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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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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沈旭,卢韦仍惊魂未定地靠在门上,她以微凉的手指轻触微微肿胀的唇。

    这里,五年无人问津,不是没有人追求她,只是卢险和杨朔保护地很好,另外,她从不给任何人机会,心底里,始终藏着一个人,哪怕明知道未来渺茫,她仍旧给那个人留着,这是对初恋的执着和永远的眷恋,无数次梦醒时分,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男人,只是韩业,开心因为他,悲伤因为他,她总觉得,这辈子,她再也无法接纳另一个人。

    可是现在,念念和沈旭的熟稔,让向来坚信的方向有了小小的偏移,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很多时候的决定并不仅仅是从自身出发了,脑子里有些混沌,在茫然的时候,她通常会去求救一个人。

    “大哥……”鲜少接触亲情的她,对卢险有着不一般的依赖。

    今晚,卢险似乎没有时间听她的苦恼,“嗯,正巧,我要打电话给你。”

    卢韦错愕,“有事?”

    “曾玉强似乎狗急跳墙了,正经事业不停地走下坡路,他现在开始打起****的主意,终于要跟我正面火拼了,明晚去谈判,说谈判是好听的,其实,你应该清楚的。”

    卢韦沉默,那意思就是说一场恶战少不了,“曾凯去吗?”

    卢险在电话一头轻笑,“如果不去,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个事?”

    “明晚几点,哪里?”

    卢险答非所问,“你确定他对你毫无戒心吗?”

    “放心,以他的智商,他猜不出我是谁的,不过,再过几天,我也无法确定了。”沈旭知道了,韩业也知道了,秘密还能掩藏多久?

    “那就好,黑帮的抢地盘打打杀杀,混乱中谁死谁伤,警察都干预不了,这次,你可以放手去做,闹大了,我会干脆断了曾玉强的所有退路,这点,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嗯!”曾经,她不知道卢险的势力,也不愿把别的人牵扯进来,而如今,她有了强有力的后盾,早点完了自己的心结,她也会早点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天,只要再等待一天。

    可她无法料想的是,这即将到来的一天,将是多么难熬的一天。

    清晨,开门。

    迎接她的,是一大捧白色的玫瑰。

    白到刺目。

    那样熟悉的白玫瑰,印象中,只有一个人会送给她。

    按捺住狂跳的心,她装作莫无表情的抬起头,很想极冷的说一声,“送错人了吧。”

    可是当她抬头对上那久违的无辜而纯净的笑容,眼眶就一下热了,所有的声音都哽在喉咙里。

    对面的男人,手捧着花,带着点羞涩的笑容一如五年前。

    “……早。”像是酝酿了良久,却只能吐出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字眼。

    可是,卢韦发现哪怕就这样一个字,她都说不出口,握着女儿的手心里,早就沁满了汗,她可以应对他的冷漠、暴躁等种种巨变,却无法坦然以对他的纯净往昔。

    苏念仰着小脑袋,不解地唤了声,“妈咪?”

    卢韦适时地低下头,抱起女儿,同时掩去了所有的怔忡。

    再抬起头来时,她已客套的笑容浮现嘴角,“韩总,你这真是……吓到我了。”

    韩业苦苦一笑,显然他的紧张不下于她,“韩总?你不应该这样生疏地叫我的。”说完,他有些恍惚地看向苏念的小脸,“她叫念念?是我们的……”

    “韩总!”卢韦着急地打断他的话,“恕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知道你……你花名在外,或许你有意让我加入你的花名册,可是,我是有夫之妇,我也有了乖巧的女儿,所以,你的游戏,我恐怕无法奉陪。”

    卢韦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堆,眼睛开始左顾右盼,小许呢?她竟然这样期盼小许的出现。

    她想他、念他,甚至连女儿的名字也以“念”做名,她会贪恋地在背后默默看他、关注他,却不敢如此面对他,为什么?为什么呢?

    韩业因为卢韦的话而一怔,他的脸色有一瞬的泛白,他细细地看向卢韦精致的面容,很漂亮,却与苏雨毫不一样,唯有那一双眼睛和娇小纤弱的身材……

    “苏雨……”他情不自禁。

    “……”卢韦嘴唇一颤,“韩总一大早就酒醉不清晰吗?大白天的也会认错人……”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韩业再也忍无可忍,手中的捧花一抛,他抓住卢韦的双臂,连同苏念一起拢在怀里,“五年了,你诈死了五年,我的心也跟着你死了五年。现在我知道是你,你还要装作不认识吗?你怎么……怎么……,还是说,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感情?”

    卢韦低着头,眼眶已经模糊,她压抑着哽咽,“别……吓着了孩子。”

    孩子?

    说到孩子,韩业又是一重新的怒火和激动,“念念是我的孩子吧。”

    “……”卢韦扭开脸,想否认,但是昨晚苏念和沈旭的和谐让她心中犹豫,或许,她该给念念一个完整的父爱。

    她的默认,让韩业欣喜,“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你是苏雨,承认这是我们的孩子?”双手恨不能掐入卢韦的肉里。

    卢韦抬起眼眸,只差一点点,那蓄满的水就要落下,而在这时,小苏念不悦地扭了扭小身子,卢韦趁机歪头以小苏念的肩头擦去了眼泪。

    “妈咪,许叔叔呢?”

    关键时刻,卢韦还是选择了逃避,虽然,该来的总是要面对,但是总要给她时间去思考,因为,一旦真的承认了,那么接下来所要面临的事情,都要一一相好结局,她自认在即将对付曾凯的前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也不想再一次将韩业牵扯进来。

    终于,她咬咬牙,“韩总,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要送孩子去幼儿园,司机已经来了,对了,你应该也认识的吧,就是我女儿的干爹——沈旭的专属司机。韩总,如果是公事的话,我们公司再谈,但是这种谈情说爱的问题,请就此为止。”

    说完,卢韦错身走过,毫不怜惜地一脚踏上了那束白玫瑰,就像踏在了韩业的心,其实,又何尝不是踏在了她自己的心?

    “苏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韩业凄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卢韦却头也没回。

    爱?

    五年,她想他、惦记他,一分一秒没有忘记他,这样的情感,还能够说是不爱?

    他是第一个,也是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啊。

    卢韦找到了小许的车子,默默无声地坐了进去。

    小许从观后镜看着卢韦已经红了的眼圈,轻叹一声:少爷真是神了,就知道今早韩家的二少爷会来找二少奶奶,如果不是少爷叮嘱他不准去打扰,他早冲下去将二少奶奶劫走了,不过,二少奶奶还算有良心,没和韩家少爷拉扯不清,唯一遗憾的,是二少奶奶对少爷没有真心,唉!

    其实,卢韦本打算矿工的,可是,今天有她的戏,对于演员工作,她还是兢兢业业的。

    也如她所猜想,一到片场,韩业早已等在了那里,面色微微不悦地就等着她的出现。

    一见她的人影,韩业对着导演挥了挥手,“先拍别人的戏,我有事要和卢小姐说。”

    说完,他走向卢韦,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出去,留下一帮议论纷纷的人。

    临行前,卢韦分明看见了小维落寞而伤感的俏脸。

    “你不要这样!”她叫。

    “如果你不跟我说清楚,还有更夸张的事等着你。”五年了,他也学会了威胁。

    “韩总请你注意形象!”天知道,她的心里矛盾极了。

    “五年来,我的形象早就因为你而丧失全无,在外人眼里,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他说的对。卢韦有些口不择言,“小维刚刚在看你!”

    “小维?”韩业终于停下脚步,有些不明所以地低头看着她,好笑地问,“你怎么会提起她?”

    “……她喜欢你。”话一出口,卢韦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韩业的脸上闪过悦色,“苏雨,你是不是在妒忌?”

    卢韦闭了闭眼睛,脸皮却因为他的说中心事而微微地红,“我不是苏雨!韩总,请不要搞错我的姓名。”

    “……哦,姓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知道你是苏雨,是我一心只惦记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变低,尾音结束,已将面前纤弱的女人拥在怀里,“五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如果不是当年沈旭拿着那个手链骗我,我是怎样也不会相信你死的,可是,我到底还是被他骗了,被他骗了五年,这五年……这五年你都在哪里?你……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韩业的质疑让卢韦从眷恋他的怀抱中清醒,她推开他,幽幽地低声道,“我今天就不该来上班的。”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韩业又有些抓狂了,五年不见,他的忍耐力似乎大不如前,“你是怕我的父母不接受你吗?是,我知道,母亲确实曾经以死相逼让我不许和你一起,可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变了样貌,也有了我的孩子,我母亲再顽固,也不会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没有父亲!你也不会让念念一辈子都没有父亲吧。——相信我,小雨,这一次,我会保护你……”

    卢韦无力地再次垂下眼眸,以念念来打动她,她自认没有那么好的抵抗力,只是……

    “你……你别逼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好不好?今天,我想休息休息。”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韩业深深地看着她,“好,明天,我会等你。”

    她的样子变了,却依旧是一个迷人的小女人,当拥住她的时候,那种满足的感觉还是那般熟悉,韩业心中涌起动容,他低下头,灼热的唇贴上她温润的唇瓣的时候,她却如电击一般错开了。

    “对不起。”她推开他,跑了开去,她怕,怕是太过眷恋这种****和温柔而失去冷静。

    可是,韩业却不懂,他恨恨地以拳砸向对面的墙壁上,为什么?五年不见,她真的对他毫无感情了吗?

    他一遍一遍地砸向墙壁,完全没有看见角落里,捂住唇痛苦不已的小维……

    一下午,卢韦都在盯着那串手链发呆。

    掌心里的,已不是韩业送她的那串,那串被她珍视了五年的手链掉进了下水道里,再无踪影;相反,一别五年的沈旭的这一条,现在却重回她的手里。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也不想去做些没有科学依据的假设。

    她抬头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而后挑了一条稍稍暴露的衣裙,将韩业和沈旭尽数抛在脑后,一脸严肃地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

    曾氏大厦的顶楼,电话响起。

    曾凯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拿起电话,就听见前台小姐那媚媚的声音传来,“曾总,有个叫卢韦的小姐找你,说是有预约。”

    说完,前台小姐半信半疑地看向卢韦。

    卢韦冲她淡淡一笑,自信的样子十足。

    却不想曾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手一抖,差点没有拿稳话筒,“你说……叫什么?”

    “一位叫卢韦的小姐,曾总。”

    卢韦?

    曾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她回来了,她这么主动地找上他,她果然是来报仇的!

    苏雨,苏雨!

    曾凯咬牙切齿,她已经把他整得这么惨,她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韩业已经没事了,苏雪傻傻呆呆的现在也很好,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他?

    她宁愿不跟韩业相认也要对付他?

    如果不是那晚他亲耳听见韩业叫苏雨的名字,如果不是他眼尖地看见车子里坐的是她,他现在几乎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可惜,上天毕竟还是偏爱他多一些。

    他已经识破了她,她却不知道自己已被识破!

    曾凯狞笑起来,“叫她上来。”

    苏雨……

    既然她要玩,那么他就将计就计地陪她玩!

    当卢韦站在曾凯的面前,曾凯眯起眼眸,不可否认,现在这个女人也是迷人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玩世不恭的样子,更增添了几许神秘。

    他想,他大概就对这样的女人最没有免疫吧。

    “卢小姐,你能来找我,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曾凯走过去,房门关闭,房间内就只有他和她。

    他壮着胆子给她来一个欢迎的拥抱,腿却因为害怕而有些发软,可是,当抱住这软软的女人身体的时候,他却很不争气地涌起渴望。

    这个女人,不管是那一种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总能很轻易地挑起他的欲念,或许,这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迷上她的原因。

    卢韦的身体只是僵了一僵,便顺从地倚在他的怀里,“今天,有点伤感,有点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天,你知道,我来这个城市没有多久,没什么朋友,曾先生……我们算是朋友吧。”

    “当然,当然!”曾凯的心在两难着,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来要他的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他一刀,可是,另一方面,他却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卢韦推开他的怀抱,径自往房间内的沙发前走去,坐下时,双腿交叠,似有若无地露出********。

    曾凯喉咙一紧,这女人,在给自己使用美人计!他突然暗暗一咬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再说,他掌握先机在前,未必谁先死呢。

    下定决心的他就这样大着胆子走过去,大手搭上她的肩头,轻抚她换嫩的俏脸,“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我有整晚的时间陪你。”

    卢韦妩媚一笑,“似乎该下班了,要不,找个地方喝一杯?”距离谈判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个提议,曾凯不会拒绝,而且,想把他灌醉,也不难。

    卢险曾提醒她,要动手,就在群殴的时候,警察们向来不屑管黑帮内讧。

    曾凯眼里闪过犹豫,“就因为下班了,我这里绝不会有人来。”

    “干嘛?你不愿去陪我喝一杯吗?”

    曾凯盯着她的小脸,琢磨着她的用意,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苏雨,或许他早就去了,虽然,卢曾两家谈判在即,可是,他向来是猎艳名声在外。

    “卢小姐,关于你兄长查理卢的生意,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曾凯决定旁敲侧击。

    卢韦听了,神色自若地笑了笑,“一个搞影视公司的,还是什么了不得的生意?——哎,这到底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

    “抱歉。”曾凯本想直接引出今晚的谈判之事,可是又怕说多引起卢韦的猜疑,本来,他是要将计就计的,没必要打草惊蛇,“我拿件衣服,我们走吧。”

    虽然他掩饰的好,殊不知,刚刚的那一问已经引起卢韦的联想了。

    曾凯不是那种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刚刚的那一问毕竟另有他意,难道,他是指卢险黑社会的生意?如果他一心掉马子,又怎么会和女人谈起这些打打杀杀的问题?

    有问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