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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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过小年,来了个杀猪头儿。趁此良机,众邻里掀起杀猪狂潮,于是乎,九头猪变成九头猪肉。

    我家的猪被绝食始于昨天上午。刚开始迫于胃的压力,它叫,它不停地大叫。今天早上,它停止示威,安静了。等待与饥饿真他娘的是一剂消磨意志的良药。猪俯首称臣。

    它是第七个被杀的,前有难兄后有难弟,黄泉路上奈何桥头应该不会孤单。今天阎王爷改看新曲目:九猪联袂赴阴曹。

    我在烧一锅水,本不打算前往案发现场的,但又想到人生苦短,明天渺茫,啥事都应该经历一番才对。于是,我去了,大步流星义无返顾的去了。

    庖丁的同行今天一袭黑色皮衣皮裤。左手钩,右手刀。他准备作案。猪开始转圈,开始焦躁,开始吭唧。他动作娴熟,轻车熟路。钩子钩进猪嘴,钩尖刺破上颚,血腥弥漫口腔。猪成了他的追随者。四个男人将猪就近摁倒在水泥路沿上,猪在叫,声嘶力盈。邻家小女甚恐,拿出小孩子特有的尖声大嚎。猪该欣慰了,毕竟在弥留之际有人因它而落泪,尽管这眼泪赚的不怎么光彩。刀从脖颈处入,猪在叫,声嘶力诎。血并没非我想象中那么夸张地喷。见过水泵抽水吗?就那个样子:先出来点,接着缓慢,然后猛流。最远处溅到1米开外。猪血用盆子接着,那可是美味啊!不过你得会做。别说我恶心,你没吃过?

    猪抽搐,吭吭唧唧很不利索的死了。这是真正的死亡过程。我不禁对影视作品中演死人的人的演技嗤之以鼻。咱别“死”那么麻利行吗?虽然导演让咱“死”但不妨碍咱演的像一点吧?

    用气泵充好气的猪很瓷实,也很壮实。下一步美其名曰“沐浴”说难听点叫“褪猪毛”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今算是领教了。四个蹄的脚趾甲用铁钩钩掉,十指连心啊!上苍让猪做很多事情都只有一次机会,比如洗热水澡,比如剪脚趾甲。

    猪被斩首示众,是旋着斩掉的。拎着猪头,我无意间和它对视,它睁着眼,但没有光泽。千万别说死不瞑目,我替猪求情:不要强猪所难!因为它是真真闭不上。

    四蹄被卸掉,整条猪被砍成两扇,再被剁成不止八块。开膛,挖心,掏肠,取肺,摘胃,除肝。

    处理内脏时,我发现猪心上有三个刀口。三刀连续扎心,这个杀猪头儿是这样杀的。

    猪没了,猪肉有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生意义恐怕就止于此。

    夜里,我左手灶陀螺(暂且这么称呼吧),右手筷子,桌上排骨汤。我饱食,然后准备睡。意义何在?咋有点像猪?只可惜我这身排骨不值钱!

    我又老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