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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风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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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节的家宴设在四爷府上,我特意领了孩子们早早到了四嫂府上帮她料理。到了后半下午,几个王府的哥哥嫂嫂早已到齐等着陆离和太上皇的驾临。我们妯娌们自然要凑到一起说笑,五嫂刚有了身子在静养,五爷便带了小语来,我心里知道五爷是为了让我们俩姐妹见面高兴些。正听着三嫂爽朗的说着三爷最近看上了个屠夫的女儿,被静养在园子里皇父知道了,皇父冷冷的嘲笑他,“老三你缺肉吃了,只说一声罢了,又不少了你的。”等到这一番话下来,三爷便再也不敢提那家女儿半个字。

    三嫂一番话把一屋子人说乐了,我跟小语都随着笑,就看见屋外尹儿急急得跑来,“娘,执儿她——”

    “嚷嚷个什么?吓个好歹?!”我说着起身,“你妹妹怎么了?”

    “她打了桑桑。”

    我只觉得头脑一热,这个小祖宗总算生事了!一旁的四嫂已经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走,小语拉着我亦跟了上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我看着洒了一地的糕点,桑桑被推在了地上,一身粉红的小衫溅得满是泥泞,众人围上来,她也只是紧紧咬唇,不哭也不闹,竟十分安静着。

    我瞪一眼气红了脸的执儿,走过去要把桑桑拉起来,手臂一空,桑桑便被反应过来的四嫂一把抱在了怀里,四嫂担惊受怕的确认了桑桑身上没什么大碍,这才缓了口气,只是还是忍不住落了几滴泪。桑桑倒是贴心,伸了手指给四嫂擦了泪,稚稚地说,“桑桑不痛,娘不哭。”

    我心里那个羡慕,看人家的姑娘是贴心棉袄,我倒生出个这么个祸害!一扭头对执儿平添了几分怒意,“你这姐姐做的,怎么这么对待妹妹。”

    执儿眼睛里的光彩霎时间暗淡了了下去,微微咬唇,“母妃,我……”

    “还不给桑桑赔礼。”我叹了口气。

    执儿明显一惊,攥了拳,“我才不要给一个贱妾的女儿赔礼。”

    “你混说什么?”我一瞪眼!

    执儿仰了头,“她不是四伯母的孩子,是四伯和外面的贱妾生的不是吗?”

    我还来不及捂她的嘴,只听身后死寂的寒冽,“谁说的?”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四爷,只有他会将所有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跟着桑桑。

    四爷从人群中走过来,定定看着执儿,我忙上前一步,用身子护着执儿,“四哥,孩子信口雌黄,只说无心。”

    四爷看着我,嘴角扬起冷冷一笑,“四哥?!”

    我一惊,果然,他冷面王的样子能让人心寒到底。

    只听四爷紧紧盯着执儿,“执儿,告诉四伯,是谁说的?”

    执儿咬唇,“执儿不能说。”

    四爷眯上了双眼,正欲发怒之时,就听有人应了一声,“父亲,是我跟执儿说的。”

    我一回头看见陆霖走了出来,他是四哥妾室生的儿子。四嫂明显一惊,狠狠瞪了一眼一旁陆霖生母岳氏,那岳氏忙跪下来,“王爷,这孩子说错了话,爷就当没听见。”

    四爷吸了口冷气,几步走到陆霖身前,“陆霖,我有没有教过你不得搬弄是非,不可无种生有,更不能信口雌黄。”

    陆霖垂了头,“儿子错了。”

    四爷冷冷一笑,“你可是错大了。”扬了巴掌,便要落下去。我忙伸手拉过四爷,“四爷,这是何必呢?都是我这孩子惹出来的祸,你当着我面打霖儿可是要给我脸色看?”

    “早就听闻弟妹宠孩子,可也把孩子宠到这地步,我自己个家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宠。”

    他话音一摞,我僵硬的笑了,“四爷这是怪我管教不严了?!”

    四爷甩开我的手,一声落在陆霖半个脸上,陆霖捂着脸,含着泪,却不敢落下来。四嫂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抱着桑桑越走越远。

    我只觉得那一巴掌似乎落在我耳边,或者说那一巴掌是给执儿的,心下顿时有了怒意,不想被这情形羞辱。我手下一紧,忙拉过执儿,“执儿,给你四伯跪下。”

    四爷看着我一惊,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他质气。四爷蹙了眉,“弟妹这是何必呢?我自家孩子混说惹出的事。”

    手下一紧,“执儿,跪下。”

    执儿委屈得看了我,又看了看四爷,咬着唇,弯了弯膝盖,但很快身后就有人把她拉了起来。我回头看着陆离额上的汗,这才知道他是一道匆匆赶来的。

    众人忙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父皇——”执儿猛的扎进了陆离的怀里,带着哭腔。

    陆离微微笑着,板正执儿的肩,伸手擦了执儿脸颊上的泪,“执儿,不哭,这本是你惹得不是,你四伯不气你,对你好才教育你。”

    我心想这说的哪对哪啊,只看陆离直起了身子,对上四爷的目光,“四哥,我日里惯孩子你是知道的,眼见的这孩子吓成这样,我心下也不好受。这次就当四哥卖我个面,回去我一定勤加管教。”

    四爷的目光和缓下来,“皇上过言了。都是自家的孩子,哪能没个年纪小不懂事,您也不用挂在心上。”

    等到人群都散开,我这才回头瞪了一眼执儿,这孩子也赌气不看我,陆离干笑了两声,抱了执儿,“丫头,记着了,这辈子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以外再不可随意对人跪。”

    我愣在原地,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散了晚宴,一行人回到宫中,已经很晚了,回头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孩子们,都嘱咐了去睡,唯把执儿拉到身边,“回屋换了衣服,再到书房来一趟。”

    我坐在书房里心烦意乱的翻看着内经,易经之类的,家宴的事总涌上心头,心情也烦闷着。

    “母妃。”执儿扒着门,轻轻唤了一声。

    我招手让她进来。

    “明儿一早同我去皇奶奶那等你四伯母来了,一同跟她赔个礼。”我揉着太阳穴,淡淡地说。

    “我不去。”

    我一愣,睁开眼打量着她,只觉得她已在我眼皮底下长大了许多,比同龄的孩子更倔强。

    “我问你,今天为什么要推桑桑?”我一手把她拉到身边。

    执儿咬唇,“在母妃心里,无论我说了什么,都是错的不是吗?”

    “你说什么?” 我眼睛盯着书页却一行都没有看进去。

    “娘根本不在乎我。”

    “执儿。”

    “你真真正正在乎过我们吗?”

    “够了。”我厌烦的挥挥手。

    “宫人们说你疼别家的孩子是真的!你从不去哄景瑷弟弟,却夜夜给尹哥哥揶被角。景瑷弟弟怎么了,他好不好,你也从不挂心,他哭他闹,你就当没听见一样!隙儿来了怎么着都是宝!娘当初不要我,是不是也因为看不上我?!”

    “行了,今儿说的够多的了。回去睡吧。”看着她不依不饶的辩解,心里更烦了。

    “执儿真的是母妃亲生的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被她气的脑子里面又嗡嗡乱响,”你的意思,我不是你亲娘?”我颤抖着声音问。 “对。”她的声音很低,也不坚决,可是我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的回答。 我重重的把书拍在桌上,她被“砰”的一声吓得缩了缩身子。 我定定的看着她,攥着手竭力控制着脾气,可这怒气是死活也压不下了,渐渐穿透微薄的理智,“你出去!你从小想要的哪样事情我不是依着你?可有因为我不喜欢就拦你的?算我白白生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你出去,我不是你娘,你爱谁是找谁去,别再来跟我说!”脑子已经被各种声响塞满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扶着桌沿站着颤抖着一伸手指向门外。

    执儿红着眼睛扭头就走,陆离刚好进来,她叫了一声父皇一转身出了书房。

    “你来做什么?”我没好气道,“簿子上不是写了今儿是红菱院那,你不去,我明儿要倒赔银子的!”

    “不着急这一时,想来看看执儿。”

    “你是该来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我一手指着走出去的小身影,忍不住气得直颤!

    他站在门口,有点惊愕的看着我,又回头看看执儿,摇头笑了笑,“就知道你们这得闹一场。孩子小,你又不常在她身边,难不准心里有疙瘩。”

    “生个女儿就是找罪受。”我的气却越积越多,随手把桌上的书通通砸在地上,愤然往外走,还不忘叮嘱,“你该去哪去哪,别让我见了头疼!”

    揉着脑袋望后殿走,一边走一边觉得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陆离说的不错,我对这孩子关心太少,不是我不肯,总觉得每看她一眼心中总有种情绪涌动着,那种感觉就像我看景瑷一样。

    一路经过东宫御花园,看见亭台处站着个人影怀里抱着两坛酒,见我忙一挥手。我糊涂的走上去,“东宫都下钥了,你怎么进来的?”

    “长着两条腿干什么的?”陆修白我一眼,“不会翻墙啊。”

    我看着满桌的酒菜,“你馋酒了?”

    陆修一努嘴,“心情不好!”

    “跟袭雯吵了?”我马上反应过来,今儿家宴上看袭雯情绪就怪怪的,“你就不知道让着人点。”

    陆修不说话了,我忙倒了碗酒推过去,“说说吧,为了什么?”

    “今儿家宴上太后赏个柿子饼,她只给自己的儿子分了,都不管隙儿。”

    “就为这个?”简直不能明白陆修竟也小心眼起来了,“袭雯不给就对了!你这个大大咧咧哪有我们女人心细,隙儿对柿子忌口,上次喂了个柿子害得跑了三天茅房。亏隙儿还一口一个爹喊你,连他忌口不忌口都不清楚,还怪人袭雯。”

    此言一出,陆修方顿悟,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满满一碗酒一口气下肚,咧着嘴笑了,“我明儿就跟她讨不是。”

    “这就对了!”

    我看着陆修竟也愣了,袭雯对隙儿不就像我对景瑷,原来他们男人还是真真的在意这个!如今也看出来了,已经不是我把不把隙儿接到身边的问题,而是陆修满脑子只有那个孩子,所有的注视都在隙儿身上,隙儿也离不开这个时常犯糊涂的父亲。

    我能理解袭雯的心情,只是隙儿到底忌不忌口,是我混说了。心里不想让陆修为隙儿的事同袭雯吵,吵个惊天动地,袭雯就能真心对隙儿了?!唯有他们夫妻交心,袭雯才会对隙儿用心!我没别的念想,只想着法儿的能让袭雯对孩子好些,哪怕是哄着骗着陆修。一个柿子饼两个菊花饼的,倒真不缺那一口。

    我举着酒碗跟陆修一碰,歪头看见西边祠堂里亮着灯,心下怀疑,这么晚了还有人守在祠堂?!把陆修先撂在亭子里,自己举着等缓缓走过去,这祠堂我从未踏足过,只知道陆离入宫时,把从前府里的小祠堂移到了东宫。

    祠堂大门虚掩着,昏暗的灯光下,只看见执儿抱着秦兰若的牌位哭的伤心,我心下五味杂陈,只觉得执儿对我的怨倒不是没有道理,心下有了悔意。只轻步迈进去,徐徐靠近执儿,一伸手想要把她拉过,却被她一躲,警惕的看着我。

    “执儿,夜深了,跟母妃去睡。”

    “我要陪着我娘亲。”

    我一怔,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着她的怀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无名牌位,轻问“这又是谁?”

    “是我娘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当年你生下了景瑷,可我娘和弟弟却没了!”执儿说的赌气,可那每个字简直要刺穿我的心!眼前这个小小的牌位渐渐模糊了,我的瑷儿只化做了这么一个冰冷的木牌?!只觉得胸口一热,连忙捂嘴,一口血顺着指缝流到腕子上。执儿慌了,忙站起来,怀里的牌位掉在地上,我挣扎着去接那小小的木牌,生怕会摔疼了我的孩子。冷冷的牌位被我揣进怀里,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凉?当年我抱他的时候他还是暖暖的。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连着从喉咙到胸口都紧得发疼,眼前落下一双灰白靴子,我颤了声音,拉上他的袍子:“陆修——你说,我的孩子怎么就化作这么个小牌子?!他孤零零守了这么久,我这个做娘的都没来看过他!”

    陆修使劲扳我的肩,把我的脸埋进他胸前。恨意,悔意,所有的情感汇聚在胸口——我乱了天下,兴了容氏,但凡别人不敢做的,做不来的,我通通做了,都说我手握天下,偏偏连襁褓里自己的孩子都握不住!

    眼皮重的很,胸口的气息越来越滞,侧着身子咳了咳,这才觉得几分轻松,费力的抬眼看着坐在身边的白衣,陆修正捏着帕子给我擦嘴,口中腥腥的,落眼那帕子,果真看见血迹,淡淡的,染在白帕子上斑斑点点。

    陆修脸色难看的紧,见我醒了就立起枕头,扶我靠上去,一个劲儿埋怨,“好些年没见你犯了!犯起来真能吓出人命来!你且闷头养病吧。你那酒也迟早一并戒了吧。”

    我笑了笑,“你这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当年怀瑷儿时落下的老毛病了,只记得那一年反反复复,直到吃了宫里的药膳好了许多,本是不犯了的。估计是心火被冷酒一激,就什么都起来了。”

    他把瓷碗递过来,做势要喂我喝药,“我陪着你一起戒还不成?!”

    “不喝酒的端王还能是端王吗?都说是端王,我说不如是酒王!”

    他忙一眨眼,“我是说真的,你说咱俩一个酒王一个酒仙,隙儿能学好?怕将来成了酒圣,还不够我们愁的!他现在年岁不大,倒学会捧着葫芦酒瓶装太白醉仙,平日里也最爱看南宫耍醉拳,这将来还得了?!我们要做榜样不是?”

    我被他说的满身的疼痛竟也感受不到了,伸手拉上他腰间的玉环,“知道了!你快走吧!这好歹是你七哥的东宫,你还嫌这后宫不够乱?!”

    他竟毫不在意,翻身上了床,揽了我的肩,故作亲昵,“好歹也是我儿子的娘亲不是?!再怎么怕说闲话,大半夜的你把我往哪里赶啊?”

    我不再说什么,翻了个身缓缓闭了眼,“您老人家自便吧,我困,先睡了。”

    陆修还没来及回话,就听门外的脚步越来越急,帘子被人掀了起来,来人急急道,“王爷——”

    陆修压着声音低低呵斥,“你在外面等着。”

    我忙闭眼做假寐状,陆修小心翼翼的起身,替我盖紧了被子,一步一步放缓着走远。听他完全走远了,我倒没了睡意,披着袍子坐到窗边,只看见流觞在陆修面前垂头小心翼翼的说:“您刚让公主在那跪着,这会儿小主子可说什么也不起了。”

    陆修没有说话,只是随着流觞一路往西。陆修向来在晚辈面前都是能说会哄,最讨孩子们喜欢的,我还时常说他是孩子王。能对孩子发火就不是他陆修了,可这一次能让执儿罚跪倒是开了先例。连陆离都没做过的事,他陆修倒办了!估计这一夜是要折腾了,我忙从椅子里起来,拉紧了领口,提了门边的灯笼一并跟了过去。祠堂外,执儿单薄的身影直直的跪立着,陆修叹了口气,“小祖宗你起来吧,伤了身子最心疼得还是你母亲,你病了磕了的,她还不得掐死我!”

    执儿不动,只抬头望着陆修,“八叔让执儿反省,执儿不知错在哪?”

    陆修半蹲在执儿身前,一手拍着她的肩,“丫头大了,不是省油的灯,看着你,你八叔就不准备生女儿了!臭脾气真是随了你母亲,自己跟自己较劲倒是像你父皇。你父皇早就跟你们几个说过,任谁都不能出入这祠堂,尤其不能让你们母亲看见,还有,你不是也答应过他不在你母亲跟前提你秦姨的孩子,你答应时我可在旁边听着了。不过这两样你可都是没做到,八叔说你有错吗?”

    执儿垂了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不语。

    “执儿,有些话你母亲从不跟你说,你父皇见她不提,更不敢说一个字。可八叔不同,八叔敢说,大概也是因为有些事上我也就是个局外人,那些痛,都沉在他们心底,八叔不过就是看个热闹。不过我也是真的心疼你母亲,这世上我最心疼的就是她了,看着她就累就疼!她也着实不易,并非不在乎你和弟弟,只是这世上让她累心的人,烦心的事太多了。”

    执儿轻轻的应了声,“执儿想通了。”

    见他们要出来,我忙躲在门边上,看着陆修抱着执儿离开,我这才愣愣的回到祠堂,看着被重新放好的牌位,存者且偷生,逝者长已矣。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两个牌位,很多话,活着的时候不能说,现在却只能对着两块木牌,几个刻字说了。

    “想不到,是你在下面一直陪着我的瑷儿,你用心对他,我也好好对你的景瑷。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陆修咧着嘴在身后笑笑,“就知道你躲这来了。怎么样?我还是挺会教育孩子的吧!我倒是觉得这方面我比七哥强,他要么宠要么甩脸色,谁愿意看?!”

    我也笑着回身,“是,看来我把隙儿扔给你是再对不过。”

    陆修临着我一同跪下,“祠堂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将来我要是也化作了那么个牌位,你有事没事的也总来陪陪我说说家常也好,我不嫌你唠叨。”

    我笑着笑着遍也僵住了,“我…要是走你前面了呢?”

    陆修哑然一笑,“不可能的事!我不准!真有那么一天,我想着法儿走你前面不就好了?!”

    我摇了摇头,“你倒是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

    陆修显然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忙转了话题,“听说你明码标价把我皇兄买了?!”

    “恩。你也有意买?我给你开个内部价。”

    “打住!”陆修一瞪眼,“我就那么一问!不过什么时候买你,我二话不说,倾家荡产也要包圆。”

    我一个蒲扇扔过去,“小心明儿我先买了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