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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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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听到杂声,冲出查看。孙婆婆来到淳儿跟前“水享姑娘,这是怎么了?”

    水享紧张地把胡子交给她,嘱咐道:“婆婆,你快带虎子回来,没什么事情。不要出来。燕北军来了。”

    “燕北军。他们无恶不作,姑娘,你和我们一起逃吧。”

    “不用,我自有面对他的方法。你们快走。”孙婆婆无奈拉着虎子离开了。

    淳儿挤出人群,奔向外面。燕洵见有人冲出来,在近些发现是淳儿,紧拉缰绳,烈马受惊踏起前蹄,眼快要踢到淳儿的头上,燕洵肩上有伤,却拼劲全力向后拉住缰绳,马终于平静了下来。

    “你找死啊。”他发怒扬起马鞭抽在淳儿脸上,血痕立现,疼痛不已。

    她捂住脸庞,倔强地问道:“燕王,为何到此?”

    “我不是找你的。阿楚在吗?”

    淳儿想回答不在,但看见村头树旁拴着的白马,明白说谎无疑寻死,“在,”淳儿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她。”

    “对,”燕洵笃定地问道:“她在哪儿,我要去见她。”

    “你见她可以,但军队这么多人,进村村民会害怕的。可不可以把他们……”

    “不行。他们是来保护我的。”燕洵严厉地说道:“我最多答应他们进村,不会生事。”

    淳儿屈膝跪在他的马边,祈求道“燕王,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们,不要毁了我的家。”

    燕洵望着她殷切目光,如当年长安街边,她放下所有尊严,哭喊着“燕洵哥哥,求求你,淳儿求你不要走,不要谋反好不好?”

    燕洵心中有所动容,便说道。“好,你带路找到她,我就回去。”

    淳儿失落在站起来,走在他的边上。军队浩浩荡荡进村了,村民们看到燕军旗子,纷纷吓得跪地相迎,喊道“恭迎燕军,恭迎燕军。”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冷汗嗖嗖溢出,胆小的还吓得尿了裤子。

    “水,水享,水享姑娘。”相熟的村民见她走在大军旁边,挥手让她过来。淳儿摇头示意他们小声,又望了眼燕洵,见他面无表情继续前行,不觉心安许多。

    淳儿家到村口有段距离,加上她心神不宁,生怕燕洵见到宇文玥后杀人灭口,所以走的特别慢。

    燕洵不耐烦问道“你家到底在哪?为何还没到。”

    她有些害怕,咬着嘴唇“我挨了鞭子,现在还头晕脑胀。”

    呀!”突然她尖叫着被拉上了马。燕洵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从小心里有事,问话就会咬嘴唇。别耍我,否则我会让你看到血流成河。”

    淳儿哆嗦讲道:“燕,燕王,猜错我的用意了。我只是害怕,害怕而已。”

    “你家到底在哪?”淳儿瞧着他一身戾气,心中祈求: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希望楚乔还在院子。宇文玥还关着门。希望这样僵持下去就好,保佑,保佑。

    “前面到底,左拐,第一家。”淳儿心提到了嗓子眼,燕洵的马在她家门口停住,她鼓足勇气叫道:“楚将军,楚将军,燕王殿下来找你了。”

    燕洵只觉耳边吵吵,骂道:“你乱叫什么?快下马。”

    淳儿被赶下马来,燕洵也跟着下来。还没等他开门,楚乔就先推门而出,行礼道:“拜见燕王。”

    “免礼,阿楚你为何来此?”

    “燕王,恕罪。”楚乔跪地道:“我不忍老军医再受燕王责罚,特此到这里求取药方。”

    “那为何你一人在此啊?”

    “因为我正好送人要走,就叫楚将军等候一时。真是冒昧了。”淳儿回道,对楚乔笑说“楚将军,怕是等久了。我这就回屋给你拿方子。”

    “你的东西我不要。”燕洵冷眼看向淳儿“我觉得脏。”

    “燕洵。”楚乔吼道,同情望向淳儿。

    “怎么你同情她?不要忘了红川之围。这位公主比你想象要狠许多,现在落难了,只为装得朴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小白兔,原来比饿狼还可怕。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和魏帝一样不仁不义,所以遭受什么都是活该。”

    “够了,燕洵。不管元淳公主以前做错了,她现在是真心悔过的。你知不知道他……”

    “楚将军。”淳儿拉住她“将军没什么事的话,就和燕王回去回去。军队在村里,这里村民惶惶不安,还是早些走为好。”

    楚乔点点头,便跟随燕洵回去。他骑在马上,转身决绝的背影一如当年,淳儿笑着安慰自己“也好,可以彻底死心了。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轻擦掉眼角泪滴,淳儿走进屋内,剑光乍现,吓得她急忙捂住头,“水享姑娘,你回来了。”月七收剑赔礼“吓着姑娘了,我怕燕王才会防御。”

    淳儿捂住怦怦乱跳的小心口“吓死我了。月七,你们公子呢?”

    “在里屋,我回来时候,就见星儿姑娘站在门口。本想请她进来,但她说要公子同意。我进来问我公子,他也不言语,不久,就听你喊燕王来了。对了,姑娘你的脸怎么了?”

    “谢天谢地,幸好你们家公子缺心眼。这脸比起你们公子小事。”

    月七反驳道:“我们家公子聪明得很,才不缺心眼。”

    淳儿嫌弃地说道:“不缺心眼,看到心仪之人,还推开。就算快死了也要说个明白。这样,不清不楚的。真让人想痛扁他。”

    “ 月七,我有事和水享姑娘说,让她进来吧。”里屋传来宇文玥的声音。

    淳儿走入里屋,见宇文玥闭目盘腿,正坐在榻上休息,“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把燕洵招来了?”淳儿坐到他前面桌旁,倒了一杯茶,香气怡然,她慢慢品了口“嗯,雨前龙井好东西。”

    宇文玥睁开眼,默默看着她。淳儿有些坐不住了 ,叹气“唉,我也没想到之前在镇子上无意救他。至于你的楚乔,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会来。你前面应该也听到是来说是来拿那日药方。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星儿,个性我清楚。现在她知道我活着,定会再次前来。本想着离开,身子怕支撑不住。星儿还会跑出来找我。她和燕洵之间嫌隙就会越大。所以,为今之计,祸是你惹来的。你可否愿意帮我?”

    “我也不想啊。”淳儿不解地问道:“好啦,我,怎么帮啊?”

    宇文玥莞尔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淳儿皱起眉头,觉得他笑得很贼,预感定不是好事。见他又闭目休息,不忍打扰想问,又喝了口茶,轻轻地走出去。

    军营中,

    高堂之上,燕洵端坐,楚乔心有怒火,不好发作,问道:“燕王,今日为何知道我会去若水村。”

    “问人的。”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何人?”

    燕洵不以为然地说道:“忘了。”

    “忘了。怕是不能说吧。”楚乔义愤填膺地说道:“燕王在我身边探子可真尽职尽责。每天都报告我的一举一动。”

    燕洵无所谓地说道:“你知道,让他们盯久了。也没说什么。怎么这次发火呢?他们在你身边也好,有危险时候可以保护你。”

    平日,燕洵派在楚乔身边探子,她确实不在意,但今天事关公子,幸好留个心眼去之前,将他们全部甩掉了,不然可就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