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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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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乡是湖南有名的鱼米之乡,这里的地势比较高,站在山上可以看到美丽的湘江和繁华的长沙城,因此家乡起名为“望城”我听我父亲说,以前这里根本没有水库,只是有山与山之间的小小溪流汇集成的一个大鱼塘,它的四周都是大片的泥沼地,这里盛产的莲藕是很出名的。我们的小山村—楠木嗣,因为它三面环山,地势比较高,有修建水库的天然环境和其他一些便利的条件,所以在他小的时候,也就是解放前修建了这个跟湖一样大的水库。

    当时,修建水库的条件十分艰苦。国民党政府抓了大批的乡民当劳工,还有一些被捕的革命人士,用炸药、锄头、铁锹、箩筐这些最普通的工具,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修建完成的。解放后,在劳动改造、造福人们的思想指导下,人民政府又扩建了水库,加固了堤坝,另外还在水库水位较浅的地方种植了六棵云杉,用来识别每年水库的水位。水库建成后给山脚附近的村民和农田带来极大的便利和福恩。每年春夏两季降雨量特别大时,水库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容器储存着大量的雨水,阻止了雨水拖动山上的泥土淹没村庄、农田、和下游的城市;秋冬二季降雨量特别少时,水库又变成了一个聚宝盆,它春夏两季储存的水量足够灌浇下游的农田和保障村民们的生活用水。

    家乡的水库座落在树木葱茏、满眼青翠的青山之中。它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它位于长沙的北边,因此当地人把它叫“城北水库”水库的四周群山环绕,四季常青,山上主要生长杉树、竹子、油桐、橘子树及其他一些野果树。改革开放后,大山分配给了村里的各家各户。乡亲们便在自家山地开垦一个果树园,园内种殖着桔子树、柚子树、栗子树、桃子树、山茶树还有葡萄架,那各家各户的果树园便是我与伙伴们儿时的天堂乐园。捉迷藏、爬树、荡秋千,玩累了便有很多好吃的香甜果子解馋。我与伙伴们一天天长大,一直到了该上小学的时候,父母才把我接回了新疆。家乡水库的堤岸就是我们出村的必经之路,它也是一条绕山之路。来来回回的往返,数也数不清。

    回家的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就听到家里的堂哥、堂嫂在院子里忙活开了,堂哥在用木桶从水库挑水浇他们家种的果树,还有蔬菜;堂嫂用刀在菜墩上“叮叮当当”地剁鸡鸭饲料,堂嫂说她们家养了一百多只鸡鸭,所以,她需要起大早准备鸡鸭饲料。我和老公急忙起床也是想帮他们干点儿农活来着,可是他们执意不肯让我们沾手,还急慌慌地说:“一会儿我们就去做饭!一会儿我们就去做饭!”清早的空气是新鲜的,鸟的鸣叫清晰而婉转,告诉我们今天的故事应该有丰富的内容。远处走来一队鸭子,它们吹着口哨,喜气洋洋的,来到水库边,笨拙的身子轻轻一欠便滑进了水了,搅动着更多更大的青波;草丛里休憩的牛蛙开始“扑通、扑通”跳下水来,融入这绿色清澄的水里。云雾缭绕着山峰,那似雾、似烟的水气袅袅升起,在山林中,在绿水间,在烟雾处,与水库的倒影衍接组合成一幅恰到好处的山水风景画。

    晌午,艳阳高照,这里特有的闷热已经显现。门前的柳树依然妩媚着,她没有烦恼,时常跟着风儿的旋律舞蹈。家里就像一个蒸笼,闷热难忍。儿子是一个实足的、一刻不停的调皮蛋。才来了一天,鸡鸭绕着他走,那两只小狗被他折腾得躲在黑狗妈妈的怀里死活不敢出来。在家门口很无聊的他,突然眼睛一亮,立刻脱掉衣裤、甩掉鞋子,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跑过自留地,绕过稻田,跳进水库。水库里有小鱼小虾游荡,许多村童光着滑溜溜的身子,在岸边挖蚯蚓做鱼饵,用竹杆在岸边钓鱼。太阳晒得他们不停的用赤膊挥洒汗水。儿子慢慢地靠近那群村童,虽然,语言有些不通,但是共同的灵性让他们不一会儿就混熟了。他们在水库边相互泼水、嘻戏,笑声偶尔惊动了门前桂树中的鸟,鸟掠过水面荡起层层波澜,便向天空飞去。蔚蓝的天,朵朵浮云,郁郁葱葱的山,青砖红瓦的农家小楼房、洋溢嘻嘻欢乐的孩童倒影置于水中央,灿烂的色彩、鲜活的气息渲染的水库有了生命力。

    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换上泳装,下水库游泳。虽然在家乡长大,但我却是个旱鸭子。只有站在岸边观望着他们。他们一起无拘无束,开心会意地游艺于水库里,潜在被太阳晒得温和的清水中可以躲避热烘烘的暑气。我父亲的水性很好,在给他的外孙充当教练。儿子虽然会一点狗刨式,但是头一次在野外游泳,心里很胆怯。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的姥爷在浅水处顺溜着,而孩子的爸爸却在他们的旁边或钻猛子、或仰泳、或潜泳,不时的在逗着孩子,有时候看见儿子抱着云杉树杆,坚决不接受邀请,不去水库中间的小岛;有时传上岸是一阵哭喊求救声,一会儿又是嬉耍、嬉闹、嬉笑的欢快声,就这样不知疲倦的开心在水里玩耍着。水库成了一座风情别致的、鲜活涌动的游泳池。

    我站在水库的岸头深深地呼吸几口清香的空气,晌午的暑热一呼而散。落日穿着晚霞的霓裳,挥洒多情的舞姿。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水面,水是清澈透亮的,那一泓墨绿清幽的水慢慢地映衬着天边的晚霞。夕阳的余辉柔柔的,暖暖的,但不过热;山间的空气淡淡的,香香的,带着山花的香味儿;水库的气息湿湿的,润润的,飘着轻轻的腥味儿。它们摩娑着你的颜面,轻绕在你的腰间。空气总是明净的,透过夕阳的余辉,看见它一尘不染。三三两两的红蜻蜓不时地点触着水面,给人一种宁静、踏实的感觉。这让我想起那首晚霞中的红蜻蜓的歌:“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来到桑田里,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哟?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平淡的水库勾起我对久远的童年感动和眷恋。

    山里没有准确的开饭时间。天儿已然昏暗了,忙碌了一天的堂嫂在自由地附近向我们呼喊着“开饭了!”我们才上岸,凉爽地慢慢走在筑着篱笆的小路,菜地里的菜自然地生长着,在落日的余晖里,闪烁着劳动的美。此时,山村里飘逸着腊鱼腊肉的香气,弥漫着满山青草和竹叶的味道诱惑着我们。吃完晚饭,我们又来到岸边撒下渔网,开始捕鱼。这里的鱼长得很大,很鲜活。听我父亲说:三年前,他的一个同学在这里,钓到一条十几公斤的草鱼,绕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条鱼弄上岸来。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幸运,忙活了几个小时捕来的鱼最大的才有10公分左右。就这样也让我们有一种满足感,每一次捕渔给予手的颤动都是一种召示,召示着会有一份收获,每一回的收获都是一次心灵的荡涤!

    月亮出来了,精致娇羞,一点点的亮度,一点点的柔情,时隐时现,在稀薄的云层里透出短暂的光照在静谧而空灵的水面上。忽然听到了一阵犬叫,有时长时短的蛙鸣,还有若有若无的小虫低语,轻轻地,轻轻地划破沉寂。山里的风是温和的,并不象空调的风是刺骨的寒气。山风中的舒适,也一样的幸福,原来幸福来的就这么简单。而不安分的一群孩子在门口追逐打闹着。因为酒酣未过,我们与家乡亲人的话自然多起来。怎么个侃法不用考虑太多太多!声音萦绕在水库上,也无须担心影响他人休息。我们的交流使我们自由的灵魂在这里繁衍生息;亦如从家乡水库边吹来的轻风,吹过来的是甜甜的凉爽。

    “家乡的水库养育了我们一颗包容和仁慈的心。这颗心让我们在人生旅途上一路走好!”父亲的一席话,让我百感交集。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是清清泉水滋养成长的孩子,有着大山般的坚韧,还有着水样的柔情。朝花夕拾,在岁月的磨砺下,水库的神韵变成了流水般的文字协调着啪啪的键盘声。家乡的水库载着我童年的回忆和欢乐,镌刻着我心中最美丽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