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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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早早又下了一场雨，凉气骤起，院子里花都委顿下来，湿泥中浸染着暗香，落瓣残瘦，绿叶正新。这时间，莹莹翠翠的碧绿使整个院子都明丽清爽起来。
墙角站着几株刺槐，缀了一串串小小的槐花，洁白的花瓣娇娇怯怯，花香中混合着甜腻的味道，空气中湿润的气息使这香气清凉又舒适。
皎月阁里，一排打扮素净的婢女各端着盥洗用品，立成一排候在正房外，低眉垂头，屏息敛声。
紫欣带着四个婢子进入房内，轻手轻脚绕过屏风行至里屋，凝神细听，又挥了挥手，自己同青浦两人掀开轻纱幔帐，穿过水晶帘，停在床边。一旁的香炉已经燃尽，屋里还是暖融融的，兰色的床幔下隐隐约约映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来。
紫欣与青浦对视一眼，紫欣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只听慵懒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伺候吧。”
青浦走到屏风后打了一个手势，四个婢女便走进屋内，门外的婢子也鱼贯而入，立在屏风后。
殷正一手撑着头，一手拨开女儿额上碎发，细细查看她的伤口。他肌肤白皙，身形颀长，侧卧在小塌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脸上盛满温柔之色，这幅倾倒玉山的模样让不少侍女脸颊泛红。
殷正曾经是大鄢名噪一时的狂人，他为人疏狂不羁，遗俗不群；曾醉闹兰亭，鄙仕子三千，正圣贤之名；雨夜游街，歌旧诗百篇，开新文之道；任性轻狂，举世皆知。
他最出名的不是才学，而是酒量。他酒量极差，一杯辄醉，醉酒之后要么挥毫泼墨，教人赞叹叫绝；要么一张嘴骂遍前朝市井，得罪了不少人。
殷正的祖父是圣人的老师，殷家当时气势正盛，殷正本身又胸有丘壑，不拘小礼，一时无人敢惹。现今，虽然殷家没落了，殷正利嘴余威尚在，仍无人敢一试其昔年风采。
殷正潇潇洒洒疯疯癫癫二十年，为了一个女人和兄长生了嫌隙，最后又为了女儿收敛一身狂傲，却更加丧心病狂。殷绾绾出生，殷正欣喜若狂，抱在怀里捧在手上，日夜不离身。到最后，殷正一撒手殷绾绾便大哭不止。后来殷家遭逢异变，豫章郡军务政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殷正头上，他不顾世人非议，带着女儿去衙门，召见下属决议政事都抱着女儿，书房里满是奶香，一时又增轶事，为市井中人引为笑谈。
如今殷绾绾六岁，六年间殷正千金买花，碎玉听音，做了无数匪夷所思的事，爱女之心乡民皆知。太守轶事广为流传，无不令人抚掌大笑，摇头惋叹，殷正依然故我。
“绾绾……”
在殷正锲而不舍的呼唤中，殷绾绾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感到头闷闷的疼，看到殷正满目温柔，她眼睛一弯，笑道：“阿爹……”
“阿爹在这。”殷正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头还疼不疼？”
殷绾绾把小手伸入他掌心，摇了摇头：“不疼……阿爹，你一直陪着我？”
“绾绾受了这么大的罪，阿爹当然要守着绾绾。”殷正眉眼含笑，眼角带着一丝细纹。
殷绾绾眼睛一亮：“阿爹不去衙门？”
“不去了，绾绾伤好之前阿爹哪都不去。”殷正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凑到她耳边说道：“一个不注意你就受伤了，阿爹心疼死了，可没有下次了……”
殷绾绾摸摸伤口，嘶了一下，道：“我不疼，这药可管用啦……”
殷正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唤来紫欣，叮嘱道：“小心伺候。”回头道：“一会儿爹爹陪你用早膳。”
殷绾绾脸上绽开欣喜地笑容，坐起身来由丫鬟伺候。
换药的时候还有些疼，殷绾绾想起了昨天的事，犹豫地问：“渊弟弟……怎么样了？
青浦听了，两日来的郁气涌了上来，一时不顾，半是埋怨半是心疼道：“姑娘你还记着他呢？！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简直就是……”
“青浦！”紫欣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及时打住，解释：“卫公子在映日阁，大公子照顾着，听说是旧疾发作。”
“是这样啊，渊弟弟是病了吗？”殷绾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松了口气，神色间的郁色也散尽了。
梳洗完毕，紫欣便让玉衡和云岚带着殷绾绾去前厅用膳，留下青浦，开口道：“你知错了吗？”
殷绾绾的奶娘几年前过世了，她身边只有几个婢女，紫欣最稳重，资历又高，婢子们都以她马首是瞻。她为人温和却很严厉，殷正一向很放心。
青浦脸有些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紫欣不为所动，道：“我知道你对姑娘的心，这是好的。可事情还没有定论，谁好谁坏也不清楚，你不该在姑娘面前失言。卫公子是姑娘唯一的玩伴，姑娘看得重，出了这样的事，她最难受。卫公子不是故意的那最好，不过是个病症，凭太守和大公子的手段有什么治不好的。就算治不好，慢慢地疏远了就是。你若是口不择言，姑娘肯定难受。”
紫欣知道青浦没什么坏心思，直来直往的行事欠妥当，少不得提点一番。更因为殷绾绾年纪小，心思敏感，又很喜欢卫渊。青浦口无遮拦，会惹得殷绾绾伤心。
“我知错了。”青浦低下头，声音低低的。
紫欣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这幅样子。主子之间的事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们只做好本分的事，伺候好姑娘就是了，一切有太守在呢。”
其实，紫欣心里是相信卫渊的，卫渊不过才六岁，是一向单纯，倒是卫琳让人捉摸不透，这次的事大公子和太守的态度足以说明。只是，卫渊的病实在奇怪……
皎月阁的大厅里，殷绾绾和殷正正在用膳。
殷正不是个奢侈的人，桌上只摆了父女两爱吃的，殷绾绾有伤在身，一应吃食都比较清淡。
殷绾绾没胃口，殷正喂她喝了小半碗粥她就吃不下了。
殷绾绾长得像殷正，也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眼尾拖得长，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自带一种风流态度，睫毛又长又密像小扇子一样。她年纪小，眼睛又亮又大，乌溜溜的，清澈得像夏夜的星空。
她头发乌黑，肌肤白嫩，嘴唇如蔷薇花般粉嫩，下巴尖尖的，腮帮子鼓鼓的。性子安静又懂事，板着包子脸装严肃的时候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殷正为人细致，爱女成痴，见她胃口不好便叫人上了些果脯酸枣之类的，哄她吃了些，殷绾绾才有了胃口。
等殷绾绾吃饱了，桌上的饭食也冷了一大半，殷正光顾着喂女儿，自己却没吃多少。
殷绾绾面上恢复了血色，睫毛一颤一颤的，说道：“阿爹，下次你别喂我了，我都六岁了……”她声音弱弱的，带着撒娇的味道。
殷正把她抱在膝上，哄道：“好好，等你伤好了就自己吃。我们绾绾才六岁，还是个宝宝呢……”
殷绾绾埋在殷正怀里，脸上一片羞赧的红，侍立的丫鬟都低着头。
饭后，殷正果然没有去衙门，见殷绾绾精神尚好，便抱着她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碧绿如洗，满目亮色。
殷正博文广识，讲了许多逸闻趣事，把殷绾绾逗得哈哈大笑。
殷绾绾精力有限，用完午饭后便昏昏欲睡了，等她睡着了，殷正便起身向府里最东边的院落走去。
这是殷玄的院子，平日里都是烟雾缭绕的。
殷正找到正闭目打坐的兄长，眉毛一挑，坐到一边，将一张纸扔到他身上，说道：“这是绾绾的药方，你配成药丸，照以前那样来，要小点吃起来容易些。”
殷玄眼都不睁，语气不咸不淡：“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看你哪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殷正笑了，道：“大哥，你整日炼丹问药的又算什么？”
殷玄瞪了他一眼，两双相似的眸子在空中厮杀了片刻，殷玄叹气，不满道：“你太宠绾绾了，这样对她也不是全无坏处的。”
“我的女儿就算宠上天了也不为过。”殷正一脸任性。
殷玄颇有些无奈：“你呀！卫琳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子都去查了，她一个身份高贵孤女平平安安从京都到豫章郡，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呵呵，真当我们豫章郡是慈安堂，什么人都养？九皇子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圣人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嚣张……”殷正眼神玩味。
殷玄想到独子，提醒道：“京都的水要混了，大房那边也开始动作了，你要做好准备。让子都进军营吧，替你分担些，他也该历练历练了。”
“那你什么时候‘返回红尘’呐？”殷正抱臂，瞥他一眼。
“时机成熟的时候。”殷玄又闭上眼睛，在殷正离开时又说道：“左边的架子上白玉瓶子里装的是雪颜生肌膏，一日两次。”
殷正笑了，他大哥总是这么嘴硬心软，别扭得很，不过想起女儿，他眼中又升起阴霾。
翌日清晨早早又下了一场雨，凉气骤起，院子里花都委顿下来，湿泥中浸染着暗香，落瓣残瘦，绿叶正新。这时间，莹莹翠翠的碧绿使整个院子都明丽清爽起来。
墙角站着几株刺槐，缀了一串串小小的槐花，洁白的花瓣娇娇怯怯，花香中混合着甜腻的味道，空气中湿润的气息使这香气清凉又舒适。
皎月阁里，一排打扮素净的婢女各端着盥洗用品，立成一排候在正房外，低眉垂头，屏息敛声。
紫欣带着四个婢子进入房内，轻手轻脚绕过屏风行至里屋，凝神细听，又挥了挥手，自己同青浦两人掀开轻纱幔帐，穿过水晶帘，停在床边。一旁的香炉已经燃尽，屋里还是暖融融的，兰色的床幔下隐隐约约映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来。
紫欣与青浦对视一眼，紫欣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只听慵懒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伺候吧。”
青浦走到屏风后打了一个手势，四个婢女便走进屋内，门外的婢子也鱼贯而入，立在屏风后。
殷正一手撑着头，一手拨开女儿额上碎发，细细查看她的伤口。他肌肤白皙，身形颀长，侧卧在小塌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脸上盛满温柔之色，这幅倾倒玉山的模样让不少侍女脸颊泛红。
殷正曾经是大鄢名噪一时的狂人，他为人疏狂不羁，遗俗不群；曾醉闹兰亭，鄙仕子三千，正圣贤之名；雨夜游街，歌旧诗百篇，开新文之道；任性轻狂，举世皆知。
他最出名的不是才学，而是酒量。他酒量极差，一杯辄醉，醉酒之后要么挥毫泼墨，教人赞叹叫绝；要么一张嘴骂遍前朝市井，得罪了不少人。
殷正的祖父是圣人的老师，殷家当时气势正盛，殷正本身又胸有丘壑，不拘小礼，一时无人敢惹。现今，虽然殷家没落了，殷正利嘴余威尚在，仍无人敢一试其昔年风采。
殷正潇潇洒洒疯疯癫癫二十年，为了一个女人和兄长生了嫌隙，最后又为了女儿收敛一身狂傲，却更加丧心病狂。殷绾绾出生，殷正欣喜若狂，抱在怀里捧在手上，日夜不离身。到最后，殷正一撒手殷绾绾便大哭不止。后来殷家遭逢异变，豫章郡军务政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殷正头上，他不顾世人非议，带着女儿去衙门，召见下属决议政事都抱着女儿，书房里满是奶香，一时又增轶事，为市井中人引为笑谈。
如今殷绾绾六岁，六年间殷正千金买花，碎玉听音，做了无数匪夷所思的事，爱女之心乡民皆知。太守轶事广为流传，无不令人抚掌大笑，摇头惋叹，殷正依然故我。
“绾绾……”
在殷正锲而不舍的呼唤中，殷绾绾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感到头闷闷的疼，看到殷正满目温柔，她眼睛一弯，笑道：“阿爹……”
“阿爹在这。”殷正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头还疼不疼？”
殷绾绾把小手伸入他掌心，摇了摇头：“不疼……阿爹，你一直陪着我？”
“绾绾受了这么大的罪，阿爹当然要守着绾绾。”殷正眉眼含笑，眼角带着一丝细纹。
殷绾绾眼睛一亮：“阿爹不去衙门？”
“不去了，绾绾伤好之前阿爹哪都不去。”殷正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凑到她耳边说道：“一个不注意你就受伤了，阿爹心疼死了，可没有下次了……”
殷绾绾摸摸伤口，嘶了一下，道：“我不疼，这药可管用啦……”
殷正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唤来紫欣，叮嘱道：“小心伺候。”回头道：“一会儿爹爹陪你用早膳。”
殷绾绾脸上绽开欣喜地笑容，坐起身来由丫鬟伺候。
换药的时候还有些疼，殷绾绾想起了昨天的事，犹豫地问：“渊弟弟……怎么样了？
青浦听了，两日来的郁气涌了上来，一时不顾，半是埋怨半是心疼道：“姑娘你还记着他呢？！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简直就是……”
“青浦！”紫欣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及时打住，解释：“卫公子在映日阁，大公子照顾着，听说是旧疾发作。”
“是这样啊，渊弟弟是病了吗？”殷绾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松了口气，神色间的郁色也散尽了。
梳洗完毕，紫欣便让玉衡和云岚带着殷绾绾去前厅用膳，留下青浦，开口道：“你知错了吗？”
殷绾绾的奶娘几年前过世了，她身边只有几个婢女，紫欣最稳重，资历又高，婢子们都以她马首是瞻。她为人温和却很严厉，殷正一向很放心。
青浦脸有些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紫欣不为所动，道：“我知道你对姑娘的心，这是好的。可事情还没有定论，谁好谁坏也不清楚，你不该在姑娘面前失言。卫公子是姑娘唯一的玩伴，姑娘看得重，出了这样的事，她最难受。卫公子不是故意的那最好，不过是个病症，凭太守和大公子的手段有什么治不好的。就算治不好，慢慢地疏远了就是。你若是口不择言，姑娘肯定难受。”
紫欣知道青浦没什么坏心思，直来直往的行事欠妥当，少不得提点一番。更因为殷绾绾年纪小，心思敏感，又很喜欢卫渊。青浦口无遮拦，会惹得殷绾绾伤心。
“我知错了。”青浦低下头，声音低低的。
紫欣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这幅样子。主子之间的事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们只做好本分的事，伺候好姑娘就是了，一切有太守在呢。”
其实，紫欣心里是相信卫渊的，卫渊不过才六岁，是一向单纯，倒是卫琳让人捉摸不透，这次的事大公子和太守的态度足以说明。只是，卫渊的病实在奇怪……
皎月阁的大厅里，殷绾绾和殷正正在用膳。
殷正不是个奢侈的人，桌上只摆了父女两爱吃的，殷绾绾有伤在身，一应吃食都比较清淡。
殷绾绾没胃口，殷正喂她喝了小半碗粥她就吃不下了。
殷绾绾长得像殷正，也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眼尾拖得长，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自带一种风流态度，睫毛又长又密像小扇子一样。她年纪小，眼睛又亮又大，乌溜溜的，清澈得像夏夜的星空。
她头发乌黑，肌肤白嫩，嘴唇如蔷薇花般粉嫩，下巴尖尖的，腮帮子鼓鼓的。性子安静又懂事，板着包子脸装严肃的时候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殷正为人细致，爱女成痴，见她胃口不好便叫人上了些果脯酸枣之类的，哄她吃了些，殷绾绾才有了胃口。
等殷绾绾吃饱了，桌上的饭食也冷了一大半，殷正光顾着喂女儿，自己却没吃多少。
殷绾绾面上恢复了血色，睫毛一颤一颤的，说道：“阿爹，下次你别喂我了，我都六岁了……”她声音弱弱的，带着撒娇的味道。
殷正把她抱在膝上，哄道：“好好，等你伤好了就自己吃。我们绾绾才六岁，还是个宝宝呢……”
殷绾绾埋在殷正怀里，脸上一片羞赧的红，侍立的丫鬟都低着头。
饭后，殷正果然没有去衙门，见殷绾绾精神尚好，便抱着她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碧绿如洗，满目亮色。
殷正博文广识，讲了许多逸闻趣事，把殷绾绾逗得哈哈大笑。
殷绾绾精力有限，用完午饭后便昏昏欲睡了，等她睡着了，殷正便起身向府里最东边的院落走去。
这是殷玄的院子，平日里都是烟雾缭绕的。
殷正找到正闭目打坐的兄长，眉毛一挑，坐到一边，将一张纸扔到他身上，说道：“这是绾绾的药方，你配成药丸，照以前那样来，要小点吃起来容易些。”
殷玄眼都不睁，语气不咸不淡：“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看你哪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殷正笑了，道：“大哥，你整日炼丹问药的又算什么？”
殷玄瞪了他一眼，两双相似的眸子在空中厮杀了片刻，殷玄叹气，不满道：“你太宠绾绾了，这样对她也不是全无坏处的。”
“我的女儿就算宠上天了也不为过。”殷正一脸任性。
殷玄颇有些无奈：“你呀！卫琳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子都去查了，她一个身份高贵孤女平平安安从京都到豫章郡，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呵呵，真当我们豫章郡是慈安堂，什么人都养？九皇子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圣人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嚣张……”殷正眼神玩味。
殷玄想到独子，提醒道：“京都的水要混了，大房那边也开始动作了，你要做好准备。让子都进军营吧，替你分担些，他也该历练历练了。”
“那你什么时候‘返回红尘’呐？”殷正抱臂，瞥他一眼。
“时机成熟的时候。”殷玄又闭上眼睛，在殷正离开时又说道：“左边的架子上白玉瓶子里装的是雪颜生肌膏，一日两次。”
殷正笑了，他大哥总是这么嘴硬心软，别扭得很，不过想起女儿，他眼中又升起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