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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迎风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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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李璇美挤眉弄眼的在身边,沈彦就觉得彷佛人生又多为自己,以另外一种不敢尝试的状态又重新活了一场。

    江薇委屈,哽咽着:“我···就是想见你···想你的怀抱···”

    闻此,沈彦突觉这话问得很残忍,十分不厚道。

    这种说话方式除非此情此景之下说给江薇。倘敢说给李璇美听,估计早就被她一跃而起,飞起一脚将男人蹬下床,或者手起刀落废了他。

    想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沈彦沉浸在对李璇美的幻想之中,油然而生对江薇的怜惜。

    于黑暗中男人伸出臂膀,江薇顺势拱了进去。面朝着她,他轻轻含着女人哺育时婴儿的最爱。

    遗憾的是,这么性感的姿势,只是男人抚慰女人的工具,沈彦内心深处想到的却是,李璇美,你爬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李璇美还没有爬到家。

    她正和景朝阳沿着家附近,八中校园外围嗅着普雅花馥郁的味道,饶有兴致的一圈圈转圈。

    于寂静深夜里,景朝阳毫不疲倦的目光中,女人正开心的絮絮叨叨着···

    家门就近在眼前,不过这样一圈圈转下去,恐怕永远进不了家···

    *

    江薇内心,又何尝不知道沈彦所想。

    男人心思在不在自己身上,女人这方面的直觉常常很准,打心眼儿里是绝对明了的。

    男人,从达尔文人类进化论开始,就锁定为进攻性生物。

    他们饿,甚至是不饿的时候,都会尝试着攻击猎物。

    男人们从来都不介意到嘴的食物。喜欢的,就细嚼慢咽吃得讲究一些。不喜欢的,干脆就囫囵吞枣。然,无论怎样他们都永远不会让自己饿着。

    而许多女人的特性,也满足了男人零叼零食的习性。

    至于口味咸淡,更喜欢吃大型羚羊一些,还是小型家畜白兔更合口味一点,那只是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而已。

    人生最大的悲哀,到底是赏瘦纯粹美丽着的暗夜呢?还是如此这般与男人赤裸相拥,感觉得到他心跳勃发,却住不进他的心房?

    这一点,许多女人会说,但是做不到。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能够完全从天而降,还不砸伤你的,尊严也是如此。

    任你是千年修来的缘分,谁爱谁多一些,或许谁就先败了。

    想要一个人纯粹的完美,还是选择两个人的伪幸福。

    这道选择题,如果出在生命里,无论姐妹们如何选择,都不应受到鄙视。因为,没有固定确切对错的答案。这一道题,亦并不属非错即对的是非题。

    女人如李璇美,是麦田里迎风昂扬着的葱碑,如此卑微的姿态根根实踏紧扎土地。面对爱情的天空,永远是仰头辛辣的凝望,绝不妥协。

    男人在江薇怀中熟睡。江薇这个小女人却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肉体早已乏倦,可脑电波却亢奋的思维着。将女人光着的身体朝沈彦帖得更近,彷佛只有这样才能停止胡思乱想。

    有时,某种高尚情感亦或者珍贵物质的本质,没有想象当中那么臻美,亦有可能很龌鹾。哪怕很纯净的钻石,也含有杂质。终其根究,钻石的璀璨不过是以碳元素为主的高密度碳结晶体。

    爱情同买卖一样,实惠和某些精神领域高层见诸常背道而驰。

    很多事物深究起来,都没什么意思。这也就是难得糊涂的魅力。

    然,糊涂一时容易,一辈子糊涂难。半道儿醒来,无力回天,更是大有人在。

    江薇想,至少,此生,之于沈彦,她得到的,要比李璇美实惠得多。

    实惠也是一个更接近脚踏实地的词。这样想着,女人方可安心沉沉睡去。

    李璇美景朝阳聊得很愉快。女人有意回避不提同沈彦相识。男人更是没有再提沈彦。

    道别时,景朝阳突然问女人下午因着什么哭泣?

    李璇美终于感觉到脸难得一见红了半边。可惜天色太黑,浪费了珍贵罕有的羞涩。她低着头不语。

    男人心下有解,不再深问。只将手和蛋糕盒子递到女人面前,温然道别。

    看着彬彬有礼的景朝阳,李璇美囧迫递上一晚上剥虾,拽蟹,拿烧饼,对着沈彦举兔子耳朵的右手。

    握着她的小黏手,景朝阳啼笑皆非,暗笑心花中有那么一刻泛起恍惚的涟漪。

    针对着女人下午的境况,景朝阳意味深长道:“放心!”

    男人好久没这么突然紧张思忖,如果李璇美听得这句话,投怀送抱的话,该怎么处置进行?

    果然能够领会景朝阳所言“放心”二字,李璇美眸子中闪动着现实的光芒火苗。殷勤递上女人的另一只黏手,紧紧握住,表达感激之情。

    不,实在应该说是另一只黏爪。在景朝阳这近十年的生涯中,慰问最基层的抗洪战士,也从来没握过这么糟糕的一双手。

    男人被李璇美无以伦比,无语复加的真诚弄得很被动。他冲着女人作势即将要在月色星光中跪拜的姿态摆摆手,示意她赶紧上楼吧。

    李璇美再次双爪紧紧握了握景朝阳的手,外加情深意重摇了摇,表示很认真挚切的感激之情。之后,松开,她很男人的在景朝阳女人般的心思中走掉了。

    看着女人上了楼。每层楼应急灯随着李璇美的脚步明灭,景朝阳抬起手,闻了闻被蹭了一股子虾皮蟹酱的味道。

    男人在规划着将为这个跨世纪的握手付出怎样代价的同时,浅忆轻笑着回忆,自己并没有在夜市大排档上对李璇美所点的菜动一指头。现在闻着女人传递过来的这浓赤酱香,倒还真有几分味美珍馐,不一样的感觉···

    *

    回到家,老婆孩子早已进入梦乡。为了不吵醒他们,景朝阳依照惯例去了书房。

    如此的夜,将瞌睡全然赶跑。睡颠倒是很容易伤身,男人暗自下决心,再约李璇美应该放在下午。

    站在书柜前,扫了一眼这么多年的藏书。景朝阳从大学时代起,就没有遗失过任何一本从头看到尾的书本。

    毕业后,换工作调动期间,每本他心仪的图书,都是一本不落,如同搬仓鼠般从旧窝搬到新巢。

    较旁人更加念旧,这也是景朝阳一大特点。

    虽然平日里波澜不惊,但内心深处却是很重感情的人。

    记得生命中每一个惊起过所有感怀的风物。有时是一个城市,有时是一片落叶,甚至某个时节,某个季节的某个天气。

    目光落在书柜最下边一层的那本书上。他赶紧想将目光收回来,然,双手却不自觉的拉开柜门,取出那本书。

    那是这么多年,不曾碰触亦永在心头,绝不会遗弃的一本书。是景朝阳回避之中,又爱不释手的一本书。

    今夜,这书又在手中,一如每个他惦念着她的夜晚。

    书的扉页上,女人字体娟秀中透着几分生涩,学模学样写着:赠予朝阳哥。钟靓郝赠。

    钟靓郝是景朝阳5岁在北巷港挂职锻炼时,当地村民钟山闵家的大女儿。当时这一家老少负责他的衣食起居。

    那一年钟靓郝19岁。同是李璇美现在这个岁数,同样泼辣的性格。然,钟靓郝所处环境和当时那个年代,社会对女性活跃的开放容忍度还没那么宽松。

    女性,生在中国,如果不温良恭顺贤惠,那么这一生当中注定要遇见更多的风风雨雨。

    在这些命运坎坷中,多数认命,被风浪摧毁打沉,淹没在红尘之中;仅少数在与命运的搏击之中更加深清自我,找到了自由专属的一片天地,如同海燕一样迎着闪电傲然翱翔。

    钟靓郝属于哪一种呢?景朝阳不知道。只记得,挂职锻炼快要结束的最后一年当中,村里已经很多人对着钟靓郝在他的寝室里进出自如指指点点了。

    钟靓郝如同火焰般,吸引着似大海一般深瀚波澜壮阔的景朝阳。他多想与她水火交融,来一个水深火热的天地交融。然而,在女人抱着他的那一刻,男人退缩了。

    那是人生当中第一次遇见想要把握的人物,第一次怯弱。景朝阳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事隔多年,再次去北巷港时,男人已是前呼后拥。那些钻营的人,不管是否日后用得上他,都如同蚂蝗一样密密麻麻扒在利益莫须有的大腿上,寸步不离。

    第二次,景朝阳没打任何招呼,带司机摸了过去。依稀沿着记忆深处那条小路,找到了当年钟靓郝的家。

    彼时,村中繁华景象中一片大好。很多村民都立起了小楼。惟独钟靓郝家还是破败。

    让司机去问了问,才得知:钟靓郝去南方打工,没过几年光景就把父母也接了过去。现在究竟是好是坏,没人知道得更详细。

    像是攒够了钱,飞奔而去,可是冰激凌却化掉了的感觉。景朝阳悻悻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去寻过。

    *

    接下来几天,江薇心情很好,李璇美的也不错。

    江薇在旁人面前仍然很避讳沈彦,只是更加不在李璇美和赵中锋面前避忌了。

    没有应酬的时候,沈彦经常性开着车,带江薇去离城市不远的郊区采买新鲜果蔬,然后两人一起下厨。

    粥粥饭饭之中,江薇觉得男人似乎已经完全属于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