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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庞翼玄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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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里使得,让你这般破费。”晋宣王说道。

    “咱这也算是不打(碎)不相识,都相识了自然是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快别客气了。都入座吧!”庞百川笔划着说道。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都坐下吧。”晋宣王看着一桌的佳肴也忍不住想品尝一番。

    见晋宣王开始动了筷子,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在桌上‘埋头苦干’了起来——实在是菜色太诱人了!

    岚佩粱的面前正端着一碗鱼汤,这香浓的汤面露出嫩白的鱼肚,锅边漂着鲜嫩的竹笋,又肥又大的黑木耳,还有一两棵青翠的香菜静静地点缀其中。

    轻轻地把一勺汤送进嘴里,鱼肉的嫩香、竹笋的鲜香、木耳的清香,伴着汤料的辣味,让人回味无穷。慢慢地品一口鱼肉,细腻爽口。嚼一下竹笋,又脆又嫩。再来一朵黑木耳,那可真是郏齿生香啊。

    “这汤叫什么名字,下肚还能口齿生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岚佩粱不禁问道。

    “哈哈,边城的风味与晋都的不一样吧!这道汤叫‘炼狱(鲢鱼)越龙门’,是咱敬海城独有的青斑鲢鱼经过十几道工序做成。入口微辣,下肚回甘。是我庞府掌厨的保留菜色,在外边可是吃不着。”庞百川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晋宣王喝着汤不住地点着头:“汤好喝,这清蒸的菠萝也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菠萝做成这种菜色。”

    “这道菜在齐国叫‘’金醋坛子”,酸得入味,菠萝的口感爽口清滑,咬开果肉一股浓郁的菠萝香便充斥着整个味蕾,久久回味令人心旷神怡。”经过庞百川这么一副说词,众人吃在嘴里还真觉得有那么回事。

    “庞员外,看不出来,你对这饮食还这么讲究。连齐国的菜色都搬到了你家的餐桌上。”岚佩粱打趣地说道。

    见话题打开,庞百川便来了兴致:“说道这菠萝,我就想起前年我一个住在晋国北部的远房表兄,那年他来边城做点小生意,在我这里住了半个月,事儿办好了就要回去。临走时我就送了好几个齐国带来的菠萝给他。第二年他又来我这,我就问,上次的菠萝好吃吗。他皱着眉头回味着,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刮嘴了,每次吃完都割得我满口是血——原来他之前没吃过菠萝,拿回去连皮都没削,直接三刀四刀劈开就开始啃、、、”

    说到这众人哄笑了起来,气氛升华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大厅外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与庞百川有几分神似,他手中拿着《儒家议典》,大步走了过来。

    “玄儿,你来得正好,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庞百川拉着庞翼玄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跟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长子庞翼玄,今年十五有余。玄儿,这几位都是来自晋都的客人,这位是龙三爷,这位是岚总管、、、”

    庞翼玄一一礼拜了一番。

    此时的晋宣王顺手拿起《儒家议典》翻了几页。“这书可都是古文言文,你全看得懂?”

    庞翼玄拱手一拜:“不是全部看懂,略知一二。”

    “看你含胸拔背地回应,自信满满,嘿嘿,你能不能跟我们大伙说一说这书中讲的都是什么?”晋宣王故意考验着对方。

    庞翼玄振振有词地说道:“这得从什么是儒家说起。所谓的儒家就是人伦之道,人伦之学,人伦之教。羲皇开天,我们的祖先进入了农业文明时期。农业和采集游牧的生活方式,有什么区别呢?它们之间存在根本性的区别。因为农业文明,需要以人开天,生活日常需要一个人伦准则。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人伦准则,怎么定?如何定?”

    晋宣王等人伸长着脖子等待下文。庞翼玄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扫视周围,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们要定人伦,得需要一个准则,那要以什么作为准则呢?以天伦定人伦,以人伦效天伦。儒家学说的核心就是人。

    有人把儒家和其他民族的一些驯化人的学说相并论,这是不合适的,也是对儒家的亵渎。因为儒家是以天伦定人伦,儒家之道是以天道做根基和准则的。而其他民族的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则是以某个装神弄鬼的人的信口雌黄来给人定规矩,这只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谈不上什么文明和教化,正统的儒教便是以人为本。

    所以说,儒家学说,是先有天,后有人;先有天道,后有人道;先有道,后有儒。以人开天,开天而立人,则天而定人,是谓儒!”

    庞翼玄已经说完了,众人听得入神,过了好久才晃过神来。晋宣王站了起来,拍手称道:“这是听过最为清晰脱俗的儒家本义的见解。此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关于《儒家议典》晋宣王也熟读过,文字拗口词汇意深非常难懂,可是庞翼玄短短的几句话便把里面的精髓全部囊括其中,而且还从中总结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才十五岁就能如此,比起翰林院的那帮老学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里哪里,一时兴起,发发牢骚。还望各位海涵。”庞翼玄谦虚地说道。

    岚佩粱跟了晋宣王这么久,还未见对谁有如此褒奖。看来此子日后必定前程万里。想到这他也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煞有深意地说道:“恭喜庞员外,有子如此父复何求!翼玄刚才说着儒家学说,可我却仿佛看到了他鹏程万里般地在勾画着一副宏伟蓝图。庞家日后必定能出一个治世能臣!”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庞翼翎这时坐不住了:“不是一个,是两个,另一个正在吃着饭闷声发着芽呢!”

    众人被这稚嫩的童音给逗乐了。

    晋宣王笑道:“对对对,还有你这个小不点。”此时的他心中尽然开始有点羡慕起了庞百川。在宫廷里除了高高的围墙,就是成堆成堆的奏折。后宫暗斗成风,朝廷里还要均衡各大势力。成日紧绷着神经,一时都不能松懈。反观这边城的庞府,父慈子孝,儿女聪慧,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和睦的气氛。而正是这种和睦,是宫廷里、朝堂上难得一见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晋宣王和庞百川两人到了书房鉴赏收藏,其他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也随之高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