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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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突然杀死楚江王的变故,让人大出意外,一场胶着的战斗便这般停了下来。而那些鬼差却无动于衷,个个表情冷漠无比,却没有一丝异动

    小羽却丝毫没有放松,冷冷的看着黑影,冷声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黑影处又传来那随风而飘的声音。

    无尘和小宝也十分不解那黑影的做法,只是冷眼的旁观着。

    那黑影又道:“我不想于你们为难,你们走吧。”

    小羽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有些人说出的话永远都不会反悔,小羽觉得那黑影便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因为实力像他达到这般高度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楚王的死,只能说明他空有满腔的抱负,无那种强悍的实力,更无那种天衣无缝的计谋,败是必然之事。

    无尘道:“那……”

    黑影却突然打断道:“你们别想我会帮你们,能不能到冥王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无尘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好闭口不再言语,看着小羽道:“我们走吧。”

    小羽点点头,和无尘小宝一齐走出了这个残破的大殿。小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黑影,那黑影还站在一动不动。

    等无尘等人走出后,那黑影冷声道:“出来。”

    良久,在大殿之后爬出一个模样有些滑稽的楚易。楚易有些惊恐的看着那个黑影,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黑衣飘飞而起,罩住了他的身影,待黑衣再次飞起时,地上躺着的只剩下一副白骨了。

    无尘和小羽走在这个寒冰城内,看着那一个个过往的鬼灵。无尘突然道:“小羽,你说那楚王被黑影杀了,冥王会不会惩戒那黑影。”

    小羽笑道:“那鬼差都是他的人,且不说冥王是否知道楚王是不是他杀的,若是不知恐怕这笔帐还要算在我们的身上。而且他的实力非常恐怖,就算冥王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样。这里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谈到他的实力,无尘就不得不想起他那恐怖的速度,还有那死神般的黑衣。无尘想起开始和他战斗的情景,背后还有冷汗冒出。无尘道:“我原本以为那黑影只是靠着速度取胜,没想到他披在身上的黑衣竟然是如此厉害的法宝。好再他似乎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要是当初他早拿那黑衣对付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站在无尘肩上的小宝,也是一阵阵的吼叫,做出一些奇怪的神色。无尘看到当初小宝被他追逐的情景,想来对那黑衣也是极为畏惧的。

    小羽道:“其实最厉害的还不是披在他身上的黑衣,而是他身上的死气,就连他训练出来的鬼差,身上也是一个个极重的死气。”

    小羽又摇摇头道:“我实在无法想象,冥界中还有这样的强者曾在。对上他我也没有任何的胜算,这样的人又岂会愿意干做楚王的随从。”

    无尘有些忧愁道:“这么说来冥界中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和冥王实力差不多的强者,那我们救雨馨的希望岂不是更小了。”

    小羽道:“他很可能是因为修炼一种特殊的功法,才被一团死气所笼罩。那黑影并没有为难我们,他实力越强或许对我就会越有利。只是我实在无法看透他的来历。更无法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

    无尘笑道:“想不通就先别想了,至少我们平安走出了那寒冰宫殿,只要救得雨馨出来,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小羽也有这般感觉,看着这些无边的死气,实在太压抑了。两人一龙渐渐的走出了这寒冷阴森的寒冰宫殿,向着无边的黑暗走去。

    这冥界中与人间最大的区别,便在于黑暗和死气,好在有你随行,一路并不孤单。

    那股寒冷之气渐渐的消失了,如冰山般的城墙也已远去。前面的黑暗如一头猛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纵然身死也义无反顾。

    昏暗之中最难以计算的便是路程和时间,小羽显得对这样的环境还是有些难以适应,因为这样的地方让她感到孤独。有些人害怕孤独远超过了死亡,小羽便是如此。为了赶走这份沉闷和压抑的气氛,小羽尽量和无尘靠的更近,害怕的并不是恐惧,而是孤独。

    无尘似乎感觉出了小羽那异样的情绪,对着小羽笑道:“小羽,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对人间界会这般留恋了。”

    小羽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无尘,道:“为什么?”

    无尘道:“因为人间是世间最美的地方,凡人的生命是七界中最短暂的,只有用生命浇灌的地方才最美。”

    小羽笑道:“你知道哪界和人间界最为相似吗?”

    无尘也疑惑的看着小羽,道:“哪界?”

    小羽笑道:“那便是我们妖界。其实人间还有一样是其他六界所不曾拥有的。”

    无尘惊奇道:“还有一样?”

    小羽笑道:“那就是人间的淳朴。有很多人,可以为了一个自己所爱的人抛弃一切;有很多人,会为了一首诗,会伤心痛哭上半天;有很多人,为了一首乐曲,而求得一知音……”

    无尘听着小羽如数珍珠般的道出人间连自己都很多不了解的东西,不由有些奇怪道:“小羽,你对人间怎会这般熟悉的。”

    小羽笑道:“当然,这十年来我每年都要在人间游历一边。”

    无尘惊讶道:“那岂不是把人间逛了十多遍了……”

    小羽微笑的点点都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洛安城中相遇的情景吗?”

    无尘当然难以忘记,还因为多看了小羽几眼,遭来雨馨的冷言相斥。后来才明白自己这般失态,最主要的还是中了小羽的什么催眠术。还有那唐国的国王,想必现在还没有醒来吧。

    小羽又接着道:“我每年都会到那去一次,那次恰巧遇上了你,才结束了我在人间这般毫无目的的漂流。”

    无尘暗道:“毫无目的?记得小羽曾说过,为了寻找方天她踏遍了整个人间,或许她到洛安城中就便是为了寻找方天的影子吧。他找到了我,可是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方天,或许只有模样有几分相似吧,她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那个她永远都忘不了的方天呢。而自己又是不是活在方天的影子中,那个被银色盔甲包裹着,冷漠的俯视着众生的男子。”

    方天成了在无尘心中难以挥去的阴影。可是无尘却发现自己对小羽渐渐的产生了一丝爱慕,和对雨馨的感觉又有些不同。无尘对雨馨从小便有种呵护的心里,看到雨馨哭时,自己便会想办法安慰,或是想办法逗得她开心。可是看到小羽哭时,自己却想陪着她一起落泪。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爱?

    无尘笑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更像是一个人,一点都不像是妖。”

    小羽身形一阵,其实她自己心中早已有所知觉,自己不再是妖而变成了真正的人,从血海之上战胜了那只凤凰,便彻底的褪去了妖的身影。可是她现在还是妖界之皇,她背负的还有很多。自从她见到方天的那一刻,她便在从妖慢慢由人蜕变。

    小羽苦笑一声,道:“人和妖,又有什么分别呢?”

    无尘点了点头,道:“对,人和妖又有什么分别呢。”

    两人一边聊着渐渐发现昏暗的路边有一些鬼魂出没,在黑暗中来,消失在黑暗之中。越往前走,出没的鬼魂越多。无尘看着他们这般埋头行走,奇怪的道:“莫非前面又有一座大城?”

    那些行走的鬼魂,不但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意识,他们的四肢僵硬,神情木然。在那行走飘荡和一块顽石看起来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份阴沉和死寂。

    小羽道:“这里好像是无望之地。这些人因为身前碌碌无为,浑浑噩噩。所以将在这无望之地度过一百年的时光,然后才被带去轮回。”

    无尘咂舌道:“一百年,在这走上一百年简直比受那些轮回之苦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小羽笑道:“这些鬼魂,大多都是麻木毫无思想,走多久自己也是不知的,对他们来说一百年算不上什么。如果这里是无望之地的话,前面不远应该就死枉死城了。”

    无尘疑惑道:“枉死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小羽道:“枉死城是所关一些不是寿终正寝之人,大多都是死于非命后被关押在这里的,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

    无尘有些不满道:“人的生死当真由天而定吗?”

    小羽也摇摇头,对这样的事却也无从回答,只是这天地真有不死之人吗。千年万年之后,难道不也终要化为一抹黄土,而后像这些鬼魂一般在这碌碌庸俗一无所知的在此徘徊吗。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小羽自己也不能。

    再往前走,前面隐隐现出城墙的轮廓,城墙便是城里城外的界线,原本一阔无疆的土地为何又要竖起着一座座巍峨的高墙。

    城墙之上赫然写有三个大字——枉死城。果然真如小羽所猜,城门处有一排排的鬼差来回的巡视。

    枉死城的城墙于周围的景色一般,也都昏暗毫无光彩,稍远之处便分不清哪是城墙哪是昏暗的空虚之处。

    无尘等人站在城墙之外朝着城门而去,几个站在城门的鬼差突然挡住去路,其中一个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无尘皱眉道:“枉死城三个字还是认得的。”

    那鬼差冷声道:“既然知道是枉死城,那你们却为何还要往里面胡闯。这里可是只关押死去的人,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到这地府中玩耍。”

    无尘气得不清,谁会无事到这种阴暗凶险的地方来玩耍,不过抱着能不动手便不动手的原则耐心的解释道:“我是来找你么冥王的,只是不知除了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的路,可以到达冥王那里。”

    那鬼差依旧冷冰冰的道:“冥王又岂是你们说能见便能见的,我劝你们还是从哪来回那里去,免得真的丢了性命,到时恐怕真的要关在这枉死城不得超生。”

    无尘一愣,转头对小羽道:“这鬼差好像还是一片好心。”两人走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鬼差拦下来盘问,顿时有几分稀奇。这鬼差更是奇妙,碰见凡人到这枉死城中,也不像其他鬼怪一般上来便打,反而耐心的劝解起来。

    小羽道:“多说无益,看来只能硬闯了。”小羽整个人气息外放,周围温度却是一降,衣袖中彩带还未飞出,那说话的鬼差便先行倒了下来,其他几个鬼差也都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无尘疑惑的看着这些倒下的鬼差,小羽笑道:“我们走吧。”

    无尘虽然百般不解也只得随着小羽走去,等走进城内,无尘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还没打便都倒下了?”

    小羽笑道:“难道你没看出他们都是在装死吗?”

    无尘惊讶得却不知说什么好。城门下,那几个瘫倒的鬼差见他们走远后,又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对着那开始与无尘交谈的鬼差道:“吓死我了,这几个人实力好强悍。幸亏你机灵。”

    小羽又接着道:“他们职责所在,不得不阻拦我们,不过他们倒有些自己知名知道远不是我们的对手,索性装起死来。”

    无尘赞道:“看来这些鬼怪也并不都是一个个呆头呆脑之物啊,竟然耍上了计谋。”

    小羽道:“一般鬼灵来说,实力却强的身体便越是实体化。当然也有例外,我们在寒冰城遇上的黑影便是个异数。”

    无尘道:“难怪那楚王看起来到七分像人。”

    小羽有些担忧道:“这次连守城门的都有这等实力,看来这枉死城并不简单,我们一定要小心为上。”

    越往城内走去,那种哀怨之声越是明显,其中还夹杂着索索的铁链之声。枉死城的上空和别的地方隐隐有些不一样,这昏暗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层浓厚的黑云笼罩,就像人间要降临*一般。

    无尘和小羽走得极是小心,小羽看了看四周的情况道:“看来这枉死城中关押的往死者实在是太多了,这空中的黑云想必便是这些往死者身上所发出的怨气凝结而成。”

    那些被关押的往死者似也发现了无尘和小羽的身影,在囚笼中发出一阵阵艰涩难听的呼救声,铁锁链哗啦啦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顿时那些囚笼前出现大批的鬼差,手拿皮鞭这类的刑拘对囚笼之中的犯人一阵抽打。无尘和小羽有意避开那些鬼差免得招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希望能顺利的通过这枉死城。

    枉死城比寒冰域中要黑暗得多,或许是因为天空那怨气所积的黑云所故。这黑暗中到处都是一座座铁栏囚笼,到处都关押着一个个披头散发的凶灵恶鬼。有些凶猛鬼灵用身体不但的撞击着牢笼,像一个个被困的野兽。看着如此的情形,自然明白这里的怨气会如此之众。

    无尘和小羽在着昏暗中一路躲闪着那些巡视的鬼差,行走得较为缓慢。小羽突然道:“好像有人盯上我们了。”

    无尘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小羽看他四处环视,解释道:“有两股怨念锁定了我们的身影,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肯定又被他们包围了。”

    无尘指了指天空的黑云,道:“你是说,他们利用那些鬼怪所散发的怨念锁定了我们,只是为何我一点知觉都没有。”

    小羽低声道:“在这枉死城中,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怨气,只不过上空的那些怨气,由于长时间的凝聚所以形成了黑云状。”就在无尘和小羽交谈时,大批的鬼差渐渐的像这边靠近而来。

    无尘发现四周都有大批的手握黑枪的鬼差出现,排列整齐的将二人一龙给围在了中间。带头的是两个模样显得有很大的差别,一个长得牛头,一个长得马脸,两个都成材要高出一节。两个领头的鬼怪各自提着一把战斧,斧头的背面上刻着一团黑炎,黑炎之处隐隐有黑气环绕。

    无尘和小羽见他们围了上来,便只得停了下来。不过那些鬼差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无尘对小羽低声道:“会不会是你们妖界之人在这地府中当了大官了,你看能不能和他沟通下给我们行个方便啊。”

    小羽笑道:“就算他们当初身在妖界,不过也早已是冥界的鬼差了。人死后到冥界来大多都会失去前世记忆的,想要沟通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那牛头马面突然躬身道:“卞城王,有请三位到大殿上一聚。”

    无尘道:“你们冥界中的地狱王是不是商量好了,要一个个的请我们走上一趟。”

    那牛头道:“冥王见三位大驾光临吩咐各位地狱王不得怠慢,既然三位来到了这枉死城,卞城王又怎敢失礼呢。”

    小羽冷声道:“怕是你们卞城王又不怀好意吧,如果诚心邀请怎么不见卞城王亲自前来。”

    那牛头和马面相互看了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突然那阴沉的黑云之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道:“是本王怠慢各位了,本王这便各位赔礼。”

    无尘听见那阴沉的黑云竟然传来那卞城王的声音,忍不住抬头望去,头顶之上那层黑云缭绕。突然一阵黑风闪了过来,一个身穿连带黑色帽子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无尘和小羽面前。除了一张苍白的脸,全身都被黑衣所罩。脸上打理得倒还干净,和那些普通鬼怪比起来却是看得要舒服得多。那人脸色温和却不乏散发出一份威严。牛头马面等鬼差都躬身拜道:“卞城王。”

    卞城王站在那牛头马面前微微点点头,拱手对小羽等人笑道:“妖尊,方天将军,九天神龙三位大驾枉死城,是本王怠慢几位了,这便随本王去大殿住上几日如何。”

    小羽冷声道:“我要急于见冥王,不想在此耽搁。”

    卞城王脸色一沉道:“可是刚刚妖尊却说非要本王迎接才行,本王即应了妖尊之意,为何妖尊又要出尔反尔呢?”

    小羽道:“我虽说要你迎接,却并没有说一定要随你去,你们一个个要留本尊到底是何意,难道真的以为本尊还怕了你们一个个地狱王不成。”小羽说道后面更是满脸的怒色。无尘一直未见过小羽动过真怒,想来是被这一个个地狱王这般逼迫却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这一怒确实有着一界至尊的威严。

    卞城王躬身道:“在下自知没有三位一个个身份显赫,实力也是远远不如,只是冥王有令,要在下等人竟可能的让各位多留几日,这真诚相邀也属无奈之举。还望几位莫怪才好。”卞城王突然该称自己为在下。

    小羽见他倒十分客气,脸色也温和了下来,转身看着无尘。无尘见小羽要自己帮忙收拾残局显然是有意答应了,无尘笑道:“卞城王竟然这般真情邀请,要是再推辞倒显得见外了,那就打扰了,还请卞城王带路吧。”无尘这番话说得像是两人已是多年的朋友,那冰冷的气愤一下缓和了下来。

    卞城王喜道:“久闻方天将军乃是天地间的英豪,在下实在有幸得很。这边请……”说完便在前面带起了路。后面大部分的鬼差都散了去,只有牛头马面带着少量的鬼差跟在身后。

    方天当年也是被关在这枉死城中,而后冲破囚笼放走千万的鬼欲闹得枉死城一片大乱,当时冥王拜九天神龙所赐,身受重伤之余联合十大地狱王的力量擒拿方天,可惜方天的力量实在太过强悍,几乎集合了冥界所有的力量还是被他逃脱。

    其实方天的死,似乎成了一个迷,有人说是为了救得妖尊凤凰致死,有些人又说他乃是自杀身亡。只是这两种可能似乎都不大合理,因为在七界中几乎没有谁的力量可是杀死这个放荡不羁之人。如果一个人的实力达到这般强悍谁又还会自杀呢。

    卞城王虽然知道自己前面所站的并不是当年的方天,更是没有了方天那种逆天的实力和冷傲。但是看着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卞城王却是不得不相信他和方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何况还有一个连冥王都不是对手的九天神龙,这样的三个人谁见了都不愿意得罪。

    卞城王带着三人一直来到一座暗黑色的大殿前——往生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