“哦，老张的孙子叫张乐乐吧，不是去当兵了吗，部队让他随便离开吗？”
“这我不清楚……”
“唉……”两个老人同时叹了口气。
外公发觉陈重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明白孩子很想知道答案，反正都在门口当应了，便道：“好吧，既然你真想了解我就跟你说说。”
从外公的娓娓道来中，陈重终于了解了二十年前的张家劫难。
张老爷子膝下有一子，孩子还没扶养成人老伴便不幸得病去世了，张老爷子痛失爱妻之后就没有再娶，靠种地一个人将儿子带大。
当时的山汀县远不如现在繁华，人口也没有现在的规模，说是一个小山沟都不为过，地盘不大，家家户户几乎都认识。
人们背后谈起张老爷子，都忍不住夸其为顶天立地的好爷们。
外公柳老比张老爷子小几岁，算得上一个朋友。
那时候县内有个王家，本来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一家的男性不爱种地，整天就想着歪门邪道，幻想一夜暴富。说白了，在老百姓中嘴里就是不干正经事、二流子之类的。王家的人在县内的名声就不太好，人缘更是一般。
可突然有一天老王家开上了轿车，还是进口车，要知道那个年代家里要是拥有一辆轿车，那可是天大的新闻了，绝对的富裕人家。
而王家人也在一夜之间腰杆子硬了起来，衣食住行一瞬间就和县里的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在有心人打听之下才得知原来老王家出个飞黄腾达的远房亲戚，在省会滨阳市做大生意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王家人的地位在县里面节节攀升，小一辈的更是在县内呼朋唤友，作风霸道无人敢惹。
这本没什么，山汀县其他老百姓的日子照过。几年之后，张老爷子的儿子结婚，小两口在县内坐着小本生意，又有了孩子张乐乐，一家四口人日子过得还算凑活。
“老张可算是熬出头了，以后能享清福了。”朋友们之间都是这么说的。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想不到张乐乐十岁那年家中出了重大变故。
那时候王家人已经赚了不少钱，要在县内开一家服装加工厂，这种促进当地经济又能创造工作岗位的事情，官方也是支持的。
可是王家在挑地段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挑中了张老爷子的那块地，就想花钱买下来。
而张老爷子的观念还停留在多年以前，认为钱总有花光的时候，有块地起码饿不死，坚决不卖。
王家又非要在那块地上建厂，以为张家是要狮子大开口。他们与张家的梁子就此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