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我本秀才:开局入赘江南门阀 > 第143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第143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安排完诸事,陆瑾夫妻赶到清风别院已经是暮色时分。

    清风别院坐落于澜江北岸的青风坪,仍属于江州。青风坪是沈家的马场,也是沈家的猎场。

    船只从江临出发,中途进云梦泽游玩,晚间回到更下游的青风坪,一切都自然合理。其实就算不如此也无碍,但免掉一些明显的麻烦总归是没有坏处。

    清风别院面积极大,里面不光有专供主人居住的几个院子,更有仓库、马场、工坊等区域。

    “二小姐,姑爷!”陆瑾和沈言溪刚下车,就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带着一群下人在边上等候。

    “十五叔辛苦了!”沈言溪下车后笑语晏晏的道。

    “十五叔好!”

    “好好好,二小姐和姑爷赶紧进门,现在天凉了外面冷。”十五叔也许是在青风坪风吹日晒的久了,皮肤黝黑,一副老农之相。

    “二小姐,姑爷。这个院子最是清雅安静,屋里早就归置好了。”十五叔将两人带到了一个院子介绍道。

    “好,谢谢十五叔。十五叔,马都到了吧?”沈言溪问道。

    “下午就到了。”

    “好,十五叔您去忙吧,自己家里不用特意照顾我们。”十五叔本是清风坪的管事,手上的事情多着呢,又是长辈。就是沈言溪也不好过分麻烦。

    “那二小姐与姑爷要是有需要,就派人来找我便好。”十五叔说着就也退下了。

    “这十五叔以前好像没见过啊。”陆瑾边跟沈言溪往里走边说道。

    “十五叔名叫沈江,是风字房的人,也是这清风别院的管事,他基本上很少回沈园。”沈言溪介绍道。

    说话的功夫,两人带的下人就纷纷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在书青和司棋的指挥下,一切都很快井然有序起来。

    两人进到屋里在榻上坐定,喝了一杯热茶,才算真放松下来。虽然一路上也是游玩居多,但在船上与家里总归不一样。

    -----------------

    翌日,快近申时,从昨夜就开始的阴雨天气才算短暂放晴。

    陆瑾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跃马扬鞭,盖因昨夜自家夫人说要送自己一匹好马。好男当配好马,陆瑾哪里还能等得。

    陆瑾与沈言溪几人一身劲装,英姿勃发。尤其是陆瑾,马靴、护膝、护肘等一应俱全。也就自家夫人没弄个头盔,否则就真把他武装到牙齿了。

    一行人到了马棚,十多匹高头大马拴在料槽上,见了陆瑾几人进来,原本正在饱食的马匹立刻躁动不安起来。

    “小姐,姑爷。”里面的马夫忙迎了上来,还以为这几位今日应该不会来了呢。

    “这些马看着不错。”沈言溪说道。

    “小姐慧眼,这些马都是从白戎那里花了大价钱换来的,品相确实好。”马夫笑道。

    “嗯,无辞、元方你们都挑一匹喜欢的,以后就是你们的坐骑。”沈言溪吩咐道。

    “谢小姐!”元方几人没想到还有这待遇。原来他们外出骑马都是府里随便选的马匹,用完了还回去,下次再选。没想到今天就有了专属的坐骑。

    而苏念和书青本身就有自己的坐骑,也跟这些马匹拴在一块儿。

    “小姐姑爷跟我来,你们的马在这里面。”马夫在前面弓腰指引道。

    两人跟着马夫来到单独的一个马棚,里面只有两匹马,一匹是沈言溪的赭白,纯白似雪。赭白见了沈言溪进来,打着响鼻就要靠过来。

    而另一侧的马匹浑身乌黑,跟绸缎一样油亮放光,无一丝杂色。不细看甚至连眼睛都看不分明。看到有生人进来,黑马立刻狂躁起来,前蹄奋起,似乎要跨过栅栏冲出来。

    本来兴致勃勃的陆瑾有些发毛了,正常情况下见陌生人进来不该是后退吗?

    陆瑾按下心思先到赭白这里摸了摸马头,交流了一下感情。

    “夫君,旁边这匹就是我给夫君选的,夫君去看看。”沈言溪在旁边说道。

    “不着急,这不好几天没见赭白了么,我跟赭白说几句话。”陆瑾帮赭白捋着毛,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沈言溪微笑不语,知道自家夫君是不敢过去了。

    “这匹马已经让他们调教了一段时间,夫君跟它熟悉一下就好了。”沈言溪柔声道。

    马夫看见黑马狂躁不安,忙解开缰绳直接拉了出来。

    旁边自有下人帮忙更换了马笼头,又放好了马鞍等配套的骑具,还把鬃毛和马尾都扎了起来。刚才还狂暴的野马,现在变成了金鏣玉络的宝马名驹。人靠衣装马靠鞍就是如此!

    “姑爷……”马夫看着陆瑾一脸期冀。这样的好马即使是在这清风坪也好久没有见过了,更别说骑乘。

    陆瑾刚一靠过去,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黑马立刻又不干了。陆瑾无语,活物就是难搞。

    好在有马夫拉着,陆瑾到了近前抚了抚马首,原本躁动不安的黑马总算慢慢安定了下来。

    “夫君,给起个名字吧。”沈言溪建议道。

    “乌鸦怎么样?”陆瑾随口说道,这黑不溜秋的。

    “噗!夫君别闹,好好的马让你给糟蹋了,你看它都不乐意了。”

    “那就叫乌骓吧。”能抄干嘛要自己想啊。

    相互熟悉了一会儿,乌骓倒是真温顺了起来。就说么,自己又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哪里来那么多戏。

    -----------------

    广袤的清风坪是这江南不可多得的天然草场。除却散落的几片林木,其余都是高低不平的草地。泛黄的枯草透着几分落寂与萧瑟。

    陆瑾骑在马上慢腾腾的往前走,毕竟新提的宝马,还得磨合呢。陆瑾自然是不敢莽。

    其他人也只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慢慢溜达。聂无辞看着前面的陆瑾直皱眉头,总感觉前面的马上骑个猴,紧紧巴巴的,一点也不潇洒。

    先是慢走后又慢跑,一人一马总算是相得益彰起来。此时的陆瑾也是慢慢找到了感觉。

    策马扬鞭,且看我今日驰骋疆场。

    “驾!”轻轻抽了一鞭,乌骓如离弦之箭,瞬间奔腾而出。陆瑾差点一个闪腰被摔下来。

    卧槽!陆瑾顾不上再吐槽,急忙放低了身体趴在马背上,乌骓托着陆瑾如风般的远去,马蹄下水花四溅。

    “夫君!”沈言溪也傻了,来不及细想就打马追了过去,其他人也吓了一跳,赶紧跟上。

    可陆瑾呢?只留下一声声的惊呼,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瑾紧紧的抓着缰绳趴在马背上,感觉整个人都快被颠散架了。晕晕乎乎中就感觉雨滴随风又吹打在脸上,更加睁不开眼睛了。

    自己也不是心里没数,只是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谁能想到这么狂暴?拽缰绳也不顶用,tmd,不会就这么交代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瑾听见奔腾之声。顾不上害怕赶紧挺身前看,就见前面的悬崖之下澜江波涛汹涌。

    ∑( ̄□ ̄*|||陆瑾吓的满身冷汗,你不会要跳下去吧?你搁这演我呢?这也不是乌江,你可别瞎鸡儿跳啊。

    人在绝望处总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力,陆瑾两手死命拽住了缰绳,乌骓吃痛之下长声嘶叫,马蹄高跃。

    马背上的陆瑾再也无法支撑,直接就掉下马来。好巧不巧的直接栽倒在一个低洼的水坑里面。

    躺在水坑里的陆瑾劫后余生,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差点就回老家了。

    不用揽镜自顾,陆瑾就知道眼下自己有多狼狈。

    乌骓也停了下来,只是矗立在悬崖上面喘着粗气,看着奔腾的澜江似乎心有不甘。

    陆瑾忍着疼痛爬起来站在地上,才算彻底放下心来,爱跳你就自己跳吧。一匹马你搞的这么矫情,谁惯的?

    陆瑾找了个高点的地方坐下来,脱下鞋子和足袜才看到脚腕有些发红,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夫君!”陆瑾听到沈言溪的声音传来。

    陆瑾抬头看去,就见沈言溪勒缰驻马,赭白的前腿高高扬起。好一位女骑士!同样的动作,自家夫人英姿飒爽,自己狼狈不堪。

    还不等陆瑾感叹完,就见沈言溪慌忙跳下马向这边扑来。

    “夫君,有没有伤着哪儿啊,快让我看看。”沈言溪着急忙慌的就看起来。

    “哎呀,这……”沈言溪一看陆瑾的脚腕,心疼的眼眶泛红。

    “夫人不必担心,就是刚才下马的时候扭了一下。我和乌骓这不是感怀人生呢么。”陆瑾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怎么可能承认刚才的狼狈之相呢。

    沈言溪衣服微湿,不过人长的漂亮,在这雨后的阳光里反而有一份孤寂之美。

    “啊?”沈言溪哪里能信,这满身的污渍哪里是正常的下马。但肯定也不能揭夫君的短。

    “真的,我好好的呢。不信你晚上验验看。”陆瑾笑道。

    沈言溪瞪了自家夫君一眼。不过看着夫君一脸的轻松,沈言溪才放下心来。刚才真真是吓死人了。

    “你俩感怀到什么了?”神情放松下来的沈言溪笑问道。还感怀人生,差点把自己感怀没了?

    “我俩感怀……哎?你俩……”陆瑾傻眼了,刚才乌骓还一副要跳江的样子,转眼就和赭白头对着头的吃草。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噗!”沈言溪看乐了,这两匹马她可太喜欢了。

    陆瑾也有些无语,本来都盘算着要不要换一个。都这样了,还怎么换?

    “夫人,帮我做一个小红穗子挂在马头上。”换是不能换了,可这马有病啊,哪有托着人就跳江的。乌漆嘛黑的,找个东西压一压是不是能好一点。

    “小红穗?”沈言溪奇怪道,现在人都成这样了,你管什么马啊。

    “嗯,这马太黑了,给它前面挂个红灯笼就不会迷了路。”

    “噗!妾记下了。”沈言溪笑道。夫君这都什么理由啊,不过前面挂一个小红穗确实会很好看。

    “姑爷,小姐!”远处,元方骑在马上高喊,一行人马也终于追到了这里。

    “你有没有事啊?”聂无辞跳下马来,顾不上其他,忙蹲下身子就往陆瑾脚上瞅,眼眶里似乎都快要掉眼泪了。

    陆瑾很是尴尬,沈言溪也很无奈。梁慕雪和聂无辞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只是脚腕稍微扭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情。元方,去给我找个棍子来。”

    “姑爷稍等。”话未说完就和小白又上了马奔去。陆瑾看的那个气,你们都能潇潇洒洒是吧?

    “姑爷小姐,我回去拿衣服。”书青说道,眼看姑爷这衣服鞋子全都湿透了,显然没法穿了。

    “不用不用,哪里需要单独跑一趟。太阳已经出来了,稍微晒晒就能好。”陆瑾阻拦道。

    陆瑾在沈言溪和聂无辞的帮助下就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里面倒是还好。一阵风吹过,陆瑾浑身打了个激灵。

    几人争相要把外袍脱给陆瑾,陆瑾冷脸呵斥才作罢。不说自己穿女衣好不好看,关键也干不出那么尴尬的事情来。

    “书青,把酒拿过来。”沈言溪喊道。

    陆瑾拿过酒囊猛灌了几口,才算舒爽开来。

    “你们也喝几口,别被冷风吹病了。”陆瑾就把酒囊递给了沈言溪。

    一会儿的功夫,元方和小白就驾马而回,各自手里拿着几根竹棍。

    陆瑾拿了几根试了试,选了一个粗一点的就拄着站了起来。

    “哎呀,你小心点。”旁边几人都满眼的担心。

    陆瑾心有所感,笑道:“多大点事,你们这么紧张,让我自己感觉像个大姑娘了。”

    “还不是你不让人省心。”聂无辞气道。

    我怎么就不让人省心了,那能怪我么?

    秋风萧瑟的雨后,阳光洒落在澜江两岸,南岸青山,北岸平原。万物在萧瑟中似乎又慢慢的生出了活力。

    陆瑾一身白色中衣,左手拄杖,小腿裤脚高高的挽起,脚下踩的是厚实的足袜。矗立在澜江北岸,自有一副潇洒之意。

    “刚才夫人问我有何感怀,正好诸位都是我与夫人亲近之人。作词一首,送自己,也送诸位!”陆瑾看向周围几人笑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秋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