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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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烟的女子,很寂寞。

    当黛色的夜幕在风中吹成一个清冷的等待时,寂寞的女子就在那风的一角默默地点燃起烟。她会想起那个夏日的雨夜,会想起那个在雨夜里让她在手机里听雨声的人,会想起手机里刷刷的雨声和那个叫“风”的男孩打开火机的钢音声。

    那个时候,她好幸福。因为她听到久违的雨声,听到了城市另一端的雨穿透的声音;她听到他一次次打开和关闭打火机的声音;她在这声音中想像着他抽烟的姿势,想像着他想念着她的寂寞。也就在那个雨夜,她第一次也拿起了烟,她告诉“风”她没有点燃,她要让他来点。于是,男孩一次次打开火机的声音伴着雨声在凌晨三点的夜里响着。

    男孩是一名医生,他说自己平时并不抽烟,他每天都要近距离的接触病人,他不希望他满嘴的烟味让病人感到不快。他只有在值夜班的时候,在没有病人来,而他却不敢安心睡觉的时候,静静地站在走廊的窗口点一支烟。他说,那个时候他会想起自己初恋的女友,一个已经离开他而到南方任教的女友。

    她知道,在男孩心中,那个相恋四年的女孩是无人替代的。但是,男孩在那个雨夜告诉她,他现在每天在想着的不是那个离他而去的女友,因为那只能代表昨天,代表着一个久逝的梦。他一直想着的,是她--雨。男孩说,他多么想在这样的雨夜,以风的速度来到“雨”的身边,为“雨”点燃一支烟

    她知道,这只是一种虚拟的情感,就像他们在网上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但现实中呢?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他只是一个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大男孩。

    她好想告诉男孩,他们之间就像那烟灰,静静地燃烧着,一动也不一动时,火燃到哪里,烟灰就停在哪里,甚至看上去仍是半根完整的烟,但只要风吹来,即使是连眼睑都感觉不到的风吹来,烟灰也会悄无声息地落下。这时候,你越想用手去抓住那烟灰,那烟灰飞落得越快,直到灰飞烟灭,直到让抽烟的人心痛地落泪。

    为了保持那烟灰原来的样子,就难免会让燃烧着的烟伤着手,伤着心。于是,在那个雨夜后,她在qq里删除了那男孩,她换了手机。虽然做这一切时她的心在流泪。

    但是,她并没有忘记那男孩,她会记得他值夜班的日子,每到这时候,她总会拿起一支烟,在清冷的风中,在夜空下,轻轻地点燃了烟,当袅袅的青烟升起时,她总会听到刷刷地雨声,听到打火机打开关闭的钢音。

    她总会想起他们之间曾有过的对话:

    风:“你可以听见风的心跳”;

    雨:“我可不是医生,没有听诊器”;

    风:“可你有耳朵啊”;

    雨:“那我也不是顺风耳,怎么能通过电话线去听风的心跳”;

    风:“你可以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风的胸膛上”

    屏住呼吸。

    听风的心跳。

    那是春风托起柳絮时柔曼的声音,那是夏夜里花儿开放时颤动的声音,那是冬日里雪花飞舞时空灵的声音。

    呼吸,不必。

    语言,不必。

    只任这心跳落在我心的幽谷,定格成一幅静静绽开的铜版画,在某个夜晚,在某个黎明,在某个地方,任我打开,独自听风,听风的心儿跳动的声音。

    风:“你可以听见风的心跳”;

    雨:“我可不是医生,没有听诊器”;

    风:“可你有耳朵啊”;

    雨:“那我也不是顺风耳,怎么能通过电话线去听风的心跳”;

    风:“你可以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风的胸膛上”;

    屏住呼吸。

    听风的心跳。

    那是春雨催绿芭蕉叶时急切的呼唤,那是夏日的急雨拍打窗棂时热切的心动,那是秋雨在收获前蓄积的战鼓。

    罗盘,不必。

    港湾,不必。

    只任我的心迷失在风的心跳里,让感动成为感动,让感觉成为感觉,让这一瞬穿越时空成为永恒,让无人触及的角落因为风的心跳而充盈着静谧的美丽和激越的记忆。

    风:“你可以听见风的心跳”;

    雨:“我可不是医生,没有听诊器”;

    风:“可你有耳朵啊”;

    雨:“那我也不是顺风耳,怎么能通过电话线去听风的心跳”;

    风:“你可以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风的胸膛上”

    而她,并没有能听到“风”的心跳。

    “风”其实就在她所在的这个城市的另一端。

    她知道,风有风的方向,她只是风吹过时飞落无踪迹的烟灰,曾经存在过,与燃烧着的烟一起存在过,但是,烟灭了,灰也会最终在风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