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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遇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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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帐在轻风的吹拂中上下起伏,曼妙起舞。

    亭子中,三人面面相觑。

    岳思成入座,左手拢起宽大的衣袖,右手优雅地提起酒壶,满上三小盏,将其中一盏递至花花面前,温婉地说道:

    “雪姑娘也喝一杯。”

    他的声音晴朗明快,如山间汩汩的清泉。

    “我……厄,听雪不会喝酒。”

    “三弟手中的仙人醉,可是太傅大人的珍藏。人间罕有的好东西,苏小姐不喝就错过了。”

    太子摆摆手,和善地劝慰着。

    无所谓了,就冲它的来头,今天本姑娘就舍命陪君子了!花花接过酒盏,试探性地添上一口,立刻相信了太子的广告。一口下肚,满嘴余香,道不明的畅快感觉,酒精的馥郁,泉水的清爽,花蜜的甘甜,混于其中,回味无穷。这酒是如何特殊加工的,能变成这个味儿,酿酒人必是很用心研究过的。

    在山腰停留了半日,饿了也渴了,花花大大方方地往肚子里塞了不少点心,多喝了几盏酒。

    早春时节,露天寒冷,过了中午,天气阴了下来。皇帝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宫了,人潮渐渐分散,有些回府了,有些结伴离席,到处游玩。

    “三弟,苏小姐。我先回太子府了,难得今日出来透透气,人也清爽了。”太子举起酒盏,一举后,独自饮下。

    “大哥身子弱,该回去休息。思成明日去看你。”

    岳思成起身,扶起太子。从亭子外唤来随从,接过一件华丽的淡黄色斗篷,为太子披上,系好。花花站在一旁瞧着,他们兄弟的感情应该不错吧,自古皇家便是尔虞我诈,真正的骨肉亲情少之又少。岳思成能有这般体贴备至的举动,应该是很在意太子的。

    独自拿着酒盏,饮了几盏。这酒,喝得舒心,暖暖的。

    不远处几个少年公子走过来,给岳思成行礼。花花有些尴尬,起身微微一福:“三皇子,小女先行告辞,三皇子今日的美酒,听雪来日再谢。”

    “好,本王等着姑娘请我再饮。”岳思成看着花花,手一摆,背在身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掩不住的温和。

    ……

    起身离开,双儿妥帖地跟在身后。

    “双儿,这梅花山顶,可有什么寺庙没有?”花花想了想,问道。

    “有一间梅花寺啊,小姐,奴婢陪您上去烧烧香吗?”

    点点头,如她所料。

    两人并肩走着,这山看起来也不是特别高,可脚下的石阶蜿蜒伸展,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边爬着石阶,一边回想今天遇到的人和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后劲上来了,他头有点烧。

    青书和明月,应该会在一起吧,他两挺般配,郎有情妾有意,门当户对。那个太子,一脸病容,想必身体不好,还是长期不好的那种。三皇子岳思成,给人暖暖的感觉,他笑得那么温和,眉目温润,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个慕容志远,哼,明明也是对她有意思的,却跟个姑娘跑了。如果我有选择夫君的权利,这两人,随便给自己来一个,都满合适的,呵呵……

    所谓心里有事,这时间也就不那么难熬。不知不觉走到寺庙门口。抬头看去,与花花之前和同学集体旅游时,见的一样,只是外表看起来生动些,没那么古旧沧桑。

    她走进去,烧了香拜拜:“菩萨保佑,平平安安,觅个如意郎君。”

    “菩萨保佑,保佑小姐嫁好,保佑夫人身体安康,保佑苏府平安。”双儿虔诚地念到。花花有点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她只想到自己。而这个丫鬟,却总想着别人。要是老爹老娘知道了,估计觉得双儿更像个女儿。

    “女施主求个签吧!老衲空尘,可为施主解卦。”

    佛像后走出一个和尚,半旧的暗黄僧袍,朱红袈裟,双手合十,手戴一串木珠。

    花花捧着竹筒,用力摇了几下,一根竹签掉在地上。双儿俯身拾起,交给空尘。

    “女施主,你初入凡尘。此后将历经数劫,劫后必苦尽甘来。”

    “历经数劫?”郁闷。头有点疼,早知道不该贪杯。

    “呵呵,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是虚。女施主不必执着,一切自有定数。老衲赠施主佛珠一串,望女施主慈悲为怀,日后当怜悯天下苍生。阿弥陀佛!”老和尚取下手中的珠子,递给花花。转身离去,走向佛像身后。

    花花接过和尚给的佛珠,细细看开,与她前次得到的,不是一样吗?呵呵,真是巧合。不要白不要,她快速套到手腕上,塞进袖子里。

    ……

    花花自觉是醉了,头昏沉沉的。只好坐在寺庙前的台阶上休息。

    接近傍晚,暮霭沉沉,落起了雪。

    一片一片,随寒风飘舞翻飞,如同飘舞着一段段未知的际遇。

    伸手去接上两片,晶莹剔透的,在温暖的掌心,转瞬即逝,化成水,被风吹干,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

    花花的眼神有些迷离,转生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以后还能回去吗?当初应该跟小胡子判官,问得详细些的。

    “雪姑娘也在这里。”那个熟悉温暖的声音,不知何时,岳思成站在了自己身边。

    “三殿下……我只是上来拜拜。”花花凝视着那双眼,诚实地说道。

    “本王也只是上来拜拜。”岳思成尽自点香跪拜,作揖磕头。

    不一会儿,他起身拂了拂衣摆,微笑着说道:“姑娘与我一起下山吧,山路崎岖。这雪越下越大,积起来就不好走了。”

    花花身上无力,昏昏欲睡。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帮助,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已经没办法走下山去。想了想,她给他报以感激的笑容,微微颌首。

    岳思成用斗篷裹住她,扶着她的胳膊和手臂,一步步走下台阶。女子像只乖巧的猫儿,顺从地倚着他有力的臂膀,温暖的胸膛。一路沉默。

    行至山腰,地上已是雪迹斑驳。花花想起那株粉色的梅花,便扶着他走上去。定定地站着望了好久,手伸上去却没够着,一个踉跄,落入身后温暖的怀抱。岳思成是懂了她的意思,折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塞入她白嫩的柔荑。

    花花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只能感觉自己还在行走,双儿在她耳边叫唤,让她别睡着。

    梦中,她把今天遇到的两个美男,一起打包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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