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漫天风沙与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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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出太阳了。
这天清晨，褚三泰接到命令，去怪石滩接下一批粮草并运往武功军大营。寒冷的冬季还没有到来，而西北高原上，已经是冷风刺骨，士兵们就在这风中前进，一路无话，褚三泰本来想催促大家快些，可是一张口就吞了一嘴的黄沙，也就不愿意说话了。
这如刀似剑的冷风吹的边上的一个小卒条件反射的把头偏了偏，却正好在漫天的风沙中忘见不远处的山丘上立着一个黑点，像是个人，还骑着匹马。这是什么人呢？那小卒不由自主的把眼睛擦了擦，往那山丘上看时，那里已经不是一个小黑点了，而是好几个小黑点，很快，这些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已经布满了附近的几个山丘了，这小卒这才反应过来，大喊：
“突厥人，突厥人来了。”
这话一出，刚才安静的队伍突然惊慌起来。什么？这里怎么会有突厥人呢？众人往那边的山丘望去，果然，山丘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突厥骑兵，至少得有上千人，弯刀阔马，像是那戈壁中的瘟神一样，让这些大部分没有上过战场的唐军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褚三泰马上拔刀喝到：“不要乱，听我命令，迅速结成战斗队形，盾牌团头前压阵，骑兵团护住两翼，弓箭手准备！”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布阵，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列阵完毕，秦广桓等人被调配在前军的中央，周仕钊拿着一面圆盾和一把横刀站在军阵的最前面，作为盾牌校尉，他责无旁贷，褚三泰和兵曹，粮曹，左右副都尉等几个指挥核心立马中军，观察敌情。
府兵之中，绝大多数是招来的新兵，但所有人心里都是阵阵恐慌，没想到在这时候会冒出突厥人来，狭路相逢，生死就在跟前，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武器。秦广桓和若冰已经站到了军阵的前面，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经建立了非常友好的感情，秦广桓看了看边上的若冰，她娇眉紧蹙，直视前方，一副决死一战的样子，但依旧掩盖不住心中的恐慌，便关心到：
“怕吗？”
“不怕，这伙突厥就是我的仇人，我今天就是为我们镇的乡亲们报仇的。”
“嗯，小心点，跟在我身后。”
可能是若冰没有听到还是怎么，见她没有回答，便也回过头望向前方，心里确是另一番打算：在这里出现了突厥兵，看来贺鲁已经发现了我唐军的弱点，这仗，悬了。
片刻，前面的黑点开始动了，很快，就连成了一条黑线，不，是好几条黑线，犹如狂风中裹挟的海啸般，向这些唐军涌来，慢慢的，这些大漠狂徒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矮壮的蒙古马上驮着手中挥舞着弯刀的突厥骑兵凶神恶煞般的向这些唐军扑来。
攻击开始了，这是突厥军首轮试探的两三个百人队首先发起了进攻，两百步……一百七十步……一百六十步，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对面突厥人的叫声“嗷……嗷……嗷”，那声音，就像是地狱的魔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褚三泰手里紧紧握着横刀，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心里计算着距离：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
“放箭”褚三泰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命令。
“嗖”，一轮箭雨瞬间变落在了突厥兵的阵营里，立刻就有十几个人从马上滚落下来，被后面用上来的马蹄踩成肉饼。箭只射了三轮，突厥人就已经冲到了阵前三十步的地方。
“弓箭手后退，长枪团上前”褚三泰的命令又一次发出。
长枪团还没有完全就位，冲在最前面的突厥兵已经跃马跳入了一线盾牌团的阵营里，一刀就将挡在面前的那名唐军士兵砍翻在地，接着，后面涌上来的突厥兵一下就把唐军的前阵冲的七零八落，被分割出来的盾牌团士兵，马上变阵，几人一组，开始与后面跟上来的突厥兵对战。而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突厥兵还没冲多远，就被随后补上的长枪兵刺落在马下，紧接着，最前面的一排突厥兵，都受到了长枪团的阻滞，或是马，或是人，都成为矛头的攻击对象，霎时间，在唐军长枪兵和突厥前锋马队的交接处，就形成了一道血肉横飞的尸埂，人、马、兵器，相互交错，血腥、混乱、杀声震天。
在战争中，骑兵的优势就是利用身高和速度，瞬间突破敌方阵营，分割敌兵，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早先姜子牙在《六韬》中就给周武王做过分析，在正常对战中，一名骑兵至少可以顶替四名步兵，如果在地形有利的情况下，可抵八至使十人不等。但最忌讳的就是停滞不前，那样将会四面受到敌方士兵围攻，骑兵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这些突厥骑兵以最快的速度突过来，却不料在这里受到了如此强而有力阻击，不得不减缓冲击速度。 而正是稍微停滞的这一下，给了唐军一个难得的机会。
“全军压上，骑兵团左右包抄”褚三泰举刀，第三道命令下达了。
立刻，负责守护两翼的唐军骑兵在校尉赵合的带领下，开始向前突击，褚三泰也毫不迟疑，举刀就朝敌阵中冲去，一刀便将一个正和步兵对杀而没有注意后方的突厥兵斩于马下，随后的亲兵也跟着主将向前掩杀过去。当褚三泰接连砍翻了好几个敌兵时，这些突厥兵这才注意到这支唐军的指挥官在就在他们面前，不错，就是那个脸上有长疤的都尉。十几个敌兵立刻调转马头向他杀来，这个已经死过好几回的沙场宿将没有丝毫的犹豫，夹马举刀，冲了过去。
一阵厮杀后，边上的几个亲兵已经全部战死，褚三泰的背上，左臂上都已经受伤，鲜血直涌，正被六七个突厥兵围在中间，他砍翻了一个敌兵后，又挥刀向左面的那个突厥兵砍去，这时候，其他的突厥兵刚好收刀调整进攻，而他前面的那个什长速度却比别人快，已经出刀向他砍来，而此时褚三泰已经来不及收刀了，如果这一下砍下去，那他的这条右臂一定会离开他的身体的，这一念之间，他竟然想到：看来今天，我注定要死在这里了，想这些跟着我出来的永州兄弟，我没能把他们带回家……
有句话这么说，叫说时迟，那时快，应该就是为此时的情况所设的吧！。那名举刀来砍的突厥什长被一面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面圆铁盾牌一下就砸下离马至少有一丈的地方，当场毙命。褚三泰当即就愣了，这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力道和准头？这时从他右边的杀阵中飞一般的冲出一名唐军士兵，红衣皂甲，单手提刀，凌空跳起，从侧面抱住一名突厥士兵滚下马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却自己站了起来，又直奔附近的一名敌兵，而被摔下马来的那名突厥兵，已然死在了地上。
“好身手”褚三泰砍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突厥兵，激动地大叫。
“呜……呜……”
随着后方号声的响起，这些已经突上来的突厥骑兵，开始调转马头撤退了，脆弱的唐军后面没有防线，自然挡不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不足百人的突厥队伍夺路而逃。
褚三泰自然明白这一点，这是突厥人试探攻击的首轮部队，当他们摸清了唐军的战力，立刻就会全军压上，他马上命令道：“全军听令，迅速恢复阵型，清点伤兵，以待敌军。”
不一会儿，已经满脸是血的兵曹孙麻子来报：“报都尉大人，我军阵亡两百七十三人，重伤四十四人，能战的还有三百五十人左右。”
褚三泰一脸阴沉，脸上的疤挤在了一起：“突厥人呢？”
“没仔细算，这里大概留下了两百左右的尸体。”
褚三泰看着远处正在准备下一轮攻击的突厥人，脸上更难看了，可能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那兵曹说道：“你去看一下，刚才用盾牌砸死敌兵的那个伍长呢？活着没有？要是活着，把他叫到我这里来。”
“诺。”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出太阳了。
这天清晨，褚三泰接到命令，去怪石滩接下一批粮草并运往武功军大营。寒冷的冬季还没有到来，而西北高原上，已经是冷风刺骨，士兵们就在这风中前进，一路无话，褚三泰本来想催促大家快些，可是一张口就吞了一嘴的黄沙，也就不愿意说话了。
这如刀似剑的冷风吹的边上的一个小卒条件反射的把头偏了偏，却正好在漫天的风沙中忘见不远处的山丘上立着一个黑点，像是个人，还骑着匹马。这是什么人呢？那小卒不由自主的把眼睛擦了擦，往那山丘上看时，那里已经不是一个小黑点了，而是好几个小黑点，很快，这些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已经布满了附近的几个山丘了，这小卒这才反应过来，大喊：
“突厥人，突厥人来了。”
这话一出，刚才安静的队伍突然惊慌起来。什么？这里怎么会有突厥人呢？众人往那边的山丘望去，果然，山丘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突厥骑兵，至少得有上千人，弯刀阔马，像是那戈壁中的瘟神一样，让这些大部分没有上过战场的唐军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褚三泰马上拔刀喝到：“不要乱，听我命令，迅速结成战斗队形，盾牌团头前压阵，骑兵团护住两翼，弓箭手准备！”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布阵，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列阵完毕，秦广桓等人被调配在前军的中央，周仕钊拿着一面圆盾和一把横刀站在军阵的最前面，作为盾牌校尉，他责无旁贷，褚三泰和兵曹，粮曹，左右副都尉等几个指挥核心立马中军，观察敌情。
府兵之中，绝大多数是招来的新兵，但所有人心里都是阵阵恐慌，没想到在这时候会冒出突厥人来，狭路相逢，生死就在跟前，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武器。秦广桓和若冰已经站到了军阵的前面，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经建立了非常友好的感情，秦广桓看了看边上的若冰，她娇眉紧蹙，直视前方，一副决死一战的样子，但依旧掩盖不住心中的恐慌，便关心到：
“怕吗？”
“不怕，这伙突厥就是我的仇人，我今天就是为我们镇的乡亲们报仇的。”
“嗯，小心点，跟在我身后。”
可能是若冰没有听到还是怎么，见她没有回答，便也回过头望向前方，心里确是另一番打算：在这里出现了突厥兵，看来贺鲁已经发现了我唐军的弱点，这仗，悬了。
片刻，前面的黑点开始动了，很快，就连成了一条黑线，不，是好几条黑线，犹如狂风中裹挟的海啸般，向这些唐军涌来，慢慢的，这些大漠狂徒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矮壮的蒙古马上驮着手中挥舞着弯刀的突厥骑兵凶神恶煞般的向这些唐军扑来。
攻击开始了，这是突厥军首轮试探的两三个百人队首先发起了进攻，两百步……一百七十步……一百六十步，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对面突厥人的叫声“嗷……嗷……嗷”，那声音，就像是地狱的魔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褚三泰手里紧紧握着横刀，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心里计算着距离：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
“放箭”褚三泰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命令。
“嗖”，一轮箭雨瞬间变落在了突厥兵的阵营里，立刻就有十几个人从马上滚落下来，被后面用上来的马蹄踩成肉饼。箭只射了三轮，突厥人就已经冲到了阵前三十步的地方。
“弓箭手后退，长枪团上前”褚三泰的命令又一次发出。
长枪团还没有完全就位，冲在最前面的突厥兵已经跃马跳入了一线盾牌团的阵营里，一刀就将挡在面前的那名唐军士兵砍翻在地，接着，后面涌上来的突厥兵一下就把唐军的前阵冲的七零八落，被分割出来的盾牌团士兵，马上变阵，几人一组，开始与后面跟上来的突厥兵对战。而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突厥兵还没冲多远，就被随后补上的长枪兵刺落在马下，紧接着，最前面的一排突厥兵，都受到了长枪团的阻滞，或是马，或是人，都成为矛头的攻击对象，霎时间，在唐军长枪兵和突厥前锋马队的交接处，就形成了一道血肉横飞的尸埂，人、马、兵器，相互交错，血腥、混乱、杀声震天。
在战争中，骑兵的优势就是利用身高和速度，瞬间突破敌方阵营，分割敌兵，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早先姜子牙在《六韬》中就给周武王做过分析，在正常对战中，一名骑兵至少可以顶替四名步兵，如果在地形有利的情况下，可抵八至使十人不等。但最忌讳的就是停滞不前，那样将会四面受到敌方士兵围攻，骑兵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这些突厥骑兵以最快的速度突过来，却不料在这里受到了如此强而有力阻击，不得不减缓冲击速度。 而正是稍微停滞的这一下，给了唐军一个难得的机会。
“全军压上，骑兵团左右包抄”褚三泰举刀，第三道命令下达了。
立刻，负责守护两翼的唐军骑兵在校尉赵合的带领下，开始向前突击，褚三泰也毫不迟疑，举刀就朝敌阵中冲去，一刀便将一个正和步兵对杀而没有注意后方的突厥兵斩于马下，随后的亲兵也跟着主将向前掩杀过去。当褚三泰接连砍翻了好几个敌兵时，这些突厥兵这才注意到这支唐军的指挥官在就在他们面前，不错，就是那个脸上有长疤的都尉。十几个敌兵立刻调转马头向他杀来，这个已经死过好几回的沙场宿将没有丝毫的犹豫，夹马举刀，冲了过去。
一阵厮杀后，边上的几个亲兵已经全部战死，褚三泰的背上，左臂上都已经受伤，鲜血直涌，正被六七个突厥兵围在中间，他砍翻了一个敌兵后，又挥刀向左面的那个突厥兵砍去，这时候，其他的突厥兵刚好收刀调整进攻，而他前面的那个什长速度却比别人快，已经出刀向他砍来，而此时褚三泰已经来不及收刀了，如果这一下砍下去，那他的这条右臂一定会离开他的身体的，这一念之间，他竟然想到：看来今天，我注定要死在这里了，想这些跟着我出来的永州兄弟，我没能把他们带回家……
有句话这么说，叫说时迟，那时快，应该就是为此时的情况所设的吧！。那名举刀来砍的突厥什长被一面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面圆铁盾牌一下就砸下离马至少有一丈的地方，当场毙命。褚三泰当即就愣了，这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力道和准头？这时从他右边的杀阵中飞一般的冲出一名唐军士兵，红衣皂甲，单手提刀，凌空跳起，从侧面抱住一名突厥士兵滚下马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却自己站了起来，又直奔附近的一名敌兵，而被摔下马来的那名突厥兵，已然死在了地上。
“好身手”褚三泰砍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突厥兵，激动地大叫。
“呜……呜……”
随着后方号声的响起，这些已经突上来的突厥骑兵，开始调转马头撤退了，脆弱的唐军后面没有防线，自然挡不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不足百人的突厥队伍夺路而逃。
褚三泰自然明白这一点，这是突厥人试探攻击的首轮部队，当他们摸清了唐军的战力，立刻就会全军压上，他马上命令道：“全军听令，迅速恢复阵型，清点伤兵，以待敌军。”
不一会儿，已经满脸是血的兵曹孙麻子来报：“报都尉大人，我军阵亡两百七十三人，重伤四十四人，能战的还有三百五十人左右。”
褚三泰一脸阴沉，脸上的疤挤在了一起：“突厥人呢？”
“没仔细算，这里大概留下了两百左右的尸体。”
褚三泰看着远处正在准备下一轮攻击的突厥人，脸上更难看了，可能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那兵曹说道：“你去看一下，刚才用盾牌砸死敌兵的那个伍长呢？活着没有？要是活着，把他叫到我这里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