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餮血之召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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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阳光下，一个久违的身影逆光站立在破碎的生镜之前，漫天飞舞的透明碎片中，她站姿如亭亭玉立的长脚鹬，披头散发，看不出受了多么重的伤，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够看清她那张美丽得不真实的面庞、唇边微微的笑意和手中淬着寒芒的长弓。
即使狼神掷去的魔焰，也被她轻而易举地用寒冰破碎了。
趁海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那边，芬里厄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加文一把抓住去来的手，低声道：“去来，迅速遁镜到其他世界。”
“其他人呢？不能不管他们。”
“伊妮德不会丢下他们的，你带着盒子赶快走，你不知道芬里厄想得到它简直发疯。”
“他看起来不是很正常吗？我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
加文看起来似乎想一把捏死去来：“这时候你犟什么啊。伊妮德从小都和某个人长的很像，芬里厄应该不太愿意杀死她。”
“加文！她是你妹妹！”去来快气哭了，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应当明白，一旦自己遁走，芬里厄将再无顾忌地大开杀戒。
伊妮德凌空飞起，几片白羽随着展翅的动作从羽翼上飘落下来，她手执长弓，又对芬里厄遥遥射出一箭，芬里厄大约耐心用尽，双脚也离地，他是无翼自飞的，这是神灵特殊的能力，他神色很可怕，背对着海拉吩咐道：“海拉，把多余的虫豸全杀干净。”
说罢一把捏碎了伊妮德的冰箭，熊熊的魔焰竟然从偌大的生镜谷中燃起，阴森浓重的黑雾从各面燃烧的生镜中弥漫出来，就像煞气十足的妖魔。连冥界的天空也因此变得阴暗下来，这些逸散出来的雾霭竟然全部幻化为一个个黑党的身影，大批雪狼从火海中窜出来，凶煞的莹绿色眼眸散发出森然寒光。除去额前扣着银白逆十字蒙着面衣的暗兵，还有一些黑党穿着去来从未见过的服饰，有全身黑色铠甲看不见脸的骑士，穿着祭司长袍的面容幽冷的法师，戴着骷髅面具满头银丝的巫师，人脸獾形的矮壮动物，身穿灰色教士长袍、手执水晶球的神族。去来默默为他们对上了号，黑暗骑士、大法师、巫医、犽刀和诅咒先知。
海拉发出一声尖叫，去来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为什么芬里厄能从这里召唤出黑党？他有一种直觉，这里的黑党不是亡镜中的幻影，是真实的。
只有一种可能，这里的生镜中都充满了黑暗镜魄——就像他在生镜中遭遇的那样，黑暗镜魄骤然污染了幻影缔造出的阵，被迫让他使用邪恶咒文来破除。
去来喉咙里就像梗塞了一团东西。
这整座偌大的生镜谷，都是芬里厄的据点。海拉没有骗他，确实让他们进入了据点。
去来倏然张开了身后的羽翼，冰蓝色的符咒击向芬里厄，他转过身，看到了腾空飞起的去来，眸中飞速闪过一丝错愕，又归于平静，一团魔焰砸向去来，去来躲闪不及时，身侧燃起了火焰，他连忙用水浇灭，芬里厄却趁这会儿功夫向他发出第二团魔焰，大有烧死他的架势。但好在这团伊妮德帮他解决掉了。
不知何时海拉已放出了西尔维娅几人，露出了看似很轻松的神色：“冥界终于要新增亡灵。我会把你们变成吸血鬼的。”
“海拉，你做什么！”半空中传来芬里厄愤怒的声音，海拉仰起脸：“哥哥，我才发现你欺骗了我。”
“你在说什么！”
海拉不再回答他，凉凉地笑了：“毁灭了生镜谷吧，据点就会摧毁。”
“海拉，你在发什么疯？！”
“这是谁？”她似笑非笑地指着半空中的伊妮德，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极其迷茫，使人想起溺水者看到远方模糊的灯塔时那种悲凉又绝望的神色。
伊妮德的长发被烈风吹乱，她用白皙的柔荑拂开挡住眼睛的秀发，对去来微微一笑：“结出一座召灵阵。”
去来没明白她意在何处，召灵阵是法师所有缔造的阵中最大规模的，多半用于召唤出军队和毒龙，并且还需要召唤师的辅助。召唤师是一种极其利于群体作战的职位，但是对自身战斗力没有任何辅助，除去召唤的能力，很多方面都和法师有极其相似之处，因此多数镜师都更愿意选修法师。召唤师这行职位无论在隼党还是黑党中都比较紧缺。
他完全不明白此时结出召灵阵有什么作用，脑中灵光刹那间一闪。忽然就笑了。
这个召灵阵无论多么难以形成都要结出来。他们能焚镜就靠这个了。
生镜谷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从火海中走出来的大批黑党驾驭着雪狼围堵住地面上的人，这完全是一支庞大军队的阵容，所有人都脸色发白，但幸好海拉没有心情参战，此刻正在袖手旁观。
去来闪到一边，落到地面上专心结阵。从未缔造过难度如此巨大的阵，而他仅是个经验一点也不丰富的法师，很多阵的缔造方式都是前来冥界的过程中记的，没有真正操作过。就譬如召灵阵。
“召灵者以血为契，霜雹巩其大观，尽若之所能，引诸灵于冥中……”
去来划破了手腕，因为不知道需要多少血量，只能任凭鲜血不断注入阵壁里，本来晶莹透彻的召灵阵胚胎被去来的鲜血染成血红色，氤氲得很快。等到整个阵都成了血红的，去来不再注血，闭目仅凭感知将召灵阵缔结完整，冷汗顺着面颊滑下来，尽管镜魄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他却感到一阵阵乏力，显然已经尽到极限。
伊妮德倏然飞落到他身边，轻敛双翼，声音非常急迫：“去来，现在辅助我召龙。”
“……好。”去来深吸一口气，将流血的手腕划开更深些，鲜血汩汩流入阵中，巨大的召灵阵中，冰霜和鲜血混杂成一种浓稠的血浆，宛若炼狱之汤。他不知道伊妮德要召唤哪条龙，十数息后，龙吟之声却划破天际，响彻耳畔。
去来睁开眼，仰着脸看到浓云密布的霜天之上，一条瘦长的三尾巨龙张开蝙蝠翅膀般的双翼，仰天发出一阵更甚一阵的长啸，漆黑的鳞甲宛若冥界的夜空，有着钢铁也无法比拟的坚硬利爪，但凡双翼掠过的地面上都会结一层寒冷的冰霜。它比尼德霍格体型小很多，但是足以拯救他们全部的人。
“你真太厉害了！”去来脸上带着起死回生的喜悦笑容，“哪里来的龙？”
“本来这是我家族的守护龙，几十年前被海神借走一直没还，在穆斯贝尔吃了很大的亏，所以来冥界之前我专门去了趟华纳，尼奥尔德只能把他还回来。”
去来这才明白她之前为什么去了去了华纳将近
“那为什么让海神把他借走了？”
“龙的饭量很大，养起来很费劲。”她眄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如果你成了驭龙师，我就把他送给你。”
去来哈哈笑着说：“想不到龙也是可以养的。”然后又说，“伊妮德，接下来让他袭击黑党吗？”
“这条龙不会喷火，先坐到龙上，往下方的生镜谷扔爆炸符咒。”
黑龙的出现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拉达姆面色苍白，本以为芬里厄又派来了龙，但是加文凝视了他半响说：“这是伊妮德召来的。”
当巨龙落在伊妮德和去来的身边并且颔下头颅时，去来的兴奋是无以言喻的，召灵阵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在龙翼的扇动之下瞬间支离破碎，去来坐在龙背上，双手抱住龙欣长的脖子。这条龙形态十分飘逸，龙身比较狭小，三条龙尾却很长，双翼薄而巨大，扇动起来很具有力量感。俯身往下看去，生镜谷已经是一片火海汪洋，去来最初不明白为什么芬里厄要召唤出这么多黑党，直到他看到起码三四十个身材高大的烈焰巨人骤然出现在生镜谷的边缘，几乎怀疑看花了眼。
但事实的确如此，西尔维娅居然带来了一支军队时，心中的震撼将他淹没。伊妮德说：“西尔维娅是穆斯贝尔的女将军，统帅了大批军队，来到这里肯定会带一点防御措施。只不过生镜之前一直没有让她召唤军队的危险事情。”
去来震惊地问道：“她怎么召来他们的？”
“看见那面镜了吗？她大约已经和穆斯贝尔取得了联系，通过镜运来军队。”
去来长吸一口气：“镜根本不能连接这么远的！不然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西尔维娅的镜不是临时缔的，这面镜的原型是一个钥匙形状的护符，能随时联系到汉奢丽宫。这也是一个圣器，诸神的黄昏前是烈焰巨人叙尔特的护符。其实她几天前就已经和我说了，但是你还不知道。”
“……”
往下俯瞰时，去来又想起了从古尔维格卷轴上看到的那个咒文，一时间竟然又有了使用它的念头，只不过但凡施了那个符咒就必然会被黑暗镜魄侵体，自身净化很长时间才会有所好转。去来打算离开冥界后弄到一枚净化护符，这样大约就可以放心使用它了。伊妮德推了推去来：“不要发呆了，施爆炸咒。”
巨龙扇动着翅膀停在了半空中，当去来将威力巨大的爆炸咒凝聚出来时，芬里厄正好将长矛掷向地面的人群中，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中，几十面生镜被炸得粉碎，同时芬里厄的长矛也戳穿了拉达姆的胸膛。
无所事事的死神露出邪灵般的笑容，眼看着拉达姆的魂魄归于冥界。
半空中，龙背上的二人依然不知道地上发生了惨剧，不断有几十面生镜被来自天空中的爆炸咒炸的废碎。无边无际的黑暗镜魄从生镜中逸散出来，濒死的黑党全部回春。芬里厄打得很闲散，用冷冷地目光注视着黑党、烈焰巨人、神族之间的撕战，甚至无视镜的毁灭。海拉看到他停在她的身边，神色却愤怒至极，不断对他说话，嘈杂的环境中，只言片语传了过来：
“……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你以为她是苏拉？苏拉不会再回来了，我看到她死了。”
芬里厄本来不想答话，这时终于忍无可忍地说：“这和苏拉没有关系。”
“我早就说过，对已逝之人不值得念念不忘。”死神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没有考虑到我吗，芬里厄？提醒你一句，你的镜要完蛋了。”
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我始终把你当妹妹，海拉。”
……
巨龙的长啸声中，无数生镜碎成齑粉，生镜谷中白烟弥漫，三十多个烈焰巨人因为身先士卒的缘故只剩下七八个，但是黑党那边的暗兵折了几十人，犽刀死了五六个，大法师死了一个。比隼党这边损失得更加惨重。
十来个人一同乘搭在巨龙的背上，弗朗西斯吃力地抱着拉达姆已经凉透的身体，巨龙的长尾横亘白茫茫的霜天，离冥界越飞越远。
明晃晃的阳光下，一个久违的身影逆光站立在破碎的生镜之前，漫天飞舞的透明碎片中，她站姿如亭亭玉立的长脚鹬，披头散发，看不出受了多么重的伤，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够看清她那张美丽得不真实的面庞、唇边微微的笑意和手中淬着寒芒的长弓。
即使狼神掷去的魔焰，也被她轻而易举地用寒冰破碎了。
趁海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那边，芬里厄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加文一把抓住去来的手，低声道：“去来，迅速遁镜到其他世界。”
“其他人呢？不能不管他们。”
“伊妮德不会丢下他们的，你带着盒子赶快走，你不知道芬里厄想得到它简直发疯。”
“他看起来不是很正常吗？我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
加文看起来似乎想一把捏死去来：“这时候你犟什么啊。伊妮德从小都和某个人长的很像，芬里厄应该不太愿意杀死她。”
“加文！她是你妹妹！”去来快气哭了，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应当明白，一旦自己遁走，芬里厄将再无顾忌地大开杀戒。
伊妮德凌空飞起，几片白羽随着展翅的动作从羽翼上飘落下来，她手执长弓，又对芬里厄遥遥射出一箭，芬里厄大约耐心用尽，双脚也离地，他是无翼自飞的，这是神灵特殊的能力，他神色很可怕，背对着海拉吩咐道：“海拉，把多余的虫豸全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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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发出一声尖叫，去来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为什么芬里厄能从这里召唤出黑党？他有一种直觉，这里的黑党不是亡镜中的幻影，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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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来喉咙里就像梗塞了一团东西。
这整座偌大的生镜谷，都是芬里厄的据点。海拉没有骗他，确实让他们进入了据点。
去来倏然张开了身后的羽翼，冰蓝色的符咒击向芬里厄，他转过身，看到了腾空飞起的去来，眸中飞速闪过一丝错愕，又归于平静，一团魔焰砸向去来，去来躲闪不及时，身侧燃起了火焰，他连忙用水浇灭，芬里厄却趁这会儿功夫向他发出第二团魔焰，大有烧死他的架势。但好在这团伊妮德帮他解决掉了。
不知何时海拉已放出了西尔维娅几人，露出了看似很轻松的神色：“冥界终于要新增亡灵。我会把你们变成吸血鬼的。”
“海拉，你做什么！”半空中传来芬里厄愤怒的声音，海拉仰起脸：“哥哥，我才发现你欺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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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不再回答他，凉凉地笑了：“毁灭了生镜谷吧，据点就会摧毁。”
“海拉，你在发什么疯？！”
“这是谁？”她似笑非笑地指着半空中的伊妮德，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极其迷茫，使人想起溺水者看到远方模糊的灯塔时那种悲凉又绝望的神色。
伊妮德的长发被烈风吹乱，她用白皙的柔荑拂开挡住眼睛的秀发，对去来微微一笑：“结出一座召灵阵。”
去来没明白她意在何处，召灵阵是法师所有缔造的阵中最大规模的，多半用于召唤出军队和毒龙，并且还需要召唤师的辅助。召唤师是一种极其利于群体作战的职位，但是对自身战斗力没有任何辅助，除去召唤的能力，很多方面都和法师有极其相似之处，因此多数镜师都更愿意选修法师。召唤师这行职位无论在隼党还是黑党中都比较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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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德倏然飞落到他身边，轻敛双翼，声音非常急迫：“去来，现在辅助我召龙。”
“……好。”去来深吸一口气，将流血的手腕划开更深些，鲜血汩汩流入阵中，巨大的召灵阵中，冰霜和鲜血混杂成一种浓稠的血浆，宛若炼狱之汤。他不知道伊妮德要召唤哪条龙，十数息后，龙吟之声却划破天际，响彻耳畔。
去来睁开眼，仰着脸看到浓云密布的霜天之上，一条瘦长的三尾巨龙张开蝙蝠翅膀般的双翼，仰天发出一阵更甚一阵的长啸，漆黑的鳞甲宛若冥界的夜空，有着钢铁也无法比拟的坚硬利爪，但凡双翼掠过的地面上都会结一层寒冷的冰霜。它比尼德霍格体型小很多，但是足以拯救他们全部的人。
“你真太厉害了！”去来脸上带着起死回生的喜悦笑容，“哪里来的龙？”
“本来这是我家族的守护龙，几十年前被海神借走一直没还，在穆斯贝尔吃了很大的亏，所以来冥界之前我专门去了趟华纳，尼奥尔德只能把他还回来。”
去来这才明白她之前为什么去了去了华纳将近
“那为什么让海神把他借走了？”
“龙的饭量很大，养起来很费劲。”她眄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如果你成了驭龙师，我就把他送给你。”
去来哈哈笑着说：“想不到龙也是可以养的。”然后又说，“伊妮德，接下来让他袭击黑党吗？”
“这条龙不会喷火，先坐到龙上，往下方的生镜谷扔爆炸符咒。”
黑龙的出现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拉达姆面色苍白，本以为芬里厄又派来了龙，但是加文凝视了他半响说：“这是伊妮德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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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的确如此，西尔维娅居然带来了一支军队时，心中的震撼将他淹没。伊妮德说：“西尔维娅是穆斯贝尔的女将军，统帅了大批军队，来到这里肯定会带一点防御措施。只不过生镜之前一直没有让她召唤军队的危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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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俯瞰时，去来又想起了从古尔维格卷轴上看到的那个咒文，一时间竟然又有了使用它的念头，只不过但凡施了那个符咒就必然会被黑暗镜魄侵体，自身净化很长时间才会有所好转。去来打算离开冥界后弄到一枚净化护符，这样大约就可以放心使用它了。伊妮德推了推去来：“不要发呆了，施爆炸咒。”
巨龙扇动着翅膀停在了半空中，当去来将威力巨大的爆炸咒凝聚出来时，芬里厄正好将长矛掷向地面的人群中，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中，几十面生镜被炸得粉碎，同时芬里厄的长矛也戳穿了拉达姆的胸膛。
无所事事的死神露出邪灵般的笑容，眼看着拉达姆的魂魄归于冥界。
半空中，龙背上的二人依然不知道地上发生了惨剧，不断有几十面生镜被来自天空中的爆炸咒炸的废碎。无边无际的黑暗镜魄从生镜中逸散出来，濒死的黑党全部回春。芬里厄打得很闲散，用冷冷地目光注视着黑党、烈焰巨人、神族之间的撕战，甚至无视镜的毁灭。海拉看到他停在她的身边，神色却愤怒至极，不断对他说话，嘈杂的环境中，只言片语传了过来：
“……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你以为她是苏拉？苏拉不会再回来了，我看到她死了。”
芬里厄本来不想答话，这时终于忍无可忍地说：“这和苏拉没有关系。”
“我早就说过，对已逝之人不值得念念不忘。”死神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没有考虑到我吗，芬里厄？提醒你一句，你的镜要完蛋了。”
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我始终把你当妹妹，海拉。”
……
巨龙的长啸声中，无数生镜碎成齑粉，生镜谷中白烟弥漫，三十多个烈焰巨人因为身先士卒的缘故只剩下七八个，但是黑党那边的暗兵折了几十人，犽刀死了五六个，大法师死了一个。比隼党这边损失得更加惨重。
十来个人一同乘搭在巨龙的背上，弗朗西斯吃力地抱着拉达姆已经凉透的身体，巨龙的长尾横亘白茫茫的霜天，离冥界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