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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泥双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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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在梁间飞舞呢喃,这是关于春天和长夏的话题,绕梁的呢喃一如流水般的弦音,将乡村繁忙的农事谱成一曲欢快明亮的曲子,婉转滑翔于低矮的农舍。

    燕子是灵性的鸟儿,在山桃树山梨树着好粉红,粉白妆的时候,它们从很远很远的南方赶来,纷纷将春天的喜讯捎入寻常百姓家,飞入昔日巢居。简居在农家的飞燕,很快就在旧居的旁边用草棍筑一个新巢,作为它们的洞房,它们要在这里生儿育女,繁衍自己的下一代。记得有一年大旱,门前的小河都已干涸。可怜得燕子们竟找不到泥水来建完他们的巢。姥姥不得不在院子边泼水,然后,一群燕子衔着草扎向那点泥水。

    他们很珍惜和人们的这份默契。借人们的屋梁建巢,从不肯给人们带来麻烦。它们总是不停的飞进飞出,捕食喂养它们日渐长大的儿女。燕子在外面扑着翅膀闪进来,将嘴中的食物喂到一只雏燕的口中,然后围着堂屋转个圈儿,或在墙壁上休息片刻,然后用嘴衔着幼燕的粪便飞到外面去扔掉。不肯弄脏人们的屋子

    小时候,年年总盼望燕子归来,轻盈的燕子在堂屋里飞进飞出;嬉戏,使我们富于幻想。那时候多想与我们若既若离的燕子交谈,听一听它们呢喃的内容和探听一些关于远方的消息。燕儿不象鹦鹉之类的鸟儿,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栖于人们的肩头,或者掌心。他们总是不停的飞着。我们便羡慕起待哺的雏燕来,它们温馨的栖于窝中,探出小小的脑袋,有燕爸燕妈给它们带来美味的食品。

    姥姥常说:做农人不可偷懒,燕子入户,锄头下地,误了一春就误了一秋。一袭紫衣的燕子是高贵的。它告诉人们,春天来了,它警示着人们,只有勤劳的人才能有个好的收成。

    记得一个雷雨交加的下午,忽然泥巢里的一只雏燕在雷声的惊吓中掉在地上叫个不停,我刚想上前把雏燕送回它的巢,这时只见一只母燕像子弹一般从雷雨中扑进堂屋,抖一抖翅膀上的雨水,飞到掉在地上的雏燕前,用惊恐的眼镜盯着我,竟发出像猫的一种尖锐的嚎叫来。我赶紧后退,示意我并没有敌意。只见母燕用双爪紧紧的抓住雏燕嫩嫩的翅膀,艰难的扑着翅将雏燕送入温暖巢窝。我感动了,我想到正在大雨中忙碌的双亲,他们辛勤的劳作,不正是为了哺育我们姐弟么。燕子与人,不同的灵物,相同的情感。

    离开农村,再难看见燕巢,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起那一袭紫衣的燕子,常常想起姥姥笑着、有节奏的晃着身子,慢慢的吟出:“头是凤凰头,脚是钓鱼钩,离地七八尺,住在泥里头。你猜猜是什么呢?”

    于是,一个小孩子的启蒙教育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