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烈焰沸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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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着淡紫色光芒的镜面消失在他们身后。/p>
这面镜通往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山地，一眼望去全是褐红色的圆形小石头和大大小小的丘阜，倘若在半空中鸟瞰下去，必然是如同群蚁排衙般的景象。空气还和穆斯贝尔一样燥热不堪，天空却是美好的淡粉色，白鸟般的云。/p>
“伊妮德，这个地方……是芬里厄缔造出来的？”/p>
这幕场景和去来的设想实在不一样，本以为一出来就会遇到大批被完全异化的黑党暗兵，因此也做好了舍命搏斗的准备，实际上在这里却一个人影也难以见到。如果说有什么危险，那就是接下来的路途会很艰难。/p>
伊妮德微微蹙眉：“应该是吧。只是缔镜术和遁镜术塑造出来的镜面并无什么明显的区分，很难判断这里是九大世界中某一个地方，还是据点内部的景象。”/p>
“关键是你能够确定这地方来对了吗？”/p>
“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个祭坛是没有找错的。十八尊青铜神像中有十二尊代表神都十二主神，另外六尊则是华纳远古神祗，譬如尼德尔德和阿瑟。”加文神情倒是十分信笃，注意力一直放在地上的小石头上，“需要注意的是奥丁神像按照芬里厄要求换成了维达的，光明神巴德尔的换成了苏拉，没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但是我仔细检查过了，被改动过的神像也没有问题。地方是对的，伊妮德找到的镜位置很特殊，必然也不会出错。”/p>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还是赶紧走吧。”/p>
走了几步路，去来现不对劲——不止他一人感到不对劲了，古尔维格、加文和伊妮德也停下脚步。炎热的地面上，那些褐红色的小石头就像是被炒熟了一样，脚踏上去会传来簌簌地声响，使人想到类似蛇的生物。/p>
去来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古尔维格却打了个寒颤。/p>
“这些是什么东西？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有个疑问，如果这里就是据点没错，地表温度为什么会这么高？如果这里是芬里厄所创，他没必要按照穆斯贝尔那样设计这里！”/p>
伊妮德平静地问：“的确没必要。那地表温度为什么这么高。”/p>
这句话不是个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如果这里炎热的气候不是出于自然因素，而是出于人为因素，那就是芬里厄刻意将这里的环境也变成高温，为的自然是达成某样目的。/p>
去来低下头观察那些石子，前额聚满了汗滴。/p>
天空上的白云仿佛凝固了般，停驻在一个位置一动不动，这里一丝风也没有，因而也静寂得可怖。只有他们脚踩在褐红色小石头上出的簌簌声响，使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些小石头里都装满了沙砾，因此会出声响。在某种不详的猜想下，这些簌簌声听起来十分诡异，似魔鬼在絮絮低语。/p>
仿佛有所预感，古尔维格用苍白的双手把她的兜帽戴上，似乎能够寻得一些安全感。这回她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你们现没有，这些石子都是空的，圆圆的形状像卵，出的声响像蛇。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蛇？我最恐惧的东西就是蛇……”/p>
倒是埃德温已经热得完全耐不住，其他的危险似乎已经可以完全度外了。/p>
“有没有搞错，古尔维格，你可是法师啊！即使九大世界所有的法师聚在一起，你也绝对榜上有名……你竟然害怕蛇？更何况这个不一定是蛇。”/p>
去来急道:“不要管它是不是蛇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先尽快找到镜眼再说啊。”/p>
“如果这里的镜眼就是这些卵状石子呢？”/p>
“怎么可能啊！”/p>
“如果真的是这些石子，那这个据点未免太轻易破解了。”伊妮德是这么说的，古尔维格露出痛苦的神情，去来却觉得有道理，毕竟来到这里，谁都做好了舍命的准备。这支队伍里全是战士、法师和驭龙法师，战斗力不可轻易估量。/p>
就像印证了最可怕的猜想，即使他们几人并没有走动，巨大的簌簌声却一时间响了起来，夸张一点说，感觉像所有的褐红色石子都参与了摇晃，才出如此巨大的声响。/p>
所有人都面色难看，不由自主地向彼此靠拢，手缓缓移向腰间的武器。这些圆形的、似卵的石子内部嘈杂四起，在寂静的山地上奏响的，是魔鬼的谶言。/p>
“不对，你们听，这些声音很有规律，像不像……巨人当地的语言？”/p>
维尔加游行于世界各地，所以精通各地语言。烈焰巨人和冰雪巨人内部都拥有各自的语言，就像阿斯加德和华纳同为神族，可是说话方式还是有差异的，譬如华纳神族的音相对圆润，阿萨神族音相对平板，倘若是在古神纪重生归来的神祗，单听那种音都有一种复古的气息。/p>
“这些声音其实在说几句不变的话……它说：/p>
我们马上就要破壳而出，/p>
以血的代价为入侵者带来险阻，/p>
如果你执意前去，/p>
不如把命留成这里的地租。”/p>
维尔加话音刚落，他们惊骇地看到，原本是褐红色的卵颜色逐渐变淡，很多颗已经成了淡粉色，那些小小的口器正在由内向外一点点蚕食着它们的内部，然后终于洞穿了这些卵，从破口处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幼小的红信子吐出嗜血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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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德已经战败，负伤的腿部因为身体移动而流出更多的血，他捡起自己滚落的头盔，吃力地从烫的地面上爬起来。/p>
烈焰巨人对待胜者和败者的态度就是这么鲜明毫不留情。得胜的年轻巨人得到格雷厄姆赏赐的瓜果，咧开了嘴，所有巨人都因为打败了阿萨王室的代表者而兴高采烈，看向赫拉德的目光则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他相信如果自己是个战败的巨人，以格雷厄姆的统治方式，自己绝对没命活下来。/p>
尤金也是面色青白，赫拉德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必然要取胜，并且嘲讽自己怯懦，却孰能料到他根本不是那个巨人的对手，尽管赫拉德不能代表老王室，但这确实有一种令王室蒙羞的感觉。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却自以为是个合格的骑士。/p>
尤金不禁讥讽一笑。/p>
倒是西尔维娅终于开腔了。美艳的女巨人两条长眉凌厉挑起，红唇做出一个下撇的动作，蔑然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实在像是君主对罪民的宽恕：“陛下，请您赏赐给这位骑士一件可以避羞的衣服，掩饰住他令人难堪的伤口，以示您善解人意的品格。” /p>
西尔维娅的话讽刺无比，赫拉德不想接受这种馈赠，但是尤金冷冷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好歹令他明白现在不可以意气用事。尤金没忘此行的目的，借此向格雷厄姆请求能否让赫拉德下去。格雷厄姆的一个目的已经能够达到，于是也“善解人意”地赦许了，谈判的重任完全落在尤金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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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镜魄仿佛飓风席卷山冈，大法师终于挥出了她的磅礴之力。墨蓝色的长袍和兜帽中，古尔维格用魔杖的底部轻轻击打了地面三下，长袖滑落了下来，露出一截长久不见光的苍白手臂。冰蓝色的光芒顺着她挥舞手臂的动作不断闪过，古尔维格双眸中是不断闪烁的隐晦光芒，口中不断诵读出连续的咒语，以自身为中心凝聚出巨大的寒冰阵。四周迅降温的空气隔绝了炽热的空气，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渣在炽铁般的地面上迅化成团团白雾，却有更多的更加势不可挡的冰渣累积在它即将消融的上面，形成了圆圈状的坚固冰墙，不断增厚增高。/p>
后背上终于不至于再流出汗水，凛冽的寒风为去来带来短暂凉意，地面上凝结的坚冰瞬间冻结了大批正在孵化出幼蛇的红卵。/p>
古尔维格的寒冰阵附加具备复原冰雪巨人的作用，埃德温在逐渐稳定成型的镜阵中总算打起精神来，体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膨胀，短短数十息间，就恢复到冰雪巨人应有的魁梧海拔。越来越多已经出生的幼蛇敏感地感知到他们的敌意，成千上万条细细长长的红鳞幼蛇向他们汇聚而来，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毒蛇令人心悸。/p>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p>
“这些蛇来自金侬加鸿沟，是毒龙尼德霍格千百年来不断繁衍的后代，芬里厄专门把它们放置在这里，用来阻止我们对据点进行破坏。它们本身还是大量的红褐色卵，是我们的到来催化了它们出世。”/p>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呼救，去来还想莫非又有一批人来到这里了，加文兄妹却顿时面容剧变，维尔加暂停了对寒冰阵的加固动作仔细倾听，神色有些疑惑，埃德温大吼道：“他娘啊，那是赫拉德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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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镜通往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山地，一眼望去全是褐红色的圆形小石头和大大小小的丘阜，倘若在半空中鸟瞰下去，必然是如同群蚁排衙般的景象。空气还和穆斯贝尔一样燥热不堪，天空却是美好的淡粉色，白鸟般的云。/p>
“伊妮德，这个地方……是芬里厄缔造出来的？”/p>
这幕场景和去来的设想实在不一样，本以为一出来就会遇到大批被完全异化的黑党暗兵，因此也做好了舍命搏斗的准备，实际上在这里却一个人影也难以见到。如果说有什么危险，那就是接下来的路途会很艰难。/p>
伊妮德微微蹙眉：“应该是吧。只是缔镜术和遁镜术塑造出来的镜面并无什么明显的区分，很难判断这里是九大世界中某一个地方，还是据点内部的景象。”/p>
“关键是你能够确定这地方来对了吗？”/p>
“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个祭坛是没有找错的。十八尊青铜神像中有十二尊代表神都十二主神，另外六尊则是华纳远古神祗，譬如尼德尔德和阿瑟。”加文神情倒是十分信笃，注意力一直放在地上的小石头上，“需要注意的是奥丁神像按照芬里厄要求换成了维达的，光明神巴德尔的换成了苏拉，没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但是我仔细检查过了，被改动过的神像也没有问题。地方是对的，伊妮德找到的镜位置很特殊，必然也不会出错。”/p>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还是赶紧走吧。”/p>
走了几步路，去来现不对劲——不止他一人感到不对劲了，古尔维格、加文和伊妮德也停下脚步。炎热的地面上，那些褐红色的小石头就像是被炒熟了一样，脚踏上去会传来簌簌地声响，使人想到类似蛇的生物。/p>
去来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古尔维格却打了个寒颤。/p>
“这些是什么东西？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有个疑问，如果这里就是据点没错，地表温度为什么会这么高？如果这里是芬里厄所创，他没必要按照穆斯贝尔那样设计这里！”/p>
伊妮德平静地问：“的确没必要。那地表温度为什么这么高。”/p>
这句话不是个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如果这里炎热的气候不是出于自然因素，而是出于人为因素，那就是芬里厄刻意将这里的环境也变成高温，为的自然是达成某样目的。/p>
去来低下头观察那些石子，前额聚满了汗滴。/p>
天空上的白云仿佛凝固了般，停驻在一个位置一动不动，这里一丝风也没有，因而也静寂得可怖。只有他们脚踩在褐红色小石头上出的簌簌声响，使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些小石头里都装满了沙砾，因此会出声响。在某种不详的猜想下，这些簌簌声听起来十分诡异，似魔鬼在絮絮低语。/p>
仿佛有所预感，古尔维格用苍白的双手把她的兜帽戴上，似乎能够寻得一些安全感。这回她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你们现没有，这些石子都是空的，圆圆的形状像卵，出的声响像蛇。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蛇？我最恐惧的东西就是蛇……”/p>
倒是埃德温已经热得完全耐不住，其他的危险似乎已经可以完全度外了。/p>
“有没有搞错，古尔维格，你可是法师啊！即使九大世界所有的法师聚在一起，你也绝对榜上有名……你竟然害怕蛇？更何况这个不一定是蛇。”/p>
去来急道:“不要管它是不是蛇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先尽快找到镜眼再说啊。”/p>
“如果这里的镜眼就是这些卵状石子呢？”/p>
“怎么可能啊！”/p>
“如果真的是这些石子，那这个据点未免太轻易破解了。”伊妮德是这么说的，古尔维格露出痛苦的神情，去来却觉得有道理，毕竟来到这里，谁都做好了舍命的准备。这支队伍里全是战士、法师和驭龙法师，战斗力不可轻易估量。/p>
就像印证了最可怕的猜想，即使他们几人并没有走动，巨大的簌簌声却一时间响了起来，夸张一点说，感觉像所有的褐红色石子都参与了摇晃，才出如此巨大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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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加游行于世界各地，所以精通各地语言。烈焰巨人和冰雪巨人内部都拥有各自的语言，就像阿斯加德和华纳同为神族，可是说话方式还是有差异的，譬如华纳神族的音相对圆润，阿萨神族音相对平板，倘若是在古神纪重生归来的神祗，单听那种音都有一种复古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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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也是面色青白，赫拉德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必然要取胜，并且嘲讽自己怯懦，却孰能料到他根本不是那个巨人的对手，尽管赫拉德不能代表老王室，但这确实有一种令王室蒙羞的感觉。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却自以为是个合格的骑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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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西尔维娅终于开腔了。美艳的女巨人两条长眉凌厉挑起，红唇做出一个下撇的动作，蔑然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实在像是君主对罪民的宽恕：“陛下，请您赏赐给这位骑士一件可以避羞的衣服，掩饰住他令人难堪的伤口，以示您善解人意的品格。” /p>
西尔维娅的话讽刺无比，赫拉德不想接受这种馈赠，但是尤金冷冷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好歹令他明白现在不可以意气用事。尤金没忘此行的目的，借此向格雷厄姆请求能否让赫拉德下去。格雷厄姆的一个目的已经能够达到，于是也“善解人意”地赦许了，谈判的重任完全落在尤金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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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镜魄仿佛飓风席卷山冈，大法师终于挥出了她的磅礴之力。墨蓝色的长袍和兜帽中，古尔维格用魔杖的底部轻轻击打了地面三下，长袖滑落了下来，露出一截长久不见光的苍白手臂。冰蓝色的光芒顺着她挥舞手臂的动作不断闪过，古尔维格双眸中是不断闪烁的隐晦光芒，口中不断诵读出连续的咒语，以自身为中心凝聚出巨大的寒冰阵。四周迅降温的空气隔绝了炽热的空气，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渣在炽铁般的地面上迅化成团团白雾，却有更多的更加势不可挡的冰渣累积在它即将消融的上面，形成了圆圈状的坚固冰墙，不断增厚增高。/p>
后背上终于不至于再流出汗水，凛冽的寒风为去来带来短暂凉意，地面上凝结的坚冰瞬间冻结了大批正在孵化出幼蛇的红卵。/p>
古尔维格的寒冰阵附加具备复原冰雪巨人的作用，埃德温在逐渐稳定成型的镜阵中总算打起精神来，体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膨胀，短短数十息间，就恢复到冰雪巨人应有的魁梧海拔。越来越多已经出生的幼蛇敏感地感知到他们的敌意，成千上万条细细长长的红鳞幼蛇向他们汇聚而来，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毒蛇令人心悸。/p>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p>
“这些蛇来自金侬加鸿沟，是毒龙尼德霍格千百年来不断繁衍的后代，芬里厄专门把它们放置在这里，用来阻止我们对据点进行破坏。它们本身还是大量的红褐色卵，是我们的到来催化了它们出世。”/p>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呼救，去来还想莫非又有一批人来到这里了，加文兄妹却顿时面容剧变，维尔加暂停了对寒冰阵的加固动作仔细倾听，神色有些疑惑，埃德温大吼道：“他娘啊，那是赫拉德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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