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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_不问苍天问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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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云区高级中学,只是市里一所普普通通的高校,里面的学生没有几个是当学霸的料,但也不会整天和外面的小混混打交道,总之,就是生活中最平凡不过的人群。

    在晚自习过后,除了住校的,其余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回到自己的家。而剩下的这部分在校生,之所以选择在学校宿舍生活,有一些是因为从外省考进来,日常必需省吃俭用,另外一些就是像我这样的,家长整天在外奔波,放不下手上的工作去照顾自己的起居饮食。

    自从上次跟任清风同学在饭堂的大门前撞到,他现在每天晚上回家之前,都会在我的宿舍楼下停留好久。张爱媃这个家伙,就喜欢凑热闹,有天晚上她实在是忍不住,竟然走到楼下去挑逗人家:“诶,清风!”

    任清风往肩膀被拍的方向看去,有点失望:“嗨,是爱媃啊。”

    张爱媃看着他那副表情,很是过瘾:“嘻,为啥你每天晚上都要站在这里呀?”

    清风有点不好意思:“没、没什么啊,学习累了就看、看看夜空,放松放松一下嘛。”

    张爱媃像猫逮住小老鼠一样,更来精神了:“哎呦喂,学习很勤奋嘛,你在班里的学习成绩肯定是很靠前的,对吧?”

    清风笑了笑:“不敢说不敢说,就跟最后一名就差几分而已。”

    爱媃乐了:“哈哈哈,够挺坦白的啊,那你还在装什么装嘛?”

    清风就知道她会这样讲:“所以,我就必须更加地努力,不是吗?不然的话,读不好书,钱又赚不到,最后没有女孩子喜欢嫁给我了都。”

    爱媃一脸嫌弃:“啧啧啧,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悄悄地……跟我说嘛,是不是想约黄紫璇出去呀?”

    刚洗完澡的爱媃靠在清风的耳边说着悄悄话,那柔软似丝的呼吸,伴随着玲珑乖巧的脸蛋,加上清香怡人的女人味,让这位青壮年顷刻间被陶醉得满脸通红,再加上提起我的名字,估计就差流鼻血了。

    任清风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下,说:“哪里有,我……我就是来看夜空的怎么地?”

    张爱媃突然往宿舍的方向喊了起来:“紫璇,你猜错啦,人家真的不是来找你的!”

    清风这下慌了:“不乱叫行吗?我,我要回家了!”说完一屁股坐上了那台高级炫酷的自行车,咻的一声,跑得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爱媃直到进了宿舍都还没有笑完,一边复述事情给我听一边还在那暗爽,这家伙真淘气,不过我真的很喜欢。

    “哎……这个任清风,跟我在幻境里遇到的那个人,差得实在是太远了,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我嘴里突然不自主地冒出了这样的话。

    爱媃听得有点糊涂:“谁啊?我认识的吗?”

    “你当然不认识,那些都是在我的脑子里边看见的,现实中估计不存在,但就是样子长得非常像任清风。”

    “不会吧,你又看见那些前世记忆了吗?”

    跟我同一间宿舍的,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叫小铃,一个叫茾茜(qiānqiàn)。

    “什么?前世记忆?”小铃很是好奇。

    “又看见?能经常出现这么牛逼?”茾茜更是啧啧称奇

    爱媃看见她们俩这么有兴趣,就把我之前的事情简单又概括地说了一遍,但得到的反应却是:切~真的假的?

    “我倒是希望是假的,真的应该是脑子被撞懵后,就把之前看过的那些连续剧啊电影啊什么的混在了一起,以至于现在一天天地在我脑子里重播着。”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的粉丝,怎么能开着口都是怪力乱神的东西呢?

    “对,肯定是这样,哪有什么前世今生啊?穿越剧看得太多,都被灌进脑子里了吧?”小铃茾茜一起附和着。

    “你们真不信?”张爱媃一说这话,我就知道她要来劲了。

    小铃说:“就不信,谁死后会回来告诉你,前世今生都是存在的?没有。”

    爱媃说:“那行,不问苍天问鬼神!要不我们……找只鬼来问问!看谁才是对的!”

    “好啊好啊!怎么个问法?”

    “碟,仙!”

    “张爱媃,都几点了?能不能别闹啊?”我感觉有点不对。

    “黄紫璇,你怎么说都算是个过来人,难道现在怕了?”

    “我怕?我怕你有鬼!”

    当我们赌着气,决定要撩鬼问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过后了,宿舍管理员循例性地催促着大家关灯休息。而这位管理员,她给我的印象却很特别。一般来说,能担当这个职位的,应该是大叔大妈级的人居多,但这位管理员却是个年轻的姐姐,从身材、妆容、衣品来看,她绝对是一个顶级的性感尤物。

    随着管理员姐姐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我们宿舍的四个女生都爬了起来,然后找来两张桌子拼在一块,大概清理了一下,打开手机灯光,便玩起了传闻中的……碟仙游戏。

    由于爱媃的双亲所经营的生意,是殡葬服务一条龙,所以自从她寄宿在学校以来,经常都会把一些古灵精怪的东西给带回来。

    当她把藏在衣柜里的挎包一打开,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全都是怪力乱神的东西!一把木剑啦、八角形的镜啦、古时候的铜钱啦,还有葫芦啦、小金塔啦、米袋啦、黄色的鬼画符啦、十字架啦,当然还有今晚撩鬼专用的碟仙必备套餐。

    我和其他两个女生都看懵了。我还调侃说:“爱媃啊,你这里的东西说不定都可以杀死好几只鬼王咯。”

    爱媃却挺自豪地说:“我从小就爱收集这些玩意,不怕大家笑话,要是我愿意脱手,这里卖的钱都够我横扫全系列的LD包了!”

    大家同时起哄:“吹吧你,谁会要你这些玩意?”

    爱媃嘟起嘴:“切~跟你们这些不识货的人说了也等于白说,这些东西值不值那个钱,你们体验过就知道了!”

    随后张爱媃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它的盖上面刻有一个阴阳太极的深红色图案,周围再有八组的小图案,每个小图案有三横,或断或不断。

    “……天地初开,一切皆混沌,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爱媃说:“紫璇不错啊,这个你也懂。”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我懂什么?”

    茾茜指着我:“刚才不是你在说话吗?”

    “没有啊……”

    她们三个很确定声音是从我这里发出来的,但我根本没说过话。大家扰攘了一番,爱媃看似镇定地说:“别吵了别吵了,我们现在是来找鬼问问题嘛,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被她们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也不能现在就乌龟了啊!罢了,还是顶着头皮上吧。

    爱媃继续把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块叠起来的白色绸缎和一只精美的陶瓷碟。随后爱媃把绸缎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四方形很大的一块。摊平整后,首先可以看见在绸缎的四个角处,分别用黑色毛笔字写着“碟、仙、扶、乩(jī)”四个字。

    然后在绸缎的中心发现了一个大大的“靈”字。这个字除了被一个差不多陶瓷碟大小的实线圈围着外,其四周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一号的字。而且每一个小号字,各自都是向着中心、围着中心去写,一圈又一圈的,感觉整个新华字典都能包括在里面了。

    至于碟子,除了精美,还发现边缘的背面被刻意地加了一个三角形的红点。

    (以下内容均由真实事件改编,为避免发生严重后果,切勿模仿)

    爱媃最后从木盒子里面拿出一张纸,估计她是到现在才发现了它,于是借着手机的灯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起来:“使用说明?警告!使用前请务必做好安全防范,必须安排专业人士在场,不然,后果自负……”

    大家听着爱媃读出的这句警告语越来越小声,都突然觉得心里特没底。

    爱媃不管不顾地开始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来布置:“首先,把绸缎摊开放平。然后,碟子翻转放到中央。第三,四周要给参与者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最后,参与者统一把中指放到碟子上面。留意,红点所指的字,组合起来之后就是碟仙要说的话……”

    小铃插口问:“累了能换手指吗?”

    爱媃郑重其事地说:“千万不要,你看这里,写了很多注意事项。它说在问仙的过程当中,手指不能离开碟子,要等碟子回到中心之后才可以放手。这个我还听说过不少的传闻,要是谁不信邪,把手缩了回去,晚上碟仙就会去找那个人,要你偿命!”

    小铃不太在意这些吓唬人的传闻:“真的吗?不可能吧。”

    茾茜的胆子还是比较小一点:“别说得那么恐怖,我的小心脏不耐吓!”

    爱媃接着说:“反正问的时候,手指不要离开碟子就是了。啊对了,这里还有一句话,在按住碟子之后,要大家一齐念的。”

    我问:“念啥?”

    爱媃轻轻地说:“碟仙,碟仙,请你上来。”

    我们也不自主地跟着念了起来:“碟仙,碟仙,请你上来……”感觉如果再念下去的话,真的会把什么东西给召唤出来似的。

    “不停念,不停念,直到这个碟子能自己动起来为止。”

    小铃不信:“怎么会自己动起来?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推的。”

    爱媃提醒大家说:“等下谁都不准用力,知道吗?搞了这么久还要作弊,有啥意思?要是还不相信的话,到时候问一些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不知道的问题,这样不就行了吗?谁让这里就只有我一个最值得怀疑呢。”

    小铃想了想:“嘻,也对。”

    爱媃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咯,只要它一动,就不能问它是怎么死的。当我们没有问题再问了,就要念,‘碟仙,碟仙,请你归位’,也是不停念,直到它回到这个小圆圈之后,才可以结束,都明白了吗?”

    小铃已经按奈不住了:“真啰嗦,赶紧的!”

    就这样,我们把各自的中指都放到了碟背上,并且齐声不停地念着:

    “碟仙,碟仙,请你上来”

    “碟仙,碟仙,请你上来”

    “碟仙,碟仙,请你上来”

    “……”

    大家念了不到两三分钟,碟子竟然真的出现了状况,它正在缓慢地移动着。小铃是第一个发现情况的:“你们看!你们看!动了!”

    除了我,其它人都兴奋了起来:“真的动了!动了!”碟子缓缓地往一个方向走,最后红点在一个字的前面停住了:“奠”

    现场的气氛开始诡异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小铃觉得这肯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爱媃你别动碟子,净会吓唬人!”

    爱媃说:“真的不是我,不信你可以问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啊。”

    小铃就真的就问了:“好啊,那我问你,我现在穿的底裤是什么颜色?”

    我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这是什么问题啊?而且女生的底裤一般就是那几个颜色,胡乱猜也能猜得中呀。

    “裸”

    碟子快速地点到了裸字,茾茜问小铃:“你现在,没穿底裤?”小铃一脸诧异地点了点头。

    我也愣了下,周围这么暗,靠这么一丁点光,实在是看不出小铃里面没有穿。

    爱媃说:“这下信了吧?而且你看,这个裸字离我这么远,要找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找得到的呀,你说我要吓唬你,首先我得记得每个字的位置啊,要真能办得到,我还能待在这所高中?唉,你们快点问下一个问题好吗?我这个姿势好累。”

    小铃被爱媃这样一说,心里开始怕了:“我、我不问了,你们赶紧问啊。”

    茾茜于是问:“碟仙碟仙,现在,你在哪里?”

    茾茜啊茾茜,你这样问,不是在吓自己吗?

    “窗”

    这个字一出现,估计所有人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宿舍只有一个窗,就在我们的背后,谁都不敢用眼睛去瞄一下。这时候窗外却传来了树叶“沙沙沙”的声音,还格外地清晰。

    爱媃换姿势后虽然是舒服了点,但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也让她乱了方寸:“碟仙碟仙,要不你,进来坐坐?”

    “哐!!呀!……”

    怪风把玻璃窗猛地关了起来,吓得所有人都在尖声大叫,当她们的手快要离开碟子去捂耳朵的时候,我竟然能够冷静地喝止她们:“不要放手!”

    茾茜被吓得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捂着嘴,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爱媃更是全身上下不停地哆嗦,面无血色;而小铃只是不停地喘着气,估计全身都僵硬了。

    我缓了缓神,让抖个不停的手指放松了一点,但这个时候才发现,碟子已经移了位,还指着一个上下结构的字:上面一个“如”,下面一个“木”。

    这个……是念桇(rú)吗?霎那间,我又来到了幻境之中,正坐在参天大树之下,慈爱地哺乳着怀里的婴儿,是前世的桇?……难道这个“桇”字,指的就是现在的我吗?

    为什么就是甩不掉这些荒诞的事情呀?!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了,眼泪不停地在我眼眶里打着转。眼前早已模糊不清,但竟然还能看到了一个红黑色的鬼影,五官难辨,体型扭曲。它伸出了一只皮开肉绽的手,和我们一起……按着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