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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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散尽，陆渊衣衫整洁，跟个没事人似得！
燕赤霞知道陆渊很强，可那万剑齐飞却是自己最强的招数之一，陆渊被轰杀个正着却一点事都没有，那陆渊得有多强？
一时间，燕赤霞觉得又震惊又沮丧。
他知道这世上天外有天，可强得这么不讲理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难道自己苦修十几寒暑就这么点水平？见燕赤霞沮丧，陆渊心情不错，哈哈笑道：“燕大侠不必沮丧，单论剑术，陆某可不是燕兄的对手，我也只是占了法术的便宜罢了。”
见陆渊这么说，燕赤霞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一张虬髯圆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这么厉害的法术？能不能教我呀？你放心，我不让你吃亏，你教我法术，我教你剑术！”
这燕赤霞性格粗疏奔放，嗜酒如命，童心未泯，虽然是谄媚的样子，可叫人看了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些……嗯，可爱？
一想到可爱这种词用在燕赤霞这虬髯大胡子身上，他就觉得一身恶寒。
不过相互传授这种事完全没问题。
这里是轮回世界，镇元大仙门下弟子不会溜达到这里，而借鉴燕赤霞的剑术，说不得能让陆渊早日参悟出剑气之妙。
两人商量完，当即回到石桌边：“小倩，再拿好酒来！”
燕赤霞本就是酒中馋鬼，闻着酒香眼睛立马就直了，聂小倩刚刚满了一杯，燕赤霞劈手就躲过酒壶：“小酒杯有甚意思，还是酒壶合我心意，哈哈哈哈！”说完抱着酒壶咕噜噜就喝了起来。
陆渊也不以为意，转着酒杯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可无佳人作陪？来来来，你们都来喝一杯。”
兰若寺被陆渊布下一道阵法，哪怕是白天，那些俏丽女鬼也能随意现身，听了陆渊招呼，女鬼们笑语盈盈地摇着柳枝细腰来到石桌边作乐劝酒，陆渊拍了拍身侧：“来，小倩你坐这。”
“多谢公子~”
小倩巧兮盼兮地坐下，自满一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被辣的俏脸通红，吐着小巧香舌的模样分外可爱。
莺莺燕燕，酒至酣时，燕赤霞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杯盏跳起。
“歌舞虽美却太软绵了，看我剑舞助兴！哈哈哈哈哈！”
话罢，燕赤霞身形如电翻转，一把抽出飞剑跳到空地，身形摇摇晃晃，醉眼朦胧好像下一刻就能醉倒在地。可突然，燕赤霞猛地瞪眼，眼中神光湛湛！
“人、间、道！”
一字一顿如炸雷，长剑直指向九霄！
随后燕赤霞仰头猛灌一口酒，随后身形如游龙，手中长剑好似电芒舞动起来，其势肆意，其意洒脱！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身若蛟龙剑比电！
“道可道，非常道！”
剑虹舞成一团，环绕周身气势凛冽，潇洒不羁！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黑道白道黄道赤道左道右道有道无道，人人说道他非常道！”
身形剑招散乱不成形，似是随意而为完全不成章法，可那信手拈来的一招偏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高明到了极点！
“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剑光猛顿，然狂风四起！
“圣是有道，盗亦有道，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狂笑声，剑光再起，气势如龙，引得兰若寺内杂草乱摇，而狂风中燕赤霞意气风发。
“食道尿道（哈！），**阳道（嘿！），邪门歪道时来运到旁门左道生财有道摆我一道不能人道汪洋大盗横行霸道鬼哭神号豺狼当道(咈!)……”
剑舞愈发灵力，剑气化作一团团气旋环绕燕赤霞身周，剑气之中，燕赤霞须发皆张，神意沸腾！
“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最后一句，剑光气势四溅而出，升腾气势中，燕赤霞飞天而起，半空中，燕赤霞怒喝一声斩出一剑，，剑光湛湛，璀璨剔透，似乎是要这昏暗的天穹撕开一道缺口，给这天地斩出一个朗朗乾坤！
“好！”
“好歌！”
“好剑舞！’
陆渊心血沸腾，忍不住击节而赞！
燕赤霞的嗓音粗犷，歌词也不成曲调，可那粗犷豪情却弥补了一切不足，粗鄙框架也拦不住那腾飞豪情，剑舞高歌让陆渊看得如痴如醉，心血随之沸腾。
“哈哈哈哈，陆兄弟见笑。燕赤霞一介粗人，杀恶人，斩邪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剑酒相随一生无愧，就够了。”燕赤霞大笑着返身回到席中，额头鬓角汗迹淋淋，但整个人畅快至极，又拿起一壶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陆渊也拿起酒壶直接开灌：“燕兄是大雅归真，寻常人可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酒是越喝越多，情绪是越来越高涨，间或还相互比划下，一直到深夜，两人才相继醉去。
之后半月，两人相互切磋，彼此印证，燕赤霞用了十天，以《心经》为根本学会了驾驭地元之力，成功修炼成了地元玄龙。而陆渊也在燕赤霞的帮助下，成功激发了剑气！
和陆渊所想的不同，这剑气却不是通过激发法力，勾连外界元气形成的！
而是通过在剑上灌注神意，以神意才能催发出「剑气」！
燕赤霞赤子之心，一身肝胆浩气沛然，所以燕赤霞催发的剑气堂皇刚正，浩气荡荡。
陆渊却不行。
最终陆渊听从燕赤霞的建议，培养杀意，最终以杀意激发出了剑气。
这一日，陆渊和燕赤霞正一边饮酒，一边相互印证所学，突然两人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传来一道清朗之声：“有、有人吗？”陆渊和燕赤霞相视一眼，随后就看见一位眉清目秀的书生推门进来。
“有没有人呀？这里有没有人？”
书生在前庭呼喊着，一袭青衫洗的发白，身形单薄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
陆渊打量着那书生，这应该就是宁采臣了。
可惜自己这么一番介入，就没有他和聂小倩什么事了。燕赤霞提着酒壶斜眼道：“书生，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燕赤霞素来粗犷豪放，虽然没有恶意，可燕赤霞嗓门大模样凶，寻常说话也能相当吓人。
宁采臣被吓得脖子一缩，嗫嚅道：“在、在下宁采臣，从青华县来郭北县收账，可惜被雨水打湿了账本，又身无分文，所以只能到这里借住了，不知二位可否行个方便？”
燕赤霞素来不喜懦弱之辈，见宁采臣那畏首畏尾的模样立马就没了兴趣，指了指陆渊道：“他才是此处主人，你问他吧。”
陆渊笑了笑：“此地方便，你住下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宁采臣连忙道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那郭北县里的愚夫愚妇还说兰若寺有鬼，哈，朗朗乾坤下哪里来的鬼怪？这分明就是处僻静雅居嘛。”
燕赤霞眼睛一瞪：“蠢货！”
宁采臣附和道：“对，就是蠢货！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哪有什么鬼神！”
燕赤霞：“……”
虬髯剑客似乎还想争辩，可陆渊制止了燕赤霞：“书生，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他领着燕赤霞走出偏殿，又吩咐寺中女鬼不得叨扰宁采臣……宁采臣毕竟是主角，虽然因为自己的介入改变了现状，可鬼知道这货能搞出什么篓子。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来到外面，燕赤霞气呼呼道：“最是瞧不起这些读书读傻了的二愣子，若不是陆兄弟你扫平妖魔，这小子只怕半夜就要死在这里。”
“这可未必。”
陆渊笑了笑：“燕兄也早些休息吧。”
随后几日，宁采臣往返于郭北县和兰若寺，虽然努力收账可他账本已湿，村民又刁钻难缠，到最后也没收到银钱。而没了女鬼叨扰，宁采臣自觉收账无望，也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兰若寺。
也不知道他回到青华县，还会不会遇上诸葛卧龙，会不会遇上傅青枫……
快到中元节了。
陆渊常居兰若寺，感到此地阴气愈来愈重，燕赤霞见陆渊时常皱眉，不由问道：“陆兄弟有烦心事？”
“中元节到，鬼门关开。到时候人间只怕不太平。”
“陆兄弟有什么想法？”
“小倩早就被树妖许配给了阴间枉死城的黑山老妖，中元节鬼门洞开时，黑山老妖一定会来娶亲。”
燕赤霞眼睛一瞪，寒光凛冽：“那就叫他有来无回！”
陆渊笑道：“燕大侠果然豪气冲天，那斩杀黑山的任务就交给燕大侠你了！”
“诶？嘿嘿嘿嘿……”燕赤霞讪笑道：“陆兄弟说笑了，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但这不是有陆兄弟你嘛？”
陆渊摇摇头，黑山老妖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以自己现在的手段，只怕有些困难啊！即便是此时的燕赤霞，拼尽全力也只能斩杀黑山老妖的一具噬魂分身，最终还损耗了《心经》秘本。
哪怕百年后炼成「金血」的白云禅师，也是借助纯阳天火才灭杀了黑山老妖。
不过富贵险中求，黑山老妖必须死！
中元节那天，陆渊让女鬼们藏身于槐龙法杖，自己带着聂小倩和燕赤霞则来到郭北县边境的一处荒山。他故意将聂小倩的气息散播出去，为的就是以此引来黑山老妖。
等到天色变暗，人间的阴气愈发浓重起来，燕赤霞和陆渊严阵以待。
渐渐的，旷野里弥漫起浓浓的惨白雾气，雾气里好像翻飞着灰白色的雪花，可仔细去看的话，那哪里是什么雪花？分明是燃烧未尽的冥钱纸花！
此刻，许多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渐渐凝实，一些体质偏阴的人如果在野外，很容易就撞见邪祟，被勾走魂魄。所以民间就有“中元节夜不出门”的俗语。随着时间推移，天地间一片鸿蒙，燕赤霞有些惴惴不安。
“陆兄弟，你说那黑山老妖到底有多强？”
“不管多强，弄死就行了。”陆渊瞥了眼燕赤霞：“你怕了？”
燕赤霞眼睛一瞪：“我害怕？哈哈哈哈！”他掐腰大笑，貌似豪壮：“开什么玩笑！燕某走南闯北，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那黑山老妖赶来，我分分钟弄死它！”
聂小倩被看了轻笑出声，风情万种。
就在这时，一阵阵哀乐响起，听得心底发寒，到了近前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是震动云霄，唢呐吹竽魔音灌耳。三人定睛望去，就见一队仪仗穿破迷雾，由远及近，当先的是一群身穿白色丧服，头戴尖帽的哀乐师，他们把锣鼓打得震天响，虽然是哀乐，可他们真是怎么难听怎么可劲搞。
这队乐师之后便是七八个穿着白色丧服，面蒙白纸，披头散发的女鬼，那些女鬼撒着冥钱纸币，仙女散花一般。
侍女之后便是一顶驾辇，驾辇上帷幔重重，内中端坐的身影模糊不清。驾辇之后还有两列披甲执锐的鬼兵，其中不乏恶鬼尸魔，它们都穿着深褐色的盔甲，面容狰狞可怕的，手中斧钺刀枪鳞次栉比，两杆写着“枉死城”、“黑山老妖”的丧幡迎风飘展，显得威仪十足。
燕赤霞眼神一凝，沉声道：“黑山老妖……来了。”
烟尘散尽，陆渊衣衫整洁，跟个没事人似得！
燕赤霞知道陆渊很强，可那万剑齐飞却是自己最强的招数之一，陆渊被轰杀个正着却一点事都没有，那陆渊得有多强？
一时间，燕赤霞觉得又震惊又沮丧。
他知道这世上天外有天，可强得这么不讲理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难道自己苦修十几寒暑就这么点水平？见燕赤霞沮丧，陆渊心情不错，哈哈笑道：“燕大侠不必沮丧，单论剑术，陆某可不是燕兄的对手，我也只是占了法术的便宜罢了。”
见陆渊这么说，燕赤霞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一张虬髯圆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这么厉害的法术？能不能教我呀？你放心，我不让你吃亏，你教我法术，我教你剑术！”
这燕赤霞性格粗疏奔放，嗜酒如命，童心未泯，虽然是谄媚的样子，可叫人看了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些……嗯，可爱？
一想到可爱这种词用在燕赤霞这虬髯大胡子身上，他就觉得一身恶寒。
不过相互传授这种事完全没问题。
这里是轮回世界，镇元大仙门下弟子不会溜达到这里，而借鉴燕赤霞的剑术，说不得能让陆渊早日参悟出剑气之妙。
两人商量完，当即回到石桌边：“小倩，再拿好酒来！”
燕赤霞本就是酒中馋鬼，闻着酒香眼睛立马就直了，聂小倩刚刚满了一杯，燕赤霞劈手就躲过酒壶：“小酒杯有甚意思，还是酒壶合我心意，哈哈哈哈！”说完抱着酒壶咕噜噜就喝了起来。
陆渊也不以为意，转着酒杯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可无佳人作陪？来来来，你们都来喝一杯。”
兰若寺被陆渊布下一道阵法，哪怕是白天，那些俏丽女鬼也能随意现身，听了陆渊招呼，女鬼们笑语盈盈地摇着柳枝细腰来到石桌边作乐劝酒，陆渊拍了拍身侧：“来，小倩你坐这。”
“多谢公子~”
小倩巧兮盼兮地坐下，自满一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被辣的俏脸通红，吐着小巧香舌的模样分外可爱。
莺莺燕燕，酒至酣时，燕赤霞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杯盏跳起。
“歌舞虽美却太软绵了，看我剑舞助兴！哈哈哈哈哈！”
话罢，燕赤霞身形如电翻转，一把抽出飞剑跳到空地，身形摇摇晃晃，醉眼朦胧好像下一刻就能醉倒在地。可突然，燕赤霞猛地瞪眼，眼中神光湛湛！
“人、间、道！”
一字一顿如炸雷，长剑直指向九霄！
随后燕赤霞仰头猛灌一口酒，随后身形如游龙，手中长剑好似电芒舞动起来，其势肆意，其意洒脱！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身若蛟龙剑比电！
“道可道，非常道！”
剑虹舞成一团，环绕周身气势凛冽，潇洒不羁！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黑道白道黄道赤道左道右道有道无道，人人说道他非常道！”
身形剑招散乱不成形，似是随意而为完全不成章法，可那信手拈来的一招偏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高明到了极点！
“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剑光猛顿，然狂风四起！
“圣是有道，盗亦有道，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狂笑声，剑光再起，气势如龙，引得兰若寺内杂草乱摇，而狂风中燕赤霞意气风发。
“食道尿道（哈！），**阳道（嘿！），邪门歪道时来运到旁门左道生财有道摆我一道不能人道汪洋大盗横行霸道鬼哭神号豺狼当道(咈!)……”
剑舞愈发灵力，剑气化作一团团气旋环绕燕赤霞身周，剑气之中，燕赤霞须发皆张，神意沸腾！
“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最后一句，剑光气势四溅而出，升腾气势中，燕赤霞飞天而起，半空中，燕赤霞怒喝一声斩出一剑，，剑光湛湛，璀璨剔透，似乎是要这昏暗的天穹撕开一道缺口，给这天地斩出一个朗朗乾坤！
“好！”
“好歌！”
“好剑舞！’
陆渊心血沸腾，忍不住击节而赞！
燕赤霞的嗓音粗犷，歌词也不成曲调，可那粗犷豪情却弥补了一切不足，粗鄙框架也拦不住那腾飞豪情，剑舞高歌让陆渊看得如痴如醉，心血随之沸腾。
“哈哈哈哈，陆兄弟见笑。燕赤霞一介粗人，杀恶人，斩邪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剑酒相随一生无愧，就够了。”燕赤霞大笑着返身回到席中，额头鬓角汗迹淋淋，但整个人畅快至极，又拿起一壶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陆渊也拿起酒壶直接开灌：“燕兄是大雅归真，寻常人可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酒是越喝越多，情绪是越来越高涨，间或还相互比划下，一直到深夜，两人才相继醉去。
之后半月，两人相互切磋，彼此印证，燕赤霞用了十天，以《心经》为根本学会了驾驭地元之力，成功修炼成了地元玄龙。而陆渊也在燕赤霞的帮助下，成功激发了剑气！
和陆渊所想的不同，这剑气却不是通过激发法力，勾连外界元气形成的！
而是通过在剑上灌注神意，以神意才能催发出「剑气」！
燕赤霞赤子之心，一身肝胆浩气沛然，所以燕赤霞催发的剑气堂皇刚正，浩气荡荡。
陆渊却不行。
最终陆渊听从燕赤霞的建议，培养杀意，最终以杀意激发出了剑气。
这一日，陆渊和燕赤霞正一边饮酒，一边相互印证所学，突然两人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传来一道清朗之声：“有、有人吗？”陆渊和燕赤霞相视一眼，随后就看见一位眉清目秀的书生推门进来。
“有没有人呀？这里有没有人？”
书生在前庭呼喊着，一袭青衫洗的发白，身形单薄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
陆渊打量着那书生，这应该就是宁采臣了。
可惜自己这么一番介入，就没有他和聂小倩什么事了。燕赤霞提着酒壶斜眼道：“书生，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燕赤霞素来粗犷豪放，虽然没有恶意，可燕赤霞嗓门大模样凶，寻常说话也能相当吓人。
宁采臣被吓得脖子一缩，嗫嚅道：“在、在下宁采臣，从青华县来郭北县收账，可惜被雨水打湿了账本，又身无分文，所以只能到这里借住了，不知二位可否行个方便？”
燕赤霞素来不喜懦弱之辈，见宁采臣那畏首畏尾的模样立马就没了兴趣，指了指陆渊道：“他才是此处主人，你问他吧。”
陆渊笑了笑：“此地方便，你住下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宁采臣连忙道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那郭北县里的愚夫愚妇还说兰若寺有鬼，哈，朗朗乾坤下哪里来的鬼怪？这分明就是处僻静雅居嘛。”
燕赤霞眼睛一瞪：“蠢货！”
宁采臣附和道：“对，就是蠢货！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哪有什么鬼神！”
燕赤霞：“……”
虬髯剑客似乎还想争辩，可陆渊制止了燕赤霞：“书生，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他领着燕赤霞走出偏殿，又吩咐寺中女鬼不得叨扰宁采臣……宁采臣毕竟是主角，虽然因为自己的介入改变了现状，可鬼知道这货能搞出什么篓子。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来到外面，燕赤霞气呼呼道：“最是瞧不起这些读书读傻了的二愣子，若不是陆兄弟你扫平妖魔，这小子只怕半夜就要死在这里。”
“这可未必。”
陆渊笑了笑：“燕兄也早些休息吧。”
随后几日，宁采臣往返于郭北县和兰若寺，虽然努力收账可他账本已湿，村民又刁钻难缠，到最后也没收到银钱。而没了女鬼叨扰，宁采臣自觉收账无望，也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兰若寺。
也不知道他回到青华县，还会不会遇上诸葛卧龙，会不会遇上傅青枫……
快到中元节了。
陆渊常居兰若寺，感到此地阴气愈来愈重，燕赤霞见陆渊时常皱眉，不由问道：“陆兄弟有烦心事？”
“中元节到，鬼门关开。到时候人间只怕不太平。”
“陆兄弟有什么想法？”
“小倩早就被树妖许配给了阴间枉死城的黑山老妖，中元节鬼门洞开时，黑山老妖一定会来娶亲。”
燕赤霞眼睛一瞪，寒光凛冽：“那就叫他有来无回！”
陆渊笑道：“燕大侠果然豪气冲天，那斩杀黑山的任务就交给燕大侠你了！”
“诶？嘿嘿嘿嘿……”燕赤霞讪笑道：“陆兄弟说笑了，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但这不是有陆兄弟你嘛？”
陆渊摇摇头，黑山老妖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以自己现在的手段，只怕有些困难啊！即便是此时的燕赤霞，拼尽全力也只能斩杀黑山老妖的一具噬魂分身，最终还损耗了《心经》秘本。
哪怕百年后炼成「金血」的白云禅师，也是借助纯阳天火才灭杀了黑山老妖。
不过富贵险中求，黑山老妖必须死！
中元节那天，陆渊让女鬼们藏身于槐龙法杖，自己带着聂小倩和燕赤霞则来到郭北县边境的一处荒山。他故意将聂小倩的气息散播出去，为的就是以此引来黑山老妖。
等到天色变暗，人间的阴气愈发浓重起来，燕赤霞和陆渊严阵以待。
渐渐的，旷野里弥漫起浓浓的惨白雾气，雾气里好像翻飞着灰白色的雪花，可仔细去看的话，那哪里是什么雪花？分明是燃烧未尽的冥钱纸花！
此刻，许多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渐渐凝实，一些体质偏阴的人如果在野外，很容易就撞见邪祟，被勾走魂魄。所以民间就有“中元节夜不出门”的俗语。随着时间推移，天地间一片鸿蒙，燕赤霞有些惴惴不安。
“陆兄弟，你说那黑山老妖到底有多强？”
“不管多强，弄死就行了。”陆渊瞥了眼燕赤霞：“你怕了？”
燕赤霞眼睛一瞪：“我害怕？哈哈哈哈！”他掐腰大笑，貌似豪壮：“开什么玩笑！燕某走南闯北，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那黑山老妖赶来，我分分钟弄死它！”
聂小倩被看了轻笑出声，风情万种。
就在这时，一阵阵哀乐响起，听得心底发寒，到了近前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是震动云霄，唢呐吹竽魔音灌耳。三人定睛望去，就见一队仪仗穿破迷雾，由远及近，当先的是一群身穿白色丧服，头戴尖帽的哀乐师，他们把锣鼓打得震天响，虽然是哀乐，可他们真是怎么难听怎么可劲搞。
这队乐师之后便是七八个穿着白色丧服，面蒙白纸，披头散发的女鬼，那些女鬼撒着冥钱纸币，仙女散花一般。
侍女之后便是一顶驾辇，驾辇上帷幔重重，内中端坐的身影模糊不清。驾辇之后还有两列披甲执锐的鬼兵，其中不乏恶鬼尸魔，它们都穿着深褐色的盔甲，面容狰狞可怕的，手中斧钺刀枪鳞次栉比，两杆写着“枉死城”、“黑山老妖”的丧幡迎风飘展，显得威仪十足。
燕赤霞眼神一凝，沉声道：“黑山老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