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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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再说什么,坐到了位置上,突然觉得兴致缺缺。

    秦彬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看到现场有一些大人物到来,便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去和人打招呼了。

    过了不久,首映礼开始了,电影的主演、导演、制片人等人都站到了台上,灯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显得光芒四射。

    他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我看着秦彬,觉得他有些遥远,和我记忆中的秦彬重合不起来。

    或许,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只是因为曾经他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陪伴过我,才让我曾经毫无防备地对他敞开心扉。

    而如今,我以另一重身份活着,却发现他是如此不真实,让人看不透,也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是从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呢?或许是从他对我表白开始,也或许更早,从他有意无意地对我制造暧昧开始。

    我胡思乱想了许久,台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台来了,秦彬款款地走到我身边坐下,微微倾了倾身子,在我耳边说:“电影首映马上开始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投向前方的大屏幕。

    紧接着,现场灯光熄灭,一阵婉转而优美的音乐响起,让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也不知不觉被吸引了。

    屏幕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尸躺在雪地里,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片大地,画面十分凄美。

    屏幕里始终保持着这个场景,偶尔一阵风吹过,将女尸的群衣吹起,过了许久,才听到女尸的怀中响起一个女婴的啼哭声。

    画面中终于出现三个字:《茹妃传》。

    电影开始了。

    故事背景发生在几千年前的一个朝代。

    女主角一家惨遭灭门,只有襁褓中的她,在母亲的庇佑下活了下来。

    当时季将军正好经过此地,将她带回家收为养女,想到捡到她时天地间都是皑皑白雪,小丫头皮肤细嫩,也如雪一般,便给她并取名季茹雪。

    季茹雪有一个哥哥,系季将军之子,名约季如风,比她年长几岁,一直很宠爱她。

    除此之外,季如风与太子司马雁关系也十分交好。

    季如风和司马雁常常一起比武,小小的季茹雪在一旁当裁判,每次司马雁打不过季如风,季茹雪就会欢天喜地。

    司马雁便会很郁闷:“小雪,你知不知道我输了已经很没面子了,你表现得这么高兴,真的很伤我自尊诶!”

    季茹雪不以为然:“司马雁,谁让你技不如人,有本事你赢我哥哥一场,我一定表现得很伤心给你看。”

    司马雁气得牙痒痒,可是心里却没有真的因为技不如人而难过,他心里其实也因为有那么优秀的一个好兄弟而自豪着。

    而在季茹雪心里,哥哥一直是让她十分自豪的,不光是比武厉害,在各个方面,她都觉得哥哥是最优秀的,他是她心中的英雄。

    季如风性子清冷,话不多,却继承了季将军的机智神武,杀伐决断,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年纪尚小的他经常与父亲一起征战沙场,硕果累累,名声大震。

    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哥哥,永远没有人敢欺负季茹雪。

    “她是季如风的妹妹,千万惹不得,小心季如风回来揍你。”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季茹雪心里总是莫名的得意。

    季如风每次征战回来,都会给季茹雪带各个地方的小礼物,让季茹雪乐开了花,那些礼物被季茹雪珍藏起来,谁也碰不得。

    年幼的季茹雪不懂事,有一次与哥哥参加朝中官员的喜宴,看到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与心爱的男子,便仰着头说:“哥,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嫁给你。”

    季如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傻瓜,你是我妹妹,不能嫁给我的。”

    季茹雪不明白:“为什么?”

    季如风淡淡地笑着:“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长大后的季茹雪不仅漂亮,还十分聪明,深得大家喜爱。古灵精怪的她经常捉弄朝中官员,连太子司马雁也不放过,但是大家仍然很喜欢她。

    受父亲和哥哥的影响,她常常读一些兵书,有时候还会给父亲和哥哥献策。

    聪明的她也知道了妹妹是不能嫁给哥哥。

    直到她发现自己不是季将军的亲生女儿,季如风不是她的亲哥哥。

    自从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她整个人震惊地久久无法缓过神来,而慢慢地,看着那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她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把季如风单纯地当成哥哥一样看待了。

    每当哥哥像小时候一样摸她的头发,她就会心跳加速,甚至会不好意思。

    她喜欢哥哥对她笑,喜欢哥哥一直宠着她,她甚至罪恶地希望哥哥永远不要娶亲,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知道,她爱上自己的哥哥了,无法自拔地爱上。

    这种意识让她心里滋生了深深的耻辱感,不敢诉说出来,只能埋藏在内心深处。

    直到太子司马雁登基,一张圣旨将她封为妃。

    她终于知道,原来司马雁对她也是藏着那般心思的。

    可是她爱的是季如风啊,从来不屈服于礼教的她去求季如风带她走,带她逃离这个地方,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兄妹的地方,没有司马雁的地方。

    季如风却云淡风轻地拒绝了她:“雪儿,司马雁会对你好的,而我永远是你哥哥,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是你哥哥,更何况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驰骋沙场,为国家和百姓效力,我不能走。”

    季茹雪心灰意冷,最终无奈嫁予司马雁为妃。

    与此同时,年迈的父亲卸甲归田,哥哥季如风也被封为大将军。

    司马雁果真如季如风说的,十分宠她,全世界都知道如飞是司马雁最宠爱的妃子。

    然而她终日郁郁寡欢。

    她躲在寝宫里刺绣,还在上面刺了季如风的名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把季如风送给她的小礼物锁在一个盒子里,一个人的时候就经常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发了呆。

    她以为她的心思藏得很好,不会被发现,最终还是被司马雁发现了。

    她心里藏着的那点罪恶的小秘密暴露在司马雁面前,惹得司马雁滔天大怒,一朝恩宠,一朝薄情,她被打入了冷宫,也让司马雁和季如风几十年的兄弟情彻底决裂。

    那时候,季如风还在远方的战场,对宫中事毫不知情。

    一次,季如风在边疆征战时,带领十几个士兵潜入敌人内部,将敌人的首领斩杀。核心力量被瓦解,想要灭掉敌人三千士兵的军队对于季如风来说易如反掌,然而他带领的人太少,终究寡不敌众。

    季如风当机立断,立刻飞鸽传书请求司马雁派兵支援。

    信上说:只需派我三百士兵,我便能将敌人的三千士兵全部击溃。

    信如期到达司马雁手中,只是他看到信时犹豫了,最终将信捏成一团,扔进了火炉里。

    迟迟等不到支援的季如风,只能带领一支小分队躲在暗处与敌人周旋。

    司马雁或许对季如风多少心有愧疚,从那以后对季茹雪又开始好了,将她从冷宫中接回温暖的寝宫,日日对她呵护有加。

    季茹雪深受感动,也慢慢接受了现实,终于接受了司马雁,不再去想念季如风。

    然后美好太过短暂,大半月之后,季茹雪无意间听到司马雁和下属的对话。

    “季如风那边什么情况?”

    “回陛下,季将军带领的人已经只剩四人了,他们还在和敌人周旋,躲在水湾村的一个山洞里,敌人暂时未发现他们……我们真的不给予支援吗?”

    司马雁沉默了一阵,最终低沉出声:“不支援。”

    下属似乎不甘心,又说:“可是季将军说了,只要给他三百士兵,他就可以拿下那片城池。”

    “不用再说了!”司马雁挥手,烦躁地打断了下属的话,“去给敌方报信,说季如风的藏匿地址。”

    就让他在那里,永远不要回来了。

    司马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表情很悲痛,却是义无反顾。

    “陛下……”下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在原地。

    比他还震惊的,是躲在角落偷听的季茹雪。

    季茹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冲出去质问司马雁,等到司马雁走了,她才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寝宫。

    那夜,司马雁像平常一样去找季茹雪,他依然待她如初,体贴地帮她解下发带,扶她入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季茹雪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表面却极力保持着镇定,恰似不经意地说:“陛下,我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司马雁抚摸季茹雪发丝的手忽然顿了顿,眼中的异样一闪而过,笑着说:“很顺利,估计下个月就可以凯旋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等他回来一定和他大醉三天!”

    “呵呵,是吗?”季茹雪随意反问了一句,笑容却冷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