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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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秘制螺蛳’来了啊，来，尝尝人家的。”一名茶客正在嘬螺蛳，看见翁忠桂挑着箩筐进来，怪声说道：“早就叫你别放辣的调味料了，你不听。你看，人家没放辣，果然就好吃许多。”
“我倒觉得辣的风味倒是挺好的，来，小哥，这里来一碗。”另一名茶客招呼道。
江羽赶忙盛了一碗过去。没想到，那个新来卖螺蛳的小贩，也端了一碗过来，份量比江羽盛的还要多出一些。
“这位客官，您也尝尝小可的这碗，小可这里也有辣味的螺蛳，免费送与您尝尝。”那小贩手脚麻利地把他的一碗螺蛳放在茶客面前，摆放好筷子，又不动声色地把江羽那一碗稍稍移到旁边点的位置。
茶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夹起他碗里的一个螺蛳道：“你也有辣的？那我倒要尝尝。”他说完，吃了几个，细细地辨了辨味道，又说道，“其他的口味相似，但是那辣的风味倒是不一样，你这是放了水蓼的？似乎……”
“这位客官，您的舌头可真神，小可的辣味螺蛳里面就是放的辣蓼。不光有风味，而且能行滞化湿、散瘀止血、祛风止痒、解毒止痛，好处是多得说不尽呐。小可这螺蛳可谓是药膳呐，却只卖四文钱一碗，还是满满当当的。”
在小贩的如簧巧舌下，他的辣味螺蛳瞬间提升到了包治百病的药膳高度。
江羽气结，自己卖五文钱一碗，人家就降一文，卖四文钱，量还更多。更何况，人家还有辣和不辣两个口味选择，明显就是针对自己的‘秘制螺蛳’。
不过比起气别人，江羽更气自己。
目前还被少数几个显贵当作奇花异草的辣椒，被她江羽用做调料，本想趁这里人还没有发现辣椒的食用功能前，打算抢占商机。却比别人多卖个一文钱一碗，还得被说三道四。
真是给穿越大众拖后腿了！
虽然煮一大锅她才用了两三个辣椒，但也不至于这么贱卖吧，就算把辣椒盆栽当观赏花卉卖，也比这挣钱多了。
“那你们的辣是放了什么？”那名食客好奇地问道。
“这，我们是秘制，所以方子不能说破，不过那辣的是一味异域香料，我们大明人都没怎么见到过。”江羽说得完全是实话，可是在别人听来，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别人都没见识过的香料，就算有，也应该是皇家才有，怎么可能到你手上，还给这最为低贱的螺蛳当调味料。”果然，有个茶客听不下去了。
“谁知道你们放的那种辣的东西，能不能吃，有没有毒性呢。”又有人起哄说。
“我保证，安全无毒！”江羽说着嘬了一个自己的螺蛳说道，“我就当场吃一碗，让大家看看是否有毒。”
江羽的实际行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听起哄的那个人又说道：“你一个穷小子的命值几个钱。”
好吧，这市场算是白培育了。哦，也不算是白培育，是帮人家培育了。江羽觉得说不定当奇花异草卖更好，虽然只是一锤子的买卖。
本来看着这十天赚的钱，江羽内心膨胀了，还展开了一幅不太宏伟的蓝图：
与茶馆能拍板的掌柜合作，批发给茶馆，让茶馆有足够的利。
这样翁忠桂只要每天送烧好的螺蛳来就行，薄利多销图省事。翁大哥也能照顾家里地里的事情，毕竟这些日子，地里虽然有他娘在照看，但是，他每天早上进城买卖，回来摸螺蛳真是幸苦。
江羽甚至还认为生意还得扩大，早晚会有其他茶馆甚至酒楼也愿意与他们合作。哎呀，到时候自己那三十盆辣椒肯定不够用，不知道能顶多长时间呢。
好了，梦想到此为止，现实非常残酷。江羽看着那八面玲珑的专业小贩，再看看脸皮薄的翁忠桂。心想，就算卖同样的螺蛳，也竞争不过人家啊。
本来，他们从村里赶来城里，时间上就比人家晚了。到了中午，泡茶馆的客人陆陆续续走了，江羽家的螺蛳才卖出了几碗。
“走，我们先吃午饭去。”江羽拉了拉受挫的翁忠桂，见翁忠桂有点茫然，江羽反应过来问道，“难道，这几天，你在外面中午都饿着肚子？！”
“那也不是，有时家里准备了东西的。知道你今天也要一起进城，你嫂嫂让准备了这个。”翁忠桂不好意思地说着道，并从箩筐里拿出了两个东西。
这是用几张苕竹叶包着的饭团，似乎还有可疑的汤汁渗出，估计里面还包着下饭菜。
也许，这对翁家来说是不错的东西，但是江羽没什么兴趣，更何况现在的心情，估计没什么能吃得下的。不过，为了不扫兴，她还是说道：“翁大哥，你先收起来，我们先出去再说。”
见翁忠桂又闷闷的，江羽劝到：“这里的人不识真货，我们可以去别的场子做买卖，或者还可以摆个小摊，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了茶馆的门，却是碰到了一个人，江羽没见过此人，翁忠桂对他也没印象，那人却是个自来熟。
“两位小兄弟，你们这是收摊了吗？那‘秘制螺蛳’还有吗？我们掌柜的听说这边的螺蛳风味不错，也想来点尝尝。”
翁忠桂低头看着江羽，江羽清清嗓子说道：“这位大叔，您来得真是巧。我们今天因为要早点赶回家去，所以并不曾卖完，还剩着一点。来一碗吗？您没带碗也可以，连着碗买走十文钱。”
“这……就这么端着走在大街上，有点不像样，要不麻烦你们送一趟，很近，就在最近的码头边。”
见来人说得挺为难的，翁忠桂商量着跟江羽说道：“来的都是客嘛，多卖一碗是一碗，反正挺近的，走不了多少路，我就送一趟吧，你在这里等我。”
如果只是为了多卖一碗赚个区区几文钱，江羽还不太乐意，但是早上自信心受到了打击，现在听说还有人特地点名要吃‘秘制螺蛳’，想着总算是遇到识货的了，于是说道：“我还是跟着翁大哥你一同去一趟吧，两人还是不要走散的好。”
“对、对，很近的，很快就到，我们赶紧走吧。”陌生人催促着说。
确实没有多久，就到了江边，但那人是引着他们下了码头。这个只是遍布姚江边的无数小码头中的一个，泊着数条船。
来人还要引他们上船，这时候江羽疑心越来越重，终于害怕起来，说道：“我们就不上去了，麻烦大叔您递一碗进去就行，我们急着去亲戚家喝喜酒呢。都这个时辰了，还没见我们去，估计亲戚们都已经上茶馆找去了，我们得赶快回去了。”
“小兄弟，上来一下又何妨，并不耽误你们多长时间。其实我是想跟你们做一笔买卖，哦，当然，不只是买一碗螺蛳，哈哈哈哈。”这时候，从船舱里出来一中年人，头戴软帽，身着绸衫，气定神闲，看着似乎是个大商人。
听着语气也蛮柔和，面目也很和善，更主要的是，那爽朗的笑声，让江羽降低了几分戒心。
听到不止买一碗，翁忠桂心情顺畅了许多，就对江羽说道：“我先上去一趟，你等我。”
翁忠桂把箩筐放在船头，舀了碗螺蛳就送进船舱去，这时候，江羽发现她自己身后竟然多站了一个人。
怪不得突然就这么凉快了，原来，是人家的影子遮住了日头。就这种块头，一看不是保镖就是打手。
逃往岸上的路被堵住了，往前只能跳到江里。难道她还得重复这身体前任主人的命运吗？
还是算了，别稀里糊涂地白白死了，说不定会有转机呢。江羽最后还是选择踏上了船。
翁大哥，我们上了贼船了，江羽心里哀叹道。
………………
这时候的翁忠桂对自己的处境毫不知情，他端着一碗螺蛳送到了船舱内，只见里面里桌椅俱全，他就把碗放到了桌子上，摆上了筷子。
不过没见人家付给他铜板，也不知道人家是打算吃完了给钱，还是打算连碗一起买了。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只是红着脸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商人慢慢地夹起了一个螺蛳，闻了闻，才嘬了吃了，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有点不同的风味，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翁忠桂点头称是。
“怎么烧的？里面放了什么调料？”
“这个我可不知道。”翁忠桂老实回答道。
“是我唐突了，忘了你们是秘方制作的，一时大意竟问出这种蠢问题，请见谅。你们住在城里哪那一处？等会儿我送你们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住在城外乡下。”
“哦，那每天进城卖货一定很辛苦吧。有没有想过一次性做个大买卖呢？”
“请问您要买多少？”翁忠桂不解地问道，这时候他发现船在动了，忽然想起还在码头上等着他的江羽，于是慌忙叫道：“我兄弟还在岸上呢。”
“哟，‘秘制螺蛳’来了啊，来，尝尝人家的。”一名茶客正在嘬螺蛳，看见翁忠桂挑着箩筐进来，怪声说道：“早就叫你别放辣的调味料了，你不听。你看，人家没放辣，果然就好吃许多。”
“我倒觉得辣的风味倒是挺好的，来，小哥，这里来一碗。”另一名茶客招呼道。
江羽赶忙盛了一碗过去。没想到，那个新来卖螺蛳的小贩，也端了一碗过来，份量比江羽盛的还要多出一些。
“这位客官，您也尝尝小可的这碗，小可这里也有辣味的螺蛳，免费送与您尝尝。”那小贩手脚麻利地把他的一碗螺蛳放在茶客面前，摆放好筷子，又不动声色地把江羽那一碗稍稍移到旁边点的位置。
茶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夹起他碗里的一个螺蛳道：“你也有辣的？那我倒要尝尝。”他说完，吃了几个，细细地辨了辨味道，又说道，“其他的口味相似，但是那辣的风味倒是不一样，你这是放了水蓼的？似乎……”
“这位客官，您的舌头可真神，小可的辣味螺蛳里面就是放的辣蓼。不光有风味，而且能行滞化湿、散瘀止血、祛风止痒、解毒止痛，好处是多得说不尽呐。小可这螺蛳可谓是药膳呐，却只卖四文钱一碗，还是满满当当的。”
在小贩的如簧巧舌下，他的辣味螺蛳瞬间提升到了包治百病的药膳高度。
江羽气结，自己卖五文钱一碗，人家就降一文，卖四文钱，量还更多。更何况，人家还有辣和不辣两个口味选择，明显就是针对自己的‘秘制螺蛳’。
不过比起气别人，江羽更气自己。
目前还被少数几个显贵当作奇花异草的辣椒，被她江羽用做调料，本想趁这里人还没有发现辣椒的食用功能前，打算抢占商机。却比别人多卖个一文钱一碗，还得被说三道四。
真是给穿越大众拖后腿了！
虽然煮一大锅她才用了两三个辣椒，但也不至于这么贱卖吧，就算把辣椒盆栽当观赏花卉卖，也比这挣钱多了。
“那你们的辣是放了什么？”那名食客好奇地问道。
“这，我们是秘制，所以方子不能说破，不过那辣的是一味异域香料，我们大明人都没怎么见到过。”江羽说得完全是实话，可是在别人听来，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别人都没见识过的香料，就算有，也应该是皇家才有，怎么可能到你手上，还给这最为低贱的螺蛳当调味料。”果然，有个茶客听不下去了。
“谁知道你们放的那种辣的东西，能不能吃，有没有毒性呢。”又有人起哄说。
“我保证，安全无毒！”江羽说着嘬了一个自己的螺蛳说道，“我就当场吃一碗，让大家看看是否有毒。”
江羽的实际行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听起哄的那个人又说道：“你一个穷小子的命值几个钱。”
好吧，这市场算是白培育了。哦，也不算是白培育，是帮人家培育了。江羽觉得说不定当奇花异草卖更好，虽然只是一锤子的买卖。
本来看着这十天赚的钱，江羽内心膨胀了，还展开了一幅不太宏伟的蓝图：
与茶馆能拍板的掌柜合作，批发给茶馆，让茶馆有足够的利。
这样翁忠桂只要每天送烧好的螺蛳来就行，薄利多销图省事。翁大哥也能照顾家里地里的事情，毕竟这些日子，地里虽然有他娘在照看，但是，他每天早上进城买卖，回来摸螺蛳真是幸苦。
江羽甚至还认为生意还得扩大，早晚会有其他茶馆甚至酒楼也愿意与他们合作。哎呀，到时候自己那三十盆辣椒肯定不够用，不知道能顶多长时间呢。
好了，梦想到此为止，现实非常残酷。江羽看着那八面玲珑的专业小贩，再看看脸皮薄的翁忠桂。心想，就算卖同样的螺蛳，也竞争不过人家啊。
本来，他们从村里赶来城里，时间上就比人家晚了。到了中午，泡茶馆的客人陆陆续续走了，江羽家的螺蛳才卖出了几碗。
“走，我们先吃午饭去。”江羽拉了拉受挫的翁忠桂，见翁忠桂有点茫然，江羽反应过来问道，“难道，这几天，你在外面中午都饿着肚子？！”
“那也不是，有时家里准备了东西的。知道你今天也要一起进城，你嫂嫂让准备了这个。”翁忠桂不好意思地说着道，并从箩筐里拿出了两个东西。
这是用几张苕竹叶包着的饭团，似乎还有可疑的汤汁渗出，估计里面还包着下饭菜。
也许，这对翁家来说是不错的东西，但是江羽没什么兴趣，更何况现在的心情，估计没什么能吃得下的。不过，为了不扫兴，她还是说道：“翁大哥，你先收起来，我们先出去再说。”
见翁忠桂又闷闷的，江羽劝到：“这里的人不识真货，我们可以去别的场子做买卖，或者还可以摆个小摊，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了茶馆的门，却是碰到了一个人，江羽没见过此人，翁忠桂对他也没印象，那人却是个自来熟。
“两位小兄弟，你们这是收摊了吗？那‘秘制螺蛳’还有吗？我们掌柜的听说这边的螺蛳风味不错，也想来点尝尝。”
翁忠桂低头看着江羽，江羽清清嗓子说道：“这位大叔，您来得真是巧。我们今天因为要早点赶回家去，所以并不曾卖完，还剩着一点。来一碗吗？您没带碗也可以，连着碗买走十文钱。”
“这……就这么端着走在大街上，有点不像样，要不麻烦你们送一趟，很近，就在最近的码头边。”
见来人说得挺为难的，翁忠桂商量着跟江羽说道：“来的都是客嘛，多卖一碗是一碗，反正挺近的，走不了多少路，我就送一趟吧，你在这里等我。”
如果只是为了多卖一碗赚个区区几文钱，江羽还不太乐意，但是早上自信心受到了打击，现在听说还有人特地点名要吃‘秘制螺蛳’，想着总算是遇到识货的了，于是说道：“我还是跟着翁大哥你一同去一趟吧，两人还是不要走散的好。”
“对、对，很近的，很快就到，我们赶紧走吧。”陌生人催促着说。
确实没有多久，就到了江边，但那人是引着他们下了码头。这个只是遍布姚江边的无数小码头中的一个，泊着数条船。
来人还要引他们上船，这时候江羽疑心越来越重，终于害怕起来，说道：“我们就不上去了，麻烦大叔您递一碗进去就行，我们急着去亲戚家喝喜酒呢。都这个时辰了，还没见我们去，估计亲戚们都已经上茶馆找去了，我们得赶快回去了。”
“小兄弟，上来一下又何妨，并不耽误你们多长时间。其实我是想跟你们做一笔买卖，哦，当然，不只是买一碗螺蛳，哈哈哈哈。”这时候，从船舱里出来一中年人，头戴软帽，身着绸衫，气定神闲，看着似乎是个大商人。
听着语气也蛮柔和，面目也很和善，更主要的是，那爽朗的笑声，让江羽降低了几分戒心。
听到不止买一碗，翁忠桂心情顺畅了许多，就对江羽说道：“我先上去一趟，你等我。”
翁忠桂把箩筐放在船头，舀了碗螺蛳就送进船舱去，这时候，江羽发现她自己身后竟然多站了一个人。
怪不得突然就这么凉快了，原来，是人家的影子遮住了日头。就这种块头，一看不是保镖就是打手。
逃往岸上的路被堵住了，往前只能跳到江里。难道她还得重复这身体前任主人的命运吗？
还是算了，别稀里糊涂地白白死了，说不定会有转机呢。江羽最后还是选择踏上了船。
翁大哥，我们上了贼船了，江羽心里哀叹道。
………………
这时候的翁忠桂对自己的处境毫不知情，他端着一碗螺蛳送到了船舱内，只见里面里桌椅俱全，他就把碗放到了桌子上，摆上了筷子。
不过没见人家付给他铜板，也不知道人家是打算吃完了给钱，还是打算连碗一起买了。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只是红着脸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商人慢慢地夹起了一个螺蛳，闻了闻，才嘬了吃了，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有点不同的风味，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翁忠桂点头称是。
“怎么烧的？里面放了什么调料？”
“这个我可不知道。”翁忠桂老实回答道。
“是我唐突了，忘了你们是秘方制作的，一时大意竟问出这种蠢问题，请见谅。你们住在城里哪那一处？等会儿我送你们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住在城外乡下。”
“哦，那每天进城卖货一定很辛苦吧。有没有想过一次性做个大买卖呢？”
“请问您要买多少？”翁忠桂不解地问道，这时候他发现船在动了，忽然想起还在码头上等着他的江羽，于是慌忙叫道：“我兄弟还在岸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