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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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

    拿着自己的东西和别人的草帽,绿谷出久跑到了街道尽头,他向着剑无心转弯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供行人休息的广场,安置着好几个花坛和长凳,之前跑掉的剑无心已经不知所踪。

    “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啊……?”绿谷出久很想不通,这么说起来,前几次和剑无心见面时,他们也没有哪次是真的好好道过别。少年有点失落地沿着广场走了半圈,也没见到像是剑无心的人,他低下头,有点困扰地看着手里拿着的草帽,白色的花朵和黑色的丝带装饰在帽檐上,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的,剑无心说不要就不要了……

    绿谷出久叹了口气,向着广场边缘走去,在回到小路上的前一秒,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然后……默默后退了三步,回到他眼前的是一块蓝色广告立牌,那块两米来高的牌子和花坛形成的夹角之间,正有一个身影缩在那里抱头蹲防。

    绿谷出久:“……”

    少年非常无奈地走过去,把手上的帽子压在了那个缩起来的脑袋上:“还给你……为什么要跑呢,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唔……”对方肩膀微微一跳,两只手伸出来,紧紧抓住了帽檐。意识到自己藏了半天还是被发现了,剑无心慢慢站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她不想继续逃,而是再跑脚上的高跟鞋就要被甩飞了,“……你居然用上个性追我……”

    “呃,这不是有了临时执照…么……”绿谷出久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他想都没想直接就追了,“所以,剑无桑为什么要跑啊……?”

    “还想要什么原因啊……”剑无心撇撇嘴,将自己的帽子戴好,很快就恢复了游刃有余的模样,“每次见到你,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绿谷出久:“……”这是我的问题吗??……好吧,好像确实是我的问题?

    “哼嗯……”剑无心轻哼了一声,这个少女的手臂上挂着自己的小提包,她活动了一下空空的手指,“可丽饼被我扔了…你要赔。”

    “……诶?”没想到这样就被讹上的绿谷出久有点惊讶,然后他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几乎见了底的钱包,看着剑无心气鼓鼓的模样,绿谷还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吧……”

    “……”剑无心默默看了有点为难的他一眼,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少女抬头确认了一下广场边高高树立的时钟,“然后作为交换……我请你吃晚饭。”

    ……请客可丽饼换一顿晚饭,好像也不算亏。绿谷回忆了一遍学校食堂的价目表,终于是松了口气。

    卖可丽饼的餐车就在广场的旁边,剑无心兴高采烈就晃了过去,浅色的裙角刚好遮住膝盖,绿谷出久低头看了一眼她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然后马上就移开了视线。

    耳环、照片,他手边属于这个少女的东西,依旧没有带在身上。剑无心看起来也不像是愿意陪他去雄英拿东西的样子,或者说就算剑无心愿意,绿谷也不太想带着她回雄英,要是中途遇到彻刃君,被他误会……呃……毕竟彻刃君和剑无桑似乎是有矛盾的样子……

    绿谷出久脑子里考虑的事情有点混乱,直到被店员催了才想起来要掏钱包付钱。打开钱夹时剑无心突然凑过来往里瞟了一眼,看到里面没有纸币,只有可怜的几个硬币时,她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可丽饼很快做好了,剑无心伸出双手接过店员递来的可丽饼,举止斯文地在边缘咬了一口,沾着白色奶油的面皮被卷去了口中细细咀嚼,然后似乎是因为被甜食愉悦了心情,她用另一只手上的勺子舀起切开的草莓碎块,放缓了声音开口:“……你买了什么?”

    “呃,也没什么……”绿谷出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他打开袋子让对方看了一眼,“就是…很普通的一些东西。”

    稍微往对方的袋子里扫视了一下,剑无心就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享用着绿谷倾家荡产上供的可丽饼。她吃起来的样子非常认真,一小口一小口的细细咀嚼,就像是在吃什么少见的美味佳肴一般,甚至把绿谷都看得有点饿了。

    ……可丽饼就真的那么好吃吗??

    但可惜绿谷出久现在已经变成了穷光蛋,没钱再去买第二个了。

    花坛旁边,两个少年少女坐在长凳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少年看起来很无害,少女却是真的很吸引人的眼球,容貌意义上的吸引人,这让被周围众人用“这么普通的男孩子是怎么交到这种美人女友”视线打量着的绿谷出久有些不自在,他和剑无心只是见过几次,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心里也本能地感到对方值得信任,所以并没有那种陡然坐在美人身边的不知所措。

    绿谷出久坐了一会儿,见对方手中那个可丽饼才慢吞吞消失了三分之一,他忍不住开了口:“剑无桑……”

    “什么?”虽然吃得很认真,但剑无心依旧关注着身边的少年,对方一开口她就作出了回应。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一个人拿着另一个人的东西,一直放在自己身边不想…咳,不离身的话……”绿谷出久声音有点结巴,他说得有些含糊,只是他实在找不到人商量了才有些乱投医……反正剑无心也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剑无桑觉得…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剑无心:“……是谁?”小天使你拿了谁的东西放在身边不想离身??丽日吗???

    口中含着甜腻的奶油,剑无心的舌头轻轻搅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感觉嘴里泛起一丝苦涩的味道。

    “不、我不是说我啊!”绿谷急忙挥舞着双臂辩解,“我就是想问问,如果啊——如果一直带在身上,就算是换掉衣服也没把它拿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什么……”

    记忆里的御守颜色鲜艳,绿谷甚至还记得那辆被人流填充着空间的摇晃电车,彻刃环将那三颗牙齿仔细放入时的模样竟是那般专注,一下、两下、三下……然后细心地打上结,收进衣服之中。晚上他们吃宵夜的时候,就算校服全换成了家居服,挂在颈上的红线依然醒目,坠在下面的御守被t恤的圆领遮住。

    所以,那么小心地收着,甚至还一直带在身边,那是……那是什么意思呢……

    剑无心用力咬了一口手里的可丽饼,蓝莓在口中破裂,溢出的汁水和奶油混在一起,又酸又甜的,她用力地咽下去,才再次开口。

    “是喜欢吧。”剑无心的声音比她自己想的要更为冷静,她抿起了唇角,思绪飘飞着,想起了自己放在包包夹层中那枚改造过的御守,“要不是喜欢上那个人,又有谁会想要把别人的东西一直带在自己的身上……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了啊,笨蛋。”

    “……”绿谷出久的眼神放空了一下,“是…是这样的吗?”

    嘭!

    “啊!”绿谷出久抱住自己的头,刚才剑无心直接一肘子砸了过来,捣在了他的头壳上,绿谷只感到一阵剧痛……剑无桑的力量好大!

    “快醒醒。”剑无心语气很漠然,“所以——你想要的是谁的东西?”

    “都说了不是我啊……”绿谷出久苦笑了起来。

    “呵呵。”剑无心根本不信,她终于是吃掉了可丽饼,站起来将手里包饼的纸张揉起来,抛入了不远处的垃圾箱,“走了——说好的请你吃晚饭。”

    “我是说真的啊……”

    见对方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的模样,绿谷没辙地喃喃着,他边叹气边跟了上去,表情异常苦涩。

    “……所以…那到底是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