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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母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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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房子,但很整洁,而且充满了书香味。

    此时黄昏正浓,窗外燃烧的流云映入屋子,给大厅渡了一层淡红色。

    正方形的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大方桌,桌面上摆着一个大蛋糕。只是蛋糕还是蛋糕,既没揭开盖子,更没点上蜡烛。

    方桌旁围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夫妇,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房子里没有打开灯,暮色的光芒在小屋中摇曳,映出这对夫妇并不喜庆的脸庞。尽管双方都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但淡淡的柔光分明勾勒出两副忧郁的轮廓。

    妻子开口了,“星诺不来了吗?”

    丈夫不想让妻子失望,但他自己却失望了,“上次他没正面答应,只说会尽量赶来。今天一直打他手机,但一直打不通。或许……”

    “唉!”妻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哀怨道:“三年了!星诺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总觉得星怡的伤害是他一手造成的。只是他不知道,他越是自责,我们作为父母也越是心痛啊……”

    一年一日的生日,这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如今在这座小屋却不见丝毫开心,反倒是充溢着淡淡的忧伤。

    丈夫看见妻子的双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自己的心也是一阵酸楚,轻声问道:“那我们,还要等吗?”

    “算了,还是不用等了!该来的,总会来!”

    …………

    是的,该来的总会来!

    星诺在房间苏醒的第一刻,第一反应就是看时间——18点22分!

    星诺的心一紧,这真是一个让人犹豫的时间,既接近了晚上,又还没到晚上。

    那么现在去,自己还赶得上母校的生日吗?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

    然而星诺的第一举动,却不是梳洗打扮,或者整理衣装准备出门,而是拨通了情芳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温柔而疑惑的声音:“怎么?我还以为你正赶去参加你母亲的生日,居然还有时间打电话给我这个闲人!”

    “我就怕你不闲!”星诺说完这句莫名奇妙的话语,便接着说道:“记不记得,在梦境游戏那场绿叶平台赛跑中,你输了给我,欠我一件事。这件事,我现在想到了!”

    “哦?”情芳虽然不太承认自己真的输给了星诺,毕竟那场比赛有意外的存在,然而她倒很愿意听听星诺将要说出来的要求。

    星诺清了清嗓音,像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许久,他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想……我想和你一起去参加我母亲的生日!”

    随着星诺的话音落下,电话的两头在突然间便陷入良久的沉默,在这一刻,似乎“时间”不再是最重要的东西。

    直到情芳带着复杂感情的话语响起,“你确定?”

    听到这句话,星诺感觉既好笑又韵味无穷,只是此刻的他,没有时间却深究其中的深层含义,而是有力地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确定?’。”

    在另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情芳真的笑了,然后笑得有点不真实地回应道:“好吧,我确定!”

    然后情芳就挂了电话,星诺很满意地开始整理衣装,突然间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糟了!忘了把我父母的住址告诉她!”

    …………

    昏沉沉的房子内,依然没有亮灯。暮色渐深时,夜幕也开始低垂。

    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终于渐次点燃,洁白的屋子开始渐渐明亮起来。然而火光映照下那两张慈祥沧桑的脸庞,却随着烛光的跳动而逐渐变得阴暗。

    就像被云层遮盖了阳光的阴天。

    就在中年夫妇准备许愿吹蜡烛时,门钤不合时宜又很全时宜地响了。

    “呤呤呤……”

    单调的铃声却像是一像充满希望的乐曲,在房子里响起,在两老的心头响起。

    丈夫随即停止了准备吹蜡烛的动作,脸上有说不出的激动。只见他按捺着老伴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向大门,以不符合年龄的麻利迅速敞开了大门……

    丈夫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门外,却喜出望外地发现,大门外居然站着两个身影!

    丈夫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因为站在自己面前,微笑伫立着的这一对男女,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在感觉上,都是天生的一对。

    “爸爸好……”

    “伯父好……”

    直到大门处传来两声熟悉又陌生的叫喊,一直坐在大厅内的妻子,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巨石,才终于落了下来!

    …………

    很快,屋子里便响起了温馨的生日之歌。原本是两个人的歌唱,现在变成了四个人的合音。原本是两个人的许愿与吹蜡烛,现在变成了四个人共同的动作。

    星诺不知道母亲许了什么愿望,但从她幸福的表情中,星诺知道,那个美好的愿望里一定有他。

    星诺看着父亲握着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握着细长的小刀,轻轻地将不大的蛋糕分成四份,星诺的心头突然间涌起万般情绪。

    有关于自己的,有关于父母的,有关于星怡的,甚至有关于情芳的……

    星诺从这种情绪中,除了体味到失去已久的家庭温暖,还体味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爱。

    星诺突然有点羞涩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情芳,此时的她正一脸欢笑地接过母亲送过来的蛋糕,这种绽放在情芳脸上的笑容常常会把星诺迷倒。

    星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要情芳参加自己母亲的生日,更不知道情芳为何会肯答应自己。

    星诺只是突然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曾经一度绝望的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一切其实都是可以改变的。

    包括长久在病床上昏睡的星怡,包括曾经远离自己的家庭温暖……

    当然,也包括自己与情芳之间的差距。曾经一直觉得高不可攀的情芳,至少现在看来,其实很愿意接近自己。

    无论幸福多遥远,至少现在都是可以看见的!

    只是,那个一直困扰着星诺和情芳的“无限与唯一”,何时才能露出幕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