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顿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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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皱着眉头，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
柳采茵在旁见着，就放出神念感应一下，发觉林佑的手还没有被冻伤，就诧异问：“林佑师弟，怎么了？”
林佑想了想，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探入那潭水之中，却又被冻得猛缩了回来，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才转过头问：“采茵师姐，这水是冰的，对不对？”
柳采茵点点头：“嗯，是挺冰凉的……怎么了？看你愣愣的样子，反倒不像是被水冰了，而像是脑袋被……”
说着，突然不禁一笑。
林佑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林佑道：“这水明明是冰的，我用手摸的时侯，也感觉到很冷，但为什么当我把手收回来时，反而有种‘暖’的感觉呢？”
说着，把那被水冰了之后的手放到脸上，摸了摸，又道：“而且，这手明明还是很冰凉的，没有变‘暖’啊，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
柳采茵听着，微微吁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很正常啊。用手摸过凉水后，把手从凉水里拿出来，或是擦干净了，当然会感觉到暖和啊。”
林佑摇摇头：“可是，我以前也不是没摸过冷水，但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冷得发抖，就算把手从水里拿出来，也没感觉到有暖意在手的皮肉里流动呢？而现在，却好像有着微微的暖流……”
柳采茵听了，道：“那是因为你以前先天寒毒在身的关系吧。”
“那为什么现在先天寒毒被禁制住了，就会这样呢？而且，听采茵师姐你的意思，好像你平常摸了冷水，然后都能感到手上有暖意？”
“对啊。”柳采茵道：“这有什么奇怪吗？人用冷水洗手，这手上的血就冷了嘛。血冷了，却仍会随着心跳而沿着筋管流走，而体内别的地方的血也会流到手上来。那血是暖的……嗯，比手上的皮肉要暖，所以，自然就会感觉到暖了。”
她觉得这很正常，而事实上，也的确很正常。不过，林佑却突然啊了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根本不是手变暖了。其实手还是冷的，但是，新流过来的血却比手的皮肉暖，也比手上的经脉和络脉要暖，所以人就会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流动。实质上，却是血的暖意在向皮肉发散……血的暖意在发散……”
柳采茵在旁听着，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林佑却仿佛感到有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忽略掉了。
他先是低着头沉吟着，突然转过身，背负着手，仰望着洞顶，就朝一边走去，然后，又转回头，朝这边走过来。
一时抬头仰望，一时低头俯视，不停地走过来又走过去，一副皱眉苦思难题的样子。
柳采茵见着，正要问什么，那林佑却突然掏出那本“书仙玉券”，变大摊开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指头不断地点着，在上面翻查起来。
柳采茵凑过头去看，发现林佑在使用着“书仙玉券”的一种“查找”功能，正在查找“泥丸宫”这三个字。一时间，玉券上就列出了密密麻麻的条目，将所有提到与“泥丸宫”相关的书籍目录都列举了出来。
柳采茵心中纳闷：“玉券的这种用法，好像昨天是忘了跟他说了。林佑师弟怎么也会了？”
刚想着，就见林佑不断地用手指在那玉券上指指点点，不断地翻查着资料。
忽然，看到了一段内容，整个人就怔了一下，而后，猛地站起来，连玉券都没收起，就跑到那水潭旁，将整只手掌探入冷冰冰的水中，又收了回来，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就在那里开始练起“五禽戏”。
随后，又在自己手上附近的穴位掐掐捏捏。
柳采茵见着，喃喃道：“完了完了，看来林佑师弟真的是变傻了。”
话声刚落，林佑却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柳采茵，道：“采茵师姐，我要见姑姑，向她请教几个问题，可以吗？”
柳采茵愣了愣：“林佑师弟，你没变傻？”
林佑一愣，随即笑道：“采茵师姐，我怎和以会变傻呢？刚才不过是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林佑摇了摇头：“还不好说。不过，如果真的跟我预想中的一样，说不定，不用等姑姑寻来先天元阳聚魄珠，我就能直接修炼了。”
“啊？真的？！！”柳采茵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林佑道：“我现在也说不好。不过总是有一分希望。所以，才想要向姑姑请教几个问题。如果姑姑所说的真和我所猜想的一样，那希望，就大上几分了。”
柳采茵听着，想了想，摇摇头：“可惜，师父现在正在闭关，我们不可以随便去打扰她啊。对了，林佑师弟，你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师姐我可以给你解答啊。虽然我知道的不如师父多，但关于修道的，我知道的可肯定不比你少。而且，就算我不知道，去藏经阁问三绝老爷爷也好啊。”
林佑听着，当时就反应了过来，道：“对，是我一时糊涂了。”
想了想，就问：“师姐，我之前听姑姑说，我体内的魂魄与先天寒毒勾牵，那依我所见，体内魂魄与先天寒毒之间的关系，除了不得不共存之外，就无外乎三种情况了。一种是我的魂魄变强，先天寒毒也跟着变强，我的魂魄变弱，先天寒毒也跟着变弱。
“而另一种情况，是我的魂魄变强，先天寒毒就会吸纳我的精神意志变强，但我的魂魄变弱，先天寒毒却不会跟着变弱。至于第三种情况，就是我的魂魄变强，先天寒毒就变弱，我的魂魄变弱，先天寒毒就变强。采茵师姐，我的情况，到底是哪一种？”
柳采茵道：“当然是最后一种。所谓魂魄就是精神，精神就是魂魄。师父说你魂魄与先天寒毒勾牵，那意思是说，你体内的大部份精神意志，都与先天寒毒相互牵连，无法分割，共存共亡。可是，就算是彼此无法分割，相互间也是水火不融的，如同太极图的阴阳鱼一般，相互对抗，又勉强保持着平衡。
“如果此时你的精神意志强大一分，那先天寒毒就会被压制得弱一分。而你的精神意志弱一分，那先天寒毒就会没受到那么强的压制，强盛一分，甚至爆发出来。唯一不同的是，太极图的阴阳可以互济，而你体内的精神力量与先天寒毒，相互间可能没有这样的功能。”
林佑听着，就问：“那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姑姑说我不可以修炼，不可以接引外界精神意志入体，也不能接受灌顶呢？如果修炼，吸纳外界精神意志入体，强化自身精神，不是就能够更好地压制住先天寒毒，尽量让先天寒毒不爆发吗？”
柳采茵听着，愣了愣，沉思了一会，道：“会不会是因为如果你修炼了的话，体内的精神力量变强，对那先天寒毒压制的厉害，反而会触发那个仙人的禁制，导致先天寒毒提前爆发出来？”
林佑摇摇头：“可是，我曾听姑姑亲口和我说过，就算她寻来‘先天元阳聚魄珠’给我佩带在身上，那修炼时一不小心还是会触动仙人的禁制。那就说明，‘先天元阳聚魄珠’对压制仙人的禁制没什么作用。
“所以，反过来说，就算我身上没有‘先天元阳聚魄珠’，只要我修炼时小心一点，那就算我身上哪怕我自身的精神力量变强了，也应该就不会触动到仙人的禁制的。
“但为何，姑姑还非要寻找到‘先天元阳聚魄珠’，才肯给我修炼呢？”
柳采茵听着，怔了怔，喃喃道：“也对，就算你的精神力量变强了，只要不是刻意想将体内的先天寒毒排除体外，或是想要将先天寒毒彻底压制，都不用担心那仙人的禁制爆发。所以你现在不能修炼道法，不能强化自身精神意志的主要原因，跟仙人禁制无关……”
说着，她突然一拍手，道：“啊，对了，林佑师弟，我想到了。你现在之所以不能直接修炼，最主要的问题，是因为我们修道之人在吸纳外界精神意志的过程当中，会削弱了自身的精神的缘故。
“我们修道之人，在静心守性接引外界精神意志入体之时，那外界的精神力量，就会对自身的精神意志造成冲击。如果一不小心，还会产生种种幻象，觉得有高山临头崩倒压来，或是看见滔天洪水淹来。
“这时，自身的精神意志力量就会受到外来的精神意志力量的压制，会变弱许多。直到过了一会，慢慢将接引进来的外界精神意志力量吸收转化成自己的精神意志力量，那样，自己的精神意志力量，才会恢复正常，并渐渐变强大。
“所以，林佑师弟你如果进行修炼，吸纳外界的精神意志入体，或是让人使用灌顶之法帮助你灌顶，就肯定会对你的魂魄和你的精神意志造成相当程度的压制，让那魂魄短时间内变虚弱。先天寒毒就会趁机爆发。
“这个时侯，如果有‘先天元阳聚魄珠’在侧，就会吸纳掉爆发出来的先天寒毒，等到你缓过气来，将外界的精神转化为自身的精神，就没事了。而如果没有‘先天元阳聚魄珠’在侧，你体内先天寒毒爆发，剧痛之下，难以守住心神，就会受到还没转化的外界精神意志力量的强力侵袭，种种幻象加剧，导致走火入魔。
“这个，就是你现在不能直接修炼的最关键的缘故。和你体内有仙人的禁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林佑听着，问：“那按照这说法，难道我就不可以在修炼之时，吸纳接引的外界精神力量少一点吗？那样，应该不会导致先天寒毒爆发。”
柳采茵点点头：“如果每次修炼吸纳接引的外界精神力量少一点，的确不会导致先天寒毒爆发。但是，这要少到什么程度呢？要少到和你昨天下午使用画魂笔时消耗的精神差不多的程度。
“这么一丁点精神力量吸纳入体，既不能起到煅炼精神的作用，吸收转化起来也没多少效果，如此修炼，那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唤醒体内七魄，开始筑基。而且，吸纳进体内的精神力量太少，说不定没等你吸纳转化，就会被先天寒毒给排斥出来了……就好像先天寒毒能够压制你的精神和魂魄一下，它要阻止外界少量的精神意志入体，应该不难办到。”
林佑听着，微微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我猜测得没错……”
柳采茵愣了愣：“什么猜测没错？”
林佑道：“昨晚翻看《书仙玉券》时，看到修道修炼时会有幻象产生，当时我就想到自己现在还不能修炼，有可能会是这种情况了，不过之前一直不敢肯定。”
说着，话锋一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问：“对了，师姐，那按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只要我找到一种办法，可以在不吸纳外界精神意志入体，不让自身与先天寒毒正在对抗的魂魄突然变弱的同时，还能够缓慢有序地不断强化和提升我的精神力量，那，我也一样可以修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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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听着，就问：“那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姑姑说我不可以修炼，不可以接引外界精神意志入体，也不能接受灌顶呢？如果修炼，吸纳外界精神意志入体，强化自身精神，不是就能够更好地压制住先天寒毒，尽量让先天寒毒不爆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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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听着，问：“那按照这说法，难道我就不可以在修炼之时，吸纳接引的外界精神力量少一点吗？那样，应该不会导致先天寒毒爆发。”
柳采茵点点头：“如果每次修炼吸纳接引的外界精神力量少一点，的确不会导致先天寒毒爆发。但是，这要少到什么程度呢？要少到和你昨天下午使用画魂笔时消耗的精神差不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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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听着，微微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我猜测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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