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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的瓜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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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夜晚,天色已黑,我和孩子从健身园回家。在朦胧的街灯下,路边有一瓜农在卖瓜。

    瓜农是一位老实厚道的农民。他脖上挂着一个黑皮包,肩搭着一条发黄的白毛巾,走路有点跛。当他看见我和孩子在看他满车又绿又圆的西瓜时,瓜农炫耀地对我们说:“我们二十里店下野地的西瓜没有上过化肥,很甜!”因为没有人买瓜,于是我和瓜农攀谈起来。

    他说,他们是昌吉二十里店的一户农民。一家人的全部收入就靠棉花和西瓜。从早春起,全家就忙上了,在大棚里育好瓠子苗和西瓜苗,再把西瓜的接穗嫁接到瓠子砧木上。看到我和孩子都很好奇,瓜农解释说,嫁接的瓜不烂秧、个头大、可避免虫害。嫁接苗下地后,管理更要精心,除草、施肥、灌溉、理藤渐渐的花开了,长出了小纽纽,小纽纽又慢慢变成了大西瓜。今年风调雨顺,地里的西瓜长得格外的好,他们一家人心里都是甜甜的。他家种了二亩多地西瓜,可收二万多斤。瓜贩子头两趟来收瓜,价钱还可以,可谁想到今年瓜越卖越烂呢?于是,他和妻子商量了一下,乘孩子还没开学,先让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家务农和照顾老人,他们来城里卖瓜。

    瓜农心疼地告诉我,他们把瓜拉到40公里以外的城里来卖,最少要十趟,要卖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地里熟过头的西瓜等不及卖又烂掉了。眼瞅着棉花该收了,西瓜才卖了两车,大部分只有做贱卖给瓜贩子啦。本来满怀希望地指望卖西瓜的钱能够两个孩子上学、老母亲看病,谁知现在连本都收不回来!种西瓜的利润本来就不高,再加上农用物资、柴油涨价,今年种瓜可赔上老本啦!

    我问:“西瓜,冬天就有上市了,你们为什么不种点早熟瓜呢?”瓜农叹口气说:“你们城里人不知道啊,要投建早熟西瓜的设施需要很多钱的,其次还要掌握技术,我们没有钱,谁愿意无偿帮助我们呢?”

    我又反问:“今年瓜价不高,你们干嘛要种那么多?”瓜农的老婆接过我的话说:“去年瓜卖得那么好,今年就都想多种一些。谁能料想到今年上市的瓜这么多,瓜价跌得这么快呢?我要早是知道,肯定不种了!可谁来告诉我们这些信息呢?”

    看见路过的有熟人,于是我开始帮卖瓜做义务宣传,劝朋友们买几个大西瓜回去吃,可今年的瓜实在是太多了,单位都给职工分了瓜,更不好卖,最后也没能帮瓜农卖掉几个。望着双眼深陷、布满血丝的瓜农,我心中充满了同情,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让瓜农帮我挑了6个大西瓜,付完钱后让瓜农帮我送回了家。送完瓜后,瓜农发动了他的农用车准备去其他的地方继续卖瓜,我和瓜农夫妻在楼门口告别。瓜农从他的农用车里探出了头对我感激地说:“大妹子,我看见你们家客厅已堆了好几个大西瓜,你们不缺瓜吃,谢谢你帮我!好人有好报,你们一定会有好运气的,再见!”听了之后,我赶忙说:“我们一家都喜欢吃西瓜,西瓜不会剩下的。希望你们卖完瓜早点回家去,再见!”随着“突突突”声音的远去,瓜农和他们一车的西瓜淹没在夜幕中。

    虽是盛夏,瓜农们的心却是凉的。今年西瓜丰收了,原本应该为丰收喜悦,但是低迷的瓜价却让我们的瓜农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走在街上遛达一圈,到处都停着满载西瓜的农用车,站在一旁的是那些心急如焚、可又无可奈何的瓜农们。

    我们一家都爱吃西瓜,清凉的瓜汁,沁人心肺,驱散了夏日的燥热。每天在家我都要吃一个大西瓜,不管能不能吃完,第二天再吃一个新的大西瓜。我觉得,多吃一个西瓜也是对瓜农们一份小小的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