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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整个军营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因为白铎的突然消失,白铮虽打了胜仗,也无心庆功,下面的人也不敢再这个时候触将军眉头,于是军营就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之中,这也是首次听说有打了胜仗还如此沉重的军营。

    万俟哀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抬头望月,心情十分复杂,今天又是满月,一个月了,她已经离开万俟府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却比她过去的十六年都要精彩。

    因为这其中,她不停的在“失血”,也因此这次她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异变,不需要再特意放血,白天的时候她看起来失血过多,十分严重,可因为有着这样造血速度奇快的变态身体,不到晚上,她就已经恢复了生机,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的了。

    在沉睡之中,她迷迷糊糊又想到了腾蛇,想到了那个不断出现在她脑中的茅草屋和蛇窟,冥冥之中似有指引一般,她理所当然觉得若是腾蛇抓了白铎,必然将他带到蛇窟,犹记得那村落似乎叫“北泽乡,下莲村。”

    万俟哀记得白铎帐中似有附近的地图,她趁着无人之际好好翻了一番,果然被她找到了,下莲村似乎离这里不远。不管白铎是否在那里,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只能继续找,无论如何,那个地方是白铎最有可能被放置的地方,她都要去看看。

    武集那边打了败仗,却并没有以白铎为由,传讯要挟白铮,也没有趁机攻打白铮,显然他并不知道白铎失踪的消息,如果知道,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其中腾蛇与白铎有大仇,腾蛇又颇为神秘……想来想去,也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想到腾蛇那一头的蛇发,万俟哀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她这一生最讨厌那些多足或长条状的生物,其中尤其对蛇类恐惧。她们就像是天生的敌人,万俟哀不喜欢蛇,而她的血却又是蛇类的命中克星,必备□□。

    万俟哀也知道白铮军中将领对她颇有微词,尽管今日因她的建议而大败武集,可真正帮上忙的还是谢微鸣,他们领不领万俟哀的情就难说了。

    万俟哀虽然被万俟家关着不曾出府,平日也见不到几个人,但是她也不傻,毕竟是穿过来的,就说白铮下手的一个中年将领看着她的样子阴测测的,就像是想要吃了她,还有他身后的两位未着军装的谋士,万俟哀第一次进白铮帐中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们的恶意。

    军中流言,将领怨怼未尝不是人为引导的,只是万俟哀有些想不通,她左右不过刚进军营,又无职位在身,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呢,若将这一切归为他们容不得外人那还有的说了,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本来在军中的依仗便是白铎,如今白铎消失,她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万俟哀永远不会料到,她之所以招那些人记恨,不过只是被迁怒罢了,因为武集谋反,按理说驻扎在那里的本地军最高长官应该被任命为平反大将军,若是不敌,方才从附近抽调,可这武王刚攻下河内郡,白铮就直接空降了下来,他到手的位置没了不说,更令人气恼的是,他如今已过不惑却要处处被一个能做他儿子的人压制着,平常还有喊将军,这令那中年人实在是气不过。

    本来看着白铮被武王压制着,处境危急他还挺开心的,可开心没多久就听说圣上又调了白铮的弟弟白铎前来支援,龙溪远在北边,他们在南边,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被白家给掌控了,中年人名叫彭程远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恼恨白铮,连带着对白铎也是愤恨难当。

    眼见万俟哀与白铎走的近,边想白家他惹不起,这姓莫的弱鸡他总有能耐赶出去吧,倒要看看白铎怎么保他的属下,那日武王来犯,空无对策,他便也撺掇着白铮喊了万俟哀来,他倒想看看,军中能养多少这样的白家“闲人”。令他没想到的是,万俟哀还真说出了一法子来,这一小娃娃都能相处办法,他却想不出,怎么看都是白铮早就想好了,趁此机会打他的脸呢,于是也更加厌恶万俟哀。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万俟哀这也算是躺着都中枪啊。

    既然军中无她立足之地,心中又牵挂白铎安危,不能坐以待毙,万俟哀决定主动出击,也就趁着夜半时分,准备偷偷离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万俟哀那日进营之时,便说了这来往查哨,口令通行的建议,白邢决定此计可行,便立刻报给白铮着手此事,按理说万俟哀是出不去军营的,可是她就这么出去了,连个查哨的也没,真是奇怪。

    万俟哀不知道,其实她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就有人知道了,只是那彭程远特意阻了查行之人,故意放万俟哀出去,新的制度的实行总要经过一定得时间,显然白邢的命令还没有正确实行,也因为这事,白邢狠狠严查了那些上令下行之人,不过这都与万俟哀无关了,因为此时她已经出了营地。

    万俟哀还未走几步,便觉有人跟着她,心中一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自觉地摆脱那人了,一抬头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你是……”

    “收你命的。”

    来人丝毫不避讳万俟哀,身上穿的就是军衣,连遮掩都不加遮掩,显然是认为一定会杀了万俟哀,不必再多加费事。

    万俟哀心中大惊,飞来横祸不过如此,难得她还割伤自己放血为那些军士医治,却不料正是这些人想要她的命,是她的命啊,这该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想要一个人的性命,生死大仇?她速来与人无怨。

    一而再再而三,怎么有那么多人盼着她死呢,她当真就不能活在这世上!

    她到底阻了谁的路?

    为何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想着轻而易举的除掉她?

    万俟哀心中无疑是愤怒的,愤怒到她竟然想变成了怪物,像腾蛇那样的怪物,令世人有所忌惮,有可以立身保命的法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置于死地而无人为立。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被逼的急了,谁也不能想象出来她会做出什么事。

    “侥幸今日不死,我必十倍还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还是太小心谨慎了,就算被人发现了她的异样,又如何?

    左右不过孑然一身。

    看着这一个瘦弱单薄的少年,伫立在风中,目眦尽裂,眼眶微红,却不动如山,那人愣了一下,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来,“好教你死个明白,我乃鹏右帅座下。”

    万俟哀大大的睁着眼睛,死也要看个清楚明白。

    那人正准备行凶之时,却被一个小东西咬住了裤管,回头一看竟是一通体白毛的小猫,一脚踹了过去,再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你……”似乎是还没有被面前的事情缓过神来。

    万俟哀趁他分神之际,意识到今日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于是咬牙狠心用匕首捅了过去。

    常年的营养不良,再加上体需瘦弱,万俟哀的手劲小,再加上那人又高又壮,那人深重一刀,却是没有死头,提起手中的大刀就要砍了万俟哀,万俟哀手下一狠又往深处推了推,不知怎的,那个大块头却轰然倒地。

    鲜血溅了万俟哀一手。

    万俟哀也后退倒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却见那尸体身后,谢微鸣一身红衣翩然站立,右手鲜红,显然是用手生生掏了那人的心。

    红,满目红,满手红,可却配上谢微鸣的一身红衣,一切又显得再那么平常不过。

    谢微鸣眼上还蒙着那条黑布,却是能看见万俟哀似的,望着她的方向,轻声问出:“我丑吗?”

    一样的话。

    月光白刷刷的洒在地上,那人一动不动,身上的甲胄明晃晃的映着月光,一地白光。

    “没有,很美。”

    类似的回答,却有了轻微的不同。

    如今我也分不出了美和丑,什么是美,什么又是丑。是穿着光鲜亮丽的服饰,却干着杀人的勾当,还是面貌丑陋,却从未杀人放火?

    如我,何曾可害过人?

    万俟哀想,她已经分不出了美丑,善恶。

    “呜呜。”地上虚弱的叫唤声,换回了万俟哀的注意,万俟哀虚着脚步站起来,走到一旁,从枯草里扒拉出来一个小东西,通体灰毛?毛发有些脏乱,上面沾满了灰尘,正是刚才临危救了他一命的小猫,只是被那人踢的狠了,这会儿正可怜的呜呜叫着。

    万俟哀近距离抱起它来,才想起了这只野猫来,这不正是晚饭前差点被人吃掉,然而被她就下来的小猫吗

    那时候,她刚醒,本来想去白铮那里打听一下白铎失踪前的情况,可是白邢告诉她白铮正在气头上,劝她还是不要去了,回来的途中见有人提着一只小白猫,正往一堆篝火处去,万俟哀见那猫似通灵一般直勾勾盯着她。

    心生不忍,便跟着去看看,况且这白猫全身雪白,真是罕见,也许是名贵品种。

    谁知跟去之后真让她大吃一惊,那几人竟然准备拿它打牙祭,我的天啊,这么可怜的小白猫,就那么一丁点,他们也想吃了。

    不是说古人不喜吃猫肉吗?

    可能是在军营处的久了,一丁点荤腥都不忌了。

    眼见那人亮出白花花的刀子,准备剥皮吃肉,万俟哀再也忍不住,上前阻止,“我听闻军中过了饭点不可再食。不知几位军爷是否要顶风作案。”

    军中的确有这条规定,可是私下里偷偷打个小猎物几人分了的事也常有,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从不曾有人告到明面上去。这几人知白铮治军甚严,落到他手里准得被扒掉一层皮,至少军棍是免不了得,心想这书生就是啰莉啰嗦,心里就算再怎么厌恶万俟哀,也只得放了那到嘴的小猫。“哪里哪里,既然小兄弟喜欢这猫崽子,就拿去养吧。”

    万俟哀还真怕他们不听劝,对他大打出手,幸亏他们对白铮有所忌惮啊,万俟哀救下小猫便匆匆离去,找一无人之地,放了它。

    没想到竟然又见到了这只猫,还被这猫救了一命,猫都知道知恩图报,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有人不懂。

    又想到说不定这小猫从未离去,一直跟随她到此地,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来。

    猫有如此,人若几何?

    只是突然听得这小猫“嗷呜”了一声,万俟哀的表情变得甚是奇怪。如果没看错,这是一只猫吧!

    猫不是应该“喵喵”叫的吗?

    难道这里的猫都是这样叫的?绝对不可能,万俟哀立马又否决了心中那荒诞的想法,她过去也不是没见过猫的。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