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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杀人和失眠和儿子和爷爷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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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写下失眠两字,心中似有烈火在燃烧。

    今夜又一次失眠,纯属偶然的人为因素所致。悔恨之余,好像只有虚无的文字,方可安慰一颗四处漂泊的灵魂。

    自开始了长篇小说的写作以来,夜里经常失眠,失眠的一个根本因素,就是今晚又没有完成拟定的写作计划,晚上的时光又一次虚度。也许是对自己的要求太严,也许是三十岁的年龄再也经不起虚度,人生过了三十,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必须惜时如金,一刻钟也不能浪费。

    惯常的作息时间被打乱,惯常的写作被人为中止,能睡着就成了怪事,也许只有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如愿。

    已经是凌晨一点,这时候再去办公室依然不够现实,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明天晚上也许又将是一个难以成眠的夜晚,因为明天要封标,而每逢封标几乎一夜难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也是招投标的惯例,不在标之大小,也不在标之繁简,好像封标不放在开标的前一夜,一切就好像不正常一样,所以,明天晚上肯定又很难入睡,而今夜本来想早早的上床休息,早早的睡觉,养足精神,为明天的通宵做个准备,谁知我的生物钟早已经形成,这突然之间打乱,该到睡觉时也很难睡着了。

    今天本来想好好在家陪陪儿子,昨天晚上和初中时代的一位同学聊天,谈及孩子教育问题,我自愧不如,感觉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很不够格,想着今天给儿子一个补偿,专门挤出时间来陪他,谁知小家伙早已经习惯了我不在他身边的夜晚,我在家,他干脆闹腾了半晚上,根本不睡觉,我无计可施,只好悄悄溜出,躲在另一间屋里,让妻子哄他睡觉。一个小时之后,儿子睡着了,我确失眠了。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甚至于都不清楚该怎样教育自己的孩子。成天忙于工作和写作,打心底里没有仔细认真的考虑过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总觉得给孩子一个宽松的空间,让他自由的成长,但问题是,这样就变成了放任自流,惯的他脾气很大,想要的任何东西必须得到,不然就会哭的死去活来(这个词不恰当,但情况确实如此)。有时候又表现的非常顽皮,顽皮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地步,真的很头疼。让我无处下手,教育孩子比写作难多了!

    我很佩服我的那位同学,特意从她qq空间里转载了几篇日志,对我以做警示,提醒我要做一个好父亲,能够尽量多的挤一些时间给孩子,为他建造一个幸福的充满乐趣的童年。

    圣人云:小儿难养,也许这个养更多的是有关教育的问题。提及教育,我真搞不明白现在的教育到底是怎么了,儿子刚上幼儿园小班,一学期的书本费就高达三百多元,开学几天后,我领回来了一大摞教材,足足有十五六本,还不包括做手工的和画画的。打开那些印刷精美的书,我不知道该从那一页给他讲起,因为他连最基本的吃饭尿尿都没学会,回家来经常尿裤子,经常在幼儿园吃不饱。我不知道给三岁的小孩是教会基本的生活能力重要,还是给他讲那些印刷精美的教材上味淡如水的幼儿故事重要。我这个汉语言文学的本科生用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阅读完儿子的教材,上面有很多故事,但是看完之后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远没有小时候爷爷奶奶给我讲的“回回杀人”记忆犹新,我今年三十多岁了,仍然记得很清楚。而且开始寻求资料对“回回杀人”这件事得以证实。果然发现在清朝同治年间,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父亲那个时代,在陕西甘肃暴发了回民屠杀汉人的事,而且杀的十庄九空,人口聚减,有好多县城和乡镇的汉人全部被杀,县志上的记载是血流成河四个字,统计的数字是全省两千四百多万人口,经这一次屠杀之后只剩下了四百万,杀死两千万手无寸钱的百姓。

    由小时候听到的传说,引申到我对这一事件的资料收集,计划在资料收集到一定程度后,写一本有关“回回杀人”的长篇小说。

    就这件事而言,可能是任何儿童教材上的故事都无可比拟的,因为这些故事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儿子只记下了大灰狼,因为大灰狼会吃羊,其它的诸如蛇吃鸡蛋,小白兔和小松鼠等等不咸不淡的根本就没有兴趣听下去。

    其实在我们小时候,经常是听老人讲有关的神话传说和鬼故事长大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有女娲造人,盘古开天辟地、回回杀人,甚至我小时候还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怪物(其实长大后才知道是狮身人面像)对过往的行人问一个问题,什么动物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到了晚上是三条腿,答不上的行人都被它吃掉,后面来了一个什么人说答案就是人,早晨是幼儿时代爬行手足并用所以是四条腿,长大了直立行走是两条腿,老了借助于拐仗又变成三条腿。长大后才知道这是一则外国神话故事,真想不明白是怎么样流传到我所出生的那样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里,又是怎么流传到一个字都不认识还缠着小脚的我的奶奶跟前,奶奶又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夏夜讲给我和弟弟听。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爷爷给我讲的有关国民党抓壮丁以及共产党执政后搞大跃进,放卫星,搞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还有救民众于水火的邓小平、刘少奇。对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从来没拿过书本的农村老人,对时势的判断,对那一段历史的评说,居然和陈忠实老先生的白鹿原故事如出一辙,我感打百分之一百的肯定,爷爷不知道白鹿原,在爷爷给我讲故事的那个年月,白鹿原甚至还没有出版,但有个惊人的相似之处是,爷爷和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同年出生,做为同代人,都经历了那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在他们的心里都留下了同样的印痕,只是陈忠实为他们那一代人做了代言,把深藏在心底几十年不敢说的话用文字写了出来,可惜没有机会,不然我会给爷爷通读白鹿原,因为那是黄土高原农民几代人内心深处的一个结。饱含着传统文化的薰染,又凝结着一代人对于人生命运世事变迁的无奈和看法。尽管现在的社会仍然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爷爷说现在的社会好的不得了,因为再没有饿死人的事发生,因为农村的土地自己想怎么种就怎么种,再没有人指手画脚,大会小会讲革命讲生产,但到头来依然难免饿死人,爷爷的父亲是解放后刚开始分土地时活活气死的,而爷爷的母亲是五八年大炼钢铁时活活饿死的。

    不知道怎么从孩子的教育问题说到了爷爷讲的故事,说到了爷爷们经历的悲喜人生。岁月流转,世事沧桑。逝去的永不再回来,但是给孩子的教育,我想更多的还是爱。

    写了这么多,依然没有一丝瞌睡,看来今晚是彻头彻尾的错了,应该按原计划去做事,这样既不耽搁孩子早点睡觉,也不耽搁我的休息。

    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孩子迟休息两个小时,同样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我自己还不知道几点钟才能睡着,反正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脑子里依然很清晰。

    今夜又一次失眠