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佟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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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着实让青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吧,有些夸张,说不是,自己似乎也很清楚顺治和整个清朝的未来。

    “奴婢……略知一点。”她犹豫了一下,采取了折衷的说法。

    顺治似乎想问什么,思索了一下,又摇摇头,淡淡地道:“阿雯,朕不信天命。”

    不信你还问……

    正在心里拼命回忆清朝历史的青芜听见他这句话几乎晕倒,脸上装出没事的样子,笑笑道:“皇上是天子,什么天命还得先问问皇上,皇上当然不信。”

    青芜现在已经把我到和顺治说话的方式,就是把“你”全部改成“皇上”或“万岁爷”。她在心里佩服了一下自己的总结能力,同时也发觉自己越来越能装了。

    顺治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道:“不必跪着,起来和朕说说话吧。”

    听见好话就和颜悦色的,哼。

    青芜如蒙大赦,看了一眼从刚才起就跪在那儿低着头扮雕塑的小丁子,站了起来。同时也感到有些奇怪,这个皇帝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院子里和个宫女说什么话?

    好机会,此时不问更待何时,青芜看着心情似乎看不错的顺治,问道:“奴婢可不可以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找枇杷?”

    不料这句话一问出口,顺治立马沉下脸来,冷冷问道:“顾怀告诉你了?”

    “没有没有。”青芜慌忙地摆着手:“就是我想问问……枇杷是和我一起入宫的。”这个皇帝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他喜怒无常还不高兴!

    顺治听闻青芜并不知情,面色稍稍和缓,道:“你不要再过问此事。”

    青芜听他说得坚决,只得答道:“是。”大不了,再想办法……

    “怎么?”顺治看够了星星,拢着披风转过了身来,清俊的脸在夜色里显得有些苍白,目光却比白天要温和得多:“你还有想问的?”

    “没……没……”青芜除了最开始,一直没敢抬头仔细看他的脸,这才发现,他长得真挺帅,棱角分明,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

    她一不小心就看呆了,顺治还没有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过,有些不习惯,低头咳了咳,道:“朕乏了。”

    青芜回过神来,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道:“皇上早点睡,奴婢会好好值夜的。”

    顺治轻轻地嗯了一声,抬步走进了乾清宫。

    青芜长出了一口气,坐到了毡垫上……

    那边的小丁子才敢抬起头来,冲着她竖了竖拇指,轻声道:“我在乾清宫当差这么些年,还没看见万岁爷跟哪个下人说过这么多话,柔婉福气不远了。”

    青芜十分鄙视这个在顺治出来的时候一直在装雕像的人,翻了他一眼道:“什么福气?”

    小丁子一脸谄媚指了指天上:“柔婉怕是要当主子了。”

    青芜苦笑不得,指指自己的脸:“小丁子,你见过我这么丑的主子么?”心里加了一句,顺治那个色小子爱的是美人,比如,董鄂氏。

    小丁子在这个强大的理由面前也不再说话了。

    这一夜青芜在半梦半醒之间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赶到钦天监去打听消息,赶到的时候,顾怀早就到了,只不过再也没有了昨天演算数据的心情,他现在也是一脸愁色,皇上吩咐的是三日之内,这是第二天,他拿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几乎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见着这个叫枇杷的宫女的影子。

    青芜一看见顾怀的脸色就知道人还没有找到,心里一松,同时也有些不是滋味。

    “柔婉来了?”顾怀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今日没什么事,柔婉一会儿观察一下土圭,把日影记录下来便去罢。”

    青芜见他满面焦急,眼睛下面一圈青黛,有些不忍,问道:“顾大人昨夜没歇好?”

    顾怀摇头苦笑道:“昨晚看了一夜的星象,还是没有看出那妖星端倪……”他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忙掩了口,只是叹息。

    青芜早就在他们口里听到“妖星”这两个字,总感觉这个事情要解决必须弄清楚这妖星到底是指什么,堂堂一个皇帝怎么还忌讳一个小丫头……顺治那儿似乎是问不出来了,顾怀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主,青芜要自己观测,又还看不懂星占,看懂了没有经验也不见得能在浩瀚星海中看出什么来。

    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联系宫外的张尚颜。

    一看他的打扮还有住的地方,青芜就可以确定,他是个神棍,而且还是个高级神棍,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打定了主意,她也顾不上再担心顾怀了,默不作声地在屋子里打扫,擦拭一样又一样的观测器具,期间顾怀出去了几次,似乎都是听到侍卫的回报,一脸兴匆匆地去了,然后失望至极地回来。他出去一下,青芜的心就一紧,看到他沮丧地回来,她又很没良心地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正午,青芜站在土圭前面仔细了测了日影,将数据记录好,便告退了。

    在宫里要联系到皇宫外的人是十分不容易的,而且张尚颜住的太微居又在离京城很远的郊外,要联系到他……青芜只想得到石大人一个人。又要麻烦石大人么,青芜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喧嚣,青芜下意识抬起头,看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美妇在花园里缓缓走着。那美妇二十上下的年纪,一双丹凤眼,瑶鼻樱唇,端得美艳无比,她双手抱着一个两岁大小的孩子,一面走着,在一张汉白玉石桌边停了下来,将孩子抱在怀中,微微笑着和身边的宫女说着什么。

    青芜见她的打扮和头上的流苏就知道她是顺治的妃子,但不知道是哪一个,有儿子的,还被封妃的,似乎只有二阿哥福全的额娘宁悫妃和三阿哥玄烨的额娘佟妃,这个孩子只有两岁左右,难道是……三阿哥?青芜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两眼,那个在佟妃怀里玉雪可爱,双眼不停滴溜溜转的,就是康熙啊……

    佟妃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蹙着眉道:“谁在那里?”

    青芜本来想偷看一下就办正事去的,既然被发现了,也只得转出去,冲着佟妃服了一幅道:“奴婢青……阿雯参见佟妃娘娘。”好险……差点就说成青芜了。

    佟妃看了看她的衣服,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了,你能在宫中随便行走,是在乾清宫还是慈宁宫当差?”

    青芜答道:“回娘娘,奴婢在乾清宫当差。”

    一听“乾清宫”三个字,佟妃的眼神立马亮了一亮,看她的目光里也有了几分不同:“乾清宫的,想必是个女官了。”

    “回娘娘,奴婢是柔婉。”青芜回答她问题的时候低着头,刚好就对上三阿哥乌黑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瞅着她,青芜见他实在可爱,忍不住想上前去抱一抱。就在这时候,三阿哥忽然在他额娘的怀抱里挣了一挣,“哇”地哭出声来;“池……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