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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错过

作者:祁连海东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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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用说,这样的武艺还当个小卒,那我大唐军也太埋没人才了吧!”程咬金说着,转头对边上的一个亲兵:“你,去把那几个永州府兵叫过来。”

    那个亲兵诺一声,出去了。

    离辕门不远的一顶军帐前,汇聚着右卫军先到的五百精兵,现在只有两百多人了,大部分都累到在地上,有几个人正在相互的吹嘘,说自己今天杀了多少突厥兵,缴获了多少东西。廖彬有些吃惊的看着慕雪影:“你小子,这才几天,这箭怎么射的这么准,都快赶上我了。”

    慕雪影头也不回:“什么赶上你了,我本来就比你准。”

    “那为什么那天在在乱石滩,你射了好几箭都没有射中一个敌人啊?”

    “我那是因为以前爹爹教我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用人当过靶子,加上那天风大。我又是第一次上战场,一紧张,就没准头了。”

    “哈哈……”廖彬大笑:“原来是这样,你知道月歆为什么这么挤兑你吗?”

    慕雪影摇摇头。

    “就是因为你那天箭射的太烂了,她还以为你是一个没有真本事只会享福的小少爷呢。”

    “哼,我回去一定要当着他的面给他证明我的本事。”

    两人正在这里说呢,右卫军随军副将龙兴带着一个牵着马的卫兵走来,边走边在前面大喊:“今天干掉突厥俟斤的那几个兵呢?到前面来。”在场的其他士兵都是一怔,都用羡慕的眼光向秦广桓他们这边看来。龙兴顺着其他人的眼光找去,人群中站起三个士兵,向他走来。

    “就是你们几个啊?嗯,不错,确实给我们右卫军长脸了,现在大总管和大将军叫你们呢,你们跟着这位兄弟去吧。”

    “诺,将军。”变随那名程咬金的亲兵走过,留下右卫两百多双羡慕而又几度的目光。

    三人骑马来到中军大帐前一箭的距离下马,跟着那个亲兵步行,走了十来步,就听见大帐中传出了像是争吵的声音,距离越近那声音越清晰,争吵越激烈。

    几个人清楚听见,先是段声铿锵有力的质问:“贺鲁在疏勒河、鹰娑川连败两仗,已经折了上万的兵马,而我军主力现在都向鹰娑川靠拢,正是发起反击的好时机,现在不出击,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贺鲁缓过劲来再攻嘛?”

    另一声音马上回应:“苏将军。贺鲁军力强大你不是不知道,他的主力大军依然在我们前面,随时还有进攻的可能,我军虽然连胜两仗,但也损失不小,而且即便现在左右卫合兵一处,但也不过五六万人,反击胜算太小,现在只适合加固大营,深挖堑沟,多修壁垒,人披战甲,马结连环,进行防守,等待后军才是上策。”

    “王文度,你打过几仗啊?就在这里否定本总管的军令”另一个厚重的声音喝到:“现在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刚才打仗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大总管,末将刚才在率人在后面加固营防,等赶到时,战事已经结束了。”

    “是吗?”第一个有力的声音突然充满了鄙视:“是吗?王总管可真会挑时候啊?”

    那个声音马上回道:“苏定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是皇上钦封的征西军副总管,凭什么你的计策使得,我的就不对呢?”

    听到这里,外面几个人差不多听到里面是三个人的声音,苏定方、程咬金、还有一个是副大总管王文度。

    “不错,我的副大总管的确是皇上钦封的,至于你的嘛,恐怕是枕头风吹过来的吧。”

    “苏定方,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程咬金厚重的声音又出现了:“他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大唐军中的大将都是一刀一刀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从来就没有过身无寸功的人来当元帅,就是太祖太宗皇帝,也是军功起家,你以为你自己很厉害才当了这个副总管吗?你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不清楚吗?若不是圣上旨意,我如此重要的征西大军,怎么会要你来当副帅?”

    “好,大总管,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既然大将军知道征西如此重要,难道皇上就不明白吗?皇上比谁都清楚,但他还是派没怎么打过仗的我来当这个副总管,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秦广桓他们已经到了帐外,但那个亲兵听见里面的争吵声,知道程咬金的火爆脾气,不敢进去,在大帐门前停滞下来,焦急的等着。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程咬金有些结巴。

    “程老将军聪明一世,怎么这个时候犯起糊涂了,你真不明白?”

    “你是说。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直接,我不用说你也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你胡说,圣上如此看重西征,老夫离开长安时,圣上亲自在玄武门前摆酒送行,更是让朝臣送我出城,不可能由着那妖后胡来,更不会在此时派你来阻挠西征呢?”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太宗皇帝驾崩时,留下的你们这些个顾命大臣个个权倾朝野:在内,长孙无忌、褚遂良、马周等总揽朝政,在外,你程知节、柴绍、李勣,哪一个不是手握重兵?几乎都把皇权给架空了,你要是再西征立下大功,皇上想撼动你几乎就不可能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就不能体会一下圣上的艰辛?至于说圣上玄武门送别一事,就更好解释了,自古大将出征就有皇帝送行之礼,圣上不过是循礼罢了,还望大总管能体会一下圣上用心。对了,苏将军也是当年跟随魏国公李靖讨伐劼利的大功臣,太宗皇帝在李靖出征时还开坛祭天呢,可最后呢?李靖还不是被一个右仆射的文职夺去了兵权吗?还有,当年潞国公侯君集跟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平定薛延陀,千里袭高昌,何等大功,最后又落了个什么结局?江夏王李道宗还是李氏宗亲呢,还不是照样被杀(江夏王李道宗正是后来被也是小说演绎成的大奸臣那个成亲王,当然还有所谓的其女婿先锋官张世贵同样被丑化,实际上李道宗是初唐赫赫有名的大将,西灭吐谷浑,东击高句丽,曾在李世民北讨刘武周时立下大功,李世民因此一战,而有了后来著名的《秦王破阵乐》。曾亲帅大军护送文成公主入藏,只是后来晚年时不辛卷入房遗爱谋反案中而被流放,结果半道而死)王某既然在军中,就和二位有袍泽之情,我先给二位提个醒,省的到时候后悔。”王文度一口气说完还不解气,又道:

    “程老将军随时三朝老臣,但如此称呼当朝皇后,恐怕不妥吧!你可以想一想,半个月前立下大功的王方翼,为什么不但没有得到朝廷的奖励,反而在我西北行营里收到了圣上让我密切关注王方翼,防止其谋反和叛逃的密诏?话我就不说破了,两位将军自己掂量掂量。王某告辞。”

    营帐里没有声音了,只听见向帐外走来的脚步声,大帐撩开,一个尖嘴猴腮,鹰鼻鹞眼,身材不高的穿着文官袍服的人出来了,那亲兵和秦广桓几个人赶紧低着头闪到一边,看着王文度走了,那亲兵估计也等不下去了,撩开军帐就进去了。”

    秦广桓三个人还在外面等着,听见那亲兵道:“禀大总管,刚才属下……”

    “滚,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他娘的都别进来。”那犹如洪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伴随着这愤怒和羞愧,程咬金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咆哮起来,吓得那亲兵连退了几步,退了出来。这个已经年近六旬的战功赫赫的白发老将,还兢兢业业的为朝廷戍边屯田好几年,如今还要统兵千里西征,日日鏖兵。就这样,那长安城里的君王还是要派朝臣来监督阻挠,当年他从王世充的大营中跑出来投到李世民的旗下时,只有一腔热血支持他熬到了现在,没想到新皇帝对他却是这般的猜忌,他又生气,又心酸。军旅之人不像文人骚客那般多样表达不满,因此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骂人。

    那个倒霉的亲兵退了出来,片刻之间已是满头大汗,秦广桓看着他的样子,知趣的做个抱拳就往回走了,而那个亲兵还在不停地擦着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