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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心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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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钰,要加油。

    一个月后的温钰,有气无力地拿着简历坐在了人才市场的椅子上,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一通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看到即便空调开到最低档也依然显得燥热的大厅,温钰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再一次的杀进去了。想要知道比挤公交更加恐怖地景象吗?来人才市场吧。尤其是七八月份的人才市场,简直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

    想到刚才的面试过程,温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您以前做过文秘工作吗?”一个年轻的男性问道。

    温钰尴尬地摇头:“没有,我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但是……”温钰的转折还没开口,就看到旁边女性不屑的眼神,听到她生硬的声音:“我们这里不招应届生。”

    那个男性对着温钰歉疚地笑笑,温钰回以一个没关系的笑容,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既然那个女性那么没礼貌,自己也不用和她客气了。

    刚要挤出人群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女性的声音:“连再见都没有,这么没礼貌,你刚才还和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温钰脚步一顿,握紧了拳头,这一个月天天早出晚归的火气顿时涌了上来,她又大步挤了回去,把文件夹啪的一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姐,想要别人尊重你,就先要尊重别人。另外,背后说人坏话,你也够无耻的。”

    “你!你!”那个女人睁大了眼睛,气愤地看着她:“我就不要你了,你说什么也没用。”

    温钰淡然一笑,指了指旁边汽车企业的招聘人员:“人家是国企,也没像你一样蛮横不讲理到这地步,你一个小小的私企,算什么东西?有你这样的人,能招得到人才怪!”

    那个女性看样子是很久没有被人这么不客气地顶撞过了,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好像开了染色铺子。

    周围的人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咄咄逼人地小女生,旁边汽车企业那个穿白衬衫地男人一脸趣味地看着她:“这位小姐过奖了,我们也是经过系统培训的,怎么也不敢丢了公司的形象。”

    这位也太能顺杆子往上爬了,温钰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无时无刻不忘往自己公司脸上贴金啊。看到温钰的表情,白衬衫笑了笑:“小姐要不要试试这边的职位?”

    虽然温钰对汽车行业没兴趣,但是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女性,她粲然一笑:“荣幸之至。”直到坐到那里填表的时候,看到那个女性还没有回过神来,温钰不由地涌起一抹快意。

    刷刷几笔填完,温钰微微一笑:“谢谢你刚才的帮忙。”

    和白衬衫坐一起的女性也报以微笑,白衬衫眼睛一亮:“温钰,好名字。”再往下看,皱起了眉头:“学哲学的?”

    温钰自嘲地笑笑:“所以找工作很麻烦,再加上还是应届生。”

    白衬衫没有多说什么,抬起头来:“先等通知吧,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

    温钰点头:“好的,谢谢你们,再见。”

    又投了几份简历之后,温钰这才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地挤了出来,坐在了椅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暗自盘算着:生活费只剩下200了,虽然自己有房子不用交房租,但是水电费还是要的,必须要抓紧了。

    自己当初为什么头脑发热报了哲学系?温钰第一次对这个专业有了怨气,就算不是小语种,自己当初报个管理类的也比这个要好啊。

    温钰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爱好是爱好,生活是生活。她慢慢地走出了人才市场,自己以为爱好和生活可以结合在一起,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亲兄妹,就算勉强凑一起了,生下来的孩子也极少有正常的。

    八月的天气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节,现在正是中午,温钰刚一走到门口,就觉得热气扑面而来。

    她不由地快走几步,绕过门口那些举着牌子打小广告地人,直接走到了不远处的槐树下,先凉快一会儿再回家吧。温钰暗自想着,回家之后还要开风扇,现在能省就要省一些。她又累又饿地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坐到了树荫下。

    看着手中还有厚厚地一摞简历,温钰叹了口气:后天还有场关于商贸类企业的招聘会,虽然自己不喜欢,但是……还是去看看吧。她边想着边无意识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地人群,偶尔也有年轻妇人带着孩子经过。

    “妈妈,这个姐姐怎么坐在这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惊讶地问道。

    年轻妇人轻柔地说道:“姐姐累了,所以就坐在这里休息下呀。”

    “可是妈妈不是说,不要随便坐下,地上很脏吗?”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犹如黄莺出谷,如果不是小手无邪地指着自己,温钰会对她更有好感了。

    而此刻……

    可能是看到温钰有些尴尬地样子,年轻妇人也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抱起小女孩:“妈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妞妞,妈妈带你买糖吃好不?”

    小女孩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眉开眼笑:“妈妈,妞妞要吃水果糖,还有吃软糖。”

    “好,好。妈妈给你买。”年轻妇人对着温钰歉然一笑,这才抱着小女孩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小女生银铃般地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温钰看看自己散落的头发,还有被汗浸湿的体恤,坐在地上弄脏的牛仔裤,不由地苦笑了下,自己现在这个形象,还真实不敢恭维啊。

    想到了刚才那对母女,温钰的鼻子也慢慢变得酸涩起来:妈妈,如果你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单?

    是不是,也可以在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回家撒娇;也可以喝上一碗凉凉的绿豆汤?也可以象张思嘉那样,整天呆在家里吃喝玩乐,享受着父母的呵护关爱?

    温钰把脸埋到了膝盖里,遮住了满脸的泪水。妈妈,我只是偶尔懦弱一下,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只是,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妈妈,你要在天堂里过得快乐。

    半天之后,温钰终于重新抬起了头,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是面上却又带了坚定地笑容。我一定会找到工作的,一定!她握紧了拳头,还没等发誓完毕,肚子却突然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温钰有些懊恼,这也太会凑趣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回家!

    两个小时之后,温钰吃饱喝足地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旁边的电扇呼呼地吹着,却更是显得房间燥热不已。心静自然凉,温钰坐在床上默念几遍,然后又开始了每天的必修课,先把一套动作做完,然后又开始吹笛。

    自从那天晚上的玄妙境界结束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温钰逐渐也摸索到了规律:只要自己心平气和,即便是不用做那套准备工作,也是可以在吹笛的过程中达到那种境界,而只要达到那种境界,笛音就一定会改变,但是并没有规律,而是随着那种莫名的情绪变得高低起伏。

    比如今天的温钰,在中午经过那一段时间的心神不定,现在吹出来的曲子就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和祝福。笛音好像有了灵性般,一遍遍地洗涤着她的心灵,好像母亲在耳边轻声低语:“小钰,你是最棒的,加油。”

    一曲完毕,温钰一边笑一边流泪,猛地跳下床来,高声喊道:“妈妈!你放心!我会加油!会努力!我是你最值得骄傲的女儿!”

    楼下猛地推开窗来:“温钰!你个死丫头!再蹦就地震了!”

    温钰猛地住了嘴,跑到窗前:“林大妈,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嘴上连连道歉,但是她的心里却是难得的神清气爽,后天的招聘会,继续加油!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温钰一遍遍地默念。不提这些先人前辈,李嘉诚最开始也是塑胶厂推销员,马云曾经也只是一个英文老师,南存辉在最开始也只是个修鞋匠……成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温钰慢慢坐了下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到底想要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商贸?老师?文员?还是……

    温钰的手象是有了自主意识般摸到了床垫下的一个存折,但是马上的,就像是被烫着般缩了回去。不可以!那是妈妈留给你的最后一点东西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在这两百块钱用完之前,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一定。温钰地眼神无意间看到了那支竹笛,猛地亮了起来:自己现在吹笛子的水平,应该也可以做个家教了吧?她想到了那种奇妙的感觉,那种玄之又玄地境界,不由地边抚mo着边喃喃自语:“可是,我为什么有种感觉,好像委屈了你呢?”

    她闷闷地叹了口气:“笛子啊笛子,既然出现这种情况,那你肯定是有特殊的用途,可是,你到底是用在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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