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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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对翼扬而言是个慵懒的日子,既然是个慵懒的日子,就更不适合窝在家继续懒下去。所以他总会在周日挑出时间,自己开车去兜兜风,享受一个人自由潇洒的感觉。

    “呼——真舒服啊!这样遛踏遛踏,一星期以来的工作和人事压力全都消失了,真是人生一大乐事。”翼扬所指的“人事”压力,便是苦追凌竹不成及伺候多位女友了。

    往往在这样的独处时光,翼扬都会把脑袋倒空空,什么都不想。但是,凌竹的模样却直上他心头。

    凌竹这女人,真够傲慢的,自称是男人,眼里却视男人为无物。翼扬愈想起她就愈呕,但就是忘不了那天在浴室里她的可爱,再想起她每次看他的轻视眼神,心中就不禁冒起无名之火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自虐,明明禁止自己去想她的一切,她的一切却又不自觉地冒出心田——这棵属于凌竹的芽,看来已经在他的心田里定根了。

    正气自己没用时,翼扬瞥见路旁一个广场上有几部捐血车,他立刻转了方向盘朝广场前去。

    谁说我没用,现在不就能去捐个五百西西,用自己的热血去救人。

    空闲时,翼扬在路上看到有捐血车,总会义助一袋。并非贪图那份点心及赠品,而是觉得此举利人利己。而且在能力许可下,男性应该多捐血,好让体内能够产生新血,促进新陈代谢,因为男性不像女性,有月经能替身体大扫除。

    “去舒筋活血一番吧!”翼扬高高兴兴地下了车。

    登记好捐血表格,很快就轮到他上车抽血,他一**坐在躺椅上,正和护士们哈拉时,却瞥见

    “你”竟然是他心上摆脱不掉的“魅影”翼扬又惊又喜地盯着凌竹。

    凌竹冷睨了他一眼,极为虚伪客套地说:“展先生也如此热心呀!”

    “你没听过,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吗?”翼扬看向她左手上的输血管,已经注满一个两百五十西西容量的血袋,护士又换上另一只空血袋,继续“吸”她的血。“你捐五百西西?”翼扬口气难掩讶异。

    “不行吗?”她满是敌意的反问。

    “都一下子捐这么多血,身体吃得消吗?”翼扬为她担心。

    凌竹不领情的别开眼,幸幸然地说:“我每次就是捐五百西西,没啥好大惊小敝的!”

    第二袋满了,护士处理一下,凌竹马上就下捐血车。

    “护士小姐,可不可以抽快一点,来个左右开弓好了,这样比较省时。”翼扬建议护士。

    护士答应了他的要求,没多久就输完血,他急忙的下了车。发现凌竹正在停车场,于是赶紧跑向她。

    “喂!”翼扬气她的冷漠,故意不叫她的名。看到凌竹脸色有些苍白,遂问:“你不要紧吧?脸色好差呀!”

    凌竹虽然觉得很不舒服,却硬撑着,说:“没你的事。”

    “那是我多管闲事喽。”关心她,她口气还这么呛!翼扬不悦地扭头就走。

    但才走没几步,后头就传来碰地一声,翼扬回头一看,凌竹已经倒在她车旁的地上。

    “小竹!”

    翼扬冲过去托起她的身子,她全身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气若游丝的说:“放开我,我在这休息一下就行了。”

    “还逞强!”

    翼扬又急又怒的抱起她,将她抱回自己的车内,把座椅放平,让她躺下。

    结果本想让她躺一下而已,她竟然睡着了,足足睡了六小时才苏醒过来。

    “你要不要喝些鲜乳?”翼扬将刚买来的鲜乳打开,凑到她嘴边要喂她喝。

    凌竹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让他喂着,她也实在没力气推拒他。

    翼扬看她难得这么乖顺,不自觉地扬起笑意,柔声说:“慢慢喝,还有呢。”

    凌竹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有些力气了,立刻格开他贴近的身体,小声说:“谢谢!”

    虽然她口气仍然不佳,但比平时好多了,令翼扬有点欣慰。

    “不多躺一会儿吗?要再晕倒了,我可不救你。”翼扬收起她喝剩的鲜乳边说着。

    “不必了。我、我躺多久啦?”凌竹一看到车外昏黄的天色,吓了一跳。

    “从上午到现在,六个小时整。”翼扬看着她下车,突然“啊”了一声。

    “你叫什么叫?”凌竹被他吓到,更是加快脚步。

    翼扬忙追过去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绑在她的腰上,悄声说:“你那个来了。”

    “哪个来了?”凌竹气他的莽撞,正要解下他的外套时,突然明白他的话意,脸上顿时一片红窘。原来是她的月经来了,难怪她上午会不支倒地。

    翼扬将她拉回自己车上。

    “你在这等我,我去帮你买卫卫生棉。”一个大男人,实在很难说出这名词。

    “翼扬,顺顺便帮我买条裤子”凌竹难为情的结巴起来。

    “好,我再顺便附赠条内裤给你,ok?”

    翼扬说罢便匆忙走了,留下窘困难耐的凌竹。

    翼扬很快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他刚刚真糗,想买卫生棉又不敢买,于是买了一堆东西,结帐时才低声对店员说:“请帮我拿包卫生棉。”

    因为他举止暧昧,店员也暧昧的猛盯着他看。买女性内裤时,也是同样情形。

    凌竹将车窗上的小窗帘全拉好后,便开始换裤子。

    “慢慢来,我在车外帮你把风。”翼扬口气饱含笑意,心想:原来要让她出糗她才会乖乖的。此刻他好像逮到凌竹的把柄似的,不禁扬起一阵邪笑。“你老是说自己是个男人,哼!得了吧!男人会有那个吗?”

    翼扬正说着,车内的凌竹突然叫了一声——

    “展翼扬!你干嘛给我买裙子?”凌竹气愤的打开车门,手里拿着一条短裙,朝正笑得无法无天的翼扬脸上扔过去。

    翼扬拎起短裙,看到她只用衣服盖住的下半身,吹了一声口哨说:“你的腿还真美,穿裤子太可惜了。”

    凌竹又叫了一声,赶紧一手遮着大腿,一手向翼扬要裙子。

    翼扬故意慢吞吞地把裙子递给她。“我的眼睛吃到顶级的冰淇淋喽!”

    “你”凌竹看着他及自己手上的裙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最后只好硬着头皮穿上。

    走出车外,凌竹狠瞪着他,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很合身,我一看就知道你几腰。”凌竹在车上睡觉时,他趁机抱着她跟着睡了五个多小时,幸好他先清醒,不然要是让凌竹发现他抱她,肯定少不了几个耳刮子。

    “谢、谢!”凌竹咬牙切齿的说完,马上走向她的车,却站在她车旁犹豫着。

    翼扬向她喊道:“坐我的车吧,你穿裙子怎么骑车啊?”

    “我自己去买裤子!”凌竹白了他一眼后离开了。

    今天真是获益匪浅啊!翼扬心满意足的上了车,边哼歌边开车。此时他的思绪渐渐地回到从前,想起他和小竹的恋情

    快乐的午休时间又到了,当凌竹正和好友小菊吃着便当时,翼扬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不顾其他人投来的好奇眼光,大咧咧地走向凌竹——

    “你还在吃饭啊?好吃吗?”他边问边蹲下身看凌竹低垂的脸上有何表情。

    小菊用手肘轻轻顶着凌竹,说:“小竹,人家是来找你的,还不快回答人家。”

    凌竹这才腼腆的点点头,抬头看了翼扬一眼后,又羞得低下头。

    翼扬微笑不语,放下信封便走出教室。

    “人家给你的。”小菊努努嘴要凌竹看她桌边的信。

    “给我的?”凌竹不好意思的发现他竟然写信给她。

    小菊在旁催促她:“快打开来看看啊!”信上写着:

    小竹,自从那晚在夜市和你偶遇后,令我久久难以忘怀。你能不能和我做朋友?我的身高是一七五,体重六十四公斤,星座是水瓶座,兴趣

    一年八班霹雳扬笔

    “情书哟!凌竹收到八班那个臭屁扬的情书耶!”

    班上的“广播器”偷看到信里的内容后,马上跟全班同学们放送着,窘得凌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接着几天,总是会有情书放在凌竹桌上。每次升完旗后就看它躺在凌竹的桌面上,问值日生有谁进了教室,他们只是笑而不答。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一定是八班那个臭屁扬给凌竹的情书。

    凌竹不敢在众自睽睽下拆信,总是收进书包回家后再看。

    后来翼场又做出一件事?

    “当我在楼梯转角听见有人开窗户的声音时,我立刻冲上来。一看,不得了啊!臭屁扬正从窗户那跳下来”班上的“广播器”绘声绘影地叙述着,引来不少同学的捧场,连别班的同学也跑进来旁听。

    所以凌竹被逼得一下课就跑到操场旁的老榕树下避难,任由同学们去说,她只想图个耳根清静。

    “蠢蠢的爱哦!”小菊从树后冒出个头来,她知道凌竹一定会躲到这里来。“那个霹雳扬太不可思议了!竟趁我们班去上体育课时,溜进教室留情书和饮料给你。”

    “小菊,别糗我了啦!我现在很伤脑筋耶,他再这么闹下去,万一传到师长的耳朵里,那不就惨了?”凌竹嘴巴虽这样说,心里头却甜滋滋的。

    “好酷的告白!”小菊羡慕地说。“上完体育课再来罐凉的,是多么痛快呀!那个霹雳扬好体贴哦!听说他挺受女同学欢迎的,多少人写情书给他他都不回,偏偏钟情于你。如果哪个男生这么对我,我一定高兴得睡不着。”

    凌竹羞赧地垂头不语。自从收到翼扬的第一封情书以后,她就常常高兴得睡不着觉。

    之后他俩谈恋爱一事终于传到老师耳里,偶尔师长会找他们到辅导室开导开导,有时翼扬求爱的招数太犀利了,还会被“雷公”严格的训诫一番。

    凌竹呆看着手掌上的发夹沉思,miss汪一走进诊断室见到她这副模样,讶异地嚷着:“哇!帅医生,你手上的发夹好‘古椎’哟!”

    她这一叫,将凌竹从回忆的潮流里拉回现实,慌张地将发夹收进口袋里。

    “收这么快干嘛?给人家看看啦!”

    miss汪动作迅速地伸进她的口袋里,抢出那对夹子。

    “miss汪,快还我!”凌竹羞愤的想夺回发夹,却扑了空。

    miss汪边打量着夹子边说:“这对发夹是怎么来的?好别致哦!”这对发夹是缎布质料,上面有粉紫色小蝴蝶结,既可爱又精巧。

    “我国中时买的。”凌竹撒了小谎,状似平淡地说,心里的感觉却浓得化不开。

    不知为何,这一阵子她常想起国中时期和翼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你最近好像常发呆,在想什么啊?”miss汪看得出凌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变得较多愁善感。

    “我忙都忙死了,哪还有时间发呆?”

    “是吗?”miss汪边狐疑的问,边把发夹别在自己头上。“哎哟!太古椎了,和我的年纪不搭嘎。”

    “那就还我吧!”

    “等等,你当时怎么会跑去买这么可爱的发夹?难道你也曾拥有过诗一般的少女情怀?”

    “你问太多了。”

    “不说的话我就不还你!”

    miss汪一说完话,正好有人推门进来,见进门的人是翼扬,马上说:

    “展先生,你快来拷问帅医生,问她这对发夹是不是别人送给她的?”miss汪把发夹交给翼扬后,抱着病历表出了诊断室。

    “这不是”翼扬一看,这对发夹不就是第一次在夜市见到凌竹时,他送凌竹的小东西吗?“你还留着?”翼扬又惊又喜。

    “我是拿来骗小女生的。”凌竹胡言了一句。

    翼扬知道她的硬脾气,不以为意地说:“那你一定还记得我们被‘雷公’叫去训导处罚站的事吧,哈他当时被我气得喘不过气来,以后就算看到我们在校园里牵手走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凌竹仍是嘴硬。

    “如果你是因为我用情不专而不肯理我,那我会慢慢改进,只爱你一个人。”翼扬许下承诺,然后将其中一支发夹还给凌竹,另一支则放在他的口袋里。

    “你拿走吧!”

    凌竹不接受那一支发夹,翼扬却固执地将它放在凌竹手心里。

    “我会扔掉它的。”凌竹冷酷地说,不敢对上翼扬炽热的眼神,因为他这样的眼神令她害怕,好像被看穿似的。

    “你不会。”翼扬坚定地说。看凌竹始终不肯抬眼看自己,他又说:“平常你不是挺喜欢瞪着我看的吗?怎么今天反常了。”

    “请你出去,我还要整理事务。”

    “miss汪已经弄好了,你可以下班了。”

    翼扬伸手想托起她的下巴,她却挥开他的手。

    “为什么要这么压抑你自己呢?你是个女人哪,有女人般的情感反应是很正常的啊。”翼扬现在才知道,藏住她的心的人,就是凌竹她自己。她把她的真心一层层的裹在心灵深处,深到连她自己都忘了放到哪里去了。

    “出去!我讨厌你!你出去!”凌竹怨恨地看着翼扬,起身要推他出去。

    “小竹,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接纳我?还是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再说一次,我、讨、厌、你!”凌竹加重语气。

    虽然明知她说的是气话,翼扬仍觉得心口被捅了一刀似的,好痛

    “是你用卑鄙的手段紧咬着我不放,像你这种恶劣的男人,我要是女人的话,绝不会看上你!只会唾弃你!”凌竹气昏了头,口没遮拦地骂着。

    “我卑鄙?我恶劣?那还不是为了赢得你的心?你无法了解我对你的心意就算了,竟然唾弃我?在你眼中我真的这么差劲吗?”

    “对!你就是无耻下流的小人,我最看不起像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你想去跆协会检举我,那就去吧!我不想再受你威胁了!”

    “我何时威胁你了?如果有,我也是用我的真情在说服你改变哪!”

    “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凌竹将翼扬踢出诊断室,随即锁上门。

    她急切的喘气着,好恨门外那个摧毁她心防的男人,他令她不安、令她恐惧。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翼扬果然不再来找凌竹。凌竹的心是平静多了,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miss汪知道她和翼扬吵架,所以这段期间绝口不提“展先生”三个字。

    “帅医生,你哥打电话找你。”miss汪把话筒传给凌竹。

    “哥,有什么事吗?我还在看诊。”凌竹向坐在她面前的孕妇点头表示歉意。

    “不欢迎我call你呀,那我不告诉你今晚奶奶和妈妈他们要来我们松竹居的事喽。”

    凌松幸灾乐祸地说完,很高兴听到凌竹的惊叫声。

    “呃!那你快把我的女装拿来让我换上啊!”凌竹催着。

    “我现在在轧戏,你自己想办法吧。拜!嘟”凌松简单报告完毕就挂上电话。

    “哥!扮!”凌竹叫着。

    今晚今晚几点会到呢?现在都傍晚了凌竹心里很紧张。

    一下班,凌竹马上动身前往百货公司——

    凌竹在女装部试穿衣服,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觉得穿女性化的衣服很怪,以往她都跑男仕部的。

    原本挑了套咖啡色裤装,但看了看之后,觉得太中性了,所以换了套铁灰色长裙套装,但又觉得长窄裙不好走路、太累赘了。

    挑剔了半天,正愁不知如何取舍时,凌竹脑中闪现出翼扬的脸,心想,如果他在的话,多少能给她意见。她又甩甩头想着,要是再被他看到她穿成这样,一定教他笑破肚皮。

    “老凌你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位戴着粗黑框厚实眼镜的男人,慢慢朝凌竹走过来。

    “阿甘!”凌竹惊讶地叫道,仿佛看到救星似的。“你来得正好,帮我挑套女性化一点的衣服。”

    “你奶奶和妈妈又来看你啦?”对于老友的事情,阿甘十分了解。

    “别问了,事不宜迟,快帮我看看哪一套适合我。”

    凌竹手上拎着两三套衣服让阿甘选择。

    阿甘推推眼镜,端详了许久。

    “你到底看好了没呀!”凌竹催他。

    “你拿的这几套,跟你现在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差不多,我觉得去淑女部反而比较有得挑。”阿甘慢慢说着。

    凌竹一听,立刻挂回衣服,拉住阿甘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你习惯跑男装部,哪会想到呢?”

    搭手扶梯时,凌竹和阿甘叙旧着——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出国进修得如何?”

    “还好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喽。”

    “真的啊!”凌竹上下打量他,然后说:“你没什么变嘛,一样土土的,去国外还有没有被欺负啊?”阿甘是凌竹念医科时的同窗,他常被同学取笑,认识了凌竹后,有凌竹替他撑腰,就不再有人敢作弄他。

    阿甘露出傻笑,不回答。

    “你喔,脾气太好了,才会被人骑在头顶上。有点男子气概好不好?我要是女人的话,肯定看不上你这孬样。”

    阿甘听完她的话后,脸上有些吃惊,总觉得凌竹好像有点身为女人的自觉了。

    “你看什么看?我哪里不对劲吗?”凌竹搭着他的肩膀问。

    阿甘又是傻笑,没说什么。

    “翼扬,你看那边那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好恶心喔!他们是不是同性恋啊?”

    “小美,你别管人家那么多,ok?”翼扬有点心浮气躁。已经四十多天了,四十多天没去找凌竹了,他很想她,不晓得她现在怎么样了?还自以为是个男人吗?或者有些改变了

    其实他早就想去找凌竹,但是小凤给他忠告——你们不妨分开一段日子,给她一些时间与空间,来个“欲擒故纵”说不定她才会想起你的好。翼扬觉得她说得很有理,便按捺住性子不去找凌竹,静待其变

    “翼扬,刚刚那两个男人走进女装部了耶!不晓得是不是心理变态?”小美拉着翼扬向女装部走,想一探究竟。

    “小美,你想买什么衣服快点好吗?别管人家闲事了。”翼扬不耐烦的甩掉小美的手。陪这个无聊又聒噪的女人逛街,倒不如回家睡大头觉。

    “喂,你怎么这么凶啊!你不喜欢我了吗?不然最近怎么老是对我很不耐烦?你说话啊”小美戳着翼扬的心窝审问着。

    “小美我最近工作压力大,情绪才小竹?”翼扬突然停止解释,惊讶地看向另一边专柜前正在试穿衣服的凌竹。

    她好美啊翼扬倒抽一口气,正想走向她时,却看到她面前站了一个眼镜男,眼镜男一副品头论足的盯着她看,还对她“上下其手”

    “这件可以吗?”凌竹身着一袭苹果绿连身长裙,她在阿甘面前转一圈后问。

    阿甘点点头,伸手摸摸凌竹的腰说:“你很有腰,这件裙子没修腰,突显不出你的身材,既然要花钱,不如买件更适合你的。”

    “看不出来你对女装满有见解的。”

    凌竹自然地捶捶他的胸,接着挑了另一件白色洋装走进更衣室。

    不一会儿,凌竹从更衣室走出来。

    “那这件呢?”身上这件低胸露背的白色长洋装,剪裁简单干脆,连凌竹自己也很满意。这时翼扬的脸又浮现在她脑海里,令她不禁脸红起来,如果他看到的话,会作何感想?

    “你以前试女装时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次迥然不同喔,好像很享受的样子。”阿甘据实说出心里话。

    凌竹又捶他一记,说:“有什么好享受的!”

    “是啊!你们还真享受啊!一会儿抚背一会儿又摸腰的。”翼扬脸色阴沉的出现在他俩面前。“才几天没见,凌先生就变成凌小姐啦!”翼扬瞪向阿甘,露出想剥了他的皮、拆了他骨的凶恶目光。

    想不到他费了许多心力要凌竹回复女儿身,眼前这位看来“一元锤锤”的书呆子,竟然如此轻易地让凌竹表现出花枝招展的一面。

    凌竹将阿甘拉到她身后,因为怕翼扬出手打阿甘。

    “一个大男人居然躲在女人背后有种的话站出来啊!”翼扬紧捏着拳头,手指关节格格作响。

    “展翼扬,这里是公共场所,你可别乱来。”凌竹看出他那吃人的眼神,不禁冒出冷汗。

    “我乱来?”

    翼扬伸手想揪出阿甘,却被凌竹挥开。

    “别这么没风度好不好!”凌竹斥了他一声。

    翼扬一手拉开凌竹,一手抓住阿甘的衣领,冷冽地反问:“我没风度?我女朋友被抢了,你还叫我要有风度?”

    “先生,有话好说,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阿甘温和的劝导翼扬,脸上毫无惧色。

    “你凭什么抢我的小竹!”翼扬朝阿甘的肚子打了一拳。

    凌竹左手扳转翼扬的肩头,右手就给他脸一拳,说:“一拳抵一拳,快放开他!”

    “老凌,别动手,大家有话好说嘛!”阿甘忍痛劝架,真是个道地的和平主义者。

    “你闭嘴!这是我们的事!”

    翼扬又朝他肚子捶了一拳,紧接着凌竹也对翼扬挥了一拳。只要他揍阿甘一下,凌竹就揍他一下。

    “凌竹!”翼扬气极了,一手掐往她的脖子,一手扬高要打她。

    “打啊!你打呀!有种你打我这个有拳脚底子的,别去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凌竹的眼对上他的凶光,不畏不惧地说。

    翼扬心里默数了十下放松情绪面对的是凌竹,他可不敢随便动手。

    凌竹趁其不备,立刻用右膝盖狠狠的撞进翼扬的小肮。

    他痛得松开她,双手捂着腹部,眼神哀怨地凝视着凌竹说:你好狠为了这个书呆子打我打得这么惨”翼扬这时真的觉得凌竹的心是铁做成的,对他绝情绝义。

    “你也把他打得很惨哪!”凌竹边说边扶起倒在地上的阿甘。“你要不要紧?”

    “还好”阿甘指向翼扬说:“你快过去看看他,他比我还惨,在在吐血呢!”

    凌竹瞄了翼扬一眼,心儿立即漏跳了一拍。天她下手怎么这么重!他真的吐血了

    翼扬是看凌竹对阿甘百般关爱,气得呕出血来。他好不甘心,好舍不得

    “先生一块去挂外科吧。”阿甘走向他,要扶他一把。

    “你不要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滚快滚!”翼扬吃力的站起来,又吐了一口血。他冷眼瞪着凌竹,心寒了。

    凌竹很想过去扶翼扬,但是翼扬已经被小美扶走了。她看着他俩的背影,好心疼哪!心疼翼扬伤得这么重,也心疼自己怎么会不自觉地喜欢上他

    “你就别在那心烦意乱了,想去探望他就去吧。”凌松知道前天凌竹杠上翼扬的事,就一直要她去看看翼扬。

    看着凌竹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来回踱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旁人也跟着烦起来。

    “小竹,你也有不对,去跟他解释解释嘛。”曼珊婉言相劝。

    “我有什么不对?是他先动手打人。阿甘是我的好朋友,我理应为他出气。”凌竹理直气壮地说。

    “那是他吃你们的醋啊。他就是爱你才会嫉妒阿甘,才会出手打人哪。”凌松很了解翼扬的心情。

    “爱我他他是爱他自己。”凌竹愈说愈气弱。

    “小竹,不去跟他解释,那至少也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啊,毕竟是你打伤了他。他还满理智的,没出手打你,可见他很喜欢你,舍不得打你。”曼珊将她推出门外,轻声劝说着。见她迟疑,立即反身关上大门。

    “喂!开门哪!”凌竹拍着门,没想到曼珊会出这一招。

    “去问候问候他,如果你没达成任务的话,今晚你就在外面过夜吧。”凌松朗声说。

    凌竹虽然很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放不下心,心里挣扎不已,最后还是来到展家门口,却不敢伸手按门铃。

    凌竹,你怕什么?只是看他好不好而已啊,这有什么好怕的?

    凌竹自我心理建设一番,许久之后才鼓足勇气抬起手要按门铃。这时,两道车灯照向展家大门,凌竹回头看——

    “凌小姐有何贵干啊?”一看见门铃旁的凌竹,翼扬立刻从车上走下来。

    “来看你死了没!”凌竹口气很硬。

    “我好得很,还有体力和女朋友**呢!”

    翼扬正说着时,从车内又走下一个女人。

    那女人紧紧贴在他身上问:“翼扬,他是谁呀?”

    “她是个女同性恋,你小心点,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翼扬接着又改口说:“不,应该说她是个双性恋,男人女人她都要。”

    “真的啊!好恶心”

    凌竹听翼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心里感到一阵酸楚与委屈,她眼眶红涩的说:“既然你这么有精神,那我要走了,再见!”

    “你先回去。”翼扬格开他身旁的女人。

    “讨厌!”那女人娇嗔一声,立刻上车离去。

    凌竹跨上车,戴好安全帽时,翼扬突然上前拉住她。

    “我想不通耶,你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玉女的样子,却在百货公司和别个男人打情骂俏,为什么?我真这么差?”

    “你卑劣幼稚!”凌竹不愿看他的嘴脸,扭转车钥匙准备发动车子。

    不料,钥匙却被翼扬拔走,他手一挥,把钥匙丢出去。

    “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卑劣幼稚?我就卑劣幼稚给你看哪!”翼扬边说边打开大门进去了。

    “展翼扬,你混蛋!”凌竹在他背后喊着。

    这么晚也叫不到车了

    凌竹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鼓起勇气一个人在郊区的路上走着。

    突然,听见一阵呼救声,她竖起耳朵,循声冲过去——

    看到有个歹徒正想对少女施暴,凌竹立即一把怒火熊熊燃烧。

    “放开她!”

    凌竹怒吼了一声,马上飞踢踢向那名歹徒。

    “你快跑!去找人来!”

    见少女逃走后,凌竹才无后顾之忧的对付歹徒。

    “妈的!你这个人渣!耙欺负女人”

    凌竹三两下就踢晕那名歹徒,脚仍没停的朝他脸上猛踢,踢得他鲜血直流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叫你去探翼扬?怎么你探到警察局里?还、还把嫌犯打得昏迷不醒你、你”凌松一到警局劈头就骂。

    “那种强暴犯死有余辜。”

    “你最好祈祷他没死,不然你就惹上官司了。”

    “我希望他死,别让他顶个强暴未遂罪,然后关没多久又出来害人。刚刚应该阉了他才对,以绝后患,省得又再危害其他女性同胞!”凌竹仍是忿恨难消。

    凌松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知道她心中的创伤还未平复,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