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龙虎风云榜 > 第三十四章柔柔战元老

第三十四章柔柔战元老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飞虎会的秘密堂回,距提调所有半条街,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原是右邻大宅的偏院分隔而成的,想必是原先的主人与大宅分了家。或者分卖给外姓人士,表示大宅的主人家道中落,无法守成了。

    飞虎会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自从百了刀与安仁侯方面的人几乎翻脸之后,这处堂口几乎罕见有人出入了。

    一个门子,一个管家,再没有其他的人留守了。

    这天二更末将交三更,已入睡的管家突然被陌生的声息所惊醒,赶忙披袄疾趋正房的厅堂。

    推开大厅门,管家怔住了。

    灯火明亮,三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正高坐堂上品茗,用大嗓门谈笑,似乎像是此地的主人。

    “你你们”管家张口结舌,总算没大惊小怪。

    “给你一盏条时光,三更起更,你们的主要执事人员如果不来,咱们就放火烧屋。”坐在主位上的周凌云声如洪钟,虎目神光炯炯:“我百了刀说话算数。我敢在皇城内外杀人,当然敢公然放火。快走,误了事你得负全责。安仁侯会杀你的头。”

    “他不杀我杀。”唯我我公子的嗓门也够大:“反正把这里的人杀光,谁没错。”

    “我狂风剑客的创犀利得很,杀起人来六亲不认。”狂风剑客傲然拍拍佩剑:“我不信这些飞虎真的会飞,绝对飞不上三十天逃灾避祸。”

    一唱一和,管家听得心中生寒,狼狈地扭头狂奔,这重责谁负得起?真要放火烧屋,不全城大乱才怪,很可能烧几条街。

    话已经挑明了,这里的飞虎会与安仁候有关。

    钟鼓楼刚传出三更起更的钟鼓声,院子里已出现了七个人影。

    厅阶上,周凌云与花花双太岁,也恰好降阶而下。

    “我已经猜出主持的人是你。”周凌云向站在中间的飞虎尹豪说:“因此,也知道这里是安仁候的行动指挥中心,你们如果没有可用的人手,怎敢奢言与神龙周旋?

    又凭什么能断江西宁府的羽翼?”

    “你知道也好。”飞虎尹豪沉静地说:“事实上如果没有你助一臂之力,咱们事不可为。皇上从昌平州返驾进城的一天,也就是神龙与四海盟逆犯举事的时候,咱们决不可能阻止这次剧变的发生。周壮士,侯爷希望在肃清余孽之后,再向壮士致谢”

    “尹老兄,你知道在下今晚的来意,不必用话敷衍扣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的人来了多少?”

    “周壮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

    “你你想怎样?”

    “三件事要求,希望彼此好来好去。”

    “希望壮士的要求不苟。”

    “在下也希望你能办得到。”

    “那三件要求?”

    “其一,昨晚贵会出动了七批人手出猎,目标并非神龙,而是我百了刀,因而暴露了行藏,反而引起神龙大举搜寻你们。说,是谁的主意?我要这个人,希望这个人不是安仁候,也希望不是你,说!”

    “壮士可能误会了”

    “住口!”周凌云沉叱:“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而且有些事故我曾经亲身经历。

    说!是谁出的灭口恶毒主意?是你吗?”

    “尹某无法回答,因为尹某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妙,推得一千二净。第二件要求很简单,袭击黛园策应卧底的那些刀客,是不是飞虎会的人?”

    “不错,是我飞虎会的人。”飞虎尹豪爽快地承认。

    “好,第三个要求,那几个穿虎皮衣裤,戴虎头面具的人是谁?我要你把他们突出来。

    神茶郁垒两个混蛋,正是虎形人的爪牙,我正在加紧查他们的藏匿处,他们躲不住的。”

    “我飞虎会的人,绝对没有人穿虎皮衣裤的。”飞虎尹家不假思索地坚决否认:“只要你提出任何证据,唯我是问。尹某是卫军的世袭千户,与你们这些混世闻道的人罕有往来,根本不知道你说的神茶郁垒是哪座庙的门神,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骠骑尉杨一鸣接口:“飞虎会真正的主力,称为雷霆小组,全由军户的勇健精锐挑选出来的死土,堂堂正正的军中勇健,不会有江湖人士混迹其间。”

    “好,你们既然推得一干二净,等我查出证据之后,我会像屠杀神龙那些狗男女一样,给你们一次可怖的杀戮作为回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飞虎尹豪欲言又止,最后率领六位同伴惶然退走。

    季小龙已成为京都城内城外,最活跃也最神秘的人,城内外与及郊区的顽童,甚至无依的大小乞丐,都成为他的眼线与忠实的支持者。

    那些活跃的有问题大官小富,厂卫与外四家的出风头人物,以及形迹可疑的流浪混世者。都是追踪监视与调查的目标,组成一面广大而有效的监视网,消息的传递也十分迅速。

    平时,一个人如果从城南的正阳门,至城北玉河北岸的钟鼓楼,真得花费三两个时辰,因为不可能走直线通过皇城和紫禁城,必须绕皇城而走。

    但如果用声音或信号手式将简单的消息传出,很可能不需一刻时辰。

    那些精力充沛的小鬼,跑起来不但快,而且很少引人注意,大街小巷的转角有人转传,速度更快。

    天气逐渐进入晚春期,大地复苏。草水含苞抽芽,田地里有青青的麦苗野菜。北方的原野,处处呈现蓬勃的生机,人们虽然身上仍穿着皮袄,但头上的风帽暖帽,出现的数量愈来愈少了。

    这天一早,南郊的杂乱住宅区一片忙碌。

    那时,城南部还没完全恢复旧观,仍可看到上次白衣军薄京时留下的烽火遗痕瓦砾场,天坛还没建造,那一带成了车行旅店的聚落处。

    每一家客店或骡车行,皆拥有广阔的车场大院,相当热闹。

    由于那时外城还没建造,所以正阳门城河以南,都称为城郊,人口与城内不相上下。

    但街道却乱七八糟,与城内方方正正的格局完全不同,也就便于牛鬼蛇神活动,江湖行业也以这里为狩猎场。

    一队骡队出了广安骡车行的广场,西行走上了至良乡的大官道。

    广场右面是车场,左面是牲口栏厩,一辆辆骡车待发,一匹匹坐骑皆有人上鞍辔,旅客与店伙部在忙碌,谁也懒得理会旁人的闲事。

    骡队出发后,一位曾经替健骡上货的店伙,一身轻松地绕至广场的最左侧,站在与街口接近的一株刚抽芽的大树下。

    他向街左用手打出一连串手式,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才懒洋洋地举步返回牲口拦厩。

    刚接近另一株大树,树后突然闪出一名剽悍的大汉,大牛眼一翻,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迎面拦住去路,脸上涌起不件好意的狂笑。

    “客官怎么啦?”店伙有点意外,也流露出惊讶与畏缩的神色。

    “信号发出去了?发给谁?”大汉直通至八尺内,声势汹汹。

    “信号?客官的话,小的怎么听不懂?”

    “少给我反穿皮袄装羊,哼!”“客官,小的”

    “你认识骡队的某一个人,是吗?”大汉巨手一伸,劈胸揪住了店伙的胸襟:“你替谁做眼线?说,也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饶命”

    “你如果不想死,招。”

    “小的不不知客官到底”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带你去见可以要你招供的人,至少有一千种残忍的手法逼你招”

    “是吗?”身后传出怪异的语音,像大人又像少年:“我也要带你去见可以要你招供的人。”

    咽喉下,横着一把奇冷彻骨的小刀,是那种单刃的,用来切割的近尺尖刀,当然也可以用来捅人。

    同时,空着的左手,也被人反扭向上抬,肩关节快受不了啦!

    右手一松,店伙恢复了自由,一打手式,匆匆向厩溜之大吉。

    “有有话好好说。”大汉惊怖地叫。

    “你要说什么?”身后制住他的人问。

    “何何必呢!大家都是跪着养猪,看在钱份上替人办事,你老兄收了刀放下手,没有说不通的话,大家都有活路走,是吗?你老兄尊姓?”

    “我叫西城一条龙,季小龙。”

    “哎呀!百了刀的人”

    “猜对了,有奖。”!

    奖是什么?后脑勺挨了一劈掌,脑门一震,便失去知觉,人事不省。

    二十匹骡组成螺队,驮了不少货物。

    前面另有十二名挑夫,各挑了一担货。骡夫共有十名,打扮毫不起眼。像这种长程骡队,南北大官道上经常可见。

    按行程,一早出发,天黑之前,可以赶到七十里外的良乡县城。

    南来北往的旅客,都必须经过三十里外的卢沟巡检司,在该处查验税单与路引,才能安然通过卢沟桥。因此,骡队并不急于赶路。

    五里,十里,村落渐稀,宽阔的大官道上旅客也渐少,偶或可以看到一二辆大户人家的双头华丽马车飞驰而过,或者三五匹健马小驰。

    前面官道开始向南弯,从向西转向西南行,透过行道树的嫩枝叶空隙,可看到八匹小驴,蹄下悠闲,摇摇晃晃,侵吞吞地在小径中缓行。

    小径衔接大官道,八匹小驴逐渐接近了岔道口。小驴上的八骑士有男有女,但仅能从身材上分辨。

    男的脚长,双脚如不张开,必定拖地。北方的女人善骑驴,身材适中,骑在驴上袅袅娜娜地款摆,另有一种吸引人的风情流露,所以一看便知是男是女。

    骡队的人,对即将进人大官道的八匹小驴毫不介意。

    相距在三十步外,八匹小驴先上了官道,却不成行继续赶路,反而在官道成列,排成一字,堵住了官道。

    骡队的人有了警觉,挑夫们首先脚下一慢。

    八男女跨下小驴,脱下大氅搭在驴背上,露出里面穿的劲装,除下风帽,露出本来面目。

    男的英俊魁梧,女的美丽婀娜。

    季小龙与桂小绿年纪虽小些,但却像金重玉女。

    唯一上了年纪的是申三娘,当然并不算老。

    挑夫们已到了十步外,看清了八男女的穿章打扮和面貌,十二个人,倒有十个脸色大变。

    十名骡夫,也神色紧张,甚至有点失措,不知该采取何种方法应付。

    如果不加理会那就表示他们是纯粹的挑夫骡夫。

    可是,能继续冒充下去吗?对方既然明显地拦路露面,当然已经洞悉他们的底细与计谋。

    只要对方略加盘问或搜查,必将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应变的决心,必须在剧变发生时,断然下定,成败就决于这刹那间领导人将采取的行动是否正确。

    一声怪啸,十二名挑夫的萝担,连扁担一起破空飞抛,重量有限,抛掷的声势颇为惊人,有如二十四块巨石漫天碰落。

    但控制的空间十分广大,有效地阻止对方冲进攻击,谁也不知道箩担内到底盛了些什玩意?当然不敢冒险拍击箩担冲过来。

    同一瞬间,二十匹健骡,同时受到行家的打击,受惊向前飞奔,整条四丈余宽的大官道全被惊骡所挤满,潮水似的向挡路的八匹小驴涌去。

    骡比驴健壮,体型大了两三倍,背上驮的并不重,但体积宽大的货色,简直就像秦山压卵,小小的驴怎禁受得起践踏碰撞?

    百了刀八个人吃了一惊,没料到对方来这么一手怪招,超出常情之外,立即章法大乱,本能地抢救牲口,手忙脚乱牵了小驴向路外躲避。

    平时不想奔跑要死不活的小驴,居然被大群健骡的冲势所惊,一阵大乱,总算四散而走,而且相当快速,倔脾气一扫而空。

    十二个挑夫与十名骡夫,已回头落荒而逃,速度惊人,片刻使消失在各处的村落树林中。

    大官道附近,有不少村落田庄。

    田野中也有桑麻生长,头田尾畦间树影依稀。人如果进入村落田庄,大白天明火执仗前往搜寻,村民们假使受惊而鸣锣告警,要不了多久,各村的民壮便会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

    皇城外围的卫军也会出动,那就麻烦大了。

    午后不久,驮骡早已自行走散,凌乱的贷担也被过往的旅客拾走,大官道旅客往来不绝,没有任何意外事故发生,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故。

    想聚集人手逃,必定引起注意。分开进,被蚕食逐个消灭的机会增高。

    周凌云八个人,苦于人手不足,广大的郊区处处可以通行无阻,哪能全面监视每一处角落?

    潜伏的人不敢逃,追逐的人也不便四面八方搜索。

    眼看日落西山,京都方面来了五人五骑,五匹健马以不徐不疾的脚程,接近了这一段官道。

    道右的歇脚亭中,踱出俞柔柔和桂小绿,在亭口一站,冷然目迎小驰而至的五骑士。

    五骑士并没掩藏本来面目,远在百步外便可隐约分辨身材面貌的特征。

    五骑士小驰而至,看清了俞柔柔主婢的面貌,在十余步外勒住了坐骑,丝毫不感到意外,扳鞍下马,似乎早就料定会碰上所要见的人。

    为首的骑士,赫然是年轻貌美的文心兰。紧随在她左右的两个人,一是如意神君庞君豪,一是天外神魔劳伯。

    两个四海盟的元老级前辈,在神龙秘谍玄武小组主事人文心兰面前,身份地位仍然低了一级,这就是身为外围走狗的悲哀。

    “唷!又来讨彩虹剑吗?”俞柔柔嘲弄地向文心兰叫:“你还不死心吗?”

    文心兰居然沉得住气,也许明白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我并不急,反正剑早晚会物归原主的。”文心兰笑吟吟地接近至八尺内:“我要见百了刀,谈一些对双方都有利的事,请他现身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俞柔柔脸上也绽起明媚的娇笑:“他一见到你,就有重新擒住你拍卖的冲动,见面不如不见。有什么真正有利的事,对我说也是一样。需要转告的我一定转告,我能作主的事我会答复你,够明白吗?”

    “也好,你该认识四海盟的庞前辈。”

    “不错,江南总盟坛护法九老之一。”俞柔柔瞥了如意神君一眼:“与贵神龙的八极真人玄真有过命的交情,在江潮位高辈尊,好像被周大哥”

    “不要说题外话讽刺人好不好?”文心兰抢着说:“四海盟希望与百了刀和解,请他提出条件开出价码,以便双方和平相处,甚至进一步合作”

    “你少打如意算盘。”俞柔柔也抢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这一关,四海盟就过不了,我要毒手判官欧阳独孤的命,这条件四海盟能答应吗?”

    “你不要太过份了,俞柔柔。”文心兰不再示弱:“四海盟愿意和解,并非是真怕你们,而是咱们已查出在暗中计算你们的人,正是午前你们拦截失败,被他们逃掉了的那一批人。基于双方的共同利益,所以希望以有条件的和解,进而促成双方的合作,联手扑灭那群浑水摸鱼的神秘人物。你作不了主,请让百了刀亲自出面商谈好不好?”

    “周大哥不会做这种可耻的事。”俞柔柔郑重地说:“他与这些假冒他的身份,乘机浑水摸鱼的人,并无仇恨可言。他之所以要锲而不舍追踪,是为了一桩私人公案需要澄清了断,不劳旁人干预,更不需借助仇敌之力帮助解决。诸位,你们可以走了。”

    “我坚决要见他。”文心兰坚决地说。

    “他不会见你。”

    “你”“你们不走,我走。”俞柔柔从容转身。

    一声狂笑,如意神君与天外神魔飞跃而上,铁如意与剑半途出鞘,快逾电光石火,猝然袭击,毫无高手名宿的风度,志在必得。

    人的名,树的影;对认识的高手名宿严加提防,对不认识的人通常不会太重视,这是人之常情。

    五个人中,俞柔柔认识三个,心中已认为文心兰三个人是必须提防的劲敌,对如意神君尤其需要特别留心。

    至于她不认识的两个年约四十出头,一直踉在后头像是随从的人,她并没多加注意,戒心也就没有对其他三人强烈。

    如意神君两个高手名宿猝然袭击,她并没感到意外,反正早就严加提防,袭击虽然快如轰雷掣电,她应付得了。

    就在转身举步的刹那间,她突然斜移、扭转、拔剑、反击,一气呵成,招出极为圆熟,千幻剑术比闪电不相伯仲,她掏出了真才实学。

    彩虹剑无坚不摧,可硬挡刀剑的铁如意从中炸断,火星飞溅中,两个老家伙的左袖随即拂出。

    风雷骤发,劲气如飞瀑怒潮狂卷而出。

    俞柔柔想用左掌抗拒已来不及了,百忙中吸腹屏气,任由猛烈的袖功,将她震得斜飘丈外。

    这瞬间,两个随从打扮的人,闪电似的扑到,速度骇人听闻,闪动时身形突然幻没,现身时双掌已先一刹那虚空拍出。

    同一瞬间,歇脚亭内上方的横梁人影飘降。

    “该死的混蛋!”飘降的人怒吼,脚一沾地,形影乍消,幻现时已到了两随从的身侧。

    俞柔柔呃了声,被可怖的掌力震得倒飞而起。

    “一了百了!”怒吼声再起,震耳欲聋。

    刀光迸射,血雨缤纷。

    两随从只顾乘机偷袭,掌一发不可能半途收回自保,发现及体的的刀光,利刃已及咽喉了。

    毁了铁如意与断了剑的如意神君天外神魔,一听怒吼声耳熟,更看到眼熟的慑人刀光,尤其是那一声“一了百了”的怒吼,可把他们的胆都快吓破了,不等马步稳下,拼命奔向坐骑,飞跃登鞍,策马狂奔。

    文心兰也不慢,怎敢留下与盛怒的人打交道?两个老家伙的马冲出,她的健马也腾跃而去。

    两个随从打扮的人,一断喉一个丢了上半颗脑袋。

    “不要追小姐不好”接住俞柔柔的桂小绿大叫。

    已追出五丈外的周凌云疾退而回,收刀急急扶住了俞柔柔。

    “我好晕,想想睡”俞柔柔含糊地低叫:“凌云哥”

    “不要说话,保住元气。”他倒抽一口凉气,急急将俞柔柔抱交桂小绿。

    拉断两死尸身上的百宝囊,将囊内的物品倒出,找出两只扁玉瓶,拉掉塞吸了几次,眼中焦灼愤怒的神情消失了一半。

    “周爷,小姐她”桂小绿惶然叫。

    “离魂毒掌。”周凌云奔近,捏牙关将玉瓶中灰黄色药末倒入俞柔柔口中:“这两狗杂种,是大名鼎鼎的毒心鬼朱隆,吸魂鬼话怀恩。五鬼三煞两鬼王,五鬼中的两鬼,与死了的黄泉双鬼同列五鬼之林,我怎会想到他们竟然扮随从偷袭?”

    “小姐她”

    “有解药,不要紧,得赶快找地方调息,走。”

    把两具尸体拖走,歇脚亭恢复沉寂,但血腥味久久不消。两坐骑是雄骏的黄骠,正好派上用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两匹健马驰近小河旁的村落,有六七十户农舍的小村,甚少有人走动,炊烟四起,在田野工作的人应该返家等晚餐啦!

    两匹健马在村栅口止蹄,村中狗群狂吠。

    两个中年村夫,躲在概内探头探脑。

    “本村不欢迎外客。”一个中年村夫畏畏缩缩,惊恐地向栅外叫。”

    “哦!大叔,他们挟持了你们多少人?”驻马当栅的周凌云和气地问。

    “小的听听不懂大大爷的话”

    “你不必懂,替我传话,好不好?”

    “大爷”

    “你只要把话传给那些人,不必管其他的事。告诉他们百了刀是很有耐心的,但百变金刚那些人不会坐失良机。要不了多久,这附近最少有上千边军或禁卫军合围。

    那些官兵,是不管村民死活的,一声令下,便会毫不迟疑纵马入村,杀人放火,村民保障不了他们的生命。”

    话说得声如雷震,是让藏匿在村内的人听的,要怕得要死的村夫传话,是靠不住的。

    “他们最好出来,以英雄好汉的方式,面对面了断,不要做怕死鬼挟村民保命。”

    俞柔柔悦耳嗓音也不小:“与百了刀拼,牵连不了几个人;落在百变金刚那些人手中,连累丢命的人可能成千上万,你们的主子,杀头抄家的命运算是注定了。”

    “我们在外面等片刻,我百了刀不希望对手是卑怯的懦夫。”

    两匹马兜转马头,腾跃而去。

    两个骡夫打扮的人,出现在村口。

    半里外,两匹健马重新出现,飞驰而来。

    四个人面面相对,气氛一紧。

    右方不远的树林中,出现花花双太岁和季小龙等六男女,在林前一字排开,候命行动。

    “哪一位是主事人?”周凌云心平气和,颇有风度。

    “我。”那位留了八字胡,左下挟了青钢刺的人,挺了挺胸膛:“阁下,你到底要什么?”

    “你知道我百了刀要什么。”周凌云脸上保持温和的微笑:“咱们少见,可否亮名号?

    尊姓呀!”

    “在下夜游神曹大德。”

    “哦!一代游侠曹前辈,失敬失敬。”周凌云客气地抱拳为礼:“请问曹前辈在飞虎会中,是何身份地位?贵属下共有多少人?”

    “在下只能告诉你,咱们不是飞虎会的人。”

    “咦!那就怪了。”周凌云先是一怔,接着剑眉一挑,语气转厉:“曹前辈,事到如今,在下不希望再在嘴皮子上胡缠。前辈必须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你一代游侠的声誉,不是招摇撞骗得来的,江湖道上有你的声誉地位,我要求你诚实地回答。”

    “你说对了,曹某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咱们这些人中,绝对与飞虎会无关,仅知道与飞虎会有些牵连,双方行事,桥归桥,路归路,从来就不曾在一起办事。”

    “主事不是飞虎尹豪?”

    “飞虎尹大人确是飞虎会的会长。”

    “那么,由安仁候直接指挥?”

    “咱们不听命于安仁侯,与军方无关。咱们锄奸除贼,暗杀神龙秘谍,本身行事就有干国法,怎能与军方有所牵连?阁下说的是外行话。”

    “那,贯主事人到底是谁?”

    “是一个自称朱季虎的人,在下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夜游神曹大德大声说:“咱们当面称他为朱爷,见面必定化了装,易了客。他以重金并以忠义为号召,礼聘咱们办事,通常派人持虎符传讯,咱们奉命行事不问其地。”

    “他人呢?”

    “不知道。”夜游神肯定地答:“咱们接到遣费与速离京师的口信,才策划远走高飞的。”

    “我不相信。”周凌云怒叫。

    “在下的话句句皆真。”

    “我一句也不相信。”

    “在下无法勉强你相信,该怎办,你说吧!咱们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画下道来。”

    夜游神颇有英雄气概。

    “我要你交出三个人:毒阎罗、掌出无心、穿心剑。这三个恶魔是你这江湖游侠的死对头,你们居然混在一起,充起忠义人士来了,可耻!你能要求我相信你的话吗?”

    “这”夜游神语塞。

    “不交人,我百了刀一定屠光你们,别无商量。”周凌云语气十分凌厉凶狠:“我会给你们公平决斗的机会,你可以把你的人全叫出来。”

    “毒阎罗是我们的人,但在下不认识掌出无心与穿心剑,见面也不认识。”夜游神语气肯定:“你百了刀的声威,吓坏了不少人的胆,有些人不敢同行,悄悄东奔走了。如果我的人手够,我不怕你。”

    “这些凶魔本来就不是东西,与其说他们改邪归了,为了忠义而拼命,不如说为了重金来得切实些,一看性命难保,谁还敢奢言忠义?毒阎罗该没逃悼吧?他知道我请不少人搜寻他的踪迹,不敢独自溜走,人多固然脱身不易,但也有人多势众的好处,所以必定随你们一起逃。”

    “在下不能出卖任何人。”夜游神沉声说。

    “那么,咱们逐一公平决斗,必须有一方死绝为止。”凌云拔刀出鞘:“阁下,周某力挑你。”

    “曹某舍命陪君子。”夜游神豪勇地拔出青钢刺,光亮的刺尖,在晚霞的映照下冷电闪烁:“你百了刀也许真的很了不起,我夜游坤同样威震江湖。”

    不远处的村街口,一个挑夫打扮的人大踏步而来。

    “曹老弟,你不是他的敌手。”这人瞪着一双阴森的鹰目,一面接近一面高叫:“他找的是我毒阎罗,大丈夫恩怨一肩挑,我和他了断,没有你的事。”

    “可是”夜游神显然不同意。

    “不要可是,曹老弟”

    一声怒吼,夜游神疯子似的挥刺猛扑。

    铮铮铮一阵震耳欲聋的金鸣传出,刀以一连串的闪电,把青铜刺所攻的招式一一封出偏门。

    “滚!”周凌云沉叱似暴雷。

    夜游神惊叫一声,连人带刺飞震出丈外,几乎屈一膝跌倒。

    毒阎罗飞跃而上,及时挡在夜游神身前,双手徐徐拂动,宝相庄严,并无拔剑一拼的勇气,要用毒物应付。

    “阁下,冲上来!”毒阎罗大叫,似乎信心十足。

    拂动的双手似乎空无一物,赤手空拳怎敢接刀?

    “你真是毒阎罗?”周凌云却不挥刀扑上,探囊取出那枚四寸长的追魂毒针亮了亮:

    “让在下看看你是否有这种型式的毒针,才可以证明你是不是真的毒阎罗。世间知道你毒阎罗根底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没有人知道你这老毒魔姓什名谁,我不希望找错人。”

    “你没找错人,那是老夫的追魂毒针。”毒阎罗语气饱含沮丧:“老天爷待你太厚,两次偷袭,劳而无功,只杀掉多嘴的鬼神愁,老夫十分遗憾,迄今还没弄清,你怎会有老夫的独门解药。来吧,老夫仍然要用各式各样的毒针杀死你。你百了刀不死,灾祸不止。”

    “你在打如意算盘。”周凌云手向下垂,追魂毒针似乎失了踪:“你根本没有用毒针杀我的能力,我也不是基于道义而抢救夜游神,不必摆出暴虎冯河的假姿态布陷阱,我不会上你的当。”

    “你以为”

    “趁机抢上风以便撒毒。”周凌云开始绕走,并没用刀准备进击,反而收了刀,因为毒阎罗没带兵刃。

    夜游神震飞的飘落点确是上风,假使他扑上,就必须冒奇毒随风下泄的凶险。

    他向侧绕,明白表示要逼对方移位放弃可以洒毒的优势。毒阎罗不能放弃,也采取向上风移的行动。

    “咱们除了一拼,别无抉择。”夜游神咬牙说,发出一声召唤同伴现身的长啸。

    “曹兄,没有人会出来送死的。”随同夜游神出面打交道的人苦笑说:“世间想挨一刀一了百了的人并不多,何况所有的人中,十之九是冲重金份上参与的,他们心中的忠义份量轻得可怜。

    面临必死的凶险,龟缩不出是必然的现象,恐怕只有你我和毒阎罗三个人充门面了,咱们上吧!别巴望他们了。”

    声落,一拍腰带,徐徐解下缠在腰间的练子枪。

    俞柔柔踱出,彩虹剑的五彩光华,与猩红的晚霞相互映辉。

    “有我一份。”不远处的季小龙高叫,拔出神刃破天剑飞掠而进,这是周凌云夺自神通三绝的剑。

    “没有什么好拼的,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毒阎罗怪叫:“你们走,这小辈还奈何不了我,走!”

    不等夜游神有所表示,老毒魔已一跃三丈,去势宛如电射星飞,落荒飞遁。

    “你走得了?”周凌云怒叫,衔尾狂追。

    夜游神不是真的不怕死,一看毒阎罗遁走,立即向同伴一打手式,向村子内也飞逃遁走。

    “全是些怕死鬼!”奔近的季小龙大骂:“那个什么安仁候化了许多冤枉钱,请这些三山五岳!鬼蛇神办事,难怪搞不出什么像样的大事来,哼!”“别发牢骚了,小龙。”俞柔柔收了彩虹剑:“人家请一个人到黛园卧底探路,出手就是一千两黄金。一个江湖好汉,混了一辈子,手头能有一两百银子的并不多,一千两黄金准不眼红呀?”

    “周大哥就没要那一千两黄金脏肮钱。”

    “所以周大哥是人间大丈夫呀!少废话了,咱们按计划先进城布置,可别让安仁侯逃掉了。”

    “他飞不上天,入不了地的。”季小龙拍胸膛保证:“帮我们的大小混混愈来愈多,他决难逃出我那些朋友的监视,我西郊一条龙的浑号,可不是白叫的,走吧!”

    毒阎罗很够朋友,将周凌云引走,让夜游神一群人脱身,已明白表示大丈夫恩怨一肩挑,杜绝周凌云向夜游神一群人问罪的念头。

    逃走期间,暗中撒放出致命的毒烟毒粉,希望能把在后面追赶的周凌云毒翻,所以敢夸口说周凌云奈何不了他,他也的确有足以阻止高手追逐的本钱。

    有许多武功比他高明数倍的高手,先后死在他的致命毒物中,因此江湖朋友提起毒阎罗其人,不论黑白道人士,皆恨之入骨,也畏之如毒蛇猛兽——

    扫描,bbmm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