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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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天。
沈旭手捧一大束白玫瑰来到城东的特殊人群疗养院，走到尽头的一间房前，轻轻推开那扇门，露出一抹和悦的笑容，“小雪，旭哥哥又来看你了。”
房间内蹦出一个穿着Kitty猫睡衣的人儿，猛地一手拉开房门，“旭哥哥，你怎么好久不来见我？”
沈旭看着面前女人撅着嘴撒娇的模样，明明已是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却仍然留有十岁孩子的心智，而这个人，正是苏雪。
“旭哥哥这阵子忙，所以没来看你。”
沈旭习惯性地去找花瓶，却发现床头柜上摆着好多水果和巧克力。
他笑了笑，“小雪，你韩企哥哥上午又来看你了吗？”
苏雪见沈旭的视线在那堆吃的上，立马小孩子似的扑过去，将那盒巧克力抱在怀里，“这是姐姐送我的！”
姐姐？
沈旭插花的手一顿，回头疑惑地问，“不是……韩企哥哥送的？”
苏雪抱着巧克力盒，坐到距离沈旭最远的沙发上，“不是韩企哥哥，是姐姐，上午，姐姐和一个小妹妹送的！”
姐姐？……还有……妹妹？
沈旭觉得脑子有些死机，看着苏雪那副占有欲极强的样子，轻叹，五年了，苏雪却一直维持着五年前的心智，医生说，虽然她的身体在长，可是她的心智却停滞不前……
“小雪。”沈旭试着柔声说话，“你慢慢说，哥哥不跟你抢，如果你告诉旭哥哥谁给你买的零食，那么旭哥哥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再给你买一堆好吃的。”
苏雪眨巴眨巴眼，明明就已经是成熟的五官，却硬生生地透出几分幼稚，“就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姐姐，和一个这么矮的妹妹，送给我的。”
苏雪比了比自己的头，又比了比自己的腰际。
沈旭沉思，苏雪住在这里，知道的人并不多，来看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还有哪个姐姐会来看她？
姐姐……
沈旭陡然一惊，是她吗？会是她吗？
如果那个姐姐是她，那么那个妹妹又是……
沈旭从衣兜里掏出钱包，手无力颤抖地几乎连钱包都拿捏不住，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他缩小了的结婚照。
他有些急切地将照片递到苏雪的面前，“小雪，你看看，是这个姐姐吗？”
五年了，对于本就遗忘了苏雨的苏雪来说，苏雨给她造成的潜意识恐惧也已经变淡。
沈旭怀着希冀，却发现苏雪一脸茫然。
苏雪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才有些怯怯地笑道，“我知道，这个男的，是旭哥哥。”
呃，对，那个是他。
“那旭哥哥旁边的这个姐姐呢？是不是上午送你巧克力的姐姐？”
哪料，苏雪非常肯定地摇头，“不是。”
不是？
沈旭的心，被打入谷底。
原来不是……
他就说呢，五年了，五年来他到处找她却不得踪影，她失踪了五年，怎么可能突然就这样冒出来呢？
苏雪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旭哥哥，我的零食，你什么时候买给我？”
沈旭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苦，也笑出了这五年来的落寞……
“司徒，还没有她的消息？”
沈旭看着一脸沮丧的司徒，心里已知道答案。
司徒耸耸肩，“你那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五年前的那场大火被证实是电气火灾，非人为，而且，根本没有任何逃狱的迹象，阿旭，我其实一直都想劝你，或许，苏雨真的死了，你不要再抱希望……”
“她没死。”
沈旭目光灼灼地看向司徒，满是坚定。
“……”
“就像当初我让你收集她外遇的证据一样，这一次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他们都会像你一样，认为她死了，不过，我心里清楚，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救走，躲在了哪里。——对了，今天我去看苏雪，发现有陌生的人去看过她，而且是个女人！一个带着小妹妹的女人！虽然那女人不是苏雨，但是我想，或许是当年跟苏雨一同在监狱消失的女人。”
沈旭自顾自地解释，旁然不觉司徒一直摇头。
“还有，司徒，我觉得你最近除了仍然把注意力放在韩业的身上外，还要把注意力分点在苏雪的周围，我觉得那探病的女人应该还会再出现。”
司徒轻叹，“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其实……秦小姐不错。”
话音一落，沈旭便抬眸，狠狠瞪他，“司徒，不要多事。”
司徒从来不受威胁，“我不懂，论家世、论样貌、论人品，秦小姐都是上上人选，人家甚至心甘情愿地抛头露面，投到你的公司旗下做演员，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处看看？阿旭，你已经二十八了，你大嫂姚婷的肚子现在都没有动静，你不知道老爷子等着抱孙子？”
沈旭云淡风轻地笑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尽快找到那个女人，别忘了，法律上，她还是我老婆。”
“唉，阿旭，我还真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痴情。”
沈旭敛了笑容，“或许，这不是痴情，我只是想要一个交代。”
司徒瘪瘪嘴，分明不信，“不要狡辩啦，男人做到你这份上，也已经失去做男人的意义了，今晚的慈善舞会你会去吧？我听说美国的富豪查理。卢准备进军咱们这的影视传媒市场，可是你的劲敌啊，那家伙据说已经挖到好几个好莱坞巨星了，手段非常，我还听说……”
沈旭失笑，“司徒，你现在可真八卦。”
“切，做我这行的，当然要对各种信息敏感。——接着刚才的话，我听说，他好像也是F大毕业的，而且，和你差不多大……，你……”司徒停下来，用着某种很三八的目光看着沈旭。
沈旭明白他想问什么，“你果然很敏感，也很敏锐，查理。卢我认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真的？那今晚……”
沈旭截断他的话，“今晚的事，今晚才知道。司徒，快点帮忙找到她。”
司徒顿时蔫了，“你可真是会为难我。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晚的舞会秦小姐肯定也去吧，好好待人家。”
沈旭勾勾唇，不置可否，“她今晚是我的舞伴。”
司徒两手一拍，“呐，阿旭，你可要……”
沈旭哭笑不得，“好了，在有苏雨的消息之前，不要来找我了。”
“……”
“因为你真的很罗嗦。”
“……”
送走了司徒，沈旭独坐自己的沙发椅上发呆。
五年了。
他不知何时养成的这个习惯，漫无意识地坐着发呆，有时不知不觉就呆了一两个小时，他没有想起谁，也不是在思考什么，只是不知原因地一坐下，思绪就像是飘忽，飘得很远。
骤然惊觉时，时间已过了半小时。
沈旭失笑，他这算是过早进入老年痴呆吗？
可是，笑着笑着，失笑变成了苦笑。
——又没有她的消息。
五年了。
那个女人当真再也不愿踏入这片土地？
他知道，如果那女的再出现的话，一定会去看两个人：韩业和苏雪。
他一直在等。
可是，韩企和司徒都说，她没有出现在韩业的周围，苏雪的身边也没有出现。
而今天……
想到此，沈旭不觉手指轻轻抖了抖。
他有预感，虽然，他向来更相信眼见为实，但是这次，他倾向于相信他心里的感觉。
——那个女人，回来了！
舞会
当沈旭与秦妍一前一后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时候，闪光灯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又是舞会。
五年前，他也曾常常同另一个女人出席这种场合，感受这种注目礼。
只是，物是人非。
“沈总，贵公司最近正在倾力打造年度大戏——《原配》，请问，女主角人选定下了吗？是不是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呢？”
娱乐记者话音一落，周围哄笑，全然不知还将沈旭、秦妍二人堵在会场之外。
“谢谢这位小记者的捧场，我想，演员的人选应该由导演来定夺的。”说话的，是一个很娇美的女人。
沈旭回她一个极淡的笑容，“秦妍。”
下一秒，又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因为，秦妍已经笑逐颜开地挽住他的手臂。
他不否认，秦妍很漂亮，性格开朗、大方，而且身份背景都可以与沈氏匹配，最难能可贵的，秦妍的演技了得，她能夺得去年最佳女主角奖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
只是……
沈旭的目光焦灼在自己手臂上的玉手上，表情莫辨。
秦妍见状，小小地做了个鬼脸，而后将他挽得更紧些。
沈旭开始皱眉。
秦妍笑得有些得逞，那笑容带着狡黠，让沈旭有一瞬的错愕。
曾经，有个女人就爱露出那种很小人得志的笑。
“怎么，这么想跟我划清关系？”
秦妍的话勾回沈旭的恍惚，沈旭客套地笑笑，“怎会。”
这时，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小记者们嗅到了某种暧昧的气息。
“沈总，最近你常常和秦小姐成双成对出入，而二人又算是名当户对，请问，是否二人有意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是啊，沈总，我听说，二位的家长最近的聚会也比往年多了很多，这一切是否暗示……”
“没有什么暗示！”沈旭略带冷意地截断记者的话，“我们只是老板和属下的关系。试问，有哪个老板会对给自己撑门面的下属冷淡呢？”
最后的反问，带着说笑的意思，可是记者们看着沈旭有些带冷的表情，却没有几个人敢笑出声。
秦妍在一旁轻叹，凑近他小声说，“你现在似乎连敷衍都懒得施舍了。”
沈旭只是扯了扯唇，却对着记者们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问，能让我们进会场吗？”
记者们一怔，而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后退。
沈旭冷笑，曾经，他就认为狗仔队很难缠，自从他的事业进军演艺界之后，这些难缠就更加升级了。
他带着秦妍欲走，这时不知道是谁叫了声，“查理。卢来了！”
紧跟着，记者们像是一群狗，在沈旭这块肉骨头已被啃食地八九不离十的时候，遇到了另一块肉骨头，顿时蜂拥而去。
黑色的宝马车，黑色的西服男人，挽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娇小女人，走下了车。
沈旭微微眯起了眼，停了脚步。
秦妍抬头，有些狐疑，“你也对他好奇？”
沈旭不语，只是展露了笑容，颇为玩味的笑容。
对于应付记者的纠缠，查理。卢显然比沈旭更加直接，也更加崇尚武力。
就见几个同样黑衣的男人挡在那众目所望的男焦点之前，拦开记者，生生开辟一条畅通大道。
秦妍也不由向那男焦点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一怔：好……好帅。
不同于沈旭带着淡漠的俊美，那个男人完全是温润的化身，哪怕置身于一身黑的搭配中，仍能将他的温柔和暖意透出来，虽然和阻拦记者的强势手段并不搭调，但却意外地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美感。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查理。卢，竟是和沈旭一般年轻，而且……，竟也是个中国人。
正想着，就见沈旭带着她转了个身。
她微愕，但是马上明白，两个影视界的商业巨头是要彼此打招呼了。
不想，沈旭没有动，只是转了个身。
却是那查理。卢看见了沈旭，薄唇缓缓勾起，大手一扬，一脸的柔和笑意，“hi，阿旭。”
沈旭粲然一笑，“好久不见。卢险。”
卢险？
他叫的，是那个人的中文名。
记者们闻言，纷纷记录、纷纷拍照，许多可以发挥猜测的话题都油然而出：两大巨头是旧识？是敌是友？
卢险直接拍上沈旭的肩头，“八年不见，变帅了？”
“呵，彼此彼此。——对了，这是秦妍，当今最红的女星！”沈旭说完，暗含深意地看向卢险身边跟着的女人。
意思很明显。
卢险露出了然的笑，大手拥住身边黑衣女人的肩头，“我妹妹，卢韦。”（未完待续）
又是春天。
沈旭手捧一大束白玫瑰来到城东的特殊人群疗养院，走到尽头的一间房前，轻轻推开那扇门，露出一抹和悦的笑容，“小雪，旭哥哥又来看你了。”
房间内蹦出一个穿着Kitty猫睡衣的人儿，猛地一手拉开房门，“旭哥哥，你怎么好久不来见我？”
沈旭看着面前女人撅着嘴撒娇的模样，明明已是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却仍然留有十岁孩子的心智，而这个人，正是苏雪。
“旭哥哥这阵子忙，所以没来看你。”
沈旭习惯性地去找花瓶，却发现床头柜上摆着好多水果和巧克力。
他笑了笑，“小雪，你韩企哥哥上午又来看你了吗？”
苏雪见沈旭的视线在那堆吃的上，立马小孩子似的扑过去，将那盒巧克力抱在怀里，“这是姐姐送我的！”
姐姐？
沈旭插花的手一顿，回头疑惑地问，“不是……韩企哥哥送的？”
苏雪抱着巧克力盒，坐到距离沈旭最远的沙发上，“不是韩企哥哥，是姐姐，上午，姐姐和一个小妹妹送的！”
姐姐？……还有……妹妹？
沈旭觉得脑子有些死机，看着苏雪那副占有欲极强的样子，轻叹，五年了，苏雪却一直维持着五年前的心智，医生说，虽然她的身体在长，可是她的心智却停滞不前……
“小雪。”沈旭试着柔声说话，“你慢慢说，哥哥不跟你抢，如果你告诉旭哥哥谁给你买的零食，那么旭哥哥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再给你买一堆好吃的。”
苏雪眨巴眨巴眼，明明就已经是成熟的五官，却硬生生地透出几分幼稚，“就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姐姐，和一个这么矮的妹妹，送给我的。”
苏雪比了比自己的头，又比了比自己的腰际。
沈旭沉思，苏雪住在这里，知道的人并不多，来看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还有哪个姐姐会来看她？
姐姐……
沈旭陡然一惊，是她吗？会是她吗？
如果那个姐姐是她，那么那个妹妹又是……
沈旭从衣兜里掏出钱包，手无力颤抖地几乎连钱包都拿捏不住，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他缩小了的结婚照。
他有些急切地将照片递到苏雪的面前，“小雪，你看看，是这个姐姐吗？”
五年了，对于本就遗忘了苏雨的苏雪来说，苏雨给她造成的潜意识恐惧也已经变淡。
沈旭怀着希冀，却发现苏雪一脸茫然。
苏雪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才有些怯怯地笑道，“我知道，这个男的，是旭哥哥。”
呃，对，那个是他。
“那旭哥哥旁边的这个姐姐呢？是不是上午送你巧克力的姐姐？”
哪料，苏雪非常肯定地摇头，“不是。”
不是？
沈旭的心，被打入谷底。
原来不是……
他就说呢，五年了，五年来他到处找她却不得踪影，她失踪了五年，怎么可能突然就这样冒出来呢？
苏雪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旭哥哥，我的零食，你什么时候买给我？”
沈旭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苦，也笑出了这五年来的落寞……
“司徒，还没有她的消息？”
沈旭看着一脸沮丧的司徒，心里已知道答案。
司徒耸耸肩，“你那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五年前的那场大火被证实是电气火灾，非人为，而且，根本没有任何逃狱的迹象，阿旭，我其实一直都想劝你，或许，苏雨真的死了，你不要再抱希望……”
“她没死。”
沈旭目光灼灼地看向司徒，满是坚定。
“……”
“就像当初我让你收集她外遇的证据一样，这一次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他们都会像你一样，认为她死了，不过，我心里清楚，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救走，躲在了哪里。——对了，今天我去看苏雪，发现有陌生的人去看过她，而且是个女人！一个带着小妹妹的女人！虽然那女人不是苏雨，但是我想，或许是当年跟苏雨一同在监狱消失的女人。”
沈旭自顾自地解释，旁然不觉司徒一直摇头。
“还有，司徒，我觉得你最近除了仍然把注意力放在韩业的身上外，还要把注意力分点在苏雪的周围，我觉得那探病的女人应该还会再出现。”
司徒轻叹，“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其实……秦小姐不错。”
话音一落，沈旭便抬眸，狠狠瞪他，“司徒，不要多事。”
司徒从来不受威胁，“我不懂，论家世、论样貌、论人品，秦小姐都是上上人选，人家甚至心甘情愿地抛头露面，投到你的公司旗下做演员，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处看看？阿旭，你已经二十八了，你大嫂姚婷的肚子现在都没有动静，你不知道老爷子等着抱孙子？”
沈旭云淡风轻地笑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尽快找到那个女人，别忘了，法律上，她还是我老婆。”
“唉，阿旭，我还真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痴情。”
沈旭敛了笑容，“或许，这不是痴情，我只是想要一个交代。”
司徒瘪瘪嘴，分明不信，“不要狡辩啦，男人做到你这份上，也已经失去做男人的意义了，今晚的慈善舞会你会去吧？我听说美国的富豪查理。卢准备进军咱们这的影视传媒市场，可是你的劲敌啊，那家伙据说已经挖到好几个好莱坞巨星了，手段非常，我还听说……”
沈旭失笑，“司徒，你现在可真八卦。”
“切，做我这行的，当然要对各种信息敏感。——接着刚才的话，我听说，他好像也是F大毕业的，而且，和你差不多大……，你……”司徒停下来，用着某种很三八的目光看着沈旭。
沈旭明白他想问什么，“你果然很敏感，也很敏锐，查理。卢我认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真的？那今晚……”
沈旭截断他的话，“今晚的事，今晚才知道。司徒，快点帮忙找到她。”
司徒顿时蔫了，“你可真是会为难我。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晚的舞会秦小姐肯定也去吧，好好待人家。”
沈旭勾勾唇，不置可否，“她今晚是我的舞伴。”
司徒两手一拍，“呐，阿旭，你可要……”
沈旭哭笑不得，“好了，在有苏雨的消息之前，不要来找我了。”
“……”
“因为你真的很罗嗦。”
“……”
送走了司徒，沈旭独坐自己的沙发椅上发呆。
五年了。
他不知何时养成的这个习惯，漫无意识地坐着发呆，有时不知不觉就呆了一两个小时，他没有想起谁，也不是在思考什么，只是不知原因地一坐下，思绪就像是飘忽，飘得很远。
骤然惊觉时，时间已过了半小时。
沈旭失笑，他这算是过早进入老年痴呆吗？
可是，笑着笑着，失笑变成了苦笑。
——又没有她的消息。
五年了。
那个女人当真再也不愿踏入这片土地？
他知道，如果那女的再出现的话，一定会去看两个人：韩业和苏雪。
他一直在等。
可是，韩企和司徒都说，她没有出现在韩业的周围，苏雪的身边也没有出现。
而今天……
想到此，沈旭不觉手指轻轻抖了抖。
他有预感，虽然，他向来更相信眼见为实，但是这次，他倾向于相信他心里的感觉。
——那个女人，回来了！
舞会
当沈旭与秦妍一前一后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时候，闪光灯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又是舞会。
五年前，他也曾常常同另一个女人出席这种场合，感受这种注目礼。
只是，物是人非。
“沈总，贵公司最近正在倾力打造年度大戏——《原配》，请问，女主角人选定下了吗？是不是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呢？”
娱乐记者话音一落，周围哄笑，全然不知还将沈旭、秦妍二人堵在会场之外。
“谢谢这位小记者的捧场，我想，演员的人选应该由导演来定夺的。”说话的，是一个很娇美的女人。
沈旭回她一个极淡的笑容，“秦妍。”
下一秒，又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因为，秦妍已经笑逐颜开地挽住他的手臂。
他不否认，秦妍很漂亮，性格开朗、大方，而且身份背景都可以与沈氏匹配，最难能可贵的，秦妍的演技了得，她能夺得去年最佳女主角奖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
只是……
沈旭的目光焦灼在自己手臂上的玉手上，表情莫辨。
秦妍见状，小小地做了个鬼脸，而后将他挽得更紧些。
沈旭开始皱眉。
秦妍笑得有些得逞，那笑容带着狡黠，让沈旭有一瞬的错愕。
曾经，有个女人就爱露出那种很小人得志的笑。
“怎么，这么想跟我划清关系？”
秦妍的话勾回沈旭的恍惚，沈旭客套地笑笑，“怎会。”
这时，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小记者们嗅到了某种暧昧的气息。
“沈总，最近你常常和秦小姐成双成对出入，而二人又算是名当户对，请问，是否二人有意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是啊，沈总，我听说，二位的家长最近的聚会也比往年多了很多，这一切是否暗示……”
“没有什么暗示！”沈旭略带冷意地截断记者的话，“我们只是老板和属下的关系。试问，有哪个老板会对给自己撑门面的下属冷淡呢？”
最后的反问，带着说笑的意思，可是记者们看着沈旭有些带冷的表情，却没有几个人敢笑出声。
秦妍在一旁轻叹，凑近他小声说，“你现在似乎连敷衍都懒得施舍了。”
沈旭只是扯了扯唇，却对着记者们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问，能让我们进会场吗？”
记者们一怔，而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后退。
沈旭冷笑，曾经，他就认为狗仔队很难缠，自从他的事业进军演艺界之后，这些难缠就更加升级了。
他带着秦妍欲走，这时不知道是谁叫了声，“查理。卢来了！”
紧跟着，记者们像是一群狗，在沈旭这块肉骨头已被啃食地八九不离十的时候，遇到了另一块肉骨头，顿时蜂拥而去。
黑色的宝马车，黑色的西服男人，挽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娇小女人，走下了车。
沈旭微微眯起了眼，停了脚步。
秦妍抬头，有些狐疑，“你也对他好奇？”
沈旭不语，只是展露了笑容，颇为玩味的笑容。
对于应付记者的纠缠，查理。卢显然比沈旭更加直接，也更加崇尚武力。
就见几个同样黑衣的男人挡在那众目所望的男焦点之前，拦开记者，生生开辟一条畅通大道。
秦妍也不由向那男焦点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一怔：好……好帅。
不同于沈旭带着淡漠的俊美，那个男人完全是温润的化身，哪怕置身于一身黑的搭配中，仍能将他的温柔和暖意透出来，虽然和阻拦记者的强势手段并不搭调，但却意外地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美感。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查理。卢，竟是和沈旭一般年轻，而且……，竟也是个中国人。
正想着，就见沈旭带着她转了个身。
她微愕，但是马上明白，两个影视界的商业巨头是要彼此打招呼了。
不想，沈旭没有动，只是转了个身。
却是那查理。卢看见了沈旭，薄唇缓缓勾起，大手一扬，一脸的柔和笑意，“hi，阿旭。”
沈旭粲然一笑，“好久不见。卢险。”
卢险？
他叫的，是那个人的中文名。
记者们闻言，纷纷记录、纷纷拍照，许多可以发挥猜测的话题都油然而出：两大巨头是旧识？是敌是友？
卢险直接拍上沈旭的肩头，“八年不见，变帅了？”
“呵，彼此彼此。——对了，这是秦妍，当今最红的女星！”沈旭说完，暗含深意地看向卢险身边跟着的女人。
意思很明显。
卢险露出了然的笑，大手拥住身边黑衣女人的肩头，“我妹妹，卢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