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傲慢与偏见 第四十五章 真实与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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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世间还有一种美妙的东西，一件让卢杰对这个丑陋而寒冷的世界有所留恋的东西，那一定就是爱了。
也正是这份爱，让卢杰支撑着那发自灵魂的痛苦，坚持着亡灵领域的展开，任由那股似乎无穷尽的黑暗力量将自己像一块破抹布般狠狠蹂躏。
再远一点！把那些混蛋吓得再跑远一些！坚持住啊！不要让他们能回来伤害到艾薇儿！
卢杰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离他愈来愈急，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身体也麻木了，只剩下他那渴望温暖畏惧孤独的灵魂还在苦苦支撑。
他感觉自己就站在万丈深渊之上，他因对死亡的恐惧而战栗着，可他却不愿意后退半步，爱情使他变得比马特拉齐还要傻，他已经冥顽不灵到无视于生死的地步了！
“公平的死神，请你暂缓判决，让我的双手能继续拥抱她、保护她……就算只是多一分钟，那也好啊……”
可是，精神上的不屈并不能真的增强身体的承受极限。
追杀敌人正爽的小白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已经被强制遣返回了亡灵空间，而身边，那数百名钢铁骷髅兵还保持着战斗时的姿势，一个个茫然地张望着，一时还有点分不清待在亡灵空间和亡灵领域内的感觉。
“主人？怎么回事？要是再来两刀，那个傻大个就死定了！”小白本能地察觉到不妙，又赶紧用精神波和卢杰沟通，可却没有半点回音。
而现实中，那曾一度铺天盖地的黑雾就如同遇到骄阳的积雪般迅速消融，随着最后一缕雾气挣扎着钻入了深渊指环中，地面上只留下无数被亡灵气息腐蚀的残缺躯体，以及一尊拥着名美丽的少女的石像。
不，那不是石像，而是卢杰。
他的面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而是一种近乎石灰般的暗灰色，就连嘴唇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霜般惨白，更加骇人的是，他的右臂……甚至整个右半身，皮下的青筋一根根暴凸出来，好似被人在皮肉里埋下了无数蚯蚓，可怖之极。
艾薇儿还介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看不到她心爱的卢杰哥哥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而这也是卢杰所庆幸的。
“噗通”！卢杰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唯有两只眼睛还能模模糊糊看到四周的情形，他看见艾薇儿虽然脸上没有了血色，呼吸也时有时无，但体内灵魂本源的崩塌速度却明显减缓了，人型天使那顽强而诡异的体质，总算没有让艾薇儿死去。
“既然艾薇儿还没有死，那我也还不能死……”卢杰竭力去寻找体内阴阳二气的踪迹，不过，他的体内已经充溢着暴走的亡灵气息，他好不容易才摸着了些许气脉运行的感觉，并努力将最后一点精神耗在了去运转冰火玄功上面。
卢杰对华夏大陆已经形成了一种几乎迷信的崇拜，冰火玄功曾经数次将他从危难之际解救回来，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而他，的确也没有信错。
阎罗王胡编乱造出来的冰火玄功或许存在很多缺陷，甚至还缺少必要的运用法门和相关招式，但和阎罗王平时修炼的一些方法有些许共通之处，所产生的力量多少也带有了阎罗王那对鬼魂天生克制的气息。
所以，当卢杰顺利运功几个周天后，那原本停滞不动的阴阳二极便咕噜噜地转了起来，阳气和火脉开始驱逐那暴走的黑暗魔力，阴气和冰脉亦在吸收改造那混乱的亡灵之力。卢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居然又被死神踢了回来。
不过，卢杰心里却没有半点放松，因为他看见，那些被他吓跑的混蛋，现在正一个个小心翼翼结对列阵地缓缓靠近着。
“主人……主人您还好吧？”卢杰觉得自己背后被人拍了两下，跟着便被人帮着搀扶着坐了起来，再一看，竟然是他的僵尸管家旺财。
“你刚才没死？”卢杰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搭理旺财，而是挪到了艾薇儿身旁，将她可爱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卢杰就这么一脸幸福地抚着她那精致的面庞，怎么也看不够。
“我刚才就一直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他们也不管我，后来那黑雾一起，我本来受了点伤也都好了……”旺财心不在焉地应道，又坐立不安地指着远处那些正在徘徊观望的敌人，问道：“主人……您……现在可有退敌之策啊？”
卢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漠然地看了看周围，轻声喃喃道：“这些豺狗，就等着狮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来抢食了。”
“好，说得好，主人您真是大将风度！”旺财冲着卢杰拱了拱手，又说道：“现在还请主人借我十三太保和五十死士，我必保主人杀出重围，东山再起！”
“突围？嘿嘿，我现在连召唤个最普通的骷髅兵都没力气了，哪能借你十三太保和五十个钢铁骷髅兵？”卢杰轻笑着说道，又跟着捋了捋艾薇儿的头发，淡然地说道：“最后有艾薇儿陪我，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主公……主公你可莫学那西楚霸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哪！您刚才释放出来的黑雾气冲云霄，直上九天，可现在怎么……”旺财急得声调都变了，就连对卢杰的称呼都变成了“主公”这个词，他长吁短叹了一会，又低头问道：“您……真的半个兵都召不出来？”
“废话，我要还有那力气早逃了。”卢杰说着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先前侵入体内的邪恶力量太重，就算是冰火玄功对这股力量相当克制，可这过程依旧痛苦无比，卢杰刚才就感觉有人在拿刀子刮自己的骨头，钻心地痛！
“你你你……”旺财见卢杰真的没办法，刚才那一点点的谦卑又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气呼呼地指着卢杰，痛心疾首地骂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卢杰无奈地笑了笑，又看见莫拉蒂板着脸，在一众学生的搀扶下朝着这边走来，大量没了坐骑的空骑兵也一个个矜持地迈着小碎步，神情猥琐而紧张。
“哇~”卢杰忽然叫了一声，还做了一个鬼脸，竟吓得一大帮人掉头就跑，有几个还吓得瘫在地上，就连莫拉蒂也惊得一个踉跄，逗得卢杰哈哈大笑。
“莫拉蒂这老鬼，感应能力不是挺强的么，这么快就察觉到我没反抗能力了。”卢杰笑得身子一个劲地发抖，看莫拉蒂等人的眼神也只剩下鄙夷了。
卢杰的笑声很快又停止了，因为他看见莫拉蒂和几个学生一脸恨意地摸出了法杖，还有两三个神射手已经弯弓搭箭了。
卢杰轻轻拍着艾薇儿，口中也跟着哼起了一曲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摇篮曲，神情安详而圣洁。
这首摇篮曲的音调很怪，也很少见，至少卢杰在今天之前没有听其他人唱过，可不知为什么，现在他却莫名其妙而又自然而然地唱出这么一首歌来。
“宝宝睡啊~宝宝睡~月亮睡了，星星睡了，宝宝也睡个好觉觉~明天睁开眼，又是好天气……”卢杰哼着哼着，脑海里似乎也掠过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的思绪穿越了一片朦胧的黑暗，似乎看见了梦中的母亲在自己的床头唱着这首摇篮曲。
卢杰的歌声让众人又是一阵紧张，不少人还当卢杰是在吟唱咒文，可很快又发现卢杰身上没有半点魔法波动产生。
“这个卢杰……气度和胆色倒是很不凡啊……”莫拉蒂终于明白卢杰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满脸的紧张也逐渐褪去，他惋惜地抬起了法杖，从容地灌了几口上等的魔兽血髓补充魔力，又冲着手下的学生们摆摆手，让他们放下弓弩法杖，这才装模作样地念起了咒文。
诛杀“雾夜鬼王”的功劳，莫拉蒂可不想让给其他人。
他的黑木法杖上掠过一道道青紫色的电流，随着他怒叱一声，十来个拖着长长电弧、闪着青紫色电光的能量球已经朝着卢杰飞去。
“轰隆”！
卢杰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强光，却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他还只当是自己死得痛快，可没一会儿便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
一面熊熊燃烧的火墙屹立在卢杰身前，正是这面火墙拦下了莫拉蒂的攻击。
“卢杰！卢杰！你没事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卢杰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他看见贝克汉姆正朝着这边急匆匆地赶来，在他身后，还有弗格森大师和一帮子希班牙皇家学院的学生，他们看上去相当狼狈，可大多没受什么伤。
贝克汉姆一脸焦急地赶到卢杰跟前，痛惜地看着卢杰那副憔悴的模样，恨恨地抓了几把已经乱得够呛的头发，丢了往日那副优雅风度，扯着嗓子一个劲地冲着莫拉蒂喊道：“你个老混蛋，就是你带人召唤什么破禁咒的吧？老子差点没被雷给劈死！现在你还敢伤害卢杰这个大英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想给被消灭的堕落者报仇啊？”
弗格森板着脸，声若洪钟地冲着众人喊道：“我是希班牙皇家学院的院长弗格森！我率众在城内和堕落者厮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的徒儿……红色彗星贝克汉姆，和那位黑色死神卢杰深入地底去和魔鬼战斗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弗格森的出现，让莫拉蒂好一阵头疼，他知道，眼下弗格森也想在剿灭堕落者的这份功劳上分一杯羹，而且实际上希班牙皇家学院似乎也出了不少力。莫拉蒂否定了卢杰，那连带着也就否定了希班牙皇家学院，就冲着那份天大的荣誉，弗格森是铁定要跟他争到底了。
不过，莫拉蒂还是死鸭子嘴硬，他指着旺财，叫嚣道：“不对，那个卢杰是堕落者，你没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个大巫妖吗？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不也是堕落天使吗？”
不过，针对莫拉蒂的指控，旺财却蹦出来气急败坏地叫骂道：“你们那只眼看到老子是大巫妖的？屁眼吗？没见过这么帅的僵尸啊！”
“僵……僵尸？”莫拉蒂一愣，他的确看出旺财没啥魔力，不过旺财的肉体完美程度绝对可以媲美巫妖，他便也当旺财是个高阶亡灵生物，可仔细看看，旺财……还真的是个弱到极点的僵尸。
这会儿，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从城中逃了出来，艾德拉伦等人亦不例外，他们早就感应到刚才元素爆炸和亡灵领域出现产生的魔力波动，自然猜出卢杰这边出了问题。而随着他们的出现，莫拉蒂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堕落天使？谁敢说她是堕落天使？她是我们教廷的候补圣女艾薇儿！”巴茨作为一名枢机主教，虽说本人在教廷内部没啥太多实权，不过也清楚艾薇儿的身份秘密，为了不让当年的丑闻泄露，便胡扯道：“就是这名圣女，在地底深处和堕落者战斗时，沾染了邪恶的诅咒，她原先背上的那对天使之翼才被腐蚀成了枯骨！”
说着，巴茨还一脸痛心疾首地冲着众人训斥道：“亵渎！你们是在亵渎神的荣光！仅仅一对被诅咒的翅膀，就能遮蔽她身上的神圣光辉吗？你们的信仰，真是太不坚定了！”
“就是就是，多亏了艾薇儿和卢杰拼命，才能将我从堕落者的祭坛上救出来！”维埃里扯着嗓子吼着，见弗格森面色不善，又补充了一句，“贝克汉姆……还有其他人也都是出了力的！”
“你们刚才还想用禁咒毁掉费雷拉城？这是谋杀！这是对本皇子的谋杀！你们科萨商业联盟就等着我国的大军上门问罪吧！”亨利先前差点被一道巨雷劈中，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便拿莫拉蒂那帮人撒火，却见他捶胸顿足吐沫横飞，大有发兵将科萨商业联盟消灭的意思。
“卢杰是我国宫廷法师团‘六芒星’的预备成员，你们伤害他，我国外交部会向贵国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排除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维多利亚嘴上虽然在和莫拉蒂他们说话，可眼神却老是往卢杰那儿飘，眼中满是对卢杰伤势的担忧……以及些许对卢杰怀中那个女孩的嫉妒。
“嗨，我们巴乔少爷可是未来的紫百合亲王，现在他因为你们而受伤了，这就是你们对古蒙帝国的武力挑衅！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罗西一反常态，神情严肃义正严词地威胁着莫拉蒂等人，而内斯塔和斯塔姆一左一右扶着假装晕迷的巴乔，亦是满面怒容。
“莫拉蒂，你似乎很不喜欢卢杰这个亡灵法师吗？还说他是堕落者？我也是亡灵法师，而且修为更高，手下还有两只吸血鬼使魔，那我不更是堕落者了？”艾德拉伦阴阳怪气地哼道，他和莫拉蒂本来还有些交情，所以才想将来自己带着卢杰去亚特兰蒂斯学院深造，可莫拉蒂这一回却真的把艾德拉伦给惹火了，艾德拉伦对卢杰的看重，可不下于莫拉蒂对弟子们爱护的程度。
“莫拉蒂，你好像是雷系法师吧？大家都是紫徽水平，可我这个光系魔战士都能在风雷交加的城中感应到你那个刚刚启动的魔法阵存在，你却感应不到城中的那些变化？”温格这个平日总是温文尔雅的老教授，现在说起话来也瘆人的很，而他那刀子般的眼神，更是让莫拉蒂心惊肉跳。
随着愈来愈多劫后余生的强者开始为卢杰说话，莫拉蒂已经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对付了，他这时才意识到，当魔法阵被破坏的那一刻，他的失败便已经注定了！
巴拉克和代斯勒紧张蹲在卢杰跟前，看着他那副仿佛随时便会晕过去的模样，真有些想哭的冲动。
“卢杰……你又救了我们一次……我们一定会跟随你一辈子，我们这两条命，就是你的了！”巴拉克这个铁汉也被卢杰的“献身精神”所感动，只剩下抹眼泪的份了。
代斯勒倒是冷静一些，他小心地将一瓶瓶五颜六色的魔法药剂送到卢杰嘴边，又慎之又慎地将药一点点喂下去，那模样活像是个伺候生病老父的大孝子。
卢杰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眯着个眼睛，不时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容，那双手紧紧地搂着艾薇儿，别人怎么劝也不肯松开。卡萨诺战战兢兢地凑上来看看艾薇儿的情况，却被卢杰那犹如护崽母兽般的眼神吓得半死。
这时，莫拉蒂见情势越来越糟，便拿出了最后的证据，他冲着众人怒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刚才那小鬼的变身方式，不也是堕落者用过的吗？还有那神秘的亡灵领域……一个普通的青徽法师能运用魔法领域，打死我也不信！”
莫拉蒂的话引起了四周那些空骑兵们的共鸣，他们的袍泽可有不少死在了卢杰的手上，就连不少为卢杰说话的人也都缄默了。
的确，卢杰刚才那副“雾夜鬼王”的模样实在太拉风了，比堕落者还像堕落者。而亡灵领域先前也曾一度遮天蔽日，城中的不少人远远地也都看到了，就算是艾德拉伦也说不清卢杰到底是从哪儿学会运用魔法领域的。
不知何时，马特拉齐也已经好似鬼魅般出现在了卢杰身旁，这个老神棍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套祭祀袍披着，他只是瞄了艾薇儿一眼，便对卢杰嘀咕了一声：“女婿，放心吧，艾薇儿死不了，我有办法治好她，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卢杰惊愕地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神采飞扬。
马特拉齐笑了笑，那副干瘪的老身板震啊震，只待身上洋溢着一股神圣的光明气息，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卢杰……他不是堕落者！他刚才使用的，也不是什么堕落者的招数。”
马特拉齐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艾德拉伦等人的目光，这个神秘的老头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即使是莫拉蒂那帮人，也都被马特拉齐的神棍气质震住了，一时间众人还都安静了下来。
“我是……教廷禁术研究室前任室长，马特拉齐，”马特拉齐的话顿时惊起阵阵呼声，不少人多少听过他的名字，而马特拉齐又跟着笑笑，继续说道：“嗯……在场的一些人可能知道我。我当年……奉了前任教皇之命，暂时离开教廷，隐没山林，做一些秘密的研究。”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前任教皇冕下早已经去了天堂，我当年的一名学生，都已经成为了新教皇……对，我说的就是现任教皇格里芬四世。现在，我的研究，也差多了完成了。”马特拉齐“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就连卢杰都被唬住了，不过看巴茨这位枢机主教得知了马特拉齐的身份后，并没有轻举妄动，反倒有些激动和欣喜，卢杰便猜出，或许是因为马特拉齐一向比较低调的缘故，教廷似乎并不知道马特拉齐成为了堕落者，而是将其当成了“失踪人口”。
毕竟马特拉齐的恋爱故事在教廷内部并不算秘密，就连卡萨诺都能知道一点。估计教廷内部只当马特拉齐是一时老糊涂，才带着一些禁书资料和吸血鬼伊利耶叛逃，躲进深山当宅男去了。
“人型天使”的计划毕竟是一个丑闻，马特拉齐的叛逃动机也令人同情，再加上马特拉齐资历挺老，门生故旧不少，最后教廷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搞什么大陆通缉令去宣言自己的丑闻了。
“就在前些日子吧，我的一项研究成果‘魔装束兵’，被一伙堕落者盗走，啊，也就是那个‘黑色十字架’组织。这本来是引发使用者本身魔力潜力、并将魔力实体化的上古魔法，可却被那群堕落者胡乱改成了那副肮脏模样！”马特拉齐满脸地痛心疾首，说着，他还揽起胳臂，稍稍运起点魔力，果然，他的手背上便多了一副由光元素组成的手铠。
现在就连卢杰自己都糊涂了，他已经搞不懂马特拉齐哪句真哪句假了，只要想想自己居然在糊弄这么一个老狐狸，卢杰心里就是一阵阵发虚。
“我追查了他们许久，甚至打入他们组织内部，就为了夺回本属于教廷的研究成果！所以，我在地底堕落者的召唤仪式上反戈一击，和卢杰他们这些可爱的年轻人一起消灭了堕落者！”马特拉齐这句话，即撇清了自己和堕落者的关系，还拿出了教廷这顶大帽子来压人，即使是在地底和他交过手的贝克汉姆等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指控他。
“卢杰是个聪明孩子，又帮了我的忙，我便稍稍点拨了他一些东西。现在他经历了无数残酷的战斗，在生死关头，迅速领悟到魔装束兵的奥妙也不奇怪。而卢杰是亡灵法师，使出‘魔装束兵’后，自然会激发更强的亡灵之力。不过嘛……他毕竟只是学了点皮毛，力量不能收放自如，这不，差点没把自己给害了。”马特拉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让不少人动了心，卢杰刚才的爆发几乎是颠覆性的强大，居然还只是学了点皮毛，若他们真的能得到完整的“魔装束兵”技术，那实力还不一步跨个两三阶地迅速提高啊？
巴茨主教已经激动地泪流满面了，他当年就知道马特拉齐这位天才横溢的禁术研究室室长，他当初虽然不过是一个大主教，可是研究成果却不少，现在教皇厅墙壁上的几个具有产生一片光系魔法领域的上古魔法阵，那就是马特拉齐从几本古书中钻研出来。
以前的马特拉齐说白了就是个不求名利的书呆子，他资历那么老却没有晋升，是因为他不愿意因为晋升而不能全心投入研究工作。而他为人也比较厚道，心情好了就丢一些有趣的研究成果送人，现在的古蒙帝国皇帝贝肯鲍尔便是受益者之一，这样一个好人，人缘自然不错。
所以马特拉齐“失踪”之后，教廷上下无不扼腕叹息，纵然偶尔有些许关于马特拉齐不好的传言，教廷方面也决然不信。
巴茨甚至已经在展望那美好的未来：现如今君权的膨胀直接导致神权的萎缩，若教廷真的能掌握“魔装束兵”的技术，那么教廷原本略显薄弱的兵力将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强兵，到时候，那些个桀骜不驯的大帝国对重振雄风的教廷亦会更加恭顺吧？
就冲着马特拉齐那颗大脑的战略价值，即使马特拉齐真的曾和堕落者为伍，教廷方面也不会傻兮兮地为了什么信仰的纯洁而伤害他！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人才！
扯了半天，马特拉齐已经将卢杰的嫌疑洗得是一干二净，还拉大旗扯虎皮，用教廷的名头吓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头兵。待众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议论纷纷时，马特拉齐又低下头，咬牙切齿地冲着卢杰低吼道：“女婿，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修炼了哪本禁书上的好玩意？”
卢杰哑然，敢情这马特拉齐从一开始就是瞎掰啊！
不过，就算是瞎掰，听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到底是专家啊，扯淡都扯得和常人不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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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份爱，让卢杰支撑着那发自灵魂的痛苦，坚持着亡灵领域的展开，任由那股似乎无穷尽的黑暗力量将自己像一块破抹布般狠狠蹂躏。
再远一点！把那些混蛋吓得再跑远一些！坚持住啊！不要让他们能回来伤害到艾薇儿！
卢杰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离他愈来愈急，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身体也麻木了，只剩下他那渴望温暖畏惧孤独的灵魂还在苦苦支撑。
他感觉自己就站在万丈深渊之上，他因对死亡的恐惧而战栗着，可他却不愿意后退半步，爱情使他变得比马特拉齐还要傻，他已经冥顽不灵到无视于生死的地步了！
“公平的死神，请你暂缓判决，让我的双手能继续拥抱她、保护她……就算只是多一分钟，那也好啊……”
可是，精神上的不屈并不能真的增强身体的承受极限。
追杀敌人正爽的小白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已经被强制遣返回了亡灵空间，而身边，那数百名钢铁骷髅兵还保持着战斗时的姿势，一个个茫然地张望着，一时还有点分不清待在亡灵空间和亡灵领域内的感觉。
“主人？怎么回事？要是再来两刀，那个傻大个就死定了！”小白本能地察觉到不妙，又赶紧用精神波和卢杰沟通，可却没有半点回音。
而现实中，那曾一度铺天盖地的黑雾就如同遇到骄阳的积雪般迅速消融，随着最后一缕雾气挣扎着钻入了深渊指环中，地面上只留下无数被亡灵气息腐蚀的残缺躯体，以及一尊拥着名美丽的少女的石像。
不，那不是石像，而是卢杰。
他的面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而是一种近乎石灰般的暗灰色，就连嘴唇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霜般惨白，更加骇人的是，他的右臂……甚至整个右半身，皮下的青筋一根根暴凸出来，好似被人在皮肉里埋下了无数蚯蚓，可怖之极。
艾薇儿还介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看不到她心爱的卢杰哥哥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而这也是卢杰所庆幸的。
“噗通”！卢杰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唯有两只眼睛还能模模糊糊看到四周的情形，他看见艾薇儿虽然脸上没有了血色，呼吸也时有时无，但体内灵魂本源的崩塌速度却明显减缓了，人型天使那顽强而诡异的体质，总算没有让艾薇儿死去。
“既然艾薇儿还没有死，那我也还不能死……”卢杰竭力去寻找体内阴阳二气的踪迹，不过，他的体内已经充溢着暴走的亡灵气息，他好不容易才摸着了些许气脉运行的感觉，并努力将最后一点精神耗在了去运转冰火玄功上面。
卢杰对华夏大陆已经形成了一种几乎迷信的崇拜，冰火玄功曾经数次将他从危难之际解救回来，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而他，的确也没有信错。
阎罗王胡编乱造出来的冰火玄功或许存在很多缺陷，甚至还缺少必要的运用法门和相关招式，但和阎罗王平时修炼的一些方法有些许共通之处，所产生的力量多少也带有了阎罗王那对鬼魂天生克制的气息。
所以，当卢杰顺利运功几个周天后，那原本停滞不动的阴阳二极便咕噜噜地转了起来，阳气和火脉开始驱逐那暴走的黑暗魔力，阴气和冰脉亦在吸收改造那混乱的亡灵之力。卢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居然又被死神踢了回来。
不过，卢杰心里却没有半点放松，因为他看见，那些被他吓跑的混蛋，现在正一个个小心翼翼结对列阵地缓缓靠近着。
“主人……主人您还好吧？”卢杰觉得自己背后被人拍了两下，跟着便被人帮着搀扶着坐了起来，再一看，竟然是他的僵尸管家旺财。
“你刚才没死？”卢杰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搭理旺财，而是挪到了艾薇儿身旁，将她可爱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卢杰就这么一脸幸福地抚着她那精致的面庞，怎么也看不够。
“我刚才就一直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他们也不管我，后来那黑雾一起，我本来受了点伤也都好了……”旺财心不在焉地应道，又坐立不安地指着远处那些正在徘徊观望的敌人，问道：“主人……您……现在可有退敌之策啊？”
卢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漠然地看了看周围，轻声喃喃道：“这些豺狗，就等着狮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来抢食了。”
“好，说得好，主人您真是大将风度！”旺财冲着卢杰拱了拱手，又说道：“现在还请主人借我十三太保和五十死士，我必保主人杀出重围，东山再起！”
“突围？嘿嘿，我现在连召唤个最普通的骷髅兵都没力气了，哪能借你十三太保和五十个钢铁骷髅兵？”卢杰轻笑着说道，又跟着捋了捋艾薇儿的头发，淡然地说道：“最后有艾薇儿陪我，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主公……主公你可莫学那西楚霸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哪！您刚才释放出来的黑雾气冲云霄，直上九天，可现在怎么……”旺财急得声调都变了，就连对卢杰的称呼都变成了“主公”这个词，他长吁短叹了一会，又低头问道：“您……真的半个兵都召不出来？”
“废话，我要还有那力气早逃了。”卢杰说着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先前侵入体内的邪恶力量太重，就算是冰火玄功对这股力量相当克制，可这过程依旧痛苦无比，卢杰刚才就感觉有人在拿刀子刮自己的骨头，钻心地痛！
“你你你……”旺财见卢杰真的没办法，刚才那一点点的谦卑又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气呼呼地指着卢杰，痛心疾首地骂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卢杰无奈地笑了笑，又看见莫拉蒂板着脸，在一众学生的搀扶下朝着这边走来，大量没了坐骑的空骑兵也一个个矜持地迈着小碎步，神情猥琐而紧张。
“哇~”卢杰忽然叫了一声，还做了一个鬼脸，竟吓得一大帮人掉头就跑，有几个还吓得瘫在地上，就连莫拉蒂也惊得一个踉跄，逗得卢杰哈哈大笑。
“莫拉蒂这老鬼，感应能力不是挺强的么，这么快就察觉到我没反抗能力了。”卢杰笑得身子一个劲地发抖，看莫拉蒂等人的眼神也只剩下鄙夷了。
卢杰的笑声很快又停止了，因为他看见莫拉蒂和几个学生一脸恨意地摸出了法杖，还有两三个神射手已经弯弓搭箭了。
卢杰轻轻拍着艾薇儿，口中也跟着哼起了一曲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摇篮曲，神情安详而圣洁。
这首摇篮曲的音调很怪，也很少见，至少卢杰在今天之前没有听其他人唱过，可不知为什么，现在他却莫名其妙而又自然而然地唱出这么一首歌来。
“宝宝睡啊~宝宝睡~月亮睡了，星星睡了，宝宝也睡个好觉觉~明天睁开眼，又是好天气……”卢杰哼着哼着，脑海里似乎也掠过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的思绪穿越了一片朦胧的黑暗，似乎看见了梦中的母亲在自己的床头唱着这首摇篮曲。
卢杰的歌声让众人又是一阵紧张，不少人还当卢杰是在吟唱咒文，可很快又发现卢杰身上没有半点魔法波动产生。
“这个卢杰……气度和胆色倒是很不凡啊……”莫拉蒂终于明白卢杰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满脸的紧张也逐渐褪去，他惋惜地抬起了法杖，从容地灌了几口上等的魔兽血髓补充魔力，又冲着手下的学生们摆摆手，让他们放下弓弩法杖，这才装模作样地念起了咒文。
诛杀“雾夜鬼王”的功劳，莫拉蒂可不想让给其他人。
他的黑木法杖上掠过一道道青紫色的电流，随着他怒叱一声，十来个拖着长长电弧、闪着青紫色电光的能量球已经朝着卢杰飞去。
“轰隆”！
卢杰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强光，却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他还只当是自己死得痛快，可没一会儿便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
一面熊熊燃烧的火墙屹立在卢杰身前，正是这面火墙拦下了莫拉蒂的攻击。
“卢杰！卢杰！你没事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卢杰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他看见贝克汉姆正朝着这边急匆匆地赶来，在他身后，还有弗格森大师和一帮子希班牙皇家学院的学生，他们看上去相当狼狈，可大多没受什么伤。
贝克汉姆一脸焦急地赶到卢杰跟前，痛惜地看着卢杰那副憔悴的模样，恨恨地抓了几把已经乱得够呛的头发，丢了往日那副优雅风度，扯着嗓子一个劲地冲着莫拉蒂喊道：“你个老混蛋，就是你带人召唤什么破禁咒的吧？老子差点没被雷给劈死！现在你还敢伤害卢杰这个大英雄？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想给被消灭的堕落者报仇啊？”
弗格森板着脸，声若洪钟地冲着众人喊道：“我是希班牙皇家学院的院长弗格森！我率众在城内和堕落者厮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的徒儿……红色彗星贝克汉姆，和那位黑色死神卢杰深入地底去和魔鬼战斗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弗格森的出现，让莫拉蒂好一阵头疼，他知道，眼下弗格森也想在剿灭堕落者的这份功劳上分一杯羹，而且实际上希班牙皇家学院似乎也出了不少力。莫拉蒂否定了卢杰，那连带着也就否定了希班牙皇家学院，就冲着那份天大的荣誉，弗格森是铁定要跟他争到底了。
不过，莫拉蒂还是死鸭子嘴硬，他指着旺财，叫嚣道：“不对，那个卢杰是堕落者，你没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个大巫妖吗？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不也是堕落天使吗？”
不过，针对莫拉蒂的指控，旺财却蹦出来气急败坏地叫骂道：“你们那只眼看到老子是大巫妖的？屁眼吗？没见过这么帅的僵尸啊！”
“僵……僵尸？”莫拉蒂一愣，他的确看出旺财没啥魔力，不过旺财的肉体完美程度绝对可以媲美巫妖，他便也当旺财是个高阶亡灵生物，可仔细看看，旺财……还真的是个弱到极点的僵尸。
这会儿，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从城中逃了出来，艾德拉伦等人亦不例外，他们早就感应到刚才元素爆炸和亡灵领域出现产生的魔力波动，自然猜出卢杰这边出了问题。而随着他们的出现，莫拉蒂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堕落天使？谁敢说她是堕落天使？她是我们教廷的候补圣女艾薇儿！”巴茨作为一名枢机主教，虽说本人在教廷内部没啥太多实权，不过也清楚艾薇儿的身份秘密，为了不让当年的丑闻泄露，便胡扯道：“就是这名圣女，在地底深处和堕落者战斗时，沾染了邪恶的诅咒，她原先背上的那对天使之翼才被腐蚀成了枯骨！”
说着，巴茨还一脸痛心疾首地冲着众人训斥道：“亵渎！你们是在亵渎神的荣光！仅仅一对被诅咒的翅膀，就能遮蔽她身上的神圣光辉吗？你们的信仰，真是太不坚定了！”
“就是就是，多亏了艾薇儿和卢杰拼命，才能将我从堕落者的祭坛上救出来！”维埃里扯着嗓子吼着，见弗格森面色不善，又补充了一句，“贝克汉姆……还有其他人也都是出了力的！”
“你们刚才还想用禁咒毁掉费雷拉城？这是谋杀！这是对本皇子的谋杀！你们科萨商业联盟就等着我国的大军上门问罪吧！”亨利先前差点被一道巨雷劈中，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便拿莫拉蒂那帮人撒火，却见他捶胸顿足吐沫横飞，大有发兵将科萨商业联盟消灭的意思。
“卢杰是我国宫廷法师团‘六芒星’的预备成员，你们伤害他，我国外交部会向贵国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排除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维多利亚嘴上虽然在和莫拉蒂他们说话，可眼神却老是往卢杰那儿飘，眼中满是对卢杰伤势的担忧……以及些许对卢杰怀中那个女孩的嫉妒。
“嗨，我们巴乔少爷可是未来的紫百合亲王，现在他因为你们而受伤了，这就是你们对古蒙帝国的武力挑衅！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罗西一反常态，神情严肃义正严词地威胁着莫拉蒂等人，而内斯塔和斯塔姆一左一右扶着假装晕迷的巴乔，亦是满面怒容。
“莫拉蒂，你似乎很不喜欢卢杰这个亡灵法师吗？还说他是堕落者？我也是亡灵法师，而且修为更高，手下还有两只吸血鬼使魔，那我不更是堕落者了？”艾德拉伦阴阳怪气地哼道，他和莫拉蒂本来还有些交情，所以才想将来自己带着卢杰去亚特兰蒂斯学院深造，可莫拉蒂这一回却真的把艾德拉伦给惹火了，艾德拉伦对卢杰的看重，可不下于莫拉蒂对弟子们爱护的程度。
“莫拉蒂，你好像是雷系法师吧？大家都是紫徽水平，可我这个光系魔战士都能在风雷交加的城中感应到你那个刚刚启动的魔法阵存在，你却感应不到城中的那些变化？”温格这个平日总是温文尔雅的老教授，现在说起话来也瘆人的很，而他那刀子般的眼神，更是让莫拉蒂心惊肉跳。
随着愈来愈多劫后余生的强者开始为卢杰说话，莫拉蒂已经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对付了，他这时才意识到，当魔法阵被破坏的那一刻，他的失败便已经注定了！
巴拉克和代斯勒紧张蹲在卢杰跟前，看着他那副仿佛随时便会晕过去的模样，真有些想哭的冲动。
“卢杰……你又救了我们一次……我们一定会跟随你一辈子，我们这两条命，就是你的了！”巴拉克这个铁汉也被卢杰的“献身精神”所感动，只剩下抹眼泪的份了。
代斯勒倒是冷静一些，他小心地将一瓶瓶五颜六色的魔法药剂送到卢杰嘴边，又慎之又慎地将药一点点喂下去，那模样活像是个伺候生病老父的大孝子。
卢杰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眯着个眼睛，不时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容，那双手紧紧地搂着艾薇儿，别人怎么劝也不肯松开。卡萨诺战战兢兢地凑上来看看艾薇儿的情况，却被卢杰那犹如护崽母兽般的眼神吓得半死。
这时，莫拉蒂见情势越来越糟，便拿出了最后的证据，他冲着众人怒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刚才那小鬼的变身方式，不也是堕落者用过的吗？还有那神秘的亡灵领域……一个普通的青徽法师能运用魔法领域，打死我也不信！”
莫拉蒂的话引起了四周那些空骑兵们的共鸣，他们的袍泽可有不少死在了卢杰的手上，就连不少为卢杰说话的人也都缄默了。
的确，卢杰刚才那副“雾夜鬼王”的模样实在太拉风了，比堕落者还像堕落者。而亡灵领域先前也曾一度遮天蔽日，城中的不少人远远地也都看到了，就算是艾德拉伦也说不清卢杰到底是从哪儿学会运用魔法领域的。
不知何时，马特拉齐也已经好似鬼魅般出现在了卢杰身旁，这个老神棍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套祭祀袍披着，他只是瞄了艾薇儿一眼，便对卢杰嘀咕了一声：“女婿，放心吧，艾薇儿死不了，我有办法治好她，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卢杰惊愕地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神采飞扬。
马特拉齐笑了笑，那副干瘪的老身板震啊震，只待身上洋溢着一股神圣的光明气息，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卢杰……他不是堕落者！他刚才使用的，也不是什么堕落者的招数。”
马特拉齐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艾德拉伦等人的目光，这个神秘的老头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即使是莫拉蒂那帮人，也都被马特拉齐的神棍气质震住了，一时间众人还都安静了下来。
“我是……教廷禁术研究室前任室长，马特拉齐，”马特拉齐的话顿时惊起阵阵呼声，不少人多少听过他的名字，而马特拉齐又跟着笑笑，继续说道：“嗯……在场的一些人可能知道我。我当年……奉了前任教皇之命，暂时离开教廷，隐没山林，做一些秘密的研究。”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前任教皇冕下早已经去了天堂，我当年的一名学生，都已经成为了新教皇……对，我说的就是现任教皇格里芬四世。现在，我的研究，也差多了完成了。”马特拉齐“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就连卢杰都被唬住了，不过看巴茨这位枢机主教得知了马特拉齐的身份后，并没有轻举妄动，反倒有些激动和欣喜，卢杰便猜出，或许是因为马特拉齐一向比较低调的缘故，教廷似乎并不知道马特拉齐成为了堕落者，而是将其当成了“失踪人口”。
毕竟马特拉齐的恋爱故事在教廷内部并不算秘密，就连卡萨诺都能知道一点。估计教廷内部只当马特拉齐是一时老糊涂，才带着一些禁书资料和吸血鬼伊利耶叛逃，躲进深山当宅男去了。
“人型天使”的计划毕竟是一个丑闻，马特拉齐的叛逃动机也令人同情，再加上马特拉齐资历挺老，门生故旧不少，最后教廷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搞什么大陆通缉令去宣言自己的丑闻了。
“就在前些日子吧，我的一项研究成果‘魔装束兵’，被一伙堕落者盗走，啊，也就是那个‘黑色十字架’组织。这本来是引发使用者本身魔力潜力、并将魔力实体化的上古魔法，可却被那群堕落者胡乱改成了那副肮脏模样！”马特拉齐满脸地痛心疾首，说着，他还揽起胳臂，稍稍运起点魔力，果然，他的手背上便多了一副由光元素组成的手铠。
现在就连卢杰自己都糊涂了，他已经搞不懂马特拉齐哪句真哪句假了，只要想想自己居然在糊弄这么一个老狐狸，卢杰心里就是一阵阵发虚。
“我追查了他们许久，甚至打入他们组织内部，就为了夺回本属于教廷的研究成果！所以，我在地底堕落者的召唤仪式上反戈一击，和卢杰他们这些可爱的年轻人一起消灭了堕落者！”马特拉齐这句话，即撇清了自己和堕落者的关系，还拿出了教廷这顶大帽子来压人，即使是在地底和他交过手的贝克汉姆等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指控他。
“卢杰是个聪明孩子，又帮了我的忙，我便稍稍点拨了他一些东西。现在他经历了无数残酷的战斗，在生死关头，迅速领悟到魔装束兵的奥妙也不奇怪。而卢杰是亡灵法师，使出‘魔装束兵’后，自然会激发更强的亡灵之力。不过嘛……他毕竟只是学了点皮毛，力量不能收放自如，这不，差点没把自己给害了。”马特拉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让不少人动了心，卢杰刚才的爆发几乎是颠覆性的强大，居然还只是学了点皮毛，若他们真的能得到完整的“魔装束兵”技术，那实力还不一步跨个两三阶地迅速提高啊？
巴茨主教已经激动地泪流满面了，他当年就知道马特拉齐这位天才横溢的禁术研究室室长，他当初虽然不过是一个大主教，可是研究成果却不少，现在教皇厅墙壁上的几个具有产生一片光系魔法领域的上古魔法阵，那就是马特拉齐从几本古书中钻研出来。
以前的马特拉齐说白了就是个不求名利的书呆子，他资历那么老却没有晋升，是因为他不愿意因为晋升而不能全心投入研究工作。而他为人也比较厚道，心情好了就丢一些有趣的研究成果送人，现在的古蒙帝国皇帝贝肯鲍尔便是受益者之一，这样一个好人，人缘自然不错。
所以马特拉齐“失踪”之后，教廷上下无不扼腕叹息，纵然偶尔有些许关于马特拉齐不好的传言，教廷方面也决然不信。
巴茨甚至已经在展望那美好的未来：现如今君权的膨胀直接导致神权的萎缩，若教廷真的能掌握“魔装束兵”的技术，那么教廷原本略显薄弱的兵力将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强兵，到时候，那些个桀骜不驯的大帝国对重振雄风的教廷亦会更加恭顺吧？
就冲着马特拉齐那颗大脑的战略价值，即使马特拉齐真的曾和堕落者为伍，教廷方面也不会傻兮兮地为了什么信仰的纯洁而伤害他！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人才！
扯了半天，马特拉齐已经将卢杰的嫌疑洗得是一干二净，还拉大旗扯虎皮，用教廷的名头吓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头兵。待众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议论纷纷时，马特拉齐又低下头，咬牙切齿地冲着卢杰低吼道：“女婿，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修炼了哪本禁书上的好玩意？”
卢杰哑然，敢情这马特拉齐从一开始就是瞎掰啊！
不过，就算是瞎掰，听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到底是专家啊，扯淡都扯得和常人不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