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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神医画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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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慕容青书离开的背影,茉然又扶着门框,定定地发了会儿呆。

    醒来之后,她便直入正题。

    茉然看了苏恩德一眼,轻声说道:

    “德叔,茉然有点事儿找你帮忙!”

    苏恩德作了个揖,严肃地说道:

    “请大小姐尽管吩咐!恩德必定全力为之!”

    茉然眼光环顾四周。苏恩德见了立刻会意,掀开身旁的布制门帘,对茉然做了个“请”的姿势,恭顺地说道:

    “大小姐,后院请!”

    茉然点点头,尽自通过门帘,往后院走去。苏恩德与宋度亦尾随其后。她将这里大致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个典型的金陵风格的复合型民居。前面是用作商铺的门面房,后院是住宅区和仓库。医馆的后院除了个别磨药的伙计之外,再无他人。

    三人走入一间开阔质朴的屋子内。

    茉然对宋度使了个眼色,宋度便将手中的双色牡丹放到桌上。茉然随即指了指花盆,对苏恩德说道:

    “德叔,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盆双色牡丹中,是否含有对人体有害的成份!直白地说,就是它有没有毒?”

    苏恩德上前仔细看了一眼道:

    “小姐,待我看看再说。”

    苏恩德便朝一旁的墙边走去,在靠窗口的位置以木架支起一个简易的小木桌。光从窗棂之中透过来,打在木桌的边缘。他将那盆双色牡丹捧到石板上,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条黑色的小布袋子。

    苏恩德将黑色的小布袋子翻开,只见布袋中放置着各种形状的工具。苏恩德取出一只细小的镊子状工具,从那盆双色牡丹上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花瓣。

    接着,苏恩德从黑色布袋中取出一支薄而犀利的小刀。他用小刀将那片牡丹花瓣细细地切碎。他的手很稳,神情也十分专注,刀尖偶尔灵巧的挑起碎屑放在鼻尖轻嗅。

    过了一会儿,苏恩德放下手中的各种工具,将木桌上稍作整理后,对茉然说道:

    “小姐,依恩德看来,这双色牡丹并无毒害。”

    茉然翻了个白眼,莫非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她仍然有些不死心,便目光炯炯地望着苏恩德,再次以深沉的口吻,郑重其事地问道:

    “德叔,你是否肯定?确定这双色牡丹对人无毒无害?”

    “这……”

    苏恩德抚了抚下巴上的花白胡子,有些犹豫地说道:

    “小姐,这么说吧!恩德虽是望月楼医堂里出来的,但是望月楼的医堂里亦有数个分支。老夫学得乃是救人之术,属浅显之学。毒类是资质天份高深之人才能学到的,所以恕老夫浅薄,对毒这类东西并不是十分透彻。”

    茉然听了,不禁在脑中思虑起来。柳月痕曾跟自己说过,苏家医馆的大夫苏恩才,基本来说是这金陵城内最好的大夫。他的医术,甚至是超过了皇宫之中的御医。

    但凡是大夫,对各种植物动物的药用价值均有所了解。苏恩德这么说,应该算是谦虚的口吻了吧。可是,这盆双色牡丹目前来说是我唯一的线索。如果这条线索都断了,接下来我不是无迹可寻了么?

    哎!头疼啊……

    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会不会,真得是苏恩德在毒类方面造诣不够呢?

    想到这里,茉然一阵郁闷。她撇撇嘴,有些失落地问道:

    “德叔,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再验验这盆双色牡丹么?”

    苏恩德反复思虑了一番,说道:

    “小姐若是想再验验这盆双色牡丹,恩德便请画娘来帮忙吧!”

    茉然的眼睛一亮,莫非这金陵城中,还有更高深的医界人物未出场?怀着一丝期待,还有一种好奇,她立马问道:

    “德叔,画娘是谁啊?”

    苏恩德再次抚了抚下巴上花白的胡须,说道:

    “画娘名为柳如画,江湖人称神医画娘。多年前,她曾是恩德在望月楼的同门小师妹。画娘天泽聪颖,便得以学习和研究了很多高深旁门之术,对毒类的造诣可谓出神入化。这世间若是连画娘都无法辨别的无毒,怕是不存在了!”

    苏恩德这么一说,倒是给茉然许多欣喜。她此刻十分期盼画娘能来帮她研究研究这盆双色牡丹。于是,茉然赶紧对苏恩德说道:

    “德叔,那画娘在哪里,可否麻烦你,请画娘过来一趟!”

    苏恩德的眉毛微微皱起,说道:

    “小姐!画娘具体住在哪里,恩德也不清楚。恩德偶尔有难处之时,都是以飞鸽传书请她来此。如果画娘没什么事情耽搁,一般需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到此。”

    茉然心中虽是焦急,却也沉下气来,直直地说道:

    “好!一个时辰而已,我等!”

    于是,苏恩德便去写了张纸条。他走到院中打了个口哨,便有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到他的肩膀。他将那种纸条绑鸽子的腿上,再将手轻轻一杨,鸽子便展翅而去,直破长空。

    ###

    茉然坐在屋中打着小盹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一个女子淡雅的声音:

    “茉然小姐,画娘来了!”

    茉然睁开眼,又揉了揉。她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女子头戴斗笠,斗笠四周垂下层层白色的轻纱。这就是画娘吗?看起来好神秘啊。这副打扮,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啊……

    她指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支支吾吾道:

    “你……”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自己取下了斗笠。遮掩尽去,一张熟悉的脸庞,带着和暖的笑容,瞬间呈现在茉然的面前。

    茉然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般,不可思议地喊道:

    “画姑姑!”

    画娘的嘴上,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茉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茉然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惊讶,拉着画娘的衣袖,小声道:

    “原来画姑姑就是神医画娘啊!”

    “接到恩德师兄的飞鸽传书,画娘闻言是茉然小姐的需要,便立刻赶来了!画娘是望月楼的人,自然要全力为小姐解忧!”

    “好……”

    茉然望着这个淡雅素净的女子,心中一暖。

    前后串联起来,她也没有太多惊讶了。在忘忧谷的时候,柳月痕让自己喊她画姑姑,而她的名字便是柳如画,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茉然没有想过,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画娘,竟然是她,一个住在世外桃源忘忧谷中的和善姑姑。她也姓柳,看柳月痕对她亲昵而尊重的态度,不知道她与柳月痕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渊源呢?

    画娘轻轻地拍了拍茉然的肩膀,柔声道:

    “茉然小姐,你唤画娘来,具体所谓何事啊?”

    茉然甜甜一笑,指了指木桌上的双色牡丹,回答道:

    “画姑姑,茉然想请你帮我看看,那盆双色牡丹是否有毒有害。”

    “好!”

    画娘点点头,唤来苏恩德。两人稍作交流,苏恩德便去做了些准备工作。半炷香的功夫后,苏恩德配合着画娘,两人开始了对双色牡丹进一步的剖析。

    开始的步骤,与方才苏恩德的手法无异。画娘用镊子状的工具取下一片双色牡丹的花瓣,以尖锐的匕首切碎,再小心的挑起些碎屑,轻嗅其味。片刻后,画娘摇摇头,对茉然说道:

    “小姐,经过胡娘浅浅地试探,这盆双色牡丹无毒。待画娘作进一步查验!”

    茉然对她的谨慎佩服地五体投地。她更期待着,画娘下一步会怎么做。

    只听画娘在苏恩德耳边嘀咕了几句。苏恩德又走到屋子外面,吩咐仆人准备一些清水来。接着茉然便看见他从一只靠墙的箱子里取出数个瓶瓶罐罐,一件一件的摆在木桌上。

    片刻之后,画娘的身前便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排两寸高的白色瓷碗,瓷碗的大小几乎完全相同,看起来很是齐整。

    茉然微微眯起眼睛,直到苏恩才将一桶清水提了进来。画娘用一只及其干净的勺子把清水倾倒入每个瓷碗中,接着再从瓶罐里取出一些带颜色的粉末,分别倒入不同的碗中,以瓷勺搅拌时。

    茉然不禁心生奇怪。这个情形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仔细想想,她便笑了起来。画娘所做的一切,和前世高中时做化学实验何其相像?只不过画娘没有玻璃试管,便用白色的瓷碗来充当容器。

    画姑姑啊画姑姑,您可真是个天才!怪不得江湖上的人都尊称你为神医画娘,您这研究东西的手段,可是高明得很啊,接近于……若干年后的现代科学!

    茉然继续在一边安静地站着,目瞪口呆的看着画娘把粉末用水化开,再挑出少量双色牡丹的花瓣碎屑浸入碗装溶液里,仔细观察碎屑的变化。

    她回忆着自己上高中时,做化学实验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地观察着各种化学反应的结果。然后根据化学反应的结果,再进一步分析总结,得出结论。

    画娘的神情淡定自若。

    茉然对她佩服德五体投地,双眼放光:神医画娘的头脑智慧、医学造诣,那是远远超过同行中人。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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